------------------------------------------------------------- 书本网 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 最新、最快、免费电子书下载 ------------------------------------------------------------- 《驸马大多爱争宠》 请假条 亲爱的们: 我生病了,头疼恶心肚子疼,具体咋回事你们懂得。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赶上下雨阴天,就更难受了。去医院打了一针,才缓解一下。 刚刚醒来看见都快十二点了,悲催!估计编辑大大都睡觉了,明天更新吧! 望谅解! 申请人:潇潇 第一章 捅胸 秦明月龇牙咧嘴的躺在鲜红的雕花大床上,囫囵的打量一番鲜红的房间,哎呦一声叫的越加凄惨。 这算什么事啊? 好死不死的竟然鬼使神差的穿越了,还是尼玛的最狗血的新婚,还是遭新郎不待见的一刀捅了,你说你捅哪不好,偏偏捅了胸。 老娘的风华绝代,波涛汹涌啊! 还没来得及查验,就被捅了。 恨死了那个乌龟王八蛋。 你说你不喜欢,你就别结婚啊! 既然结了婚,不说多心疼俺,也不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 “老娘,要杀了那个挨千刀的!”秦明月面色狰狞,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声,就华丽丽的晕倒了。 说句良心话,秦明月早八百年没动过这么大的肝火了,好在还能昏倒前记得两句‘国骂’。 待她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可是等待她的将是和五个男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的悲惨生活。 这为毛啊?为毛啊?为毛要给她找五个驸马啊? 这要是每个人给她捅一刀,她不是就要变成蜂窝煤了? 现在都已经提倡环保节能了,咋还死乞白赖的造强力污染产品啊? 虽然每日躺在病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仍旧不能阻挡秦明月将周边的事情探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她有着一条老虎凳辣椒水都不能比拟的逼供毒舌,凡是被她咬到得人,恨不得将祖宗八代的事情都翻出来给她白活上一遍,只盼着能让她早一刻松口。 可是都知道了,也代表着麻烦蜂拥而来。 这是没有历史记载的大丰王朝,当朝皇帝秦牧,称号敬慕皇帝。 不得不说这老皇帝是个痴情种子,诺大的皇宫只有一位皇后,而且还在五年前难产死了。 二十四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秦明月。 其后皇后一直病病歪歪,直到秦牧三十八岁上才又生了一个儿子,可是皇后却一命呜呼了。 老皇帝日夜操劳,担心国事之余,也生了相思病,时不时的咳血。 当然这是皇家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幼儿弱女再加上偌大的江山虎狼环视,敬慕皇帝忧愤惶惶不可终日。 敬慕皇帝一生崇尚道家,如此困境之下,只好找来天师卜卦,却得到了一个惊人消息。 其一向软弱的女儿秦明月竟然有‘平天下之命格’。 这个消息既让敬慕皇帝高兴又忧心,俗语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若是其女儿性格能坚毅一点也就罢了,可惜她却天生柔弱胆小,若这消息传出去,无异于天地不容,集万千险阻于一身啊! 敬慕皇帝心道,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天师得敬慕皇帝赏识,得天道,集民心,十分感激。于是提出了一个火中取栗的危险办法,那便是将朝中所有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势力集到一处,又从中挑拨让其互相残杀排挤,最终坐收渔翁之利。 此法好虽好,可是却十分难办。 他在朝中为唯一的女儿精挑细选了五位驸马,那些有实力夺皇位之人自然在其中。可是以秦明月的软弱,这等同于羊入虎口,估计没等计划实施,这件事一提出来,就得被吓死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明月竟然一口允诺。 结果大婚当日,还没等宴席解散,就上演了谋杀亲妻的戏码。 一众人唬的头脸发白,冲进新房看见的就是秦驸马手握血刃,而新娘子也就是秦明月那个倒霉鬼浑身是血的躺在新床上。 从而直接导致某个没去地府,瞎溜达的灵魂掉进了无底深渊。 这简直就是坑爹啊! 当秦明月了解了来龙去脉,抱着脑袋哀嚎了一声。 这明月公主,大丰朝唯一的仅有的公主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要收拾的烂摊子可真不少啊! 一个搞不好就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啊! 秦明月无比愁苦。 “皇姐,你终于醒了!”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明月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长得软软糯糯的白净小正太。 此时正瞪着一双乌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那神情和见了亲娘没啥区别。 把个秦明月给萌的差点没淌口水,伸着爪子就肆意的揉着那张白嫩嫩的小脸蛋。 她前世做惯了指手画脚、假意虚伪的人前贵人,唯独连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看上的那些个男人没一个靠谱的。一听说要生孩子,都一个个吓得比耗子跑的都快。 她揉的高兴,可那小正太不高兴了。撅着红艳艳的小嘴抱怨,“皇姐,你当天儿的脸是面团儿,一会儿揉个桂花糕,一会儿捻个甜酥饼啊!” 厄……看着他小大人的愁苦样儿,秦明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可是表情转瞬成了龇牙咧嘴。 小正太赶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踮着脚尖揉了揉她的软发,奶声奶气的说道:“皇姐,你别怕,等天儿长大了,帮你打回来。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天儿一定帮你找一个好夫君,让他代天儿好好疼爱你!” 一瞬间,秦明月的鼻子有些酸涩,这小小的人儿何尝不是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中一天天长大? 虽然早慧,又哪会想到生活何止难过,简直可怕! “皇姐,你别哭啊!师傅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天儿虽然现在小,可是我很快就会长大的。你要是委屈,我现在就去求父皇,让父皇把他们都打发了,只跟天儿一个人住,好不好?”小正太握着小拳头,端着小身板,十分认真。 这样一个孩子,你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秦明月初来乍到的不适与彷徨,在这个小小的孩子装作镇定的话语中,奇迹般的得到了一丝安慰。 秦明月忍着心头的酸楚可怜,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摸着小正太头顶上的碧玉冠,认真的说道:“天儿最乖,从今往后,皇姐一定会像母后一样保护你,疼爱你的。” 殊不知这一句平常百姓家大姐姐对小弟弟的安抚之语,竟成了日后秦明月为之付出血与泪的誓言。 第二章 逗猫 浑浑噩噩的在床上睡了半月左右,秦明月的胸口似乎也不是那么疼了,倒是能自如的下地行走,气色也好了许多。 这一日傍晚,秦明月的房间里在他皇帝老爹严厉禁止男子入内的情况下,来了一个高高大大十分帅气的男纸。 看样子倒有些像是个武将! 浓眉大眼,肤色若铜,一双锐利的星眸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侠气,一个玉冠将所有的乌丝扣起,垂吊马尾一丝不落。身穿暗红的开领长衫,浑身的肌肉异常发达,怎是一个强壮性感可以比拟? 秦明月活了这么大岁数,连带着两世的经验,还真没看过这么让人觉得安全感十足的男人。 不过好在她也算是见过些世面,没有太失常。 “五侍涂白见过公主殿下!”涂白声若洪钟,让人在昏暗的没有点灯的房间里一阵耳鸣目眩。 秦明月略有讶异,没想到这就是她的第五位驸马,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咸阳御林军都统——涂白。 早就因他的名字而注意,没想到真人看起来要好上许多,看来他老爹的眼光也比较独到。 涂白其实是第一次看见明月公主,即便大婚那日,在混乱的婚房内瞄过两眼,但是也看的不大真切。此时近距离看,还真是让他觉得目眩神迷,血脉喷张。 乌黑的长发似水一般的倾泻而下,在雪白晶莹的肌肤上流动著;尖尖的瓜子脸如莹玉温润,略显苍白;弯弯的斜挑眉,杏眼清澈动人,顾盼流离,简直是他的梦中女神一般。 霎时,有些看呆了。 那眼神忒直白,太赤果,直愣愣的目光定定留在秦明月的一张脸上,瞧得秦明月不大喜欢。暗忖,父皇竟然给她找了一个不是色狼的色狼。 若是每天被人这么像是一口吃掉的看着,犹如芒刺在背,实在不舒服。 “咳咳……”秦明月侧了一下身子,可是目光却透出了一丝严厉。 涂白乍然清醒,星眸垂敛,脸上却是一股激动莫名的神色,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了。 既然父皇能让他来陪她办事,看来对他的信任度极高。 虽然那眼神与他伟岸的身材实在不相配,可是毕竟是她名正言顺的驸马,就算此时双双躺在床上也不算过分。 那就姑且忍了吧! 秦明月早已经整装待发,当然办正事要紧。 那个被关在天牢里的驸马,她虽然不想看到,可是却又不得不走这一趟,还得不着痕迹的把他带回来。 看他父皇的意思,还得情深意切的演一回苦命鸳鸯。 这算什么事? 被人捅了一刀,还得死皮赖脸的再凑上去,真是贱人啊! 想想心情就不好。 涂白还算有眼力见,手上不轻不重的稳稳的扶着秦明月,没再露出那一副饿狼模样。 不过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家伙,可是典型的有色心又有色胆的,此时心里早就盘算着怎么爬上秦明月的闺床了。 大丰朝的天牢也没什么特殊,只不过亲身感受下,还是觉得阴湿湿的不舒服。 秦明月这刚好没多久的身子,着实有些受不住。 涂白赶紧把自个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再为她披上一层。 这个也算君子之风,可取可取! 秦明月沿着狱卒指的方向,一路盘旋向下。隔着厚重的木门,看着尽头那间牢房里,一个慵懒的身影斜靠在阴影里。 只这一眼,就让秦明月心上犹如被雷击一般,猛地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以前的秦明月,还是现在的自己,竟然被一个身影打败。 彼时,站在秦易南的面前,她才算真的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风华绝代、犹如仙人。 眉长斜飞入鬓,眼似流星,璀璨深邃,肤色白皙若皎月,发如水墨暗生光,唇红齿白似仙人之姿,虽然身上狼狈如斯,更是鞭痕遍布,但是毫不阻挡那儒雅之中又透出不羁的身姿,这个男人实乃是最为完美的。 怪不得秦明月宁可一人嫁五夫,也绝不退缩。 秦易南背抵着墙壁,抬起头慵懒挑剔的看着秦明月,嘴角一笑,无比醇厚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这人便是大丰朝第一王爷秦栾的三儿子,潇洒风流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环境、如斯狼藉,仍旧豪放不羁,实在让人钦佩。 若是捅她一刀那人不是他,秦明月也蛮欣赏。 可是,秦明月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微微一笑露出旖旎的小酒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宫若论起辈分来,该恭恭敬敬的喊您一声叔叔,不知道您这么慈祥的叔叔,是怎么对小侄女下得去手的?” 想要她对着一个凶手眉开眼笑,实在是太高看她了。 秦易南被噎了一下,像是显然没想到秦明月会是这么个问罪法。 “叔叔,您是觉自个儿太老配不上侄女,所以羞愤的想要自杀来着吧?可是侄女却觉得应该尊老爱幼,所以才替你挨了一刀!”秦明月自顾自的说着,殊不知面前的和身后的两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若说没见过秦明月倒是真的,可是没听说过那就不是大丰朝人。 这十几年来,什么时候听说过明月公主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了? 秦易南还算聪慧,老皇帝将明月公主藏起来这么多年,往外面散播点谣言也无不可。 此时看着浑身是刺的明月公主,竟然觉得有些意思。 “月儿说笑了。这叔叔和侄女之称,留待闺房凑趣比较好,到时候叔叔一定让你飘飘欲仙。”好一个光明正大的无耻之徒。 秦明月脸一沉,险些破功。 只感觉身后一道人影劲风扫过,秦易南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老拳。 涂白比较心狠手辣,也比较嫉贤妒能,偏偏打了秦易南那张仙人之姿的老脸。 看着那张彼时还风姿卓越的脸蛋,此时青红一片,嘴角破裂,秦明月心中竟然有一丝快感。 临来时,父皇有交代,这秦易南虽然不受秦栾待见,但是好歹也是光明正大的世子。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直接导致秦栾兵变,到时烽火连城,他们父女就是千古罪人。 老皇帝说的太过于耸人听闻,不过倒是实话。 而且没准这就是秦栾老贼投石问路之计。 这么想来,秦易南也不过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卒子,竟也这么嚣张,实在可气。 其实秦明月根本就不相信秦易南真的刺过她一刀。虽然她当时没看见具体情况,可是今日看秦易南这欠扁的模样也不是个傻瓜,怎么可能自取死路。 既然如此,她当然得留着他。不为他日有朝一日派的上用场,也为现下解除剑拔弩张的关系吧! “秦易南,本宫宣布,废掉你正夫的身份,降为侍夫,望你好自为之!”眨眼从正室变为了小妾,不知道这大男人会作何感想,不论是骄傲与羞耻,那都是他的事儿。 她秦明月活了这两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困境没经历过?不过是一个探出爪子的小猫咪,逗逗也无伤大雅,还能借机探一下那大名鼎鼎的第一王爷。 第三章 卖肉 这明月公主府算是大丰王朝第一府邸了吧? 占地几十公顷,亭台楼阁,小山流水,比苏杭美景还要略胜一筹。 看来老皇帝真是十分疼爱她这个女儿。 既是如此,她秦明月自然不会白白受这份恩情,自然也该还上几分。不说别的,爷儿三的安全她保了。 “涂白,随我出府一趟!”秦明月手拿一把白色小扇,身着一袭淡黄色长衫,站在那里有如细柳扶风,说不出来的俊俏味道。 涂白一股燥火噌的涌上丹田,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眼睛倏地冒出了绿油油的光芒。 虽是如此,在外人看来,他也不过是稍微的呆愣加上微微异样的目光罢了。 “怎么?我这样穿很不符合大丰朝国情么?”秦明月自信一笑,她可不是普通穿越客那么白痴,以为穿上男装就以假乱真,她纯粹是为了方便。 不然,谁来穿上那五六层繁琐的拖地宫装,去大街上溜达几圈? “没,没什么不好?为夫一人陪同恐怕不妥,南沙、南秋随身伺候!”涂白第一次觉得将会有事不能掌控的感觉。 女人出门无非两种,一种逛街买东西,另一种风花雪月。 以涂白的想法,秦明月这幅模样,他哪敢把她往闹市区带? 一路上石板小路,白墙青瓦,翠柳照水,把个咸阳周边烂漫风情的地方转了个遍。 好歹没出什么岔子。 秦明月心知肚明并不点破,任由涂白带着她东转转西看看,倒也清闲自在。 这条路是京官府邸的后门小路,一般情况下没多少人会来,更不会发生什么聚众围观的事情发生。 秦明月却也乐得来这里,毕竟谁家的秘密都不会摆在明面上,尤其是这些中饱私囊的朝廷命官。 也算涂白误打误撞的办了一件睿智的事情。 果然,没走几步,她就发现前面的胡同里有些异样。 涂白冲着南沙、南秋使了个眼色,护着秦明月直接掉头。 秦明月抓住涂白的手腕,指着琉璃瓦的院墙问道:“这是谁的府邸?” “吏部王大人!”涂白赶紧回道,却觉得这样镇定的明月公主有些让人无法掌控。 秦明月点了点头,脸上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那面积甚广的后院,敲敲手里的扇子说道:“就是那个破获苏州邪教据点的大功臣?” 涂白一愣,显然没想到秦明月会如此关心国事,当即点点头。 “恩,他家出了事情本宫怎能袖手旁观?”秦明月向着胡同走去,涂白赶紧跟上,总感觉秦明月有些异常的兴奋。 不得不说南沙南秋的办事能力太强了。 等到秦明月走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 原来是一个地痞流氓看中了王大人家的小婢女,想要趁那婢女出门的时候偷偷带走。 秦明月听了,到是笑了。 一个小流氓敢来三品朝中大员的家门口抢人,的确有趣。 待看清了那小流氓,却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这人虽然一身匪气,却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和野性。遂命人将他带回了公主府,她要好好地查问一番。 涂白本以为经过这波折,秦明月应该回府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向着闹市区走去。 “本宫听说东大街的宝膳斋,糕点做的不错,不如带点回去给绿玉吃!”秦明月边走边说,看着涂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颇觉好笑。 彼时,东大街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刻。 小贩行人摩肩擦踵,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花花绿绿的招牌令人眼花缭乱。 涂白紧紧地贴在秦明月的身后,生怕出意外,几次想要劝说秦明月回去,都遭到了拒绝。 正在此时,一阵喧哗声猛地在本就热闹的大街上炸开。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伸长脖子向着前方望去。 秦明月也在涂白的保护下,钻进了一家酒楼,站在二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热闹的源点。 听人说,这是妓院一年一度的花魁巡街,即为了炫耀,更为了宣传。 看来古人的宣传手段也不匮乏,秦明月有些兴趣。 四人抬的敞篷大轿上,白色的轻纱掩映下,一个妙龄女子横卧其上,眉目如画,俏丽如斯,果真是一个美人。 再看身段玲珑有致,娇俏可人,修长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 更让人叫绝的是,那白皙的大腿上躺着一个同样白衣的男子,敞胸露怀,白皙的胸膛,吃果果的红豆,更加刺激人的视觉。 秦明月倒是对那个男子比较感兴趣。这样的时代,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竟然如此不顾世俗的眼光,极力硬捧一个青楼女子。 可是待那轿子走近了,她才猛然发觉,那男子太熟悉了。 熟悉的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妩媚妖娆的神韵,那潇洒不羁的性格,世人谁能比得上? 不是她那风华绝代的秦驸马又是谁? 这才从天牢里出来几天?她甚至都能看见他身上那些鞭子留下的红痕。 一瞬间,所有的好心情烟消云散,甚至还有些气闷。 就算他再怎么讨厌秦明月,但至少还顶着大丰朝驸马的头衔,他丢的可是她秦明月的脸面。 再看涂白,早已经浑身僵硬,浑身散发着一种杀气。 “公主,我去好好教训教训他!”涂白咬牙切齿。 “慢着!”秦明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气恼。 在这里教训他,不是更加让人看笑话吗?恐怕秦易南正是有恃无恐于这点。 好你个秦易南,老娘本想放你一马,是你不知好歹非要惹怒我。 “站住!”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纷扰的大街上空响起。 众人回头,秦明月一身淡黄的衣衫,一把折扇挡住半面脸孔,十分潇洒的一步跨到众人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啊。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只见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站了一个俏丽的男子,脸上虽生着雀斑,但那一双水眸,倒是漂亮的紧。 秦明月当然知道自己脸上全是雀斑。可是为了掩饰她的真面目,不得不拿自己的脸开刀,这一笔自然也算在秦易南的身上。 一刻的静谧后,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妓院的老鸨先一步走出人群,竖着厚实的丹凤眼,叉着腰大声呵斥,“哪来的野小子,我们花满楼的轿子你也敢挡?不想活了?” 秦明月一听,扑哧一下笑了,“你个妓院的轿子我为什么不能挡?难道大丰朝为民请命、百忙之中抽不出空的成了妓女不成?” 人群里立刻传来几声讥笑,秦明月这话说得让人无限遐思。 “你个小流氓,赶紧给老娘让开!”老鸨被笑的老脸一红,轮圆了眼珠子要用撒泼的。 “叫什么叫?我家主子要买你的人!”南沙南秋挡在前面,涂白手里立刻现出一打子银票。 一见是为了自己家的花魁,老鸨立刻找到了自信,眼高于顶的翻了白眼。 “哼,我们花满楼的花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沾上身的吗?” “花魁也是妓女,难道想做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么?”涂白臭着一张脸不屑的瞥了一眼那花魁。 老鸨脸皮厚,可那花魁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即便做了妓女,也有许多酸辛。 此刻早已经红了眼圈,伏在秦易南的身上抽泣。 虽然世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看着美人落泪,却都心疼。 你一嘴我一嘴的议论纷纷,言道,不该往人家伤口撒盐。 关键是小花魁实在惹人怜爱,这群人都以为秦明月是哪家的恶少,得不到人家就来捣乱。 秦明月脸色一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不过刚才她的确是挺有理智的,可是看见了自己的男人当街搂着别的女人,就不淡定了。 “哼,谁说本少爷要买花魁了?”众人一愣,就连涂白都愣住了,心道,难道公主不是要将那小花魁买下来,好好地羞辱一番吗? 秦明月迎着众人的目光,合上折扇,指着秦易南说道,“本少爷要买的是他!” 既然秦易南想做这卖肉的妓,她便如他所愿。 第四章 吻 寂静的大街上,一阵风吹过,众人如期石化。 大丰朝不是没有好男风的。 可是放着那么娇媚的花魁不要,偏偏选一个大男人的,这重口味还是让众人有些消化不良。 秦易南此时才越过众人头顶,看向了秦明月。 出乎意料,他竟然不恼,而是饶有兴趣的挑着薄唇,像是看的不是自己的热闹。 半响,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拢了拢滑到肩膀的白色长衫,性感慵懒的走向秦明月。 红唇微启,淡淡的说道:“公子爷倾情在下,在下无上荣幸,可是今日是佳音的大日子,公子爷这点钱恐怕不能弥补她的损失吧?” 好,很好,要和她玩是吧? 秦明月咬牙切齿,面上笑了笑,伸手抓过秦易南的胳膊,媚眼如丝的笑道,“本少爷只对你感兴趣,至于什么佳音不佳音的还不够格!” 说着,摸了一把秦易南的胸膛,滑腻的触感十分舒爽,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 秦易南调笑的眼中闪过一丝**,璀璨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秦明月。 当众**,这口味重的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可偏偏一个个都忍不住期盼,接下来会不会上演更加激情的。 这时候,涂白却忍不了了。 偌大的公主府,这么多大男人,最让他不爽,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秦易南了。 趁其不备,一巴掌甩了过去。 秦易南眼角余光扫过,揽着秦明月轻悄悄的退后了数丈,那种风流潇洒,绝对不是涂白这个莽夫何以比拟的。 再加上秦明月一记眼刀,瞬间,涂白上火了。 “公子爷,你看,你家的那位可是吃醋了。”秦易南笑得欠扁,挑衅的看了一眼涂白。 秦明月真想在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演练一套拳法,不过得等把他带回家之后。 “他不过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侍卫,没你妖娆……”秦明月话还未落,两片薄薄的唇,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 她一愣,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冰冻了一般。 就这样,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秦易南的坏笑便浮现在眼前。 敢耍她?秦明月恼了,张嘴便咬。 顿时,一股腥甜弥漫在唇齿间。 本以为他会躲开,却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被她咬着唇,眨了眨风流潋滟的眼睛,喃喃的说道,“小丫头,你真的长大了。” 轰隆一声,秦明月脑中炸雷响过。 瞪着眼睛仔细的看着秦易南,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 转瞬,秦易南眼中便恢复了常色。就仿佛他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一般,得意洋洋的神色十分欠扁。 未等秦明月出手,涂白早先一步点住了他的穴道,顺便公报私仇的给了他两拳。 剧情急转而下,令人始料未及。 一场风花雪月就这样告一段落。 可是也许幕后花絮更为精彩。 “秦公子,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小花魁惊叫着粉墨登场,扮演的角色自然是贤妻良母。 秦明月当然不会给她这个表现的机会,折扇刷的打开,差点闪了小花魁如花似玉的小脸蛋。 只听得一声尖叫,还算小花魁有点眼色,捂着脸没敢再扑上来。 南沙、南秋中间夹着不能动弹的秦易南;身后跟着涂白高大的身躯笔直僵硬。 该丢的人都丢尽了,现在不想回府也得回府了。秦明月一张臭脸让人退避三舍,再一看那架势,谁还敢上前惹祸上身? 一路上,秦明月就这么穿花拂柳,畅通无阻的往公主府而去。 可是,没等她走到东大街的尽头,就从边上的一个店铺里冲出一个人。 那人一身低调的蓝绸棉布长袍,碧玉簪,乌黑的长发光鉴照人。低着头,似乎很生气。险些撞上迎面走来的秦明月,好在她身手敏捷,才幸免遇难。 紧接着跟出来的店铺老板,又是作揖又是点头的恭送这位爷。 “我说,您还是请回吧!咱们是小本生意,禁不起折腾!”咸阳绸缎庄的老板都快哭了,一个大男人干什么不行,偏偏喜欢研究这个! “哼,本公子愿意把东西交给你们做,是看得起你们。”蓝色公子冷哼一声,掉头走人。 无意中还是撞了秦明月,抬头,看见一张满是雀斑的脸蛋,着实愣了一下。 “兄台,顶着一张锅盖脸就出来混,小心吓死人,官府要你偿命!” 秦明月本来就生气,听他这么嘴毒,简直气得七窍生烟。饶是她再怎么心态平和,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挑衅。 蓝色公子长得一副清秀小官模样,到是赏心悦目,可那张单薄的嘴唇,虽然性感,却也毒辣。撞了人不仅不道歉,还口出秽语。 秦明月才不管他是哪位神仙,抓着他的衣服领子,凶神恶煞的瞪着眼睛,“给老娘道歉!” 什么?蓝衣公子清秀的面容上写满疑惑,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明月,颇为同情的说道:“感情你是个女的,长成这模样不是你的错,千万别自暴自弃啊!” 我自爆你个头!秦明月今天要被气疯了,貌似有杀人的冲动。蓝色公子显然也看出了秦明月的心思,用力的抓着秦明月的胳膊不松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涂白雄浑的声音乍然响起。 “肖轻辰,你在这儿干什么?”目光直视蓝色公子,心道这家伙不是应该去工部吗? 肖轻辰猛地回头,对上涂白的目光,又警觉地看了看面前的雀斑脸,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肖轻辰,你快松手,你知道你抓得是谁?”涂白像是才看到两人贴在一起像是要干架的身体。 “这蜂窝脸到底是谁?”肖轻辰撇了撇秦明月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未等涂白回答,秦明月一个过肩摔,将肖轻辰利落的扔到了地上。圣人训,有仇不报非君子,敢骂她蜂窝脸,锅盖脸,纯属找抽。 第五章 胆儿肥 吓!这一招愣是把涂白并另外三人惊住了。 看公主弱柳扶风的身段,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是深藏不露。 好在三人刚才没惹到她,不然绝没好果子吃。 三人的眼睛再次转到秦易南脸上,那表情十分默契的表示,‘你死定了。’ 肖轻辰被摔得不清,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清俊的脸青红不定,显然十分生气。 未免他再做出什么自取其辱的举动,涂白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肖轻辰的胳膊,小声道:“她是公主!” 公……公主?! 肖轻辰傻眼了。 公主就长这德行?完全颠覆了他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以及渴望。 若想到以后即将跟一个这么丑的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转头正看见被架在一边的秦易南,霎时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袭上心头,怪不得这家伙洞房花烛夜行刺,要是他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啊! 肖轻辰被刺激的脸都绿了。 “我,我,工部还有事要处理,我今晚上就不回来了。哦不,这个月我要随王大人去苏州,我先走了……”肖轻辰转头就跑,比见了他爹跑的都快,卷起一阵旋风的同时,半空中还凄零的飘着鹅毛和纸片。 哎?!涂白看着莫名其妙逃跑的肖轻辰,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不过,至少平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这是好事哇!涂白转眼心情大好起来。 秦明月看着狼狈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测,这家伙估计就是皇帝老爹给她找的二号助手——这届状元郎肖轻辰。 祖籍苏州,父亲萧逸之是苏州有名的丝绸皇商,世代经商,肖轻辰自幼对经商有着得天独厚的才智。只可惜他老子一心想要翻身做主,认准了仕途一路,硬是让他弃商从文。 好在肖轻辰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神童,虽然半路出家,也比那些世代从文的酸儒好上十倍,不仅轻松考举,而且还得到皇上的赏识,成了明月公主的驸马之一。 只是……这秦易南是个人质,涂白算个保镖,这肖轻辰又有什么潜力可挖呢? 秦明月低头捡起地上的那片纸,看着上面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嘴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原来如此! 看来他皇帝老爹也真是殚精竭虑,方方面面都给她铺好了路啊! 瞬间,秦明月倒有些好奇,不知道另外两个驸马扮演的都是什么角色呢? 望一望湛蓝明亮的天空,秦明月忽然发现她这个公主绝对是个潜力股。 被肖轻辰这一搅合,秦明月倒是不生气了。 她转过头,对着涂白笑的春花灿烂,悠悠的开口,“把他也放了吧!绑得住他的身,也绑不住他的心,而本公主最讨厌的就是强人所难。” 忽然的转变,倒是让涂白转不过弯来了。再加上那一笑倾国倾城,涂白这个色胚哪里还禁得住,差点腿一软瘫在地上。 “你要是现在腿软,那就别和我回家了!”秦明月贼笑着转身,身上无比的轻松畅快,那种压抑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 有人这么心心念念的对你好,真心实意的想要保护你,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秦明月背着手,明艳的脸颊上桃红动人,眼睛里却是禁不住泪光闪烁。皇帝老爹,你这一手算是吃定我了,知道我吃软不吃硬,竟然一下打中我的软肋,看来不给你拼命都不行了。 涂白的眼中霎时间精光闪烁,扔下秦易南,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心道,老子这次有门了,看还不能抱得美人归么? 事实证明,涂白这色胚还真是有胆有识的。 晚饭后,秦明月逛了一圈幽美的公主府,顺便着人改良了一下内湖边的设施。这才在绿玉的服侍下,泡了一个热水澡。 彼时,她裹着素白的长袍,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手中攥着一本《大丰史记》,目不转睛的看着。干净整洁的脸上一如初春的迎春花一般娇嫩,就连习以为常的绿玉都有些愣神。 想要在这个地方扎下根来,还要解决这一众麻烦事,自然不简单。 秦明月咬着牙看完了这本书,又将许多东西用自己的方式做了笔记,也顺便分析了一下眼下的状况,提了许多问题记在脑海中,留待下次进宫的时候问老皇帝。 眨眼夜已经深了,她打着哈欠,昏头涨脑的往自己的寝室走。 一边走一边揉着太阳穴,完全没注意到绿玉有些涨红的脸蛋。 一挥手,绿玉有些忐忑的退出了房间。 掀被,秦明月闭着眼睛钻进了被窝。却在下一秒,猛地撞上一个滚烫的身体。 顿时,所有的困意都被惊飞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瞪着眼睛看向那个敢爬上她床的人。 没想到竟然是——涂白! 秦明月抚着胸口大大的喘息一口,拍回那些惊恐的因子,怒瞪着涂白问道:“你在干什么?” 涂白虽然一脸的羞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撑起古铜色健壮又性感的身子,直勾勾的看着秦明月。那意思再直白不过,就算秦明月是个傻子也明白这家伙是来干嘛的了。 可偏偏涂白还服务周到的解释起来,“皇上交代为臣,伺候公主,要出门保驾护航,回家卧榻暖床,为臣一刻也不敢忘。” 说完,还委屈的眨眨眼睛,无辜的好似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只不过那体格,那让人看了砰砰跳的性感,直觉就是个大灰狼。 秦明月哀叹一声,抱住脑袋,她能说他做的不好么?好歹名义上他可是她名正言顺的驸马啊! 这老皇帝什么都好,就是没想到这一群男人,虎狼之年纪,让她一个小女子怎么对付的来? “那个……我习惯了一个人睡,你还是先回去吧!”秦明月尽量躲开涂白的敏感地带,头一次心虚。 涂白一腔的热情顿时被浇的透心凉,这可是他谋划了很久的计谋。居然一下就被挡回了,他不甘心啊! “没关系,为夫以前也不习惯,可是睡着睡着就习惯了。”涂白一伸手,嗖的拉下秦明月的外衫,“来,为夫帮你更衣!……” 话还未说完,就猛地打了一个机灵,一股股的燥热沿着丹田一路向上,直冲头顶。若不是还惦记着留点好印象,早就饿虎扑食了。 再看秦明月,圆润的肩头,白皙如玉,大红的丝绸肚兜绣着鸳鸯戏水,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柔和光芒,尤其是那一对凸起,被拉得连连颤动。 这突如其来的香艳场景,于两人都是始料未及。 咕噜一声,涂白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水。 秦明月猛地惊醒过来,长腿一伸,一脚将他踢出了床榻。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连哼一声都不曾发出。 涂白顾不上自己赤条条的坐在地上,连重点部位都来不及遮挡,只是捂着鼻子悲哀的想到,‘老子这一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肉没吃到还被踢下了床。 最让他丢脸的是,想当初叱咤咸阳城的伟岸公子爷,现下竟然没出息的在女人面前流鼻血了。 秦明月一张小脸也是烧灼的难受,想来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男人,高的矮的,帅气的性感的,年轻的成熟的,这么些年算下来也有一沓子了。 如今竟然连碰都不敢碰,着实令她脸上无光。 再看一眼涂白壮硕性感的身躯,忽的一下整个身体的血液险些炸开了。 她匆匆的穿上衣服,一溜烟的闯出门去,“我去书房还有事,你先睡吧!” 第六章 孟青 丢脸,真是丢脸! 半路上,秦明月一边走一边拍着热腾腾的脸颊,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就算吃了也不为过。如果是不喜欢也就罢了,可偏偏她就喜欢这一款。有胆子想,没胆子吃,太怂了! 此时已过了午夜,初夏的晚风沁凉入骨,可偏偏秦明月只穿了一件单衣。 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秦明月忍不住赞叹。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星星,那些个星座竟然看得一清二楚。 “喂,你过来!”寂静的走廊那头忽然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秦明月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人抓住了肩膀。 霎时,双脚离地,眼前一晃就被带到了一片亮光里。 “帮我研墨!”话落,秦明月的手里就被塞了一块清凉的云石。 就着昏黄的烛光,一个儒雅的少年公子,手中握笔,正皱着眉眼对着天空作画。 他长了一张容长脸,眉如弯月,素清的杏核眼,琼鼻淡唇,脸色苍白无血,在烛光的照耀下仿若透明一般。身着淡的看不出颜色的天蓝长衫,不拘一丝一毫的刺绣与晕染,脚蹬白色素锦长靴,真真是一个清雅孤傲到骨子里的人儿。 边上一个黑衣男子,手持宫灯,目不斜视,整张脸隐在阴暗处,看不真切。 不过秦明月却能感觉到一股犀利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 如此紧张的气氛下,那儒雅公子竟然丝毫没有分神,就仿佛周边无人存在一般。 显然,这两人都没有想到她就是这儿的主人——明月公主。 而秦明月对这儒雅少年也分外好奇,遂听话的研起磨来。 微风阵阵吹过,秦明月半面身子露在亭外,有些些冷。她不着痕迹的向内挪了挪,靠近儒雅公子,闻着忽然窜入鼻子的清淡香气,精神一下振奋起来。 画了这许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画的什么。看他一会儿凝思,一会气恼的,地上也被扔了好些纸团。 身边的黑衣男子也有些情绪波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儒雅公子,颇为着急,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秦明月低下身子,捡起那些扔掉的纸团,缓缓地打开来看了看。心头猛地一惊,又再次看了看那儒雅少年,没想到他竟然是夜观星象,画一张为时三月的星象图。而重点位置,竟然是西北方。 若她猜得不假,这儒雅公子应该是在为即将远征的西北军绘星象图。 只是……有些地方他似乎还不确定。 西北军是老皇帝的嫡系奚将军统领,这一次西北蛮族王亲率三万铁骑袭击金门关,实乃一次险情。若是不能抵挡,大丰朝危矣。 不过好在奚将军用兵如神,才抵挡住了图鲁的铁骑,两方人马对峙了一年,仍不分胜负。 可是如此消耗下去,再加上东北图鲁蠢蠢欲动,江南邪教猖獗,恐会生变。是以,老皇帝几次三番唉声叹气,近日也是夜不能寐。 看来,奚将军是要来一次釜底抽薪了。 想及此,秦明月看向儒雅公子的目光温柔了许多,也夹带着些许赞赏。 纤纤玉指一伸,秦明月指着那张已经被划乱的白纸,随意绕动了两下。 儒雅公子的眼睛立刻一亮,激动地毛笔一阵乱舞,很快便完成了那幅星象图。 看着完成的星象图,秦明月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帮助老皇帝,也就是帮助自己,她当然不会吝啬所学。 “刘銮,完成了。赶紧连夜将图送到大将军手里,不可耽误。”儒雅公子声音清脆,异常好听。 “是!”那黑衣男子显然也很激动,拿起东西忽的一下窜出去老远。 彼时,儒雅公子才想起身边的秦明月。 可是眼神中却无丝毫感激之意,而是高傲的俯视着秦明月,不咸不淡的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派?!她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溜达,还用得着别人指派? 说出来真是笑死人了! 既然你无意感激,我也没那份闲心巴结。 “我八岁起就和爷爷学过!观星象么,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秦明月显得有些悠闲。 果然如她所料,这男人立刻翻脸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别告诉我你大半夜来串门子?凑巧碰上本公子,又凑巧会观星象?” 呵呵……秦明月眯起眼睛,笑得十分挑衅。红唇微启,凑近几步,“实不相瞒,我就是大半夜出来溜达,闲得无聊被恶狗咬了一口,也凑巧比恶狗聪明那么一点,星象图什么的也最简单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模样高傲了一点,性格欠扁了一点么? 她秦明月早就看穿了他的真实身份——二夫孟青。 不过现在应该是大夫了。秦易南那厮被她亲口贬为侍夫了。 想想也蛮爽的。谁能想到穿越一次,她竟然在这个男性为尊的社会,玩起了女权? “你……”孟青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愤怒的潮红,到比他刚才看着有活气了许多。 “我……我怎么了?我行的正坐得端,我在公主府的院子里溜达,就跟自己家一样,有本事你咬我?” “我没那么无聊!”孟青愤恨的一甩衣袖,明知道秦明月口口声声骂的是他,却也没有动手。 不是他不想,而是夜凉如水,再加上他身体抱恙。若是贸然发怒,很可能让那该死的病复发。 “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今日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再纠缠下去,他快忍不住了。 就这样放了她?若是以后来的不是她,而是别人,那是不是也一样装作没看见?那她的家岂不是成了免费公园,任人溜达? 那可不行,她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可是待她刚要出口的时候,就发现孟青的脸色霎时大变。 手也止不住的颤抖,整个身子也隐隐的发抖,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恳求的目光,那种凄凉苦涩似乎能侵入人的心扉,瞬间袭击了秦明月。 不是吧?癫痫病? 秦明月怎么也没想到怪异的孟二公子,竟然得的这种病。 就在她发愣的瞬间,孟青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了。 即便如此,孟青仍旧恳求的看这秦明月,希望她能赶快离开。 难道骄傲的自尊竟然比生命更加重要么? 秦明月恨铁不成钢的怒瞪了一眼孟青。 然后快速的将自己的丝帕抽出来,用力掰开孟青的下巴,将它塞了进去。避免他过于抽搐,将自己的舌头咬破了。 昏黄的宫灯照耀下,秦明月皱着眉头的神色分外认真,侧脸的柔和竟然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半刻后,孟青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那种疲惫以及疼痛,让他仍旧不能自如的活动。 “你是先天型的?”病来的快去得也快。 孟青沉默了。 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惊才绝艳,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顽疾,而且发作起来,又这么的让人不堪入目。 这简直就是对他自尊的折磨。 “今天的事与你无关。”孟青稍稍能动的时候,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缓慢的向亭外走去。 夜色中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傲与冷清。 看的秦明月有那么一瞬间的酸涩,觉得自己刚才如此打击他的自尊,是一种罪恶。 “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那星象图恰好是我在爷爷的书上翻到过的,我并不会。”秦明月轻声说道,看着前面孤单的身影顿了一顿。 接着说道,“我叫小月,我真的很尊敬你的才华,我们交个朋友吧!” 那身影再次顿了顿,秦明月看得见他激动地手微微攥紧,心也跟着纠结起来。 半响,孟青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是个不祥之人,若是你不怕被带累的话……” “我不怕!”秦明月高声的叫道,“我什么都不怕,这个世界上只要肯努力,没有什么事是可怕的。” 远处,孟青的身子猛地笔直,脚步也随之轻快了许多。只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偌大的公主真的能给这些人一个安稳的藏身之所么? 外面风雨欲来,恐怕这里也安然不了多久了。 第七章 内衣 那晚的尴尬气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涂白,仍旧做他的贴身五夫君,跟在秦明月的身后形影不离。 “公主,昨晚奚临风回来了,您要见么?”说这话的时候,涂白其实有些犹豫,在这么多男人中,也就奚临风还算得上是个汉子,甚至说英雄。 此时,秦明月正在研究着那天肖轻辰丢下的纸片。拿着毛笔勾勾画画,修修改改,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涂白心中无比纠结,以奚临风的人格魅力,很容易就迷惑了那些女人。 但是公主又似乎有所不同,当初连妖孽秦易南都照修理不误,就足以让他大跌眼镜。况且整个公主府的男人,至今为止除了他一次不成功的爬床之外,还没见谁能进得了公主的寝室。 难道这些人中,公主一个都不喜欢? 秦明月其实也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 她本身就是个事事喜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而感情的变数太大。在这个她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一门心思的谈情说爱,等同于自杀。 半响,见公主根本没有下一步指示,涂白大着胆子向前一步,探头看了看秦明月到底在干些什么? 一看之下,顿感无比疑惑。 公主笔下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他竟然见也没见过。以他的理解,莫非这些三角形,或是半圆形相连的东西是暗器? “公主,你画的这是什么?”涂白呆头呆脑的还是敌不过好奇心。 “哦,这是内衣,就是咱们穿的亵衣!”秦明月无比淡定的描画着,她只是将肖轻辰的设计,又更大胆的加上了现代元素,成了名符其实的胸罩,内裤。 轰的一下,涂白再次大脑充血的凌乱了。 “公主,这这,这……”就这么点布料? 涂白涨得满脸通红,饶是他千锤百炼,也绝对不敢想象,若是女人穿上这样的亵衣,会是怎样的妩媚妖娆。 若是公主穿上……涂白猛地捂住鼻子,指缝间蓦然窜出两管鼻血。 秦明月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心中暗自好笑,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这衣服肯定会成为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了。” 啊?公主难道还想将这些东西流传到市面上? 想想看,大丰朝多少姿色平平的女人,内里都穿着如此风骚的亵衣,在大街上昂首挺胸的溜达。再有多少本就风韵妖娆的女子,也穿着这种风骚的亵衣,在大街上昂首挺胸的溜达…… 涂白想着想着,血脉霎时喷张,嗖的一下跑的无影无踪了。 公主什么的绝对是大丰朝第一风流人物。 那什么秦什么易南的也就是个唱戏的小角色。 哎……还是该好好锤炼一番啊!当初爬她床的胆子哪去了? 秦明月叹了一口气,将那纸折好,“绿玉,将这封信送到工部亲自交给肖驸马,就说这只是初步设计,想要更详尽的,就给我滚回来。” 想要落跑?没门。 从他们大婚的那一日起,这条大船就已经风雨飘摇了,要想不翻船就得给老娘卖力干活。 “涂白,激动完了么?完了的话,把那天抓的小流氓给我带来。”她要大干一场了。 看着面前这个颇有些英气的男子,微风拂过他的面颊,竟生生多出了一分桀骜不驯。 不愧是江湖中人,闻名不如见面,此时谁敢说他是那日被逮到的小流氓? 说他是仗剑天涯的侠客也不为过。 秦明月打量着他,他也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秦明月。 两人的目光交汇,一阵风雨交错,斗了个不分上下。 彼时,暮宇的脸上已没有了玩世不恭,而是一种赏识。 “不错,不愧是阳明山的大当家,这一身傲骨不是谁都能比拟的。”秦明月淡笑一声,语出惊人。 被人识破身份,暮宇有那么一瞬的怔愣,但很快便恢复过来。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人家都会认定他是个小流氓,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有胆有识聪明绝顶的女人。 他从来不会看不起女人,因为看不起女人的下场有时候会很惨。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秦明月的目光对上暮宇。“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给你指一条复仇的绝佳之路。” 这几日,她调查的结果便是,暮宇身为阳明山的大当家,却因为劫富济贫,被很多狗官憎恨。于是买通了二当家,发动了政变,与官府夺其权,毁其声誉,令其在江湖上已没有了立足之地。 她见他那日,正是他打算混进王大人的府邸,趁机行刺王朗。却没想到中了计,被抓了个正着。 这几日王朗也几次三番的想要跟她要人,她都没给,是存了其他心思的。 不说别的,但是这只深入虎穴的胆子,就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鲁莽了一点,但是可取之处颇多啊! 暮宇见她说得轻巧,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就算是公主,也没权利审判朝中重臣吧。 秦明月自然知道他笑得是什么? 只是话未说完,提早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我十分尊重江湖道义,也想结交江湖友人。但是咸阳城中有很多打着江湖的名义,为非作歹的小人。而最让人生气的是,他们的后台竟然是朝中大员。这官匪勾结为祸民间,父皇和我都十分痛恨。若是有人有这个能力将他们除去,或者是收编,我十分感激。只是收编这些人无论是继续呆在咸阳,还是去阳明山当山匪都得听我指挥。” 秦明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暮宇,见他一如死灰的眼中忽的亮起亮光,就知道这事情算是成了一半了。 不等暮宇回答,她就又加了一层筹码,“我的意思很简单,我需要一个黑道霸主!” 话落,就连一直在边上站着的涂白,都激动得看着秦明月,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事他也很想干啊! “你,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堂堂公主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衡利弊也应该好好的享受,不该如此打打杀杀。暮宇有些想不通。 “没错,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咸阳城内各方势力的资料,而私底下的事么?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秦明月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涂白。 接着说道:“我的驸马涂白,从今往后就是你的最佳合作伙伴,你们两个一黑一白,就将这咸阳城的一干势力给我拿下来玩玩吧!” 这话说的无比轻巧,也说得足够狂妄。 就连堂堂七尺热血男儿都听得血脉喷张,饶是见过大风大浪,风霜血雨的暮宇都激动地浑身颤抖,满面通红。 更何况一直都心潮澎湃,却被老皇帝压抑的涂白。 此时看着秦明月的目光,简直犹如见了天神。 也许,大丰朝真正的弄潮儿,应该是这个被隐藏了十几年的柔弱公主! 第八章 刁难肖轻辰 而一切交代完毕,秦明月才想起刚才涂白曾经提到过的奚临风。 赶紧命人去请。 可是回话的人却一脸为难的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回事?人呢?”这公主府的主子是不是多了,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回,回公主,奚驸马已经出门了!”来人战战兢兢。 刚回来就出门,怎么可能,分明是有事隐瞒。秦明月疑惑的直视那人,那人被盯得两腿发软,初次发觉这柔弱公主哪里柔弱了,分明是老皇帝翻版么! “回,回公主!”那人一咬牙,脱口而出,“奚驸马说,说西北军浴血奋战,生死一线,没时间儿女情长,让公主找别的驸马陪、陪你玩去吧!” 说完,那人整个人瘫在地上,坐着后脚瑟瑟发抖,实际上奚驸马说的可比这严重多了。按原话说,他还要不要活命了? 喝,这是把她当成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女人了。 他以为她愿意找这么多男人么? 他以为她是那种水性杨花、风流快活的女人么? 好,既然你要装清高,老娘就让你装个够。 秦明月脸色铁青,被气得不轻。 正在此时,肖轻辰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清秀的脸颊一片激动地嫣红,白皙的额头上也有点点汗珠,看这模样,显然是一路狂奔回来的。 一见秦明月坐在那里,顿了一顿,随后毫不客气的开口,“你是哪家的女眷?看到公主没有?” 噗……涂白一口茶水悉数喷了出来,诡异的看着肖轻辰。 不知道这话是怎么从他口里当着秦明月的面说出来的。 难道他眼瞎了,认不出面前坐着的就是明月公主。 说实话,这也不能怪他们,明月公主从出生起,就被老皇帝藏了起来,这么多年甚至连宫宴都不曾出席过。 要不世人怎么会流传明月公主分外柔弱呢? 秦明月想起那日肖轻辰莫名其妙地落跑,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他是将那化了满脸雀斑的自己当成真颜了。 怪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那日她有那么丑么? 秦明月定定的看着他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却没开口说话。 倒是涂白忍不住了,忽的站起身来,“你眼瞎了,公主不坐在这呢么?” 肖轻辰一愣,转眼对上老神在在的秦明月,倒是为她的美貌惊叹了一把。 随后忙不迭的摇头,“你才瞎了呢?你说这么花容月貌的女子会是那个蜂窝脸么?赶紧的,别挡路,我要去找公主。” 咳咳……秦明月看他仍旧念念不忘那日,心道,下次再也不化成那样了,简直是毁誉啊! “本宫正是明月公主,肖驸马,你打算找谁去啊?” 这声音他听着耳熟啊! 不是和那天的蜂窝脸一模一样么! 难道……厄…… 肖轻辰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珠子转了几转,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一步跨到秦明月的眼前,谄媚的笑道:“哟,我这不是开玩笑呢么?谁有公主风华绝代,万人瞩目,潇洒温柔啊!公主简直是轻辰眼里的小香饽饽啊!你说东我绝对不敢说西,您往南我绝对不往北!” 秦明月听得一层鸡皮疙瘩,眼看着涂白冷不丁的打了好几个寒战。 不愧是出身商贾之家,这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本事浑然天成啊。 既是如此…… “你真觉得本宫风华绝代?” “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然后潇洒温柔?” “恩!”再次啄米。 “那我说什么你都照办?”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眼神坚定,表情欠扁。 “哦,那我心爱的小猫咪不小心掉进茅厕了,你去帮它洗一洗吧?” 狗腿的肖轻辰犹如风中石化,貌似耳背听错了。 扑哧,涂白再次喷笑了。 紧跟回来的绿玉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公主早上说有人会来处理,敢情是来整治肖驸马的。 “不是,公主,您的猫那也是猫中的极品啊!怎么能是我这种粗手粗脚的莽夫可以上手的。”肖轻辰有点急了。 “你是我的驸马啊!再说了你很听我的话不是么?” “对,是,可是我对猫过敏啊!”脸白了。 “什么?那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本宫的?”红袖拭泪,半遮面,红唇一扯,带出一丝坏笑。 涂白见此猛地一拍桌子,“肖轻辰,你敢以下犯上,欺辱公主!” “不,没啊!”肖轻辰才想哭了好不好,这摆明了是公主在整我好不好? “你身为本宫的男人不给本宫排忧解难,还说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秦明月步步紧逼,敢骂她蜂窝脸,这口气不出怎么也咽不下饭。 肖轻辰若是知道这个因由,真恨不得拍自己两个巴掌。 看来这事是铁定赖上他了,肖轻辰脑袋一耷拉,认命了。 “哦,对了,那猫是个母的,喜欢帅哥,尤其是爱笑又春光灿烂的帅哥。看到苦瓜脸它会发脾气的!”秦明月说完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肖轻辰,看的肖轻辰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这是告诫他,不仅得干,还得欢天喜地,高高兴兴的干! 事实证明,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尤其是像明月公主一样的女人。 说起来,最能体会的就是涂白了,见过了秦易南的惨烈,再看肖轻辰的悲哀,等同于感同身受。就是不知道公主的手,何时打到他的脸上? 想着,涂白吊儿郎当的坐像,立刻腰背挺直,不苟言笑。瞥一眼秦明月似笑非笑的嘴脸,觉得坐在这里似乎也不安全。干脆,“公主,我还是去看着暮宇吧!别把公主的大事搞砸了。” 不等秦明月回话,涂白就像风一样的卷走了。 第九章 争宠 当肖轻辰真正领略了秦明月的设计天分之后,惊得差点跪地顶礼膜拜。虽然他一个大男人整日研究这些女子用的东西,可是最终却是为了市场需求,说白了当然是从最好挣钱的人手里敛财。 秦明月正是看中了他这点,才不计前嫌,携手并进。 钱财?谁不爱? 她皇帝老爹是钱多,可是他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耍么?还不是每个月等着内务府拨银子当零花?就连支援西北前线的军饷还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呢,你说这皇帝是人当得么? 想她堂堂公主府,六位主子,再加上二十几张嘴,光等着那一点月钱怎么够用,更何况她还有大事要做。 总不能她招兵买马除暴安良的钱,直接伸手管贼人要吧? 她又不是白痴。 与其存款,不如投资。 这是现代社会人人都懂得道理,她秦明月自然是个中好手,不用人教。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做一番事业,先找个风水极佳,客源广进的好地方。 看着秦明月将下面呈上来的店铺选址,琢磨的如此细致。 肖轻辰又是暗叹了一把,若是这好媳妇是肖家的长媳,何愁肖家不成为全国首富啊! 可惜,他成了皇家长公主的五夫侍。可怜见的,他至今也想不明白,皇上怎么就相中了他这个低等商贾之家的秀才? “公主,我能问一句话么?”肖轻辰怯生生的看着秦明月,好奇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倒是颇有些像卖乖的小太子。 秦明月心中一暖,挑挑眉毛,“问吧!” “您这到底是想挣多少钱啊?”肖轻辰皱着眉头,托着粉腮好奇的看这秦明月。 “不多,能把整个大丰朝买下来为止。”漫不经心的回答。 厄……肖轻辰被吓住了,这把大丰朝买下来那得多少钱啊?说是金山银山也不可能啊? “您是公主,一辈子吃穿不愁。”那么大的野心干什么? 秦明月冲着肖轻辰神秘的一笑,眼神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芒,只说了一个字:“玩!” 肖轻辰又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感情这个公主看起来正常,实际上脑子还是有病! 开个成衣店就想挣出买大丰朝的钱,买了大丰朝不干别的,竟然只是玩? 秦明月当然不会以为开个成衣店就达到目标,说句实在话,她做这个只是一个引子,真正想做的还在后面。 你以为商业帝国是那么好建立的?还是在短时间内? 必要时候,还需要这肖家出点力啊! “好了,你也别想了!就凭你这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来。”秦明月拍了一下肖轻辰的脑袋瓜,拿起其中一个店铺的资料笑眯眯的走了。 今日,秦明月仍旧是一身男子装扮,仍旧是丝毫不隐藏外在性别观感。就这么出去溜达了几次,咸阳城内很多老百姓都和她打过交道。甚至流传着大丰朝长公主有好穿男衣的癖好。 涂白这两天和暮宇也不知道研究些什么,每日里神神秘秘,风风火火的,几天不见人影。 只好让南沙和南秋来保护秦明月,再加上兴奋地每天大早起就来堵被窝的肖轻辰,组成了‘公主四人组’。 这四人组今天要去干一件大事,便是同丞相大公子孟仁,争夺南大街中心地段的唯一的一座面积最广的商铺。 由于争夺的人太多了,老板怕引起混乱,只好将此事交给京城商会全权处理。他们今日的目的地就是‘京都商会’。 进了门,递交了竞拍牌子,秦明月便被带进了一个隐秘的房间内,对着窗户望出去,正好是竞拍的整个会场。 秦明月忍不住赞叹,这古人拍卖的方式就是比较文雅,就连雇主的**也保护的十分周到,最大程度的避免了资料外泄,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不一会儿,商会内人潮涌动起来。 忽然,秦明月的目光定在一个月牙白色锦袍的男子身上,那份儒雅,那份高傲,那双透着倔强的眼眸,正是孟青无疑。 而此刻,孟青抬头也正看见了男装打扮的秦明月,一愣之后,随即一抹淡笑铺开,冲着秦明月挥了挥手。 “孟二也来了。看来今日孟仁势在必得啊!”肖轻辰不屑的撇撇嘴。 秦明月笑了笑,瞥了一眼肖轻辰,淡淡的说道:“一会儿谁都不要说我是公主,记住我是公主的贴身大宫女,我叫小月。” 厄?! 三个人均是一愣,不知道公主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南沙南秋自然不会多问什么,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而肖轻辰就不赞同了,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心情愉悦的说道:“该不会是公主的驸马,还不认识公主呢吧?” “你当初认出我了么?”秦明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硬生生把肖轻辰堵得哑口无言。 走廊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在商会人员的引领下,孟青也进了秦明月的房间。 “孟驸马,真巧,你怎么也会来?”秦明月早先一步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孟青。 如花美颜,灿烂笑脸,映衬得满屋生辉,看的几个大男人均是眼前一亮。 肖轻辰站在秦明月的身后,低声嘟囔:“都是驸马,待遇怎么就那么大呢?” 秦明月的胳膊肘一堵肖轻辰的下腹,趁势走向孟青,拉着孟青的手引到座位上。“来来来,既然来了,就和我们坐在一起吧!” “公……小月,你忘记公主交代我们的事了?今天可是要竞争商铺,孟仁可是我们的最大对手啊!”这么做不是引狼入室吗? “你懂什么?孟驸马可是公主的夫君,怎么也得向着公主啊!是吧!孟驸马。”秦明月越看孟青越喜欢,是那种一下打动心灵的悸动,是公主府里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比拟的。 孟青尴尬的从秦明月手中拿出自己的手,苍白的脸上起了一层不正常的潮红,笑看着秦明月点点头。“你们还不知道我哥今天是做足了准备来的,好像我爹还给过他几张银票。” “那不是完了,连丞相都这么上心,我们看来是没戏了。”肖轻辰的激动心情一瞬间低落谷底。 孟青为难的看着秦明月,见后者对他眨了眨眼睛,立刻羞红的低下了头,淡淡的说道:“据我所知,大哥这人刚愎自用,前两天还在苏州进了大批货物,此时恐怕手中的现银并不多,要想拿下这个铺子,恐怕还差点。也许大嫂家里会出点资金。” 哦?肖轻辰暗淡的脸上立刻容光焕发,目露精光的看着孟青,“我说孟二,行啊!你还真是公主府的人啊!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透漏给我们,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没什么?小月帮过我一次,这次算是还一个人情。”孟青说完,眼角瞥了一眼秦明月,笑得有些甜蜜。 公主帮过他一次?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涂白抢先一步他就认了,谁让涂白是皇帝指定的保卫人员,而这个孟青也捷足先登,凭什么? 肖轻辰怨怼的看着秦明月,那小样儿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差不多。 秦明月被看得心头烦乱,伸手在无人的角落拍了一下他的脸,安慰着说道:“你也是我的驸马,俗话说妻不如妾,我还是最疼你的。” 话落,看着肖轻辰媚眼飞的满屋绕,秦明月浑身冒了一层鸡皮疙瘩,感情这驸马什么的也爱争宠。 第十章 紧张感 有了孟青的话,肖轻辰算是放松了不少,至少在实力上来讲,公主绝对是个大金主,拿下孟仁不是问题。 “不要高兴得太早,恐怕事情不会太简单,以孟大公子在咸阳的实力,他想要的东西恐怕不仅仅用金钱得到吧!”秦明月一席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让人醍醐灌顶。 肖轻辰心思那么一转,立刻明白过来。 既然孟仁知道自己资金不足,还摆出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恐怕事情不简单。 店铺一开拍,情势立刻发生了逆转,本来还有很多家想要竞争的,可是没等出价两轮就纷纷有事离场。 一个个要么惊慌失措,要么难堪羞涩,尤其是那眼神在瞟到孟仁所在的房间的时候,纷纷夹带了一些敢怒不敢言。 “哎……又走一个!”肖轻辰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兴奋地,站在窗前手舞足蹈得像一只猴子。 孟仁很无耻,他利用这些人的弱点,逼他们一个个放弃了竞争。 在诺大的咸阳城,哪怕是整个大丰朝,敢于和他对抗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 看着越来越少的人,秦明月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孟丞相在大丰朝的影响力。 以此下定了决心,不除掉他决不罢休。 “我们怎么办?”肖轻辰额头上有了隐隐的潮湿汗珠。 他着急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少了这些人打掩护,那么接下来将是他们和孟仁面对面的竞争,到时候会直接暴露身份。他们也就不得不直接放弃。 秦明月脸上也不再镇定,而是皱紧了眉头。 “都怪你大哥,他已经有那么多产业了,干嘛偏偏和我们争这个铺子?他到底要用来干什么?”肖轻辰已经开始暴走了,气急败坏的指责孟青。 孟青脸上现出一丝尴尬,随即被惯常的冷漠高傲所取代,“肖轻辰,你别不自重,我不还嘴不代表我心虚。他孟仁与我毫无关系。有本事你去对付他啊?” “你……没关系也是你大哥!”肖轻辰被气得脸色通红。 “我没有大哥!”孟青也被激怒了,歪过头捏着茶杯微微颤抖。 “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秦明月打断二人的争吵,“不过是一个铺子,公主本来就没当回事儿,充其量是拿来给肖驸马你用来消遣的。” “小,小月……”肖轻辰激动诧异的看着秦明月。 她,她竟然说这个铺子只是拿来给他消遣的? 那她这些天认真准备,考察商情,比对选址,都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研究商业,只是大多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从来不敢让父亲大人知道。 现在他得到了公主的支持,虽然她说是为了玩,可是从这些天的经过来看。她也是认认真真,真心实意的在做这件事。绝对不是她口中说的玩玩而已。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细腻心思,有着怎样强大的内心。 肖轻辰心中感动,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就连孟青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明月,眼神中有着隐隐的嫉妒。 难道……她又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不是吧? “那个……公主来的时候有交代,让肖驸马放心,这铺子铁定是咱们的,谁也拿不走!”不知道现在救场还来不来得及? “没关系,有公主刚才那句话,就算拿不到也没关系。凭我的能力,也定能让人刮目相看。”肖轻辰激动地抱住秦明月的肩膀,眼神中波光潋滟,秋波暗送,电流涌动。 秦明月被电的一激灵,再回头看孟青的目光明显带着心虚,只好讪笑着说道:“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呼……秦明月长舒一口气。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男人就够好几台戏了。 她暗自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决定从今往后绝对不乱说话。 彼时,孟仁的房间内,一派得意洋洋之气。 “大公子,这铺子铁定是咱们的了。” “对对,有丞相大人在,谁敢与咱们争锋?” “……” 呱呱呱……一阵唱和赞美之词。把个孟仁捧得快飞上天了。 “八千两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场子里已经没人能出的起了。”孟仁志得意满的抖着手里的银票,看的周边一阵狼吞虎咽之声。 八千两只是买一个铺子,即便是在寸土寸金的咸阳城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有哪个商人可以有如此大的手笔? 就算秦明月当初看中了这块地方,也只是预算了六千两,大不了豪掷一万两把它拿下。可是此时的境况也不允许他们强出头啊! “要不……我想办法把他支走?”孟青沉思半响,犹豫的开口。 “好好好……这事儿我看只有你能办成了!”肖轻辰满口附和,换来孟仁没好气的一撇。 怎么涂白那边还没有消息,这么点小事应该不难吧?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秦明月有些坐不住了,站在窗边频频的向门口望去。 高门大户,深宅之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算计? 更何况是宰相府,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孟青不过是个没有母亲,寄养在大夫人房中的二公子,孟青又有什么资格阻止长房长子买下一个铺子?还是丞相大人一早上心的铺子? “再等等!”秦明月圆润的杏核眼中闪过一道幽光,既然她夸下海口一定能拿下这个铺子,就一定有她的办法。 “八千两一次!” “八千两两次!” 楼下大厅内,主持拍卖的商会人员已经开始敲下定音锤了,如果他们再不能有所动作,恐怕事情就糟糕了。 “小,小月……”肖轻辰满含希望的目光瞅过来。 秦明月不敢对视而是将目光望向大厅门口。 忽然,一丝诡异的笑容浮上她的脸庞。 暗叫一声,来了! 第十一章 牵手 大厅门口忽然涌进来一群鲜衣女子,当头一人十分耀眼跋扈。高挑的丹凤眼,吊稍眉,犀利的目光倏地扫向商会人员,手中长鞭一甩,啪的一声甩掉了定音锤。 “大嫂?”孟青惊诧的看向楼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目光,扫向秦明月。难道她一早就知道大嫂会来?还是公主殿下早有安排? 此时,一把尖锐的女声响起,“老娘还没发话,敲什么敲?”来人正是丞相府赫赫有名的长房长媳——段长英。 大理南诏国赫赫有名的段将军之女,也是咸阳城出了名的悍妇。 “孟仁,你给老娘滚下来!”段长英目露凶光,一一扫视过楼上的房间,一眼看见孟仁的小厮,惊得那小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彼时,孟仁早就一溜烟的跑下楼来,屁颠屁颠的跑到段长英的跟前,紧急灭火。 “夫人,您怎么来了?你看这铺子马上就是咱们的了,您等在家里拿房契多好。” “房契?你还知道房契交给我?我要是不来,你指不定交给哪个狐狸精呢?”段长英揪着孟仁的耳朵一阵乱拧,把孟仁疼的龇牙咧嘴。 “夫人,夫人,我就是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啊!”哪个白痴惹怒了这个母老虎,他真是倒霉! “还说不敢?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人家涂白驸马都亲自把人送到家里,肚子都被你搞大了,还说不敢?”说着,命人将一个大肚子的女子拉到跟前。 孟仁一见立刻傻了,脱口而出,“小玉,谁把你打成这样?” 小玉?!一句话算是惹翻了醋坛子,一群女子一拥而上,将孟仁揪揪扯扯的就拉出了商会。 身后跟着负责拍卖的人员,“孟公子,孟公子,您得付钱啊!” “滚,老娘的钱什么时候说要买铺子了,你爱让谁要,让谁要去吧!”段长英一鞭子甩过来,商会人员立刻被吓得栽了一个跟头。 这算什么事?到手的八千两就这样飞走了。 再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商会,哪还有人家能出得起八千两啊? 那些留下来的小商人立刻一拥而上,你八百我一千的喊的那叫一个热闹,让店铺主人都急得额头冒冷汗了。 这要是糊里糊涂的卖掉了,那他就赔大发了。 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秦明月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肖轻辰,怂恿的说道:“肖驸马,你要是能在四千两以内拿到,公主重重有赏。” 肖轻辰眼中倏地发出璀璨的光芒,虎虎生威的窜下楼去,这奖赏他是拿定了。 呵呵呵……秦明月无声的笑了,弯成月牙的眼睛美得惊心动魄,白皙嫩白的皮肤亮丽光泽,十分讨人喜欢。 不知何时孟青已经站在了秦明月的身后,低喃的说道:“小月,你知道你的眼睛很美。” 说着,大手坚定地握住了小手,指环相扣,严丝合缝,如两只同心圆,彼此的温度都可一一感受。 秦明月腾地一下红了脸庞,心跳不可遏止的加快起来,这种感觉犹如初恋。 孟青这算不算红杏出墙? 当着老婆的面勾引老婆,现代社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么? 不过,秦明月不在乎。 自从那日回来后,孟青似乎忽然变了一个人,经常借故去公主的院子寻找小月。还送了她一个鸽子哨,说明只要小月想要见他,就可以吹响这个哨子,他随叫随到。 这让秦明月忽然想起了那个有名的电视剧《奋斗》当中的桥段,文章饰演的妻奴,颇为让人窝心。 可是她也清楚,孟青不是小男人,也不是妻奴,他是一个怀揣着梦想和才华的高傲男人。 他到底是何时对她上心的呢?是那晚的奇遇,亦或是那日的牵手? 总之,无论是哪一次,秦明月的心终于波澜了。 她把玩着手中的竹笛,反复放在嘴边,试了又试,可是仍旧不能下定决心。要接受孟青么?还是理智地拒绝?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窗前忽然飞来了一只白色的鸽子。 秦明月从鸽子的身上拿下纸条,纸上赫然写着几个蝇头小楷,‘想你,想你,玉子湖畔等!“ 赫然,秦明月的脸红了,攥着纸条的手也隐隐发抖。 这字迹她认识,正是那日孟青写在星象图上的字迹。 脑海中忽然就涌现出那一抹儒雅纯白的身影,淡淡的微笑,温柔的眼眸,秦明月承认她动心了。 一个女人,不是随时准备着为了激赏的男人动心么? 她还在犹豫什么?即便天要塌下来,也等她见完了孟青再说吧! 五月的咸阳城到处洋溢着暖融融的味道,花是艳丽的,人也是艳丽的,即便秦明月的心也是艳丽的。 玉子湖畔,一个月牙白长袍的男子静静的站在湖边,静静的等着她到来。 青山绿水,白云碧天,有那么一刻,秦明月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忘记这些日子的紧张,就这样和这个高傲又清雅的男子来一次刺激的约会。 第十二章 变故 孟青见她仍旧穿着男装,不由得淡笑着说道:“你这打扮实在有些煞风景。” 秦明月低头撇撇嘴,“我也没说我是男子啊?你去大街上问问,谁不知道我是女的?” “是是是,我错了,小月不管穿什么都是绝世佳人!”孟青讨好的伸出手,拉住秦明月。 “我是绝世佳人,那公主是什么?”秦明月有意刁难。 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冷凝,孟青微弱地呼吸喷在秦明月的头顶,似乎有些异样。 秦明月抬头,就见孟青气呼呼的嘴脸。 一怔,她不加思索的说道:“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孟青不理,扭过头执拗地看着湖面上远处的画舫,苍白的侧脸上也是菱角分明。 秦明月无奈只好再次软语安慰。 “要想我不生气,你得好好补偿我!”孟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补偿?”秦明月果然上当。 “这里,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孟青低下头,双眼闪闪的看着秦明月,莫名的激动让他有些羞赫。 “你……”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也会耍坏。 “就算我等你半天,忐忑了半天,你就不能亲我一下么?”天知道他发出那封信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激动以及彷徨。 “不行!” “就一下,一下就好,哪怕下次你再也不理我,看到我也装成陌生人,我也心甘情愿了。”孟青眼中有些许湿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上忽然变成了满满的期待。 好好地干嘛说这些伤感的话。秦明月心中有些不忍。在她看来,孟青当然不知道她就是明月公主,他又是忍受着多大的风险来见她? “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秦明月受不了心中的愧疚,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孟青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和狡黠,原来他也是可以如此开心的。 秦明月在心中暗骂:秦明月你完了,你沦陷了! 踮起脚尖,在暗影琉璃中,秦明月轻轻的吻上那双有些清冷的唇。那唇明明是那么苍白,然而真正碰上,又发现灼热的吓人。 秦明月一触即离。孟青却不准她逃跑,一只手猛地拉住她柔软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秦明月被吻的有些昏沉,双手不自觉的环住了孟青。 她任由他吻着,感受自己复杂的心情。那是她无法告诉孟青真相的徘徊与彷徨。 她真心希望孟青在得知她是明月公主的时候,千万不要怨怼她。 有时候一个谎言需要千百个谎言来弥补,抛却公主的身份,就这样和一个好感觉的男人站在春花烂漫的湖边亲吻,是一件让人觉得荡气回肠的事情, 千万,千万,让她继续下去。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要的其实不多。只是这温暖的怀抱,暂时的忘却,荡人心扉的亲吻。 够了,这就够了。她只是想谈一次恋爱,极端的压力背后,疯狂的绽放一次。 孟青,你是真心的吧? 哪怕只是这一刻。 她……是一个自私鬼。 但是,让她来到这个充满尔虞我诈、暗潮涌动的地方的人,难道就不是个自私鬼么? 你又凭什么说她是个自私鬼! 这一刻,孟青的心里是高兴地,激动地,甚至兴奋地。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驸马,也没想过做丞相之子,如果他是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人该有多好。 他抱着秦明月,感受着她温暖柔软的身体,眼角的余光却透过重重暗影看向远处的青山。 就让时间暂且停一停吧! “小月,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秦明月身体一僵,她想过孟青也许只是贪图一时新鲜,也可能是对自己人生不如意的叛逆,就是没想过他竟然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你在月光下那双充满着灿烂光芒的眼睛,让我欲罢不能!”孟青的话传进秦明月的耳朵,让她的心跳的更激动。 “可是你是公主的……” “别说,我什么都不是!”孟青捂住秦明月的嘴,再一次深深的吻上她的眼睛。 秦明月的心痛了,她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感到可耻。 如果真的有一天,孟青知道了真相,会如何对她呢? 背人偷腥绝对是最刺激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没有任何压力负担的偷腥。 原因自然是:他们是真正的夫妻啊! 虽然当事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但这正是引人入胜的地方啊。 在这段无人问津的日子里,秦明月伙同那只白色的信鸽,发出了无数张情谊肉麻的话语。 也接受了无数真情溢满的纸条。 在无人的深夜,她一张张的拿出来,带着甜蜜的笑,沉浸其中。 有很多时候,她会忽然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该发生的一样也没有减少。 西北军战胜凯旋而归的消息,是在一个满是晚霞的傍晚送来的。可是伴随着战报送来的还有奚将军战死的消息。 一瞬间老皇帝像是老了,佝偻的背,颤抖的手,连茶杯都险些握不住。 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切即将步入他预想的轨迹,就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搭进去了。可是仍旧敌不过有心人的虎狼之势。 奚将军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奚将军不在了,那么西北军将面临着兵权它落的危险,如果这时候有人发难,他不敢想象明天的早朝会变成什么样? 秦明月看着玉兰树下老皇帝萧索的背影,满地白色花瓣,在夕阳的晚辉中犹如杜鹃啼血的一幕,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皇姐,你来了!我们该怎么办?”不知何时,小太子秦明天拉着秦明月的手,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心酸。 稚子年幼,老翁嶙峋,面对着虎狼环视,即将分崩离析的皇朝,是那么的无助与彷徨。就算老皇帝将皇权让出来,这些人会放过他们父女三人么? 当然不会! 那么现在,她该下定决心了。 “绿玉将这些东西烧掉吧!”秦明月回到公主府,遂命人将那些纸条处理了。 是她的错,不该这时候陷入感情的深渊,险些酿成大错。 房间里一阵沉默,秦明月负手站在窗前,昏暗的烛光照不到她的脸上,一道冗长的影子爬上了房梁。边上是绿玉拿着炭盆一张张的烧着纸条,不,应该是秦明月的美梦。 有那么一瞬间,秦明月想要阻止,可是却忍住了。 “公主,我可以把这些东西藏起来。您放心,谁也找不到的。”绿玉有些不忍心。 “不用,照我的话做。”只有这样,她才能痛下决心。 正在此时,一个婢女忽然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公主,不好了,奚驸马抢了禁卫军的马,想要去西北,现在被禁卫军团团包围了。” 什么?! 现在这时候出城,不说时间不允许,就是老皇帝也不会让他去的。西北军现在就是虎穴,谁去谁死! “公主怎么办?”绿玉也被吓得面色惨白。 奚将军已经去了,如果奚临风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让老皇帝如何对得起奚将军的嘱托? “涂白呢?让他随我马上去一趟!”秦明月一脚跨出门外,来不及坐轿子便骑马飞奔而去。 第十三章 奚临风 这是秦明月第一次看见奚临风,这个男人有着刀削斧刻般的脸型,略尖的下巴,眼窝深陷入鼻梁,使鼻梁挺似利剑,紧抿的薄唇不显任何表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属于军人的威严。 长而密的睫毛在阳光下带着一种茶色,眼眸半敛,藏起了里面所有的心思,只有犀利的目光射向外面,让人不敢直视。 水亮的墨色长发在阳光下透出一种暗蓝,只用一个金蓝色的乌龙冠扣起,两条金丝缠绕的黑色缎带从乌龙冠垂落在耳边。 混战在一群禁卫军中,犹如一只出山的猛虎。带着杀气,带着血腥的味道,就这样直接扑入秦明月的眼眸。 这才应该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军人! 她不用怀疑,如果这是在战场上,此刻早已经血雨腥风,狼烟滚滚了。 只可惜,虎落平阳。奚临风只有被羁绊的份儿了,即便是他有再好的武功,再好的谋略,此时也发挥不出威力。秦明月眼看着禁卫军统领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放下刀剑,拿起了弓箭。 慢着,他们这是…… 再怎么说,奚临风也是皇亲国戚,是他秦明月的驸马。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要乱箭围剿。 可恶之至。 “住手,谁敢动本宫的驸马?本宫让他人头落地。”秦明月一马当先,直接闯进人群,奔着禁军统领而去。她到要看看这家伙哪来的胆子,敢射杀他的驸马。 凭空里,啪的一声,马鞭抽在了禁军统领的脸上。霎时,皮开肉绽,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子。 像是还不解气,秦明月又连续挥了几鞭,不过那禁军统领早有准备,都躲了开去。而那些围着奚临风的禁军倒是都被她闯的左躲右闪。 涂白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赵子龙单骑闯敌营’的模样,不由得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冒充公主!”禁军统领显然不是省油的灯,立刻混淆视听,以假乱真。 “我是不是公主,还轮不到你说了算!但是这位却是堂堂的驸马,皇亲国戚。伤了他,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秦明月也不示弱,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浑然天成的凌然霸气,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奚临风这才正眼看秦明月,只见她一身白衣,乌发披肩,头戴翠羽冠,脚蹬金丝锦靴,威风凌凌。杏眼圆瞪,玉容粉腮,亦嗔亦怒,果然是一个绝色佳人。 只可惜,这人是明月公主,一个让他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可恶女人。 “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奚临风并不打算买账,他也不认为这些人一定能阻止他。 秦明月闻言并不恼,而是嫣然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否认。她也没希望和他来一场喜极而泣,苦命相拥。 不过,就算奚临风否认,这些人也不敢随便动作。毕竟是皇权天下,就算是造反,也要逼到那个份上。 秦明月优雅地自马上下来,信步走到奚临风的身边,趁其不备,猛地伸手攥住他的下巴。 如此境况,如此紧张,她竟还有心情调戏帅哥,连秦明月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略带胡茬的下巴,奚临风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涂白更是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心道,难道自己这些日子错过了什么好时候么?怎么连奚临风都和公主这么亲密了?涂白心里的酸水层层的往外冒,由此下定了一个决心,先安内再攘外,要是再不出手,就没他什么事了。 “夫君,你还在生妾身的气么?”娇媚的声音响起,激起众人一身鸡皮疙瘩。秦明月强忍住喉头的翻涌,接着情深意切的模仿绵羊音,“夫……君……,人家和你开玩笑的,真小气,还想离家出走啊!我今晚就去你那儿!”说完,还抛了个媚眼。 呕……秦明月有些想吐,对着奚临风的脸无比痛苦。见对方仍旧瞪着她一动不动,不由得怒从中来,咬牙低声说道:“白痴,还不赶紧跟我回去,想死也要想想值不值得。” 奚临风猛地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秦明月搞什么鬼,但是今日谁也不能阻止他去西北。 “我的事与你无关!”奚临风口气生硬,一扭头脱出秦明月的掌控。 秦明月被气得牙齿痒痒,可又不便发作,忽然娇笑一声猛地抱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吊在他的身上,娇滴滴的说道:“夫君,你不回去我就不放开!” 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 一帮大男人立刻被刺激的脸面通红,小心肝砰砰砰的乱跳。不愧是皇家出品,就是大胆啊! 涂白更是被刺激的一步跨向前,想把秦明月拉下来。却冷不防被秦明月瞪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心头一惊,赶紧恢复了常态。仔细的盯着禁军统领,以免他暗中偷袭。 可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舒服。 秦明月靠近奚临风的耳边再次说道:“你要去陪葬我管不着,但是你父亲的仇肯定是报不了了,而且西北军很快就会易主,你不想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白白便宜他人吧!” 奚临风挣扎的身子忽然顿住了,粗重的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冷眼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禁军统领,冷哼一声放下了兵器。 秦明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绷着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扶着奚临风没好气的说道:“累死我了,早知道找这么多驸马干什么?”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奚临风听得真真切切,深遂的眼眸看了一眼秦明月,冷淡的说道:“我回去了。” 说走就走,这家伙,也太有个性了吧! 秦明月自奚临风手中抢过马缰,先一步跳上马,奚临风也毫不示弱,嗖的一下跳上马背,两人一前一后倒很有些暧昧味道,只是其中真正的含义,没几个人看得出来。 “看好了,这是公主印信,下次再打人把功夫练好了!连个毛都没碰到,丢人!”涂白脸色铁青的骑上马,看着前面两人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秦明月可以感受到奚临风坚实的胸膛,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里,引起一阵阵战栗。 这是一个还未经过雕琢就已经光芒乍现的男人,却无奈要和她绑在一起,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可惜。有着这么一层想法,秦明月并不怪他的无理。 相反的,驯服一只猛虎比玩弄一只小猫有意思得多。 第十四章 逾寻欢 谁是谁非,谁说的清楚? 当秦明月和奚临风共骑一匹马回到公主府的时候,迎接他们的阵仗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大婚这么长时间,公主府的主子们头一次聚集的这么全。 扬颈期盼的肖轻辰,慵懒随意的秦易南,最让秦明月震惊的还是脸色异常苍白的孟青。 她想过要告诉他真相,即便是要对孟丞相下手,也不想瞒着他。可是没等她开口,他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真相自然大白天下。 他会怎么想? 会想她是有意要耍弄他?还是根本就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笑? 秦明月不敢看孟青的脸,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那单薄的身子似乎隐隐颤抖。 边上,秦易南微眯眼眸,双手环胸,一只脚抵着墙壁,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得如行云流水,潇洒不羁。 看着二人奇异的互动,秦易南撇撇嘴,一扬发丝,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走向前去。 “五侍见过公主,公主安然无恙,易南心中甚慰!” “多谢秦驸马惦记,本宫还死不了!”秦明月一看见秦易南就心烦,一个不安于室的男人,即便长的再玉树临风,也让人不存幻想。 秦易南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鳖,也不恼,只是耸了耸肩,接着靠在墙壁上看热闹。 “公主,你回来了!”肖轻辰嬉笑着扑上前去,笑的整个人跟朵花似地。 秦明月却是一躲,躲开了他的熊抱,径直向孟青走去。 肖轻辰委屈的撇撇嘴,撅着嘴站到了一边,即便他再迟钝,也看出情况不对。 孟青直视着秦明月,眼神中有着无数的疑问,却都一一的压了下去,事实已定,多说无益。 “公主,孟青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孟青要逃,以他的高傲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蠢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孟青,我……”秦明月抓住孟青的手,想要解释,却被孟青一下甩开。 “公主,请自重!”说着昂头看了一圈众驸马,眼中有着冷漠,高傲,以及轻蔑。 他是在讽刺秦明月,还是在讽刺自己?为什么心会那么的痛,身体是那么的冷,比之父亲带给他的痛苦还要难受一百倍。 秦明月还想说什么,可是孟青根本就不想听。转身,高昂着头离开,只留下了一个孤傲的背影。 他们之间是爱情吧?秦明月再一次在心中低问,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会有一丝轻松地感觉? 她不可能放过孟丞相,孟丞相也不可能停下叛逆的脚步,他们之间是一个死结,无解。 与其到最后都痛苦的难舍难分,不如趁现在还能回头的时候风淡云轻的分手。 秦明月失落的放下手,可是心中的战火却忽的燃烧的越旺盛,总有一天她要翻覆风雨,肆意洒脱的人生。 如果这是她走向成功所必须经过的路,那么她也只能走下去,绝对不能转弯。 秦明月想明白之后,忽然对一早就踌躇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涂白,明日去青楼选二十个女子和二十个男子,要身材惹火,长相妖媚的!”秦明月忽然冷声吩咐。 啊?!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愣住了。 公主要寻欢,宫里有御用的舞师,都是从全国各地选拔的最好的。何必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找一些不正经的人回来? 这说出去,难度悠悠众口啊! 涂白脸色难看的看着秦明月,并没有回答,就连秦易南都惊诧的看着她,不知道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没听到我的话么?难道公主府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么?”秦明月脸色不善的回头,眸光中一阵电闪雷鸣。 涂白一愣,虽然知道秦明月生气了,可还是不想答应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命令。 眼看着秦明月脸色越来越臭,搞不好就会把火气撒在涂白身上,肖轻辰赶紧站出来阻止:“公主,这,这说出去对公主的名声不好!” 对对,涂白赶紧点头。 秦明月一怒,厉声说道:“我的名声从来就没好过。一女配五夫,世人还指不定如何揣度我呢?” 有些话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说出来就不那么美好了。秦明月并五位驸马看似平和的表象背后,实则波涛汹涌,只不过秦明月刻意忘记这一点,而五位驸马也是不肯记起。 一句话说完,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短暂的沉默背后,是扭曲的人物关系。 秦明月无奈的看看天,又看看在场的几个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心不甘情不愿。那从明日起,公主府不再束缚各位,本宫也要过那逍遥的日子,享受一下民间极乐。传我命令,公主府歌舞升平,极尽风花雪月之能事。我就不信,不能找个趁我心意的!” “啊?!”涂白傻眼了,肖轻辰愣住了,就连秦易南和奚临风都黑了脸。 这女人是嫌五个男人不够多,还要在民间继续寻找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虽说不上倾国天下,但也是个中翘楚,她竟然敢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红杏出墙,这公主府就不能有夫纲了么? 笑话!? 四个男人各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秦明月。 “要不从明日起,我们就各显身手一番?”秦易南无比严肃认真的说道。 看着前方秦明月窈窕动人的身姿,想着秦明月刚才那一番伟大的言论,几个人对看一眼。 “好!”一致同意点头。 ------题外话------ 今日起,正式开启‘驸马争宠马拉松’,看好、盯紧,下注、祈祷! 第十五章 五夫赴膳 秦明月不知道,她这一番出手招来的是今后永无宁日的生活。 傍晚,旖旎的晚霞将整个公主府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霞光。热闹了一天的咸阳城渐渐安静下来,站在宫门城墙上看去,一片炊烟渺渺,空气中似乎还氤氲着饭菜的香气。 对于老百姓来说,生活其实很简单。辛苦了一天的饭桌上,能每日看着一家大小其乐融融的吃饭,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身为公主的秦明月,这个简单的事情,似乎有些奢侈。 “来,天儿,坐在皇姐身边。”秦明月脸带慈爱的微笑,对于小太子秦明天的到来明显感到十分高兴。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忍不住又蹂躏了一番。 “哎!”小太子也十分喜欢这个唯一的姐姐。在姐姐离开的那几年他一直很孤单,现在姐姐回来了,自然要多亲近亲近。 两姐弟高高兴兴的坐在饭桌旁,等着绿玉将饭菜布置好。 正在此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恩……好香啊!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呢!”门外,秦易南一身绯色锦缎长袍,纯白色镶金丝腰带,身材修长,玉树临风,笑的如初春的玉兰花,清雅脱俗。 秦明月看的一愣,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的确确是个妖孽祸水,虽然不怎么想搭理他,可是又忍不住为他的容貌沉醉。 倏忽间,秦易南一脚踏进门来,笑眯眯的对着秦明天见了一理,“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不得不说小太子端地架势十足,越发显得人小鬼大,正太范十足。 “谢太子殿下!”秦易南竟然也一丝不苟,说完一屁股坐在了秦明月的旁边。 鼻尖忽然窜进一股淡雅的清香,秦明月这才缓过神来,眉眉头微皱,思量着这家伙这时候来到底干什么? 绿玉从小厨房出来,这才看见了大喇喇坐在饭桌旁的秦易南,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脸上忽然现出一丝为难。 “秦驸马有事就先说吧!太子殿下该饿了。”秦明月思虑着到底没说出什么太直接的话。 秦明天也眼巴巴的看着秦易南,说实话当看到皇姐做的饭时,他就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哈哈哈……是吗?太子殿下饿了,我们就快用餐吧!”说着大手一伸,将一块桂香鸡翅放进了秦明天的碗里,自己也毫不客气的举筷吃饭。 看着他的举动,秦明月愣住了,隐隐的一股怒气自心底涌了上来。丫的,感情这家伙是来蹭饭的。 “慢着,我们可没准备你的饭菜!”秦明月拿起筷子挡住秦易南的筷子,毫不客气的开口。既然这家伙脸皮厚,那就直接多捅几刀。 “月儿,可是人家也饿了!”秦易南放下筷子,可怜巴巴的撅着嘴,小眼神中还闪动着晶莹的露珠。 靠,扮可怜也没用。 秦明月不为所动。 秦明天更是怕有人和他抢一般,大呼一声:“哇……皇姐家的饭菜就是香,不像宫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小太子虽然吃的很斯文,但是嘴里早已经塞满了,右手又忍不住夹了一筷子,左手的汤匙也没闲着,一口接一口吃的十分欢畅。 绿玉激动地看着小太子,连忙在一边拿着绢帕伺候,“太子您慢点,这可是公主听说您要来,亲自下厨做的。” “是吗?”小太子闻言顿时放下手中的菜,抓着秦明月的手翻看起来,“皇姐,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去干那种粗活呢?你想吃的话,告诉天儿,天儿学会了做给你吃。” 秦明月被逗得一笑,看他小不点儿地模样,竟然这么知道心疼人。遂攥起手心,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啊?这是月儿亲自做的吗?你的小手那么细嫩光滑伤到了可不好,快让为夫看看!”秦易南夸张的拉住秦明月的另一只手,又揉又搓,还不怀好意的挠了挠她的手心,搞的秦明月心里痒痒的。 这个混蛋,脸皮比城墙还厚,她都赶人了还不走?秦明天也一脸怒容的看着秦易南,跟他抢皇姐?是不是不想活了? 反观秦易南,顶着两人四只巨型闪电,脸不红,心不跳,气更不喘,攥着秦明月的小手,冲着门外一招手。 “告诉厨房,把爷的饭菜端到公主屋里来。” 话落,门外便蜂拥进来一群人,四菜一汤,外加饭后甜点,一溜烟的站满了整间屋子。 再看秦易南大爷似地一挥手,“都下去吧!” 呼啦啦,人群又都去了。 两姐弟看着桌子上凭空多出来的一碟子菜,恍然大悟,感情这家伙是有备而来。 “一个人吃饭真没意思,一家人就要一起吃饭嘛!从今天开始,我就和公主一起吃饭了!”秦易南得意洋洋的说完,就自顾自得的吃起来,还煞有介事的指挥两姐弟,“月儿,天儿,快吃,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这家伙也,也太自作主张了吧?他们邀请他一起了么?他就自己冒出来,还宣布跟她一起吃饭,话说,他想每天气死她啊? “你……”秦明月刚要开口,就见门口人影一闪,又进来一个人。 高大的身影,健壮的身材,古铜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色泽,俊朗的外表下是一颗闷骚的心。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明月的另一个驸马——涂白。 “呦呵,吃上了啊!怎么不等等我?”涂白自来熟的找好了位置,没等秦明月开口,他就拿出手中的食盒。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春和堂推出了新菜色,就买了一些来尝尝。” 眨眼间,就摆出了四五盘,各个冒着热气,喷香喷香的。 难道…… “我觉得吧,一家人就要一起吃饭,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就到公主院子里吃饭,这样也可以好好的照顾公主。” 一样的说辞,差不多的借口。 秦明月有些哑口无言,一个人可以赶出去,这两个人其实也可以赶出的。可是没等她开口,门外又来人了。 俊秀的面容,白皙透红的皮肤,一张薄唇性感勾人,眼神中透着精明的光芒,一张笑脸处处迎人。 不是肖轻辰又是谁? 这家伙还算聪明,没带饭菜,带了宝膳斋的饭后甜点。不然的话这桌子可放不下了。 “公主,我也来陪你吃饭好不好?人家好想你,看不到你人家就吃不下饭!”谄媚的声音,硬是让秦明月狠狠的打了个寒战,连拒绝的话都忘了说。 如果今天这三个人的到来已经算反常的话,接下来上场的人物,就可以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奚临风大步跨进门来,深邃的眼眸冷冷的看了一眼三人,最后定在秦明月一张诧异到极点的脸上,直接吐出一句让人喷血的话:“我没饭吃!” 吧嗒,一屁股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看样子显然是从今往后也赖在这里的模样。 最后进来的是孟青,清俊的脸上越发显得苍白无血,单薄瘦肖的身材似清风傲骨。只是那憔悴的模样,让秦明月也不忍心开口赶他出去啊! 他倒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进来,默默地坐下,又默默地拿起筷子静静的吃起来。接下来的所有吃饭时间内,这家伙都是一言不发,搞得周围一阵阵的尴尬。 不过好在有爱拍马屁的肖轻辰,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秦易南,想好好的吃顿饭,门儿都没有。 一顿饭吃得诡异至极,好几次秦明月抬头打量几人的神色,不知道他们这么做到底是干什么? 第十六章 翻牌子 正在她惴惴不安的想着心事的时候,秦易南忽然腻过来,“月儿!” 恩?!秦明月忽的抬头,正对上一张妖孽般的脸庞,放大的俊脸凑在跟前,着实把秦明月迷惑了,呆愣愣的看着秦易南。 只见他璀璨的眼眸中闪烁着琉璃色的光芒,一股让人深陷的幽深让秦明月不能自拔。那妩媚的眼角,高挺干净的鼻梁,尤其是那张性感的薄唇微张,露出洁白的皓齿,好一个让人目眩神迷的男子! 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秦明月的心跳忽然加快,状似擂鼓。话说,这家伙靠那么近做什么? 忽然,秦易南灵舌一伸,快速的滑过她的嘴角。顿时,那软糯的感觉如几百伏的高压电,嗖的一下传遍了秦明月全身,最后定格在那双陡然瞪大的杏核眼上。 “你的嘴角有饭粒,我帮你弄掉了!”秦易南偷腥成功,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那**的模样着实性感。 秦明月又是一个激灵,眼睛胶着在秦易南的脸上,大脑一片空白。 ‘啪’的一声,奚临风猛地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惊得所有人又是一愣,纷纷向他看去,“多大的人了,连饭都吃不好,废物!” 说完,忽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家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匆匆的只留下一桌子残羹剩饭,不愧是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吃饭的速度就是快。 可是又有谁知道,奚临风看似恼怒的表象下,是一颗狂跳不止的心,满眼都是刚才那一幕让人心痒的画面。 再看其余几个人都端着饭碗,目露凶光的看着秦明月,隐隐有绿色闪动,貌似即将化形的野狼。 短暂的静谧过后,屋内立刻沸腾起来。 “公主,你吃吃道菜,我来喂你!” “公主,这是我亲手挑的,你尝尝看,来张嘴,啊啊啊……” “公主,……” 你一言我一语,秦明月立刻招架不过来,此时才算真正明白,感情这群男人集体发疯,想要玩死她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秦明月脸色越来越臭,被几个人拉来抢去,晕头转向,就连小太子都被挤到了小角落,哀怨的看着秦明月。 今天,明明是他先来的好不好?都来和他抢皇姐,讨厌死了。 “够了,住手!”秦明月大吼一声,屋内立刻安静下来,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的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想找个出气筒好好撒撒气,可是看了一圈,每个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学着奚临风的模样,叭的一撩筷子,气哼哼的说道:“我吃饱了!” 吃不饱,气也气爆了。 她怎么感觉养的不是驸马,而是一群鸭子呢?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臭鸭子! 呼,胸口似乎有好几口饭咽不下去,堵得很难受,若是此时能安安静静的喝口茶水就好了。 “给!”正想着,一个温软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青釉瓷的茶杯放到了眼前。 还好,有一个识趣的。 秦明月想也没想拿起来就喝,顺道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熟悉的声音传来,秦明月猛地顿住了,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居然是孟青。’ ‘噗……咳咳咳……’秦明月一口水不上不下,呛到了。随后咳得脸都红了,抬头诡异的看着一脸风淡云轻孟青,心道,这家伙不是故意来整她的吧? “你就这么怕我?”孟青有些失落。 “不,不,不是……”秦明月是愧疚,愧疚懂不懂? “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夫妻。”孟青淡笑,他怎么忍心不理她。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像……就像一株顽强的迎春树。 只要有你坚强的挺立,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他就有信心走下去。 孟青觉得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有现在这么庆幸,庆幸他们早已既成婚约的事实。 “呵呵……这话说的真奇特!”秦明月向天翻了白眼,感觉身上的四座大山顿时又加了一座。 “我会做好驸马份内的事,不会让你为难!”孟青笑的有些苦涩,但是眼中却隐隐有着一股坚定。 厄……她不一定能做好妻子份内的事啊!这貌似……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她现在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呵呵呵……”秦明月尴尬,唯有傻笑。可是心里却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是为了他么? 公主府的确好风光,湖光水色,绿意盎然,那种纯粹的干净是大都市无法比拟的,像是把人的心灵都洗涤了一般。秦明月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的景色,心中开阔了不少。孟青也没动,迎风而立,素雅的白加上清修的体态,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飘逸。 夜已经深了。 想起来,两个人第一次相见,也是在这样的夜里,也许当时,她就是被孟青那份认真与傲气,以及坚强所打动吧!“夜深了,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吧!”说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这夜凉如水,如果孟青发病,她舍不得。 “嗯!”夜色包裹下的孟青轻轻地发出一个声音,听起来却有些黏腻的焦灼。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秦明月的院子走去,奇怪的是孟青竟然没有转弯。 秦明月想要开口提醒,可是心里却一阵阵的激动莫名。而孟青也是脸色煞红,只是夜的笼罩根本看不出来。 一阵阵的热浪袭来,秦明月加快了脚步,远远地就看见绿玉提着一个灯笼在等,秦明月心中一暖,赶紧迎上去。 “这么晚了,下次就先去睡吧!”秦明月淡淡的说道。 “奴婢等公主!”自从公主大婚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最熟悉的莫过于绿玉。但是这种改变,却是她喜闻乐见的。毕竟那时的公主根本抵不住五位驸马的轮番纠缠。 如果说那时的公主是一朵御花园里的牡丹,那现在的公主就是顽强的蔷薇,正迅速的占据着属于她自己的地盘。 “孟驸马!”绿玉恭敬地行礼,站起身来颇为纠结的看了看秦明月。 秦明月了解绿玉这样的神色代表什么,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寝室,不由得心中一禀,暗道,‘不会这群家伙还没回去吧?’ 正如秦明月所想,一脚踏进寝室,正迎上三个男人神色各异的脸,相同之处,便是各个目露幽光,满脸期待。 这是干什么?难道要都留下来? 这口味重的她可受不了。 “你,你们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秦明月被惊的有点口吃。 “我们等着你翻牌子啊!”闷骚涂白沙哑着嗓子说道,看向秦明月的目光隐隐有虎狼之势。 秦明月心头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影视剧中大太监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摆放着精挑细选出来的代表各位美人的牌子。 难道她也…… 没等她想完,就见绿玉也端出一个小盘子,上面几块小牌子。 看见这场景,秦明月大脑中轰隆一声,天哪,来道天雷劈死他们几个吧! 别说她还没做好准备,就算是真想男人了,也不用这样吧? 第十七章 月事 别说她还没做好准备,就算是真想男人了,也不用这样吧? 再看跟回来的孟青,见到此场景,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更苍白了。坚强筑起的堡垒,瞬间崩塌。 “小,小月,我,我先回去了!”说完,狼狈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那身影似是忽然之间越发的消瘦,一股淡淡的哀愁飘散在夜色中。 “孟青,……”秦明月想留,却没留住。她恼怒的回头再看看这三人,想走的,却不肯走。 “娘子,你倒是翻啊!”秦易南靠过来,将头倚在她的肩膀上,一股淡雅的清香扑来,竟盈盈夹杂着男人特有的雄性气息。 靠,这家伙居然发情了。怎么这几天没去青楼找女人么?居然拖着一副千人枕万人睡的身子,来恶心她? “滚,都给我滚!”秦明月恼了,这些日子的压抑,一瞬间找到了突破口,凶狠的模样着实把三个人吓了一跳。 涂白愣愣的看着她,肖轻辰想跑又不舍得,恋恋不舍得看着她,唯独罪魁祸首秦易南,仍旧搂着她,软声细语的说道:“娘子,看你火气那么大,让为夫好好替你泄泻火。” 说着,便要去拉秦明月的衣服,秦明月一惊,想要阻止,可是为时已晚。 细腻的肩头,性感的锁骨,大喇喇的落入三个男人的眼中。 三个男人又都是血气方刚,看到如此喷血的画面,要在没点反应,那真是见鬼了。 唔……涂白一捂鼻子,瞬间沿着指缝溢出了一抹鲜红,这家伙竟然流鼻血了。 肖轻辰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片肌肤,头一次看见秦明月的身体,他意料之外的起了反应。别人看不到,他心里最明白,身下的某个部位不争气的僵硬着,连动一下都不能。 再看秦易南,眼中眸光深邃,脸上的轻浮之色顿消,看到如此场景,眼中竟然有一丝懊恼,接着一股隐隐的杀气袭来。 他猛地拉上秦明月的衣服,脸上有一丝严肃之色。 该死,这些男人果然都是色中饿鬼。可偏偏人家名正言顺,若今日不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拒绝,他们是不会走的。秦明月暗想。 “公,公主,您,您翻牌子吧!”肖轻辰看着眼睛都直了,心中的**何止一点半点,心中更是祈祷,一定要选他啊! 都这节骨眼了,这男人还有这心思,秦明月一阵怒火攻心,猛地发飙,“滚,都给我滚,老娘今天大姨妈来了,没心情伺候你们!” 殊不知,几个男人犹如脚底生根,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可是这次似乎都铁了心了。 “娘子,你家来亲戚了吗?那命人找个地方住下就是了。”秦易南理所当然的宣誓主动权,抱着秦明月的肩膀不松手。 公主府里狼多肉少,他再一味的隐藏实力,等着秦明月忆起往事,恐怕是不行了。别到最后,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对……”涂白完全是大脑被身体支配,傻愣愣的点头赞同。 秦明月被气得脸色铁青,胸口一阵阵的生疼,一咬牙,生气的说道:“我来月事了,你们可以走了么?” 月事?!几个男人一对眼,立刻轰的红了脸,就连绿玉一张小脸都红的不像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想找地缝的何止她一个,秦明月不仅想钻地缝,还想把这个男人一起塞进地缝里。 “还不滚!”秦明月拿起桌子上的茶具,狠狠地扔了出去,几个人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总不成公主天天找这个借口吧! 现在形势已经大不相同,公主府里谁先爬上公主的床,谁就有主动权,谁就能先一步接近公主。哪怕是用非常手段,他们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谁让他们对这个变化差异之巨大的公主,充满了好奇呢! 秦易南疾行的脚步中,透着一股决绝,脸上一扫往日的轻浮浪荡,尊贵睿智一览无余。他怎么才发觉,秦明月的魅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将公主府的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就连一向不屑一顾的奚临风都发怒了。 看来他是必要出手了。 “主子,有何吩咐!”项日隐隐觉得秦易南今天有些不同,似乎怒气不小。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开口直奔主题,秦易南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怎么会?主子向来能忍,即便当初老王爷想要杀他,他都能把自己变成个登徒浪子。躲了这么多年,连他这个属下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忍耐的滋味,现在主子终于要出手了。 他是不是太激动了?项日全身颤抖,就连眼中都闪烁着晶莹,一种从没有过的豪气充斥在心头。 “是,属下,属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如果虞盟他们知道一定会高兴地疯了的。”项日激动的看着秦易南,觉得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听到的最美妙的命令了。 秦易南当然知道他的心情,直到刚才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懂得,月儿,咱们这辈子定下了。谁也抢不走你! 第十八章 选人 朝霞如血,暖阳微风。 今日的咸阳城隐隐含着一股躁动,人人脸上都带着一股隐秘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好奇。 很奇怪,该八卦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约好的一般,只是暧昧的点点头,随后迅速分开,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那便是大丰朝当今最得宠的公主——明月公主府。 听说涂白驸马在咸阳城的青楼中选了二十位女子。 又听说涂白驸马又在咸阳城的鸭馆中选了二十位男子。 本来,男权为尊的大丰朝,出了这么一个五位驸马的公主,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了。 现下,大婚不到三月,公主府居然又进了这么些不安分的人。 人们一下子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总而言之,明月公主算是‘红人头上撒狗血’,越发红的发紫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笼罩在咸阳城上空的时候,陡的一声尖锐高亢的唢呐声响起,紧接着锣鼓齐鸣,一排四十顶轿子,接连从东大街出发,直奔公主府而去。 一路上人山人海,各个激动的翘首企盼。 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前所未有,就连当初先皇选秀女的时候也没这壮观。 而听说这仅仅是公主府招募舞乐队,明面上这么说,实际上到底怎么回事,又有谁说得清楚? 一时间,这场空前盛大的仪仗,彻底把咸阳城以往的闲闷冲撞的一干二净。 不论别人怎么猜测,秦明月丝毫不为所动。既然夸下海口要风花雪月,不找点道儿上的人助助兴,取取经怎么行呢? 出乎意料的,今日的公主府里主子们全都聚集了。 一个个严阵以待,谨防死守,貌似要打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仗一般。 先来的自然是舞娘,一个个站在大厅之中,风姿妖娆,婉约动人,还有生性泼辣,频频抛媚眼的,总之,环肥燕瘦,姹紫嫣红。 秦明月懒得看这群男人是不是稍有异色,反正她也不理会。走上前去,郑重的抬起一张俏脸,清秀佳人,端庄秀气,不错。 再看看那身段,伸手将那长裙的宽摆裹在身上,眯起杏眼仔仔细细的端详一番,最后得出结论,细腰肥臀,丰胸肥乳,身材不错。 这一番大胆的动手动脚,就连见惯了风月的青楼女子都羞得红了脸。心中打的小九九,不知道这公主是否为驸马爷们挑侍妾,所以才这么谨慎。 于是乎,那些大胆的女子,赶忙将裙子一个个裹在身上,现出美妙的身材,只盼着能够的公主法眼,攀上一个风流倜傥的驸马。 这也不能怪她们胡思乱想,痴人说梦,恐怕就算把整个大丰朝的人巴拉个遍,也不一定能猜出明月公主到底想要干什么? 既然猜不出,那就只能顺着心意往好的地方想,她们这些都是青楼中数一数二的美艳女子,做个侍妾应该不过分吧? 只可惜,和秦明月真正地用意相差十万八千里。 “咦,你居然也来了?”秦明月一眼看见面前的女子,风姿绰约的鹤立鸡群,正是那日游街的花魁佳音。 面前的女子不同于那日的楚楚可怜,到多出了一丝勇敢的神色,看着秦易南的眸光中水光潋滟,想是也把今日的事情想成了驸马选妾。 秦明月冷笑着摇摇头,并不看好她的痴情。秦易南那样的男人可以把一个女人宠上天,也可以为一个女人两肋插刀,但是绝对不会把心交出去。 她转头,顺着佳音的眸光看出去,果然看见秦易南双眼放光的将那些女人一一挑逗过去,嘴角含着一丝暧昧的笑。 佳音一愣,随即小脸变了颜色,眼中盈盈闪烁,极力隐忍才没有当场哭出来。 “你们没戏!”秦明月自认为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在这个小花魁的身上,总觉得有一棵傲骨让她不忍。 “民女不怕!”佳音略带颤抖的说着,抬着小小的头颅直视前方。 哼,恐怕到时候有你哭的,秦明月不愿多说,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如民间所传,何必说太多。 等秦明月一一看完,顿觉十分满意,看来让涂白这个闷骚去办这件事,果然再好不过。别看他平日里一本正经,心里头想的什么她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女子怎么都有一种让她熟悉的感觉呢? 回头看看涂白,一双闪烁着狼一般的眸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就如当初第一次见面一般,不由得浑身一震,冷冷的开口,“都下去吧!绿玉将他们安排在翡翠园。” “是!”绿玉将这些因被选中高兴地溢于言表的女人,一个个的带了下去。可是嘴角却带着一丝难言的讥笑,等他们知道公主的真正用意,不知道还笑得出来不? 接下来,该是男子了吧? 秦明月精神一震,心情明显比看女子的时候愉悦了很多。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秦明月也不能免俗,心道,公主府里的男人她不敢动,难道外面的男人也不敢动么? 几个男人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明显亢奋的表现,互相对看一眼,纷纷坐直了身子,不苟言笑。心中更是警铃大作,蓄势待发。 二十个男子一一站定,秦明月飘着的心不由得一沉,险些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了。 这这……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可恶的涂白,居然敢给她放一些水货在面前,欠修理了是吧? 秦明月恶狠狠地目光一一扫过去,看着男人们纷纷憋笑着躲避她的目光,不由得气的浑身发抖。 可偏偏涂白不知死活,指着面前的男人们说道:“公主,这可是咸阳城鸭馆里最清秀,最漂亮的了,那个还是菊花馆的头牌呢!” 秦明月顺着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心中狂骂,‘狗屎,就这幅尊荣要是头牌,早就关门大吉了!’ 而且据她所知,咸阳城的菊花馆可是举国闻名,人人追捧的好地方。 难道竟然都是这种胡萝卜打头,烂白菜上盘的臭菜?这是摆明了跟她打马虎眼。 再看看几个人一副默契的不发一言,频频点头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几个是串通好了的。 可恶!好啊,既然不给她挑好的,那就别怪她拿你们开刀了。 ------题外话------ 不好意思,我以为今天已经上传了的,刚打开后台一看居然都传完了。马上补了上来,抱歉抱歉! 第十九章 果断抢先 对上秦明月咬牙切齿的目光,几个男人纷纷昂首挺胸,刻意显示自己的优势,就是要让公主看看到底谁是最合她心意的。 秦明月眼见着今日是挑不出什么美男了,但是也不想看到几个人得意洋洋的模样。 “我看这几个身材还不错,留下吧!”秦明月指着其中一个黑炭头、一个豆芽菜,还有一个肌肉块、水蛇腰。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心满意足的说道。 这个表情给了五个大男人当头棒喝,他们竟然不知道公主喜欢的竟然是这种野兽派。这样说来,他们精挑细选,打算好好给她上一课,什么叫完美男人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公主,他们几个也长得太……太那什么了吧?”肖轻辰看着快要被带下去的几个人,不由得急的脸都白了。 “是啊,是啊!这几个人若是整日在府里溜达,会让公主寝食难安,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秦易南也赶紧站起来说道。 “是啊,是啊……”众人一直点头,满脸的不赞同。 你们还知道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秦明月胸中怒火中烧,脸上却不动分毫,满脸不以为意的说道:“没关系,让他们戴上面具就好了!” 额?!几个人对看一眼,脸色纷纷垮了下来,向涂白投去了怨恨的一撇。 涂白的脸色更差,他招谁惹谁了,他已经尽力在咸阳城找最差角色了,可是谁知道公主就好这一口啊?早知道他就也把自己搞得丑一点了。 如果他们的堂堂一表人才,输给这几个丑八怪,还怎么在公主府立足?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留下! “娘子……”秦易南妖媚的声音响起,秦明月心中立刻警铃大作,看着扑过来的修长高大的身躯,下意识就要躲开。 不料,秦易南长腿一伸,秦明月只觉得脚下被狠狠地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倒成了她投怀送抱了。 身体撞上秦易南结实的胸膛时,秦明月一阵头昏眼花,心中狠狠地骂道,该死的秦易南,又算计老娘。 可恶的是,这一次几个驸马爷虽然惊呼成片,却没有一个上前争风吃醋,反而顾左右而言其他。 这就叫做,大敌当前,一直向外? 秦明月心中有气,恶狠狠地掐了一把秦易南腰间的肉,让你也尝一尝疼的滋味。 “啊……嗯……”性感的鼻音响起,惊得秦明月一身鸡皮疙瘩。 秦易南真不是人,腰都快让她掐下一块肉了,居然还能叫得这么**。 “你这是找死,别以为不敢下重手!”秦明月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秦易南一怔,随即一抹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容在秦明月眼前绽开,带着深邃幽光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秦明月,“月儿,你说我怕不怕呢?” 说完,秦明月感觉嘴上一重,一阵淡雅清香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的眼前也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体都像是要被揉进秦易南骨血里一般。 初始,秦明月还有那么一点抗拒动作,可是随着吻得越加深入,她的动作也就越小,到最后只能浑身软绵绵的挂在秦易南的身上。 再看身后,那几个准备看热闹的死男人,一个个气的脸色煞白,恨不得将秦易南这个见缝插针的混蛋生吞活剥了。他们就纳闷了,怎么所有好事都让他赶上了呢? 有的人连小手都没牵过,衣角都没碰过。 与其说这几个从来没尝过滋味的驸马心中嫉妒,就不得不说孟青这个食髓知味的,此时一张脸都已经惨白接近透明,一向沉稳的性格,也有暴走的趋势。 秦易南偷偷睁开眼睛,邪肆的扫了一圈,接受到众人的杀气腾腾,不由得挑眉一笑。 僧多肉少,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这群混蛋一辈子都别想碰到她的月儿,至于那个孟青,他要是老老实实地呆着,便没他的事情;若是敢动一动,就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好在这家伙还算有点人性,抱着秦明月安抚的空档,冲着身后的人一使眼色。这些妒火中烧的驸马们才勉强恢复神色,大手一挥,这群被找来的小倌们都被轰了个干干净净。 可怜秦明月折腾一圈,连个美男的毛都没见着。 当然了,这群衣冠禽兽不算! 彼时,明月公主选秀的风波已经吹进了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耳中。一时间大街小巷纷纷风传,明月公主风流任性,放荡不羁,有了五位驸马还不算,竟然还当众宣淫。光天化日之下不仅摸遍了女子的全身,竟然连黑炭头似的野男人也不放过。 老皇帝看着御书房内,一封封要求老皇帝严加管教,整顿皇族的奏折。一阵头疼,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宝贝女儿到底在干什么。 秦明月自然不会因为这风言风语停止寻找美男的步伐,她的第二次计划又实施了。 那边是亲上咸阳城大大小小的鸭馆,寻找中意的男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缺男人呢?殊不知,不久的将来,秦明月将整出一出惊天动魄的事情来。 第二十章 暗访菊花馆 “主子,公主去了菊花馆!”项日小心翼翼的禀报,总感觉今日主子的脾气有些怪怪的。 果然,秦易南一听,立刻气得将手中的鲜花捏了个粉碎,气急败坏的吼道:“不是告诉你们看好公主么?命令虞盟,菊花馆今日停业!” 这……项日有点为难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秦易南,不由得冷汗直冒,但是有事还是不敢不报,“主子,今儿是玉林公子第一天登台,虞盟安排了很多活动,恐怕此时已经开始了!” “什么?”秦易南浑身一震,想起玉林那怪脾气,若是真被公主选中,恐怕要发飙。而且以玉林的样貌以及脾性来讲,还真说不准月儿会动心。 “那就现在给我停止,马上!”秦易南不敢再想,只好拿出高压政策。 啊?!为了今日,主子和虞盟、玉林公子谋划了多时,若是此时停止,那所有的事情都要无限期延后。况且,该去的人都已经去了,哪怕有个风吹草动,那些人也会溜之大吉,以后再想寻找机会,恐怕会更难! 看着项日一动不动的跪在身前,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那股决然也是让秦易南心中动容。不由的缓和了语气,“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 菊花馆里雕梁画栋,地毯艳红,灯火通明,各个角落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漂亮的装饰花瓶,并不像其它普通妓院一样热闹,反而给人一种清淡尔雅的感觉,就像回家了一般舒适自然。 好个菊花馆,虽然名字露骨,可是品味不俗,还不至于让秦明月反感。看来这菊花馆的主人还挺有涵养,再想起几日前的花魁佳音游街的气势,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大丰朝妓院行业的发达。若不是天生反感,或许她都想开一个了。 秦明月一身白衣,墨色刺绣傲梅,身段玲珑,步履轻盈,体态婀娜的上了菊花馆的雅间。一把折扇风流倜傥,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朗朗乾坤,翩翩少年,一下子抢了菊花馆所有恩客的目光。 身边跟着一脸尴尬的南沙和面无血色南秋。他们能不尴尬么?就算是平时他们也没来过这种地方啊?一个大男人好好地美娇娘不爱,偏偏喜欢皮糙肉厚的男人,不是存心找刺激么? 秦明月迎着众人的目光,笑的媚态十足。任谁看了都一眼瞧出这是个女人! 在男权社会,三从四德的观点影响下,堪称咸阳城第一男风聚集地的菊花馆竟然来了一个风流的小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红杏出墙,还是背夫偷腥? 不管是哪一种,都够让人跌破下巴的。 更为心中忐忑的自然是南沙和南秋两兄弟,若是今日的事情被几位驸马知道,尤其是涂白驸马,他们非脱一层皮不可。 可是当秦明月看到菊花馆里的所谓‘名妓’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些细皮嫩肉,白净无毛的小毛头,分明是娈童。 不由得心头一惊,她貌似忘记了,这大丰朝男权如此尊贵,自然不喜欢那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玩也要玩长的柔弱看起来像女人多过男人的娈童。 这些小毛头倒是对她没什么用处了,秦明月心中一阵失望。忽然想起从某些文献记载中看到过,男妓多为男伶,也就是唱戏的男戏子。 原来,不仅是涂白故意找些丑八怪,而是她不察之下,根本就找错了地方。 可恶……真是让人火大。 秦明月略带失望之下,也没什么心情继续下去。站起身来,正要告辞。 忽然,一声娇笑声响起,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走了过来。 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明月,面带暧昧的问道,“敢问小哥儿这是要走么?难道我菊花馆没小哥儿中意的?”翠姨本来不想管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可是上头吩咐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位留下,她怎么敢抗命? 秦明月细看女子竟没看出多少风尘味,倒有些像是商贾之家的老管家。看来这个身处风尘的菊花馆,背地里可不简单啊!有机会定要让暮宇在背地里好好查查。 “这儿的小倌看来都不合我的口味,不知道老板娘可有存货!”秦明月有意试探,抬手拿了一锭银子出来,不管是不是风尘中人,只要是商人就不可能不想挣钱。 果然,翠姨两眼立刻放光,伸手不着痕迹的拿过银子,满口应道:“有有有,当然有,不论贵客需要什样的,我们这里都有。而且今日将隆重推出菊花馆的头牌公子——玉林。那绝对是个风流倜傥,千娇百媚,男女通吃的美男子!”说完,眉梢一挑,意味不明的看了看秦明月的胸,暧昧神色越浓郁。 这秦明月倒是来了兴趣,她找的就是这种男女通吃型的美男。根据现代社会对美男的审美观,越是中性分不清男女的花样美男,越是让人欲罢不能。 翠姨见她兴致来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好歹完成了上头的命令,就是不知道主子到底想要留下这位想要干什么了? 若是她知道,秦易南千方百计不想让秦明月见到玉林,而她却牵线搭桥,误打误撞的将秦明月领到了玉林的房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菊花馆看似很小,实际上竟还有这曲径通幽的好去处,秦明月被翠姨领着向后楼而去,身后跟着的南沙南秋却总觉得一股股的不安层层的往外冒,劝了几次都没能劝住。不由得心中哀嚎,看来今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秦明月跟着翠姨进了二楼一间屋子,这屋子甚大,收拾的干净清幽,屋内檀香袅袅,让人为之精神一振。 墙上挂着些字画,以秦明月的眼光,也看不出这是谁家的大作,南沙和南秋却是吃了一惊,这些字画都是当世著名才子的墨宝手迹,他二人虽然不是饱读诗书的文人才子,但这些人的名号还是记得的。 秦明月倒是没想到,一个菊花馆的小倌竟与如此多的名宿有交往,越发显得这位玉林公子与众不同了。 淡雅的白色的帘幕后,突然多了一抹清瘦的身影,那若隐若现的清俊身姿,让人遐想无限。他端坐在琴案前,纤长的十指抚上琴弦。 悠扬的琴声响起,琴声犹如平湖上的凉风缓缓拂过秦明月的心湖,带着丝丝沁凉,淡淡的哀伤,让人怜悯之心犹然而生,那动人的韵律宛如天籁,一曲已罢,让人回味无穷。 啪啪啪!……秦明月忍不住鼓掌叫好。 白色的帘幕半掀,身穿白衣的玉林缓缓走出,他那出色绝俊的五官,那修长的身形,引得秦明月一阵目瞪口呆。 玉林这漂亮的男妓,长相帅得过火,身上有股我见犹怜的气质,身材又是一流的,果真像翠姨所言,男女通吃。只不过这双漂亮魅惑的眼眸,倒是和某个人有些相似。 ------题外话------ 推荐期间,不定章节更新,只要当日收藏过百,我就在原有基础上多奉送一章。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 第二十一章 you惑与大胆(求收) 这玉林虽然柔弱如孟青,可是气质却极像秦易南,尤其是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眸,带着丝丝侵略意味的看着秦明月。 恍惚间,竟然让她以为是见到了秦易南的亲兄弟。当然,这个认知让她很快就否定了,因为昭陵王的其他儿子绝对不会比他还惨。 玉林绝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秦明月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扮男装的女子。看她细细打量的眼神,虽然肆无忌惮,但是绝对不含任何色情意味。 这让他看惯了达官贵人的急色表情后,突然碰上一个对他不感冒的,有点心里不平衡。 “姑娘似乎对在下的屁股很感兴趣!”玉林邪邪的看着秦明月,一双火眼金睛似是要看穿秦明月的内心。 额?!有那么明显么?秦明月尴尬的摸了摸下巴,她的确是对玉林挺翘的臀部,以及倒三角的黄金比例身材十分感兴趣。 至于其他的,她似乎没往那方面想。 玉林冷哼一声,洁白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又接着语出惊人,“姑娘是不是还想看看我若是脱光了会什么样?” 如此直白,倒是让秦明月恁厚的脸皮也涨红了,赶忙收回自己吃果果的目光,摇着手说道:“哪里哪里,我是纯粹欣赏,纯粹欣赏。” 额……她居然承认了!玉林突然惊讶的抬头看向他,邪肆的眼眸微微的眯起,脸上有着一丝不悦,他虽然身处风尘,可不代表他真的就是风尘中人。 而这个看似疯狂淫色的女人,其实眼中并没有多少yu望,难道这女人是来找麻烦的? 虽然秦明月大喇喇的直勾勾的,可是不代表南沙和南秋的小心脏能承受得了,闻听两人的对白,险些没被吓晕过去。 感情公主当日所言全部属实。这才多长时间,公主就真的想要红杏出墙了? 秦明月刚想开口,蓦然发现顶着四只幽怨的眼神,心里着实不舒服。转头,看见南沙和南秋僵硬的表情,心中一阵烦闷,“你们两个去门外守着!” “公主……”他们不走,现在都已经火花四溅了,若是两人真正地走了,那还不擦枪走火,共赴**?到时候就不止涂白驸马剥他们的皮了,其余几个驸马也不会轻饶了他们。 其实南沙和南秋多虑了,秦明月才没那个心情,家里五个男人就已经把她搞得焦头烂额了,再多加上几个,还不把她玩死? 她又不是受虐待狂! “出去!我只是和玉林公子谈一笔买卖,和风月无关!”秦明月气恼之余,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南沙南秋得到确定,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出去,可是两人一出门口,立刻一左一右把在门边。若是里面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要破门而入。 “姑娘只谈买卖不谈风月,来菊花馆似乎不大合适!”玉林似是无骨的斜靠在椅背上,仰头慵懒的看着秦明月。 在秦明月看来,就像一只吃饱喝足,心还不满足的小狐狸。看着这个模样,她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个她中意的人选是否能为她所用。 不过话说回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今日又是他初次登台表演,想要一鸣惊人,她的方案绝对可行。 想着,秦明月大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来就是为这个?”玉林有些吃惊,一本正经的坐好,看着秦明月带来的东西,饶是再镇定得内心也不由得砰砰乱跳。 看着秦明月一脸的从容镇定,也绝对不像是来耍他玩的。刚听她一板一眼,滔滔不绝的勾画了一幅宏伟蓝图,玉林竟然觉得这个女人比他的主子更有野心。 该不该答应这个请求呢?玉林有一刻的动摇。 秦明月也不急着逼他,相信是个真正地生意人,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广阔发展。即便他不是真正的生意人也没什么,菊花馆成名已久,即便不推出玉林这样的绝世公子,也照样财源广进。 再看玉林公子那犀利的目光,看似慵懒的外表下,精明的内里,就知道这菊花馆今日必定大做文章。 别以为她刚才没看见,吏部的王大人可是一脸急色的坐在外面,显然是慕名而来。 他们做什么,秦明月管不着,也不想管。尤其是那个欠收拾的王大人,玩死了省得自己动手了。 “怎么样?玉林公子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咸阳城内多得是小倌,想要找个身材好、屁股翘的也不是那么难!”秦明月一脸胸有成竹。 玉林被人赞身材好,自然心情愉悦,可是听秦明月之言,似乎也不足为奇。他本身就是个及其自恋的人,若是一味的夸赞还真吃不准他会轰人。 可秦明月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倒把他的怒火勾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只是那眼中掠夺性的意味,越加的明显。 “临时改变计划?”翠姨脸上有些惊恐,她一个人可不敢轻易做决定,立刻找来了幕后老板虞盟。 虞盟闻听此言,却并没有反对,竟然激动地满脸通红,连呼‘高招’。 让玉林一度有些气结,怀疑虞盟是不是觊觎他美色许久,让他半裸着上台,他怎么如此兴奋? 所有事情一定,秦明月才算放下了一颗心。可是转头对上玉林色迷迷的眼神,总觉得有些阴谋的味道。 果然,玉林欺上身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轻捻着秦明月的下巴,吐气如兰,“我要你陪我,不然我就不上台!” 啊?!和秦易南相似的男人果然都不是好鸟,原来忙活半天,等她们所有准备都做好了,竟然来这一手。 秦明月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珠转了转,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彦,感受男人在自己腰间的大手,隐隐有上滑的趋势,不由得心中一禀,心脏不争气的砰砰乱跳起来。 这什么妖孽男人最讨厌了,勾引人不偿命的。 他以为他这么说,秦明月就会怕了么? 笑话,她一个现代社会的开放女性,什么不敢尝试?就连穿着比基尼在台上发骚都看了不止一次两次,还怕这小小的暴露? “我同意!”秦明月檀口微启,笑的一脸坦荡,风花雪月间,似是一朵浴火的玫瑰,艳丽而野性。 玉林的深邃眼眸越发的深入潭底,带着诧异的目光,闪了又闪,终是没说出什么? 第二十二章 做戏还是做作 谁说古代的人都是土老帽?连个高科技都没见过? 秦明月在来到大丰朝之前也曾这么想,可是看看穿着木质鞋底的高跟鞋走来走去的美女,再看看马车上携带的木质便携冰箱,是真正的‘冰’箱哦! 谁还敢说这话?反正秦明月是大开了好几天的眼界。 当然了,这些自然都是有钱有势的富人才会有的装备。 像吏部王大人,就是个富得流油的角色,在不太热的六月,人家已经靠着太师椅,吃着特质碗冰了。 身边,两个童子鸡一左一右,均是白白嫩嫩,软糯的像是一个个白白的糯米粽子。 王大人好龙阳,这是举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今日菊花馆推新人,他自然会来猎奇。 楼下吵杂的叫喊声,并没有影响人们的热情,反而更上了一层楼。 一楼的舞台早已经搭好了,中央摆放了一张足以遮住整个舞台的薄纱屏风,意境朦胧。两边以及头顶均是素色的透明白纱,随着两侧小厮的扇子起伏,也跟着微微飘荡,颇有些仿真仙境的感觉。 可是时间却已经离预定的时间相差很远了,有人开始忍不住叫嚣,连带着整个楼的人都跟着起哄,场面顿时有失控的的意思。 忽然,“咚——”的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便都停了下来。 整个菊花馆的灯忽然悄无声息的暗了下来,唯独舞台的后方亮着几盏不太明亮的竹灯,尤其是舞台右上角的圆形竹灯反倒越加的引人注目,看上去像是一轮孤独寂寞的月亮。 站在台下隐隐望去,屏风后负手而立一个美妙的身影,仰着修长的脖颈看着那一轮明月。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仿似那人儿有魔力一般,将所有人的目光以及呼吸全部夺去了。伴随着婉转凄凉的笛声,那一股悲凉,寂寞直接闯进了人们的心底。 透过薄薄的轻纱,虽然看不清人的样貌,却能真真切切的看清那一身薄如蝉翼的轻纱,将男子颀长的身躯映衬的性感不已。 景,是寂寞月夜倍思亲;人,是单薄只身越凄凉。 有那么一刻,连站在屏风外的秦明月都有些恍惚。果然,玉林的的确确是个聪明人。她只是将那首词一念出来,他就深刻地抓住了其中的意境。 这样就好,她要的就是第一眼就将所有人的心都带进这首词中。 笛声的前奏一顿,古筝立刻幽怨的响起,秦明月摸了摸被裹得有点闷得胸口,确定无误后,这才深吸一口气,着一身轻纱脚步轻灵的转进屏风之后,随即跪坐在玉林的脚下,轻声婉转的吟唱起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声音圆润低沉,中性十足,让人分不清男女。可是在外人看来,屏风上平坦的胸部却的的确确是一个男子。 玉林也跟着吟唱起来,声音磁性惑人。 两个男子就这样站在月夜繁花之下,互相凝望,低低浅语凝噎,似是诉说一个千古流传的故事。 故事中有雕栏玉砌,有潺潺流水,还有两相知的甜美爱恋;可是这一切均成了昨夜东风,再回首只剩下两人月夜寂寞的凝望。 秦明月虽然不是个腐女,但是有幸参演**之恋,还是蛮开心的。遂尽量让自己融入其中,这样才能感染满屋子的断袖。 刚进门的秦易南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耳边听着婉转的词曲,眼睛看着台上凄美的爱恋。尤其是那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让他的心蓦然抽痛起来。 这声音,这体态,即便做了手脚,他也能一眼看出那就是秦明月。那一句句低沉的声音似乎如杜鹃啼血一般,将他所有的伪装一层层的撕了下来。 眼前是哪一年的欢乐?又是哪一年的美好?为何那血腥如泼墨一般染红了他的世界? 别唱了,别唱了,他的心真的太疼了,一阵阵抽搐一般的揪痛。秦易南伸手捂住心口,缓缓地低下身去。 项日自然也被这刻意渲染的气氛感染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忍不住鼻头酸涩。猛地回头,却是大吃一惊,顾不上双眼通红,忙伸手扶住秦易南。 “主子,你怎么了?”再看秦易南脸上竟然一丝血色也没有,双眉紧蹙,眼睛中血丝通红,捂着胸口像是喘不过气一般。可是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台上的秦明月,一动不动,咬牙支撑。 “主子,我叫她别唱了!”项日咬牙说道,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不,我要听!”秦易南伸手阻住项日。 饶是项日这样的七尺男儿都忍不住落泪,更何况是这些感情丰富的平头老百姓,纷纷被这意境所感染,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满脸泪痕。 玉林初听此词的时候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动容。可是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曲子自两人一人一句的唱来,竟然撩动的心弦颤动,竟也隐隐有泪光闪动。 秦明月何时不是用自己的真心在唱,她不是凭空而来,也不是无根无缘。她那另一个世界的家也是甜蜜温馨,可惜都是往事随风了。于是唱着唱着,竟带了十分的幽怨、哀切。 人们悄悄地拭掉脸上的泪水,眼睛却是仍旧不舍得看着台上。 此时的意境已浓,**就在此时。 只见玉林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仰头对月,似是悲愤世间的不公。秦明月猛地站起身来,抱住了他的腰肢,情深意切,苦苦哀求。 突然的变故,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弦,纷纷上前一步,像是也想要冲过去阻止一般。 半响,玉林缓缓的转过身来,捧住秦明月的脸,缓缓地,缓缓地靠近,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吻了上去,似诀别的凄凉。 众人都深深地松了口气。 可是秦易南却猛地从意境中惊醒,黑着一张看着台上拥吻的画面,周身的气息渐渐冷凝起来。 项日也激动了,想要遮住秦易南的目光,可是看都看见了,还能怎么办? 这翠姨怎么办事的?是让她留住公主没错,怎么把她带给玉林公子了?这下子事情大发了。 玉林的气息迎面扑来,秦明月唇上一重,脑中立刻轰然炸响。马上想要推拒,却发现场面绝对不适合。 遂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玉林,看他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当初明明说好的借位接吻,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趁人之微,她早就应该想到和秦易南一样的男人没一个省心的。 “宝贝儿,闭眼!你看你睫毛那么长,大家都看着呢!”玉林含着朱唇,小声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笑着说道。 “你……等着瞧!”秦明月咬牙切齿,闭上眼睛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腥甜满口,血丝弥漫,不由得胸中更气,话说她是接吻不是喝血,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味道?她又不是吸血鬼。 ------题外话------ 注解:《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额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歌曲版,黄妃《虞美人》,温柔娴静,带有江南水乡的淡淡哀愁,喜欢的亲们可以查一下。 推荐期间,不定章更新,收藏越多,加更越多。求收藏,求推荐,求包养! 第二十三章 秦明月被暗算 随着乐声停止,大幕一一落下,整个大厅内忽的亮起灯来,猛地将人们从幻境中拉了回来。 顿了片刻,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响成一片。 眼看着涌到台前的人越来越多,玉林竟然还一动不动的抱着她,秦明月急的脸都白了。 “还不放开!”秦明月眼眸冷凝。 “嗯,让我想想你在怕什么?是怕被人传成断袖?还是怕人识破你的真实身份?”玉林低头俯视着怀中的女人,温香软玉,处处留香。 在此之前,他是一个十分洁癖的男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可能靠近他三尺之内,否则生死自负。 可是今日,他不仅舍不得放开,还有了一种想要一辈子不松手的打算。 不如……就趁今日……把她直接解决了?玉林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心中无良的想着。 忽然,下腹一痛,玉林猛地回过神来,抱住肚子,疼的脸都青了。 再看秦明月,匆匆的自他的怀中挣脱,伴随着大幕的再次开启,狼狈的跑下后台。临走前,还龇牙咧嘴的指着玉林的鼻子说道:“记好了我的条件,不然有你好看!” 葱嫩的小指头,嫣红的小脸蛋,洁白的小虎牙,旖旎的小酒窝,玉林每多看一眼,就觉得心中多喜欢一点,眼中的yu望就更强烈几分。 等到她跑得无影无踪,换上一个同她差不多身高的娈童上来,玉林的眼眸才渐渐恢复了常色。 舞台上,干净修长,清淡如水,柔弱如风的男子,简直就和刚才邪气霸道的玉林不是同一个人。秦明月偷眼看着,忍不住低声咒骂,“混蛋!” 忽然,玉林的眸光扫了过来,像是知道她的藏身处一般,诡异的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秦明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心道,这家伙怎么知道他藏在这里? 玉林首战成名,成了菊花馆独一无二的头牌。当晚,整个菊花馆的恩客几乎全部赏钱,谈论的几乎都是那个亦男亦女的玉林公子。 再看王大人,满脸横肉颤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玉林,那模样和发了情的母猪没什么区别。 秦明月悄悄瞧着,真不明白当初这家伙是怎么考上状元的,现下那斯文败类的模样,恨不得踹上几脚。真是被人打死也活该。 “秦姑娘,您辛苦了,喝口茶水吧!”翠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房间内,殷勤的倒了一杯茶水,亲手送到了秦明月的手里。 得了这么多赏钱,的确是该兴奋,也该好好地感谢她。秦明月唱的口干舌燥,的确需要解解渴。 翠姨看着秦明月的眼光中,带着一股精明的算计,就好似她是一个能生钱的摇钱树。秦明月最烦别人用这种眼光看自己,总觉得被人算计的浑身不舒服。 “翠姨,这里没……”秦明月还未说完,就觉得头晕眼花,天旋地转。眼前翠姨的脸像是忽然之间多出了七八个,层层叠叠的眼更晕了。 此时她才明白,自己真的被人算计了。 “南沙,南秋……”她勉强支撑着身子,想要走到门口,却被翠姨一把扶住了。说是扶,不如说是攥,秦明月浑身无力,即便翠姨没用多大的力气,仍旧是走不动半步。 忽然,眼前一阵阵人影闪过,玉林那张邪肆的脸在眼前渐渐放大,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秦明月仔细听,才听清楚,“明月公主,我也做你的驸马好不好?我们今天就洞房吧!” 靠,这混蛋竟然早就知道她是明月公主,算好了要物尽其用之后,吃干抹净的吧? 即便她万分的抗拒,可是也抵不过迷药的摧残,更何况是玉林亲手配的迷药。忘了说一句,玉林其实是圣手神医的嫡传弟子。 这可真是羊入虎口了。临睡前,秦明月愤恨的想着。 玉林得手,翠姨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 温香软玉在怀,玉林险些把持不住,伸出手细细的临摹那张白皙的小脸,手下的触感光滑细腻,让他欲罢不能。恶作剧的狠狠地揉了又揉,直到把秦明月一张脸都揉得通红,这才不舍得放手。 他忍着心中的强烈渴望,将秦明月放在软榻上,深幽的眼眸渐渐转暖,直到异常浓烈。这才伸出手,轻轻地解着那一层薄纱。 放眼,一片冰肌玉骨,如上好的陶瓷,让他不忍触碰。手轻轻地移到胸前,才猛地发现,那层裹胸布仍旧紧紧地束在秦明月的身上。脸上现出一丝不悦,嘟囔着,“真是个狠心的女人,这么美妙的地方也下的去手。” 手指一勾,内力一震,那层裹胸布嘣的一下被镇开了。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那对可爱的小兔子就猛地蹦了出来,玉林喉头一紧,不可抑制的咽了一口口水。 暗道,这女人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啊! 他颤抖着手,附上那柔软。瞬间,丝滑的感觉袭来,让他从头到脚都颤了一颤。 若是此时秦明月醒着,定会大骂‘死变态’。 可怜南沙和南秋两个忠仆,早被打晕了扔进柴房,不到明日是醒不过来了。 玉林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像今日这般渴望得到一个人,即便她已不是完璧之身,即便她是宿敌之女,即便没有任何名分,都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 他坚定地站起身来,脱下纱衣,整个人伏下身子,圣洁的吻上那嫣红的唇瓣,任由心跳如擂鼓,一步一步坚定而温柔的前进。 忽然,脖颈一痛,玉林猛地抬起头来,晕倒前看到是秦易南铁青的脸。 “你……”玉林伸手,却无力的倒了下去,正压在秦明月的身上。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秦易南气急败坏,一脚将玉林踹在地上,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秦易南将秦明月用锦被裹好,黑着脸走了。身后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翠姨,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谁也不能抢他的女人,即便是帮凶也得付出她应得的惩罚。 “送她去军营,最近官妓缺人手!”冷如魔魅的声音响起,翠姨猛地一翻白眼昏死了过去。 虞盟和项日面面相觑,脸色也是出奇的差,看来这一次主人是真的怒了。 第二十四章 吃还是被吃(求收) 秦易南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昏迷的秦明月,看她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尖尖细细,烟波水染的柳眉下如扇贝一般形状的睫毛。两个红润的脸蛋似含着盈盈秋水,小小坚挺的鼻子下面,一双樱桃一般的小嘴,此刻正难耐的的咬合着。 秦易南看得入神,心头狂乱,浑身上下像着了火一样,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着,往上攀爬。 这女人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该死的玉林居然加了催情药,混蛋! 秦易南此刻正进行着天人交战,是吃还是不吃? 随着大婚之后,秦明月骤变的性子,让他有些彷徨迷茫。似乎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可是细细观察起来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若是他真的在此时把她吃了,不就是领跑成功,抢先一步了? 想着,秦易南心中大动,坚定地伸出手去。只要他将这层锦被打开,那么从此他就将彻底的拥有她。 诱惑那么大,是个男人这时候都不该退缩。 “嗯……热……”秦明月的低喃忽然响起,将秦易南惊了一跳。性感沙哑的嗓音,让他心头猛地一颤,抱住秦明月就吻了下去。 开始只是轻轻的辗转吮吸,他舌头轻轻舔秦明月的嘴唇。后来,变成激烈的法式深吻,两人鼻腔都微微发出shen吟声。秦易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发生了变化。 还是那句话,狼多肉少,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秦易南何时畏畏缩缩,不敢担当了? 殊不知,昏迷中的秦明月力气大得惊人,那双小拳头,不知怎么就抵着秦易南的腋下,将他从逐渐的沉迷中拉了回来。 “都告诉你了,老娘热死了!”秦明月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似清醒,实际上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得下腹有一团火,烧的她快要融化了。可偏偏有人死赖在他身上,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隔开两人的距离,她才稍稍觉得好受了一点,低头往下一看,脸上立刻呈现出恼怒,“这么热的天,盖这么热的被子,想要热死我啊!”说着,藕臂一挥,唰的一下将锦被掀开了。 玉体横陈,满眼春光,凹凸有致的身材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撞进了秦易南的眼睛。 他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那火苗噌的一下烧了起来。 “月儿,这可是你邀请我的!”化身为狼之前,秦易南还无耻的诬陷别人。 秦易南再次扑了上去。 可是这一次却被秦明月灵活的躲了,白皙有力的小手一拽,秦易南只觉得天地颠倒,半天才搞清楚。原来秦明月竟然将他压在了身下,此时正满脸嫣红,色迷迷的盯着他光溜溜的胸膛,隐隐有一股狼的狠戾。 秦易南心头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怎么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绵羊,而身上的秦明月倒像是一头大灰狼呢? 秦明月小脑袋晕的一点一点的,可是坐在秦易南身上的身子却是稳稳地一动不动,她觉得喉头有些痒,肚子有些空,尤其是看到那两只红艳艳的大樱桃时,嘴里的唾液更是稀薄的可怜。 “别,别动!”秦明月自己摇晃着脑袋,可是却怪秦易南动的厉害,害她怎么也对不准焦距。 干脆,反正她也够不着,不如耍无赖。 一低头,张开嘴,就咬了上去。 秦易南只觉得胸口尖锐的疼袭来,险些晕过去。再一看那小女人,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肉,他气急败坏的想要把她扯开,可是他动一下,她就用力几分,试了两次,他疼得再也不敢动了。 见他不再动了,秦明月也安静了,没一会儿,秦易南就觉得胸口有些酥痒难耐。再一看,秦明月竟然伸着粉嫩的小舌头,一边舔舐血迹,一边啧啧有声的自言自语。 秦易南被折磨得欲火焚身,可偏偏那个小女人好像还没玩够。接着张嘴,在秦易南的惊呼中,又咬伤了他的另一个胸口。 “啊……”秦易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总而言之这种新奇的体验,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回了。 这女人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总像是带着一层面具似的,怎么到了床上还有这爱好? 秦易南攥住秦明月的胳膊,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即便如此,秦明月还是不满的撅着嘴,手脚乱动,总想翻身做主。把个秦易南累的,就差翻白眼了。 他就纳闷了,怎么人家小夫妻恩爱的甜言蜜语,到了他这儿就跟要人命似的? 好容易压制住秦明月的手脚,秦易南这才松了口气。 看她愤怒的瞪着水润的眸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秦易南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嘴,“乖,这体力活儿还是为夫来干吧?” 寂寞月夜,良辰美景,**一刻值千金。 公主府内,幽静的院子里一道压抑的低吟一声接一声的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大婚三月,风霜雪雨、暗潮汹涌,秦明月压抑的兽性终于一次性爆发了。 而可怜的秦易南,睡着前,两眼望着房梁,无奈的想到,老子到底是吃了还是被吃了? 爱怜的看着身边睡得像一只小动物似的小女人,到底是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志得意满的笑容。 甭管是吃还是被吃,她都已经是他的了。 他万分期待她晨起的美妙神色哦! 第二十五章 别想跑 秦明月是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的,捧着疼的昏天黑地的头,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地爬了起来。 抬眼,看着四周陌生的装饰,有些愣神,但随即想起自己被翠姨下了药了,最后又看见玉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难道自己被……吃了? 秦明月快速的掀开锦被,小脸一下绿了,随即一股潮红渐渐地爬上来,但很快又变成惨白。 看着床上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床单,两只手渐渐收拢,眼中发射出一股杀气。 “玉林,你找死!”秦明月咬牙切齿,猛地叫出声来。 只听得房间内‘啪’的一声,像是什么金属物品落地的声音。 秦明月顺着声音望过去,瞳孔不由得收缩,怒气渐渐浮上来。只见屏风内侧一个男子,光着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裤,似蹲非蹲的那么跪在地上,身边还有一个能装下一个大活人的木制箱子。 男子光滑的脊背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宽阔有度的肩膀,粗细均匀的腰肢,就连这么应该狼狈的动作也透出一股潇洒。 可是……她总感觉这人的亵裤有些奇怪,像多了些什么,是穿多了?不不,古人不都这么穿么?那就是穿少了?别开玩笑了,大热的天穿一条裤子应该热才对。 那是……秦明月仔细的从头到脚的看了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竟然穿的是一个开口裤,看来她的内裤的普及是势在必行了。 靠!秦明月捂头轻叹,这哥也太彪悍了!可是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那人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毫无羞愧之色看着秦明月。 那双闪亮的慵懒的带着一点不羁的眼眸,似曾相识。 是——秦易南!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是被秦易南救回来的? 那,那,那自己是被吃了前救回来的,还是吃了后? 秦明月低头看看床单上的痕迹,很显然是被玉林吃了前,可是却被这家伙吃了。 “娘子,你醒了?睡得怎么样?”秦易南阔步走到窗前,自然而然的拥着只穿了一只肚兜的秦明月。 身体相触,秦明月猛地打了个寒战,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但却不是排斥,而是浑身上下像过电流一般,连手指都卷起了起来。 实实在在的反应告诉她,也告诉秦易南,她对秦易南的触碰产生了过度的反应。 这应该是昨晚纵yu过度的后遗症。 秦易南看着秦明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吃果果的光芒,搂着秦明月肩膀的手开始隐隐发烫起来。 秦明月感觉到秦易南的变化,想着自己根本站不起来的身体,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恐惧,身子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可是却被秦易南大手一览,又给拉了回来。 眼眸深邃,红唇烈焰,渐渐压低的头给了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整个身子都惊恐的叫嚣起来。再来一次,她铁定报废了。 看准方位,秦明月手肘一曲,猛地撞击。 ‘嗯’,秦易南忽然沉吟的叫了一声,随即捂住肚子弯下了腰,白皙的脸上一阵阵的青红交加,深邃眼眸也变成了怨怼的光芒。 秦明月慌忙跳下床,这地方就是狼窝啊!再待下去,铁定出人命。 殊不知,两腿一落地,就后悔了。这双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任她大脑中枢拼命指挥,仍旧不可抑制的软了下去。 “啊……”秦明月尖叫一声,双手胡乱的抓着床单,就在她措手不及慌乱的时候,腰间一重,一支强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把他拉了上来。 待秦明月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秦易南的腿上。两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秦易南附在秦明月肩膀的嘴唇,微微的张开,一口允了上去。 一阵酥麻痒传来,秦明月难耐的动了动屁股,随即有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抵着她,脑中略一思索,立刻毫无犹豫的向床上倒了过去。 脸上这次倒是真真正正的红了个彻底,这家伙不穿内裤,哦不,穿了等同于没穿的,老没羞的。 不过,这家伙的下腹部上似乎有什么印记?那模样像是一只鹰,又似乎像是一只大雁,难道是纹身? 秦易南见她盯着自己的某个地方看着专心致志,丹田一阵火热,又见秦明月居然伸出手朝着那个方向探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就在秦明月得手即将探过来的时候,猛地一伸手臂,将她紧紧地压在了身下,火热的身体紧紧相拥,让他不由自主的输出了一口长气。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若不是看她第一次就这么过度,他早就不想忍了。 秦明月倒是一愣,手一阵推拒。话说,她只是想看看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这家伙又胡乱激动什么?也就他这样的变态,才会把图案纹在那种地方。 无奈秦易南此时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臂收拢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你放开!”秦明月忍不住开口。 “别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你受得了受不了!”秦易南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极力隐忍才发出的声音。 秦明月一愣,感觉身下从秦易南身上带来的异样,赶紧闭嘴。 “月儿,吃了就要负责,你不能逃哦?”秦易南软语呢喃,像是命令,又像是哀求。 秦明月被压得实在难受,只好闷闷的回应,“好吧!” “月儿说的心不甘情不愿,为夫我不满意!”秦易南沉闷的声音响起,胸腔共鸣震得秦明月有些颤抖。 “好!”秦明月汗都冒出来了,再不放开就要窒息身亡了,“你先放开我吧!” “不行,你敷衍我,我要把你藏起来,让他们谁都找不到。”秦易南忽然又改变了主意,秦明月被惊的一愣,立刻用力挣扎起来。 “你变态啊!藏什么藏?” “我……”秦易南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焦急的拍门声打断了,他有些气急败坏得的看向门口。“谁啊?” “秦,秦驸马……”绿玉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 秦明月想都没想就要叫出口,可是她才一张嘴就被秦易南吻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无用声音。 绿玉在外面听得真切,敲门声更急了,“公主,公主,你是不是在里面。” 秦易南猛地抬起头来,捂住秦明月的嘴巴,冲着门外叫道,“喊什么喊?这里只有本驸马的美人,哪里有公主的影子?” “可是,可是秦驸马,公主从昨晚就不见了,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都没有!”绿玉急的都快哭了。 “呜呜呜……”我在这儿啊!秦明月怒瞪着秦易南,可这家伙却笑得春风得意。 “我昨晚运动了一晚上,今早上也没闲着,现下我可要陪着美人,没空帮你找公主!”说着,故意磨蹭着秦明月的身体。 秦明月敏感的身体一阵颤抖,忍不住神吟了一声,这一声绵长难耐,绿玉听得清清楚楚。 暗想,公主最讨厌秦驸马,绝对不可能在里面的。再一想秦驸马真是过分,大白天的就厮混,真替公主叫屈。 “既然公主不在,那奴婢就先走了。”绿玉说完,红着脸忙不迭的跑了。下次再也不来这个院子了。 “呜呜……”别走,秦明月焦急的发出的声音,越发的性感,绿玉听见更是捂上耳朵跑的更快了。 第二十六章 被绑架 挣扎无果,到把秦明月累的够呛! “月儿,我得把你带走!”秦易南压在秦明月的身上,略带暧昧的说道。 带走?私奔?还是……绑架?秦明月两只杏核眼惊恐的看着秦易南。 秦易南看着秦明月霎那的怔愣,温柔的吻上她的脸颊,“你现在就像一个伪装的小刺猬,浑身是刺,让人不能接近。可是你又很孤独,偌大的公主府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秦明月脑中轰的一下,嗡嗡的响起来。他竟然看出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他看出来的。 “只有我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而且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对未来充满信心。”秦易南忽然正色,严肃的神情竟透出一股高贵。 “跟我走吧,月儿,你要无上的权利,我可以给你;你要畅游天下我也陪你。别在这里折磨我也折磨你了,好不好?”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可怜又坚定地请求,秦明月竟然有些动心了。 “我……凭什么要和你走?”秦明月舔了舔因为内心的激动,而略微干涩的嘴唇,说出的话有些力不从心。 凭什么?秦易南一愣,随即恼怒的咬住秦明月的嘴唇,呜呜的说道:“凭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别,别闹!”秦明月躲开他的狼爪,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易南,“说吧,菊花馆和你什么关系?” 秦易南的动作忽然停止,眨巴着眼睛看着秦明月,见对方一副究根揭底的模样,不由的叹了口气,“月儿,女人太聪明了就不可爱了。” 秦明月没动,仍旧看着他。 “好,既然月儿是我的人了,那我就告诉你。菊花馆的幕后老板就是我!”秦易南略带自豪地说道。 “你堂堂一个世子,竟然经商?”以大丰朝重文轻武的思想,商贾虽然能衣食无忧,还能过上富贵的好日子,但是却是最最低贱的行业,若没有特殊原因,是没有贵族或者学者去经商的。 秦明月知道秦易南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但若说他和昭陵王有什么勾结的话,估计除了他是昭陵王的儿子外,应该就没有任何联系。 至于亲情?秦易南从被送到咸阳当人质的那一刻,就葬送的一干二净了吧?或者更早前,他就已经不受昭陵王待见了。 他既然想带她走,总要拿出一点诚意。 “傻瓜,当然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幸福生活啊?”秦易南想当然的回答,却让秦明月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当即清醒过来。 “哦?是吗?那就是说,即便我不做公主了,也能锦衣华服,衣食无忧了?”秦明月故作兴奋地两眼冒光。 “那当然!”秦易南看着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的秦明月,心中忍不住又狂跳了起来。 看着秦易南渐渐靠近的俊彦,秦明月眨了眨眼睛,一阵电流在两人之间传送,秦易南深邃的眼眸立刻如深潭一般,迫不及待的就要靠近。 忽然,秦明月猛地出拳,一下打在秦易南的脸上,“谁信你的鬼话!” “啊……”秦易南不防,猛地捂住眼睛,只感觉眼前一阵金星乱转,伸手去抓,却感觉秦明月就像一个滑溜溜的泥鳅,嗖的一下躲开了。 恢复体力的秦明月快速的向门口跑去,心中怨怼自己刚才一霎那的动摇。 只要出了这扇门,她便会忘得干干净净,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谁都不可信。 “你……”秦明月打开门,就感觉眼前一晃,玉林似笑非笑,笑得十分邪恶的站在门前,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她的穴道。 “我的小公主,你要去哪儿啊?”玉林摸着秦明月尖细的下巴,阴阳怪气地说着。 秦明月浑身一颤,总感觉这家伙的脸有些阴晴不定,他似乎在生气。 “先滚进来再说!”秦易南揉着发黑的眼睛,对着玉林咆哮。 玉林撅着嘴不情愿的将秦明月跑进屋内,将她毫不怜惜的扔在床上。把秦明月疼的眉头都皱紧了,暗骂这丫的就是一个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若不是昨天他下药,她能变成别人案板上的肉么? 罪魁祸首就是玉林。秦明月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玉林,恨不得抽筋扒皮。 “我的小公主,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兽性大发的!”玉林阴险的笑了笑,大步向着床上走去,那架势像是看到了待宰的小猪。 秦明月心中惊骇,赶紧将目光投向秦易南,虽然这家伙有时候难缠点,但绝对不会像玉林一样混蛋。 “行了,玉林你给我收敛点,好歹你还得管他叫一声嫂子!”秦易南大喇喇的脱下身上的亵裤,就当着秦明月和玉林的面换上衣服。 期间,昨晚秦明月留下的痕迹,吃果果的呈现在两人的面前。那种爆炸性的效应,让两个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秦明月想的是,她昨晚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竟然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玉林邪肆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看着秦明月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这下完了,落在这两个混蛋手里,秦明月还怎么活? 玉林虽然怒气冲天,可是仍旧愤恨的将事情做完了。 不愧是圣手神医的徒弟,连易容化妆术都这么厉害。 秦明月一张尖尖的瓜子脸,不出片刻就变成了一个鹅蛋脸的艳色女子,再穿上青楼女子花枝招展五颜六色的衣服,简直就如同一个妩媚的妖姬。 秦易南满意的点点头,直接拉着秦明月就出了房门。 可怜秦明月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一百个千刀万剐,仍旧只能像只木偶一样被拉着往前走。 以前的时候,她总觉得公主大的过分,可是今天却巴不得再大上一倍,谁来救救她啊? 眼看着就出了公主府的大门,秦明月眼前一亮,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修长的身材,瘦弱的肩膀,一身白色儒衫,落寞的站在门口。 一转眼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孟青了,可是短短数日他竟然又瘦了,脸上的颜色越发的惨白,隐隐透着一股青色。秦明月仅看了一眼,便有些眼睛酸涩。 秦易南和玉林两个人对看一眼,随即搂着秦明月轻佻的边走边调笑。 “这么巧?孟驸马站在门口盼着谁呢?”秦易南慵懒的将整个胳膊缠住秦明月,只给她露出了一双装扮过的细长丹凤眼。 一语落,孟青竟然一动未动,仍旧站在那里,看也没看秦易南一眼,更遑论能认出经过加工的秦明月了。 任由秦明月拼命地眨眼睛,使眼色,孟青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看到秦易南在眼前走过,这才惊诧的看了看他。随即将目光落在秦明月的身上,就在秦明月激动地拼命使眼色的时候,他竟然伸手捂住了鼻子,嫌恶的躲开了。 可恶的秦易南,竟然把这么恶俗的脂粉倒在她的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庸脂俗粉。 “不是我说你,天天等那个公主做什么?她哪有时间照顾你这个病秧子,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去花楼找几位姑娘解解闷,那多开心!”秦易南说着,张开大嘴亲了亲秦明月饱满的额头,笑的春光灿烂。 孟青被调笑的脸一红,又往后退了退,这才放开自己的口鼻,歉意的说道,“秦驸马好雅兴,孟青身体不好,也就这样了!” “哈……啊哈哈哈……”秦易南闻言,神经质的笑起来,掐着秦明月肩膀的手恶意的加大了力气,疼的秦明月一阵火气火燎。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秦易南笑眯眯的搂着秦明月,后面跟着玉林,一前一后大喇喇的带着公主从孟青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 “跟着这个书呆子是没有未来的!”秦易南恶意将手滑向秦明月的腰肢,暧昧的揉了揉,又向秦明月眨眨眼,那意思再露骨不过。 等你落在老娘手里,你就知道厉害了,秦明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赌气的将脸甩到一边,左脚不着痕迹的在地上划了一道。 希望孟青能够发现她的异样,能够来救她。 第二十七章 无耻秦易南 出了公主府,秦易南直接把她带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拐角,那里停着一辆马车,看样子这家伙早就策划好了。 秦明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易南,暗道,这家伙的水不浅啊!看样子这是真想要带她远走高飞? 不过大丰朝丢了长公主,还不翻了天了?她就不信这秦易南能把她带到哪里去。 秦明月顺从的被秦易南抱上马车。到是秦易南看到秦明月镇定的神色,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赞赏,却也故意捉弄她,“月儿,跟我浪迹天涯吧,我们去大漠,去草原,打马喂羊,每天看着夕阳西下,暖阳高照,这日子多么惬意。”说着那双深邃的眼眸竟然忽然亮了起来,脸上是一种美好的向往。 鬼才会和你这个混蛋去打马喂羊。秦明月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斜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秦易南见她兴趣缺缺,也不由僵硬了一下,马车内有一刹那的尴尬。 玉林坐在马车上无聊的玩着一根草,时不时将目光投向秦明月的时候,都带了一丝异样的情思。看的秦易南有那么一丝不爽,大手一览将秦明月抱在了怀里。 秦明月睁开眼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见自己挣不脱,干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秦易南挑衅的目光扫过去,玉林浑身一僵,脸色有些发青。 两个混蛋,怎么不争风吃醋打死一个呢?她就可以逃跑了。秦明月无良的想着。 马车直奔咸阳东郊,眼看着就要出城了。 昨日明月公主一夜未归,涂白找遍了公主府都没找到。再找南沙和南秋也没有消息,他就知道出了事情。天还未亮,就控制了咸阳城的各个城门口设了关卡。 一路上都很畅通无阻,可是马车忽然停下来。 秦明月猛地睁开眼睛,顺着车帘向外望去。忽然看到涂白和奚临风均站在车外,一脸严肃的检查着排队出城的人群。 “怎么?激动了?”秦易南的气息靠过来,喷洒在颈间的热气引起秦明月一阵战栗。 秦明月没好气的往边上挪了挪,冷眼看着他,可是也没有激动的跳出车去。她的意思很简单,他现在放了她,她可以既往不咎。 “月儿,你的眼睛在说话吗?真是生动!可是……我好像看不懂啊!”秦易南欠扁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衫,装傻充愣。 可恶!秦明月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脚。好好好,既然你想要找死,那她就成全。 很快,秦易南的马车就引起了涂白的注意。 “下车,接受检查!”涂白站在车外,嗡嗡的声音如洪钟。没有任何一刻,秦明月觉得如现在好听。 秦易南慢悠悠的打开车帘,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笑嘻嘻的问道:“涂白驸马还没找到公主么?哎呀呀,真是可惜,我现在要陪着美人去游山玩水,等什么时候公主回来了,派人通知我一声。” 一段话,说的涂白脸色铁青,攥着拳头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了。现在也不指望着这个无耻之人能帮上什么忙了。可是也不应该在这里说风凉话吧! 更何况就连一向严肃的认真的奚临风都来了。他可倒好,居然带着美人去游山玩水,看来是根本就没把公主的安危放在眼里。 涂白瞪着眼睛,盯着秦易南那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比上的脸,恨不得在那笑容上划出两道口子,看哪个女人还倒贴这个小白脸。 “呦呦呦,别生气嘛!我不跟你抢公主,你该开心才是啊!没准公主此时正在哪里受难呢。我这是给你个机会英雄救美,没准公主感激你,让你多多侍寝呢?哈哈哈哈……”秦易南十分欠扁,表情欠扁,语气欠扁,说出的话更欠扁。 秦明月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犯贱,几天不挨打就浑身难受?她真想跳起来帮涂白狠狠地揍他一顿,可惜在马车停下的一霎那,就被点了浑身的穴道。现在只能眨巴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涂白,希望涂白能火眼金睛看穿她的本来面目。 呜呜呜……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她的小白啊,要是真想揍他就动手啊!打啊,打啊……秦明月频频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秦易南回头看见秦明月的状况,赶紧挡住二人的目光,故作生气的说道:“我的美人,你就算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也别老是抛媚眼啊!身体壮,不代表技术好,等会儿我定让你满意。” 混蛋,你丫的那只眼睛看到我在抛媚眼?秦明月气的胸腹生疼。 “秦易南,你是不是找死!”涂白终于忍不住了,跳上前来,就要和秦易南干仗。 “别别别,我可打不过你,算你赢了好了!”秦易南居然退缩的靠在车厢壁上,一脸无耻的笑。 这一下更气的涂白七窍生烟了,严重怀疑这混蛋不是个男人。 “想跑?门儿都没有,今天我就替公主好好地讨个公道。”涂白当啷一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秦易南那张风花雪月的脸。 在秦明月兴奋地注视下,那把剑唰的一下扫了过来。 刹那间,秦易南竟然眼含不屑,只是伸出两个手指头,就将那把剑的去势捏住了。 是赤手空拳的,两根手指捏住了一把凌厉的冷剑。看的秦明月目瞪口呆,感情这混蛋还是深藏不露。 涂白被人一招制住,好胜心起,挥舞着长剑就要再次刺来。 “慢……”秦易南忽然叫停,自己跳下车,站在城门口掠了掠长发,接着说道:“要打我陪你在外面打,别伤了我的美人!” 这时候奚临风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一场,大步流星脸色严肃的走了过来,眼看着两人又要开打,赶紧拽住涂白的胳膊。 “算了,让他走!”奚临风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秦易南,刚才车内的情况他虽然没看见,但是能挡住涂白的攻击,应该武功不弱。何况是在那样狭小的空间内。 “找公主要紧!”奚临风不愿和秦易南扯上关系,只要秦易南不来惹他,那一切他都当没看见。 “哼,!”‘公主’两个字压下了涂白的怒火,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的马车。早晚有一天,他要打的这小子跪地求饶。 “多谢奚驸马了,美人,我们走喽!”秦易南跳上马车,当着奚临风的面,抱起秦明月。 就这么走了?这两人是怎么检查的,她一个大活人就在面前,还去哪里找啊?秦明月脸都憋红了,眨巴着眼睛依依不舍得看着奚临风。涂白被气走了,就剩下奚临风了,这家伙不会也是个草包吧? 看着秦明月投过来的目光,奚临风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一张与秦明月完全不同的脸,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脂粉香,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身子一侧,让开了道路。 呜呜呜……奚临风你这个大草包!秦明月悲愤的想哭。 “月儿,别难过嘛!他们几个加在一起也没有为夫俊朗,以后光看我一个人就行了!”秦易南的心情似乎不错,下巴的弧度十分性感。 别得意,等老娘脱离魔爪,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秦明月只能在心中腹诽。 “等一等!”忽然,奚临风又拦住了前进的马车。 秦明月心中狂喜,难道奚临风终于懂她的意思了么? 秦易南闻言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探出头去,“奚驸马还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虽然秦驸马也算是公主府的人,但是也要一视同仁。我突然想起还未搜车!”奚临风一点没有不好意思,拦在马车前面,笑的一副敷衍疏离。 “可恶!”秦易南低咒一声,恨恨的跳下马车。 “还请这位姑娘也下来!”奚临风指着秦明月说道。 那一刻,秦明月觉得奚临风简直帅呆了! 眼神扫过秦易南渐渐铁青的脸,不由得笑起来,虽然无声,但是也看得出他那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早就说过,大丰朝堂堂的长公主丢了,能轻易了了吗? 奚临风看着两人交流的奇异眼神,心中的疑虑更大,再次提醒道:“请这位姑娘下车!” 秦易南恨不得将奚临风一脚踢飞,若不是十分肯定玉林的化妆术,还以为穿帮了呢? 秦明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易南,看着他将如何处理。 事实证明,秦易南果然是个无耻之徒。 “奚驸马,实不相瞒,元元她有身孕了,大夫说她身体虚弱,要卧床休息,少说话,少运动。”秦易南一脸不好意思,加隐形自豪。貌似这家伙背着公主偷人,还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闻听此言,奚临风也有些愣了,他是没想到秦易南居然这么彪悍,摆明了给皇家戴绿帽子啊! 两人各怀心思,只恨的秦明月鼻孔都要冒烟了,她什么时候有身孕了? 第二十八章 秦易南的怀疑 奚临风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要是平常人看了人家怀孕的妻子总会多出那么几分尴尬。可是他竟然一点那意思都没有,严肃的脸孔让秦易南看了真是憋气。 反倒是秦明月心花怒放,平日看起来一副不苟言笑,除了带兵打仗,诸事都不关心的模样,总觉得无趣,可现在看来,真是可爱极了。 “那……这位姑娘得罪了。”说着奚临风轻松的一跃,跳上马车。 秦易南一惊,随后跳起来,就要去抓奚临风探出去的手。二虎相争,的确是有点看头,两人站在车头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昏天暗地,都用了十分的力气。 只可惜奚临风仍旧落了下风,被秦易南一掌回落下马车。 “奚驸马,我本来还算佩服你,但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秦易南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嗯,的确有点过分。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奚临风一挥手,城门的守卫立刻将整个马车围了起来。 秦易南一惊,心中立刻涌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被识破了?可是回头看看秦明月完全不同的一张脸,就算是自己也不定认得出来啊。 难道是……秦明月给了他什么暗示? 月儿,难道你就真的不想和我离开么?秦易南略带哀怨的眼神扫过来。 秦明月忍不住眼皮一跳,虽有那么一点不忍,但仍旧毫无畏惧的直视对方。 她凭什么要跟一个不能对她袒露真心的男人?她秦明月绝对不会是那种一味的迁就男人的女人,她要的从来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哪怕这个过程充满了危险,她也绝不会退缩。 “这位姑娘,如果你是公主,能眨眨眼睛么?”不得不佩服这化妆术,若不是这女子姿势太过奇怪,太过僵硬,他绝对不会怀疑。 秦明月闻言,立刻眨了眨眼睛,激动地心情简直溢于言表。看来,整个公主府里,最最可爱的就是奚临风了。 奚临风看着秦明月眨巴的眼睛都跟抽筋差不多了,不由得笑了笑。这一笑立刻缓和了他脸上那坚毅的线条,柔和的像是一个调皮的大男孩儿。 “那你若是公主,就动一下吧!”奚临风这一次完全就是恶作剧的表情了。 话落,秦易南猛地一惊,还没等说出一句话,就感觉秦明月猛地一伸腿,屁股上一重,被一脚踢出了马车。好在他武功高强,不然的话肯定摔个狗吃屎。 再看玉林,更是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至于奚临风是如何,又是何时给她解开穴道的,竟然一点都没看到。 “你是等着我踹,还是自己跳下去?”森冷的语气在耳边响起,一直沉稳的坐着的玉林浑身一颤,转头看见秦明月一脸的风霜杀气,没出息的站起身来。 没等他自己跳下马车,就感觉一道劲力袭来,同样被秦明月一脚踹下去了。这一次,他就没秦易南那么幸运了,直接趴在地上,摔得满脸是土,狼狈的模样哪儿还像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涂白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整日跟在公主身边的他,竟然没看出公主是被人动了手脚呢?不得不佩服奚临风细致的观察力啊! “涂白,愣着干什么?”一声娇喝,涂白立刻回过神来,赶紧跑到秦明月的车前,一副惭愧的低头听训。 “将他们两个给我抓回去,另外菊花馆强抢良家少男,逼良为娼。从今日起,连人带铺子,本公主全都没收了。”敢惹她秦明月的下场,就是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公主!”涂白没什么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听话,坚决的果断的服从直属上级秦明月的指示。 公主说往东,他绝对不说往西;公主说往南,他绝对不说去北。公主要说车轱辘是三角形的,他绝对不说是圆形的,他的最终宗旨就是让公主指挥成瘾,一天看不到他就浑身不舒服。 哈哈哈……谁说他涂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他也是很聪明的。 “喂喂,你这可是家事,与我无关啊!”玉林想要挣扎,被秦明月犀利的目光一瞪,立刻老实了。俗话说一人难敌四手,更何况秦易南不都乖乖被抓了吗,他还在乎什么? 再看秦易南,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明月,像是探究,又像是奇怪。总觉得秦明月对他的无知不像是装出来的,相反好像根本就换了一个人。 换了一个人?这样的想法一出,秦易南脑中轰然炸响。大婚后,由于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又由于她对自己的抵触反感,再加上涂白寸步不离,他很难找到机会跟她解释清楚。 昭陵王步步紧逼,巴不得抓住他的把柄,好进一步控制他。他不敢露出太多情感,只能以滥情来遮盖。就在刚才,他分明已经十分露骨的说过‘元元’两个字,她竟然毫无察觉。 虽然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但是至少该对‘元元’这个让两人都刻骨铭心的名字有一点反应吧? 现在证明,她根本就不知道。 那么不是她严重失忆了,就是根本换了一个人。 是谁?是老皇帝为了锄奸故意做的手脚吗?那真正的月儿又在哪里? 她的月儿是死掉了?还是被人掉包了? 如果月儿出了什么意外,他绝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烈日灼灼,秦明月忽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顺着感觉望过去,却只看到秦易南慵懒的步伐,坚实的脊背。难道是她的感觉出错了? 秦明月甩甩头,将这种不祥的预感强行压下去。 第二十九章 定罪 咸阳城东大街的菊花馆门前,今日可算是真热闹。半个城的百姓似乎都聚在这里看热闹。 要说平时,没有个特殊爱好,谁愿意来这种地方? 可是今日不同,据说公主府将这里连人带铺子统一接收了。定的罪名,好像是‘有伤风化’。 有人定然拍手称快,可也有那爱玩的人就不同意了,东大街一排的青楼办得红红火火,其中也不乏小倌儿,为什么偏偏这里就不行? 看来啊,还是有内情! “听说了么?前几日公主女扮男装来这里逍遥了!”有人挤眉弄眼的说道。 “什么?我就说这明月公主是个耐不住的浪荡人,才大婚几天,就往这里跑。难道五个驸马还不满足?”又有人表示愤慨。 “谁说不是呢?你没看见前两天公主府选秀,据说连黑炭头,丑八怪都留下了呢?各青楼的名妓现在还没放回来呢。据说是都帮着赎了身,这是要干什么呀?”又一个八卦大军挤入其中。 这边一讨论,立刻引来了人们的注意,加入的人群就更多了。但大多数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出来。 不一会儿,先前进去查抄菊花馆的人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花枝招展的男人,被一个个缚住了双手。 唔……人群中传来一声极低的吸气声。 “怪不得人人想来这里逍遥,感情比青楼的女人都妩媚!……”有人低呼,话说到一半,忽然捂紧嘴巴低下了头。 “带去公主府!”涂白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声音的发源地,呼喝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你说公主她收铺子就收铺子,这人一个个的看起来光鲜,实则肮脏不堪,要他做什么?要他们做什么?这不是平白招人诟病么?涂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你就接着想!”这是秦明月对于涂白的疑问给出的答案,郁闷的涂白苦着脸想了好几天,连觉都没睡好,干脆也就不想了,反正公主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呗。 大丰朝的夜,沁凉如水,虽然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仍旧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就像秦明月此时的心情。 量谁被人吃干抹净,还差点被绑架,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秦易南,她说过很多次了,只要他不惹到她,咱们就相安无事,可是他却偏偏不听。她不管他和秦明月以前有什么旧情,但是现在她才是秦明月。 触碰了她不能触碰到底线,秦易南你就别怪她心狠了。 公主府的前厅内一片肃静,秦明月并几位驸马全部到齐,人人面色各异,倒是都有个特点,那就是不苟言笑。 正中,秦易南被困成了一个粽子扔在地上,可是他却毫不在意,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坐在地上打瞌睡。 看的秦明月并一众人等纷纷皱眉,秦明月终于忍不住一声娇喝:“秦易南,你是不是知道我不能杀了你?” 秦易南抬眼懒散的看了一眼秦明月,笑得十分暧昧,“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昨晚很**吧?” 啪,一声巨响传来,涂白的火爆脾气立刻跳了起来,拔剑就要砍了秦易南。皇上曾经给过他一道密旨,公主谁都可以喜欢,但是唯独秦易南不可以,可是现在他竟然强迫公主和他交欢。若是还把他留在世上,那就是祸害遗千年。 秦明月一把拉住涂白的胳膊,“给我坐回去!” 涂白咬牙切齿的看了看秦易南,心中酸涩的隐隐顽抗,汹涌的怒火烧的眼睛都红了,“公主……他该死!” “呵呵……有本事你就杀我!”秦易南竟然还敢挑衅。 涂白刚压下去的一点火气,腾地一下又冒了上来,长剑一挥,直奔秦易南的脑袋。 这一下将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肖轻辰脸色煞白,孟青表情愤愤,奚临风微微侧目,显然他们都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这就是绿玉说的对她好?真是笑死人了。他们是巴不得,不用自己动手,她秦明月就引火烧身**了吧! “涂白,我叫你住手!”秦明月拿起桌上的茶杯,嗖的扔了出去。 涂白的剑一偏,放过了秦易南,可是剑尖的锋利剑气仍旧将秦易南的脸划出了一道血丝。显得整张脸瑰丽而又诡异,仍旧不失倾国本色。 果然是人长得漂亮了,老天都眷顾,即便差点毁容仍旧让人移不开眼睛。 秦易南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明月,那挑逗的眼神让人看了真火大。 秦明月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一声,说道:“秦易南,我知道我不能杀了你,但是我却能玩死你!” 话落,看了一圈投过来的诧异目光,嫣然一笑。 她妖媚的挑起秦易南的下巴,眼睛对着眼睛,鼻尖顶着鼻尖,看似暧昧,实则冷若冰霜的说道:“来人,将他衣服扒光了,绑在公主府的石狮子上,对外宣传他红杏出墙,寂寞难耐,于昨晚在菊花馆偷情被捉。让昭陵王亲自来领人。” 第三十章 巴掌 “秦明月,你敢?”秦易南终于不再淡定,猛地抬头,犀利的目光直视秦明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同以往的变化,让秦明月一愣,随即笑的花枝招展,“秦易南你终于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看老娘敢不敢?” “涂白,愣着干什么?”秦明月转脸怒斥。 涂白立刻笑呵呵的上前,一下封了秦易南的穴道,三下五除二将秦易南脱得只剩一下一条亵裤。随即便纠结了,这辈子没脱过心爱女人的衣服,倒是先脱了仇人的衣服,还是个大男人,涂白那心里恶心的呀…… 虽是春天,可是那风有时候也不是盖的,待秦易南感觉身上一凉的时候,衣服已经不见了。 再看秦明月,嫌恶的目光在秦易南的身上扫了一圈,想到自己曾和他共赴**,不觉得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只要她不喜欢的,再好的技术也是枉然,再好的身材她也不想多看一眼。 秦易南,这就是你惹我的代价! 那双应该温柔的杏花眸中,一丝犀利的剑光扫射而出,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孟青苍白着脸,看似疑惑的看向秦明月,在秦明月骇人的目光中,缓缓地低下了头,屁股不着痕迹的挪了挪地方。 彼时的秦明月,不是真的秦明月,而现在这个才应该是皇家长公主该有的尊贵吧! 可笑他们一直如跳梁小丑一般,不断的挑衅,试探;总以为自己能突破,最终探到掩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实。殊不知当真实的公主站在眼前时,是那样的高贵,以及不容窥视,‘距离’在这一刻将他们几个人拉得更远了。 秦易南盯着秦明月杀气的眼神,身子不由得颤抖一下,不知是冷的还是心中陡然涌上来的不安。 秦明月笑的一脸邪恶,心道,这些日子只许你们放火,还不许她点一回灯么? “秦易南,你需要记住,本宫是公主,大丰朝敬慕皇帝最最疼爱的长公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最终触碰了我的底线,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秦明月字字清晰,处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带下去!”秦明月一甩衣袖,决然的背过身去。 那身影无一丝一毫的留恋,那声音若冰霜雪雨,秦易南的心不可遏止的疼痛起来。她那温柔可人的月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这个月儿,她陌生的让他心疼。 “慢着!”一声暴喝,秦易南忽然猛地挣脱涂白的钳制,看着秦明月冷声说道:“要怎么样你才能收回成命?”秦易南死都不会接受这份耻辱。 呵呵……秦明月无声的笑了,仰着头看着头顶的一方横梁,想到,‘秦易南,你还是低头了。’ 看着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身影,窈窕的身段,带着一丝孤傲的倔强,众人看得都是眼神一变,越发的拘谨。想他们就算不是至高尊贵,倒也耳濡目染这么多年,没想到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竟然也有一丝紧张感。 看着秦易南一副看似低声下气,实则眼神中晦暗难明的桀骜,秦明月不由得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涂白心头一跳,这笑容他最熟悉不过,看来秦易南今日必定是躲不过了。但是心里还是快慰的。 秦明月缓缓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易南,“是吗?秦驸马什么要求都答应么?” “是……”秦易南虽然觉得那笑有一丝怪异,背脊也不由得冒出了一丝凉气,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秦明月小手一挥,命绿玉拿上文房四宝,并公主玺印。 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秦明月一推笔墨,小脸一扬,对着秦易南说道:“麻烦秦驸马在这上面签个字,今日的事情就算到此为止了。” 秦易南疑惑的拿起毛笔,看了眼纸上内容,不由得脸色一沉,随即隐隐涨红,气急败坏的吼道,“秦明月,你什么意思?” 话还未落,清脆的响声自厅内陡的响起,众人一惊,目瞪口呆。 秦明月甩了甩发疼的手掌,不屑的说道,“一个奴才,也敢直呼本宫的名讳,下次定当大刑伺候!” “秦明月!”秦易南咬牙切齿,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胸膛上下起伏,隐隐有爆裂的趋势。 “啪!”又是一个巴掌,秦明月冷眼如冰。 “秦……” “啪!”话未说完,巴掌如期而至。 几次三番,秦易南被彻底的打懵了,就连各位驸马都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是不能杀你,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意的以下犯上!”秦明月凉飕飕的声音响起,“想要在公主府好好地呆着,就给我马上签字,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将你送还给昭陵王!” 这话绝对不是作假,秦明月决绝的话语带着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这一刻,无人敢擅动。 秦易南恨得睚眦欲裂,明明昨日还承欢身下的女人,今日竟然如此狠绝。他承认,自己惹不起!恨恨的拿起毛笔,力透纸背的三个大字写在了纸上。 秦明月看着他写完,这才伸手拿过那张纸,颇为赞赏的说道:“金钩铁划,苍劲有力,不过太过自负,后果早晚会显现的。” “你……”秦易南语塞,看着近在咫尺的巴掌,生生咽下未出口的话。 秦明月满意的点点头,弹了弹单薄的白纸,宣布道:“从今日起,秦易南就是本宫奴隶,任由本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若是胆敢忤逆,严惩不贷!” 话落,大厅内陡然的寂静下来,秦易南一张俊脸,又白又青,半响不曾缓和颜色。 众位驸马也是恨不得即可远离这里,纷纷暗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是不是真的惹到这个公主? 秦明月看着频频吞咽动作的几人,笑的风情万种,伸手摸了摸肖轻辰乔白的嫩脸,惹得肖轻辰一阵战栗,不由得笑的越发妩媚,“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好好地疼你的!” 看着一瞬间僵硬的肖轻辰,秦明月收回了作乱的小手,冲着目瞪口呆看热闹的玉林招招手,“过来,你也签个字吧!” 第三十一章 悲催的玉林 啊?玉林本能的转身就要跑,却被涂白眼疾手快的抓了回来。 玉林心中一阵后悔,他要知道这是个女魔头,打死都不会惹她的。 他发誓! 玉林攥着衣袖,哭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秦明月。 “要是胆敢在这里下毒,玉林公子应该知道后果吧?”秦明月锐利的目光一扫。 玉林一怔,刚攒住的药包立刻松了。 “不愧是圣手神医的徒弟,下药于无形之中,若不是昨晚,我恐怕还真猜不出你的身份。”秦明月冷哼一声,想起昨日本来是要跟他谈一笔买卖,却被他下了药。 归根究底,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被秦易南占了便宜去。 想着,秦明月对他得恨滚滚的涌了上来。不收拾他,难消心头之恨啊! 玉林被逼无奈,损友秦易南看样子连自身都难保,如果这字不签,他今日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与其拿起鸡蛋碰石头,不如低头一次求平安吧! 玉林还算是个识相的,颤巍巍的拿起毛笔,看着斗大的‘卖身契’三个大字,脑子一阵眩晕,想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徒弟,别人求还求不来的活神仙,今日竟然沦落到卖身求荣的地步了。 顶着秦明月利剑一般的光芒,玉林白皙的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珠,怎么都下定不了决心。大厅里连呼吸都开始紧张起来,一双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玉林。 玉林深吸一口气,再次沾了一点墨水,‘啪’十分轻微的一声响,却把众人都惊了一跳,再看那张卖身契,本应该写着‘玉林’二字的地方沾了一团黑墨。 玉林的心中有点惊异,又有那么一点喜悦,说清道不明的。 “哈哈,玉林公子不会以为这样就算毁了这张卖身契吧?什么时候神医传人这么天真了?”秦明月如夺魂判官一般的声音响起,玉林蹭的跳开一步,连忙摇手否认。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女人简直就是魔鬼啊?他当初怎就以为她是个仙女呢? “好吧!既然你说不是故意的,那就不是。不过这张纸已经被你弄脏了,看来即便再写一张你也不会好好签字了。那就按手印吧!”秦明月裂开的嘴角带着一丝诡异。 没等玉林松一口气,如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印泥就别准备了,直接按个血手印吧!省的你半路反悔。”说着,噌的一下拔出涂白的佩剑,一步一步的走向玉林。 玉林猛地一怔,随即跳起来就要跑,涂白大手一伸,拎着他的衣服领子就把他放在了秦明月的眼前。 鼻尖三寸处,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抵在眼前。顺着剑身望过去,是秦明月似笑非笑的嘴脸,玉林甚至有一瞬间觉得秦明月的眼中有杀气。 这女人被气疯了!玉林很快得出结论,怨毒的看了一眼秦易南,都怪这家伙,怎么那么点儿背,上个女人都能上出人命来。 “玉林公子?”秦明月试探的开口。 玉林立刻目不斜视的看着秦明月。 “你是要自己把手伸出来呢?还是我随便扎哪儿一下,冒血就成?”眯成月牙的眼睛,简直就如同一只修炼成精的小狐狸。 玉林赶紧把手伸出来,怕稍有差池,身上就会无辜冒出一个血窟窿。 这女人,惹不得啊! 秦明月满意的点点头,在那双白皙润泽的手上轻轻一划。玉林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秦明月不紧不慢的动作,一咬牙恼怒的吼道,“公主,你倒是快点啊!”这么慢慢蹭蹭的想要疼死他啊? 唰,一下,血涌了出来。 玉林沾着血颤微微地在那张纸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按了个手印。看着仍旧咕咕冒血的手掌,欲哭无泪。谁叫他手欠,给谁下药不好,偏偏给这个女魔头。 这就是代价啊!我的血啊! 秦明月把剑随手扔给涂白,拿着两张卖身契,满意的点点头。 半响,回头看着神色各异的看着她的众驸马们,状似天真的问道,“夫君们还有事情吗?” 嗖嗖嗖…… 几道人影闪过,刚才还老神在在准备找茬看热闹的大男人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谁说女人都是好哄又好骗的,他们的这个公主不仅智慧超群,论起计谋来,也是个中翘楚。这几天,算是他们都看走眼了,回去修炼几天再出来。 “涂白,你跑什么?”秦明月看着最后那个高大的身影,不耐的开口。 “没没,公主我没事了,慕宇这几天还和我商量怎么吞并城南的地盘,我去看看!”涂白眨巴着眼睛,说得飞快。 “哦,那是大事,好好商量,有困难来找我!”秦明月暗自思量了一下,摸着下巴十分义气的开口。 他哪敢啊?涂白陪着笑脸点头称是。 “去将宫中的御用乐师请来,明天我要亲自招待翡翠园的美女和美男们!”将那两张卖身契收起来,秦明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吩咐道,“将玉林和秦易南也一并带去,他们两个可是即将开张的怡红院头牌!” 怡红院?头牌?难道公主也要开妓馆不成?虽说挣钱比较快,可是堂堂公主,经商已经令人侧目了,如果再开一个妓馆,那不是……涂白不敢想了,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不怕死的就想劝说秦明月放弃。 可是秦明月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挥挥手神秘的说道,“放心,肮脏的生意我不屑于碰!” 涂白这些日子多少了解一些秦明月的脾气秉性,她说不碰就定然不会去碰。 “对了,通知肖轻辰那批新样式内衣在本月底前完工,怡红院开张可等着用呢?”说完,秦明月匆匆的走了。 留下的涂白目瞪口呆,胸腹间一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心道,‘公主不是说不碰那种生意么?怎么怡红院开张和那些内衣有什么关系?’ 第三十二章 官印一 连续七日来,公主府丝竹声不断,余音绕梁,热闹得很。 可奇怪的是,这些音乐的节奏过于激情,过于刺激,简直可以用吵闹来形容了。 再看公主府的下人,一个个面如菜色,木讷口呆,你和他们说上半天话,他们也毫无反应。最后,才发现人人耳朵里都塞了两团棉花。 “绿玉,公主呢?”别人可以躲得远远的,可是汇报工作的涂白却没这个福分。其实他这话问了也是白问,先不说绿玉根本没听见,他只要顺着声音最杂的地方去找,就肯定可以找到。 “啊?涂白驸马,您说什么?”绿玉茫然的转过头,却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气势汹汹的向着翡翠园去了。 这几日,公主实在不像话,扎在一群男人堆里,还动手动脚的,扭腰抛媚眼的,看得人火大。 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就去汇报工作,就差连绿玉的活儿都抢了。 “对对对,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不准扭,要冷,要酷……”翡翠园内传来教习师傅热情洋溢的声音。 酷?这是什么词? 涂白冷着脸走进园内,看见的就是秦明月撩着衣服袖子,露着半截藕臂,翘着二郎腿,啃着西瓜的模样,有点匪气。 瞥了一眼那些男人女人的,涂白大步流星,绷着脸向秦明月走去。 “啊!对了,就要像涂白驸马这样,抬头挺胸,眼神要冷,表情要严肃,走一圈我看看……”教习师傅心花怒放,看着立刻学的八分神似,三分像的小倌们。想着,早知道不如让涂白驸马来做示范。 额……涂白被这一声叫的一怔,脚下一软,险些被自己的靴子绊倒,脸色铁青的看着教习师傅。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要冷,冷,看到没有?”教习师傅欢喜的跑到涂白的身边,抬起涂白的下巴,继续说教。完全没有看出涂白险些要喷火的眸子,此时恨不得将那双手给她剁了。 可偏偏教习师傅根本就处于极度兴奋当中,捏着涂白的脸像是面团,搓圆揉扁。 涂白初始还忍着看了看那群小倌儿,可是当看到有个小倌竟然扭成了个女人样儿,立刻爆发了。 “你个蠢货,老子都免费跟你们当示范了,还扭来扭去的。一点不像个男人,怪不得是被骑的那个。” 噗……秦明月无良的喷了,笑的前仰后合,看着那小倌被吓得立刻缩在教习师傅的身后,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偷瞄着涂白。 而涂白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就觉得这场面出奇的‘温馨’,难道不是一攻一受? 涂白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看到秦明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不由得脸色更差。 咳咳咳,秦明月咳嗽几声,故意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心道,她是腐女吗?不是腐女吗?那为什么刚才竟然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攻和受。都是万恶的**毒害善良的小妹妹啊…… “涂白,有事吗?”秦明月挪了挪身边的软榻,将脚抬得更高了,让出一块地方给涂白坐。 秦明月大胆的动作,涂白看的脸一红,随即有些不情愿,“公主,你一个女人家,把腿翘那么高做什么?” “不可以吗?这是我家,我愿意翘多高,就翘多高。高兴了,我还翘到天上去呢?”秦明月翻个白眼,一把拉过涂白的衣服领子,将他强行压在软榻上,“帮我看看!” 说着,不等涂白开口,乐声立刻响起,那些个小倌儿排成一排,十分帅气的一个个走了过来,摆个姿势,又回去了。看的涂白莫名其妙的。 “怎么样?”秦明月觉得成绩还是不错的。 “不怎样,一个个跟别人欠了他几百吊钱似的。”涂白还在生气,其中一个小倌儿竟然当着他的面给秦明月抛媚眼,即便是和秦明月说着话,还用冷得足以冻死人的目光看着那人。 “噗……”秦明月再一次喷了,这个涂白,平日看起来呆呆的,对这个还真是一针见血。二十一世纪那些娱乐圈的酷男们,可不就是别人欠钱了一样,成天板着脸。还惹的一大群小姑娘,哭爹喊娘,寻死觅活的。 他说的不对吗?涂白不解的看着秦明月。 “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个感觉!哈哈哈,刘师傅,听到涂白驸马的话了吧?接着练去吧!”秦明月挥挥手,教习师傅立刻带着人接着练去了。 “今天找我什么事?”秦明月在涂白素色的长袍上恶意的拍拍手,将手上那些西瓜水抹了他一身,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狡黠。 看的涂白神魂颠倒的,看见那些西瓜水就跟没看见一样,还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恨不得将那染红的小手拽过来给她舔一舔。 “啪……”一声脆响,秦明月一巴掌拍在涂白的脑门上,让他立刻回过神来。 “啊?公主……这是在菊花馆搜到的东西。”涂白红着脸,赶紧拿出一件用绸布裹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秦明月对玉林以及秦易南的秘密并不十分感兴趣,总觉得知道的越多,心情就会越不好。 “官印,而且是王朗的官印。”涂白一脸的严肃认真,是他汇报工作时候惯有的表情,雷打不动。 怪不得那日玉林要登台,原来是要拖住王朗,好去他的府中偷官印。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简单的放在菊花馆里呢? 难道是她当日打乱了两人的计划? 秦明月倒是喜欢见到这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她做事就事半功倍了。 “慕宇最近干的不错,也是时候让他高兴高兴了。改天带他来见我!”秦明月命绿玉将官印收起来,无比正色的对着涂白说道。 “公主,那……秦驸马和玉林公子……”今日见了这个东西,涂白对秦易南越发的谨慎小心。这家伙一日不除,公主就一日不得安心。 “你说我的两个奴隶?他们两个在刷马桶。”秦明月漫不经心的说道,嘴角带着的笑意,显示心情还很不错。 厄……涂白明显被噎了一下,想起那日秦明月打秦易南的脸,放玉林的血时,疾言厉色、狠辣的模样,后背心就隐隐的冒冷汗。 看来,对于秦易南和玉林,他是多虑了。惹了公主殿下,想安生都不那么容易。 “还有,这是菊花馆的改造图,从今日起菊花馆正式更名怡红院,有什么问题再回来问我。”秦明月拿出一块画着建筑图的绸布,塞给了涂白。 涂白饶有兴趣的拿起来看了又看,还是没看明白。抬头看了看秦明月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头一震,麻利得将东西塞进怀里,绝对不能在公主的面前显出他蠢笨来。他看不明白,总有人看的明白。 “公主,涂白一定完成任务!” “算了,别逞能了。这东西不是你的强项,你看看咱府里谁能胜任啊?”秦明月一下戳穿他的心思。 涂白刚刚褪下的红晕,又羞愧的爬了上来,谁让公主鬼点子那么多,他一介武夫哪知道那么多啊? 不过这人选倒是有一个,就是他不敢说。 “你直接去找孟青吧!”秦明月想起那个清瘦的男子,就觉得心中一阵酸涩。找个时间应该让玉林给他看看,玉林不是圣手神医的徒弟吗?也许对他的病情能够有所控制。 第三十三章 官印二 清风拂面,绿水满翠,公主府的内湖竟能抵得上半个环城湖。 慕宇今日一身黑衣锦袍,玉簪束发,朗眉星目,端的是玉树临风,威风凌凌。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慕宇早已经容光焕发,不复往日的消极,极端。整个人像是重生一般,终于找到了人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湖中央的凉亭中,一抹粉色倩影,负手而立,淡笑着看着走进的慕宇,忍不住点了点头,对于慕宇的改变,秦明月喜闻乐见。 “慕宇,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明月素手执杯,闻着蜜茶特有的甜香,心情很愉悦。 “哦?什么消息有我收服了城南更好的?”慕宇一脸骄傲,抢过秦明月手中的杯子,将茶一饮而尽。 秦明月手中一空,饶是一愣,看着用袖子爽朗的擦着汗水的慕宇,不由得笑着戏谑,“这可是南诏进贡的国花蜜,绿玉留的隔年雪水,再配上西湖的名茶龙井,熬了半个时辰才这一壶。你居然一口气酒喝进去了,真是浪费了!” “浪费?我看是你这个女人太奢侈了吧?这要换成钱,够咱们血域帮多少帮费啊?”慕宇瞪着眼睛看着干底的杯子,一阵心疼肉疼,这女人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 “得得,又来要钱是不是?你这一个月就来几次,每次都把我掏空了才算数。说吧,这次要多少?”秦明月夺下自己的杯子,重重的敲在桌子上。 早知道养人不容易,哪成想这么不容易?想想她皇帝老爹要养几十万的军队,有的没的都伸手要钱,那岂不是更痛苦? 看来她这以战养战的方法也不太管用了,眼看着整个咸阳城的黑市地盘都是她的了,再夺就是老百姓的了。这队伍渐渐壮大,没有帮费怎么支撑得下去? “不多,三十万两吧!”慕宇吊儿郎当的说道。 秦明月一听,急了。 前些日子西北军正打仗的时候才不过三十万两,那可是几十万的军队啊。她这个小破帮派,竟然要三十万两?“慕宇,你坑爹玩呢?” 慕宇有点不明白,“我是你的手下,啥时候成,成皇帝陛下的了?” “我的就是我爹的。”秦明月死瞪着慕宇,想看看这家伙是不吃钱长大的。 “嘿嘿,公主殿下,您也知道。咱们血域帮要出精品,人要精,做事要精,连兵器都要精。” “对,没错,这话是我说的。” “那现在倭国新来一批钢刀,十分锋利坚硬,我想咱们血域帮是不是配备一点儿。”慕宇搓搓手,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十分艳羡那批钢刀。 小日本儿的刀的确做得有一套,现在大丰朝的铁艺实在不怎么样,要是能改善一下就最好了。 秦明月摸着下巴,杏核眼一转,猛地一拍手,下定决定说道,“给你五十万两,将倭国的铁匠师傅给我买下来,就说这只是定金。倭国的铁我们用着不放心,要用我们大丰朝的铁,我们自己提供。但是有一点,所有的助手有我们出人,他一个也不准带。” 慕宇初听时,还觉得秦明月这冤大头当得太冤了,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味。 “然后,你去各地找一些聪明又伶俐的铁匠师傅,给他当下手。我就不信学不会他一个小倭寇的手艺。”秦明月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 看的慕宇连连点头竖大拇指的同时,一阵心惊胆战,再一次领略了秦明月的超卓越智慧。这女人比大丰朝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聪明,厉害啊! “可是,要是对方不同意呢?”慕宇觉得对方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请君入瓮,偷师学艺,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同意?拿钱埋上他,他都不同意,那咱们黑帮是干什么吃的?玩人不会,玩死了总会吧?搞个配方都搞不来,我们就不用做黑帮了!”慕宇虽然知道秦明月有些手段,可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狠辣的表情,像是,像是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呵呵,好了,这件事就有你去办吧!钱我会交代给涂白的。”秦明月知道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了,她不仅仅是为了前世的国仇,更是为了前世私怨。无论是国仇家恨,都已经是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哪怕不是同一时空,同一地点,同一群人,只要他们是同样的倭国,她就不会有好感。 “嗯,属下一定办好。”慕宇恭敬地看着秦明月。 “哎,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找你来可是有件大好事要告诉你。”秦明月笑嘻嘻的说道,“即将开业的怡红院,也就是以前的菊花馆,就是我们血域帮的总舵了,这样以后在发展分帮的时候就更加便利了。” “真的?我们不用再东躲西藏了?”慕宇也高兴地跳起来,激动地心情溢于言表,看着秦明月的目光除了感激就是崇拜。 还在三个月前,他还是一个为了报仇不惜同归于尽的丧家犬,而今天他不仅有了自己的兄弟,还有了自己的总舵。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人给她的。 扑通一声,慕宇猛地跪在秦明月的身前,含泪磕了一个头,“公主,我慕宇的命从今日起就是您的了,您说什么时候要,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慕宇,我当初救你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跟着我不一定就荣华富贵。想你也不是个莽夫,也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也许不久得将来,我甚至连一个草民都不如,但是我有了你们就什么都不怕了。”秦明月也有些激动,久违的热血兄弟之情忽然涌上了心头。 “快起来,从今往后,你不需要下跪,这是特权。还有一件东西我要给你看看,”秦明月掏出一块裹着绸布的东西的放在桌子上,示意慕宇打开。 慕宇疑惑的打开那层绸布,一看之下,心跳忽然加速,跳得有如擂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官印!公主怎么来的?”慕宇颤抖着嘴唇,伸手紧紧地攥住那颗官印,眼中是一种凌冽的杀气。 王朗是慕宇的死敌,他曾经那么绝望,都是拜他所赐,今日有机会报仇,的确是激动人心。 慕宇似乎看到了不久的将来,王朗跪地求饶,人头落地,给他一个光明正大讨伐刘胜那个叛徒的理由。 他要告诉江湖中人,他慕宇不是叛徒! “没错,是王朗的官印!你先别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但是我们有了这个东西,王朗就离死不远了。”秦明月愤然说道,不仅王朗离死不远了,丞相一党也离死不远了。她在得到这颗官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慕宇。 她从来不是个冷心冷血的人,谁对她是真心,她看的出来。 而且她绝不会辜负身边人的期望! 她要用王朗这颗官印扰乱嚣张的丞相,让他踌躇不前,从而争取更多的机会,解决他们父女三人的一大隐患。 第三十四章 闹心的秦明月 太平盛世出祸水,乱世出英雄。 秦明月曾经是太平盛世下的一枚让人喷血的祸水,现在她要在这波云诡秘的大丰朝做一个让人出其不意的巾帼英雄。 既然要当英雄,她自然不会选择单枪匹马的萧峰,置自己于天地不容;更不会选择郭靖的居于一隅,被困襄阳败走他乡,她的选择从不轻易示人,能让人看到的绝不会是她真正的意图。 慕宇感激涕零的悄然离开公主府。 虽然当初王朗多次向秦明月要人不得,引起满朝文武的注意,大众均猜测肯定是慕宇的姿容引起了公主的爱慕,秦明月也不解释,就让误会加深好了。 至少慕宇在她的庇护下,绝对的安全。 就在这种安全下,慕宇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在秦明月的指点下,让血域帮迅速崛起,已经是咸阳数一数二的黑暗势力。 秦明月倒是十分欣慰慕宇的能力。 说起能力,秦明月蓦然想起一个清瘦的身影,没错,那就是孟青。 “绿玉,玉林去看过孟驸马了吗?”秦明月叹了一口气,幽幽的开口。 绿玉一愣,很久没看到公主这么惆怅,赶紧清了清嗓子,脆声说道,“看过了,可是……” “可是什么?”秦明月转头目光悠然看着绿玉。 “可是……”绿玉有一丝犹豫,但还是咬牙说道,“孟驸马将人赶出来了,玉林公子一气之下再也没去过。” 什么?孟青不要命了吗?眼看着他越来越消瘦,虽然秦明月嘴上不说,可是经常刻意的命令身边的人多照应他,也命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他送去。 可是近日看到他仍旧是瘦得厉害,就像生命即将耗光一般,让她看得心惊肉跳。 “走,我们去看看!”秦明月脸色一沉,心事重重的向着孟青的院子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却又站住了。 孟青病发如此频繁,与她有直接关系。彼时,两人情窦初开,情意绵绵,却在关键时刻被她一掌打破。是她先退缩,现在又有什么面目站在人家面前? 秦明月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 “绿玉,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记起肖轻辰送来几批成品,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说着,不等绿玉开口,已经自顾自的走了。 绿玉刚欲抬脚,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花下,一个清瘦的男子,一脸苍白的看过来。心头一跳,赶紧跑过去,“孟驸马,公主临时有事,恐怕晚一会儿才回来。” 半响,孟青一语不发,发白的嘴唇似乎在隐隐颤动。最后一甩衣袖,状似愤怒的冷哼一声,“本公子不是深闺怨妇,告诉公主以后都不必踏进我的院子半步。” “孟驸马……不是这样的……额……你等等……”绿玉追着孟青而去,却被孟青一下关在门外,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走了。 “秦明月,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依然会爱着你,就算你看不到我也没关系,我会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你……只希望,只希望你再动手前能多想想我们之前的半点缘分……”孟青喃喃自语,强自镇定的外表下却是一刻脆弱的心。 秦明月心烦意乱,走着走着竟然转到了前院,看着偌大的公主府,竟没一个可以吐露真心的人,不由得越发的烦躁。 正在这时,早朝归来的肖轻辰并奚临风比肩踏进门来。 两位公子若是放在大街上,恐怕能被人抢走,只可惜如此翩翩佳公子竟然被困围城,还是她这个围城中的围城。 两个人看着素白锦袍的秦明月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不由得一愣。 肖轻辰立刻窜上前来,抱着秦明月的胳膊撒娇,“公主是来接为夫下早朝的吗?”笑的一脸的春花灿烂,秦明月掰了几次手腕,都没掰动,最后只好气馁的放弃,由他去了。 “回来了!今日如何?”秦明月含笑对着奚临风说道,这几日西北军群龙无首,隐有四分五裂的趋势,朝廷大臣各有各的打算,连续几日来对于统帅一职争论不休。 奚临风自然希望能顺利进入西北军,也能继承父亲的衣钵,可是丞相一党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若能掌握西北军,他的筹码自然稳固许多。 她虽然知道此事,也多次听父皇提及,父皇也曾问过他的意见,可是最终人选一直也定不下来。 本来没有这么复杂,按照大丰朝的律法,奚将军生前是有爵位的,继承者自然是奚临风。可是奚临风现下成了皇家女婿,这在避嫌上又有人做了新文章。 “哼!”奚临风对于秦明月的问候,不屑的冷哼一声,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甩头走了。 秦明月一怔,心道,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当初她也没想来着,可是谁知道怎么就倒霉成了这个火尖上的公主,上不上下不下的。整天还得看这群男人的脸色,她找谁撒气去? 秦明月脸色不善,看着身边的肖轻辰也不顺眼,“滚远点!” 肖轻辰岂不是更委屈,他们两人打架,关他何事?霎时,撇着嘴欲哭含泪,委屈的看着秦明月,那小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好了好了……对不起,行啦!”秦明月刚撒出去一半的气,霎时又收回来,无奈的摇摇头,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公主,你别怪奚临风,今天王大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侮辱他,说他是嫁出去的男人,没资格继承老将军的衣钵。西北军恐怕真的要易主了。” “什么?王朗那个老东西,活的不耐烦了?”这哪是侮辱奚临风,分明是在挑战本公主的耐性,好好好,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题外话------ 十点二十六分,电脑忽然晃起来,竟然地震了。吓得偶直接跳上床,抓了一个枕头顶在头上,惊恐的蹲在墙角。震了大约四十秒,吓死了……~ 第三十五章 送绿帽子上门一 “走,跟我去趟王府!”秦明月当机立断,说干就干,早一天比晚一天好,至少心里会舒服好多。 可是肖轻辰就不那么想了,“公,公主,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去打架还是找涂白的好,我去帮你叫他!”说着,一溜烟的向着内院跑去。 “站住,跑什么?”秦明月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肖轻辰。 “公主,我帮你叫涂白啊?”肖轻辰暗骂自己嘴欠,奚临风的事和他什么关系?和公主关系越不好,他不就越开心了吗?可偏偏管不住自己一张嘴。 叫你欠,叫你欠,肖轻辰狠劲的拍了两巴掌。 “我叫你和我一起去,叫涂白干什么?老娘又不是去打架。”秦明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肖轻辰。 不是去打架吗?刚才她看公主的脸都气青了,黑压压的恨不得将王朗千刀万剐了。现下又气势汹汹的去王府,难道不是去找王朗算账。 看肖轻辰那小心翼翼谄媚的模样,秦明月就来气,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嘴欠胆小,早晚有一天好好修炼修炼他。 “顺便从翡翠园叫几个小倌儿。老娘去给她老婆送礼。”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自秦明月的嘴角裂开,肖轻辰着实打了个寒战。 公主这招太狠了! 带着小倌儿去给人家老婆送礼,那岂不是要教唆人家老婆红杏出墙?肖轻辰不得不佩服秦明月。 报仇的方式都与众不同,看来王朗的绿帽子算是戴定了。 王朗的府邸处于富人区,这里不仅环境优雅,就连邻居都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能住得起这里房子的官员,光靠皇帝开的那点工资是远远不够的。是以大丰朝很多官员私底下都有自己地来钱之道。 王府在这一群府邸中,算得上上等了,看来这老东西没少捞钱。 彼时,王夫人正愁眉不展,疾言厉色的训斥一个想要爬上她男人床的丫鬟。 这王朗最大的爱好就是美色,而且是男女通吃。府里除了大夫人还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妾侍,可这些远远不够满足王朗猎奇的嗜好,外面还养了好些的小倌儿。 你说,跟这样的男人,王夫人能高兴的起来吗? “你这小蹄子,不好好的干活,一双狐狸精的眼睛,就知道勾搭人,连老爷你都敢勾引,简直翻了天了。来人,将她卖给翠红楼的老鸨。”王夫人发泄完毕,这才幽幽的喝了口茶。 那小丫鬟被捂着嘴,吓得面色青白的拖了出去。 “老东西,你在外面怎么样我管不着,只要进了这大门半步,是死是活我说了算。”王夫人是孟丞相长姐的女儿,当初王朗高中,可是委屈下嫁,即便是现在王夫人想要说一,王朗也绝不敢说二。 “夫人,公主听说咱院子的荷花好看,要进来瞧瞧!”小婢女胆战心惊的偷眼看了一眼王夫人,随即跪在脚边默默的等着回话。 “嗯,什么?!你再说一遍?”王夫人初始还不以为意,待听到公主两字,立刻如炸了毛的公鸡。 “赶紧的,赶紧出门迎接啊!还愣着干什么?”一众人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秦明月被人簇拥着进了王府,一面笑着应付王夫人,一边仔细的观看着王府的环境。 这王府自然比不上秦明月的公主府,但是也足以用四字概括,‘高雅奢华。’绝非一般人的府邸可以比拟。 王夫人头一次见到明月公主,素来听闻公主不喜交际,可是现下却亲自登门拜访,的确是惊奇万分。把个王夫人搞得一头雾水,虽然秦明月多次提请不必客气,她仍旧不敢太过放肆。 秦明月咳了一声,故作和蔼的看着王夫人,东拉西扯,把肖轻辰给急的都快冒汗了。 好在终于说的没话说了。 秦明月这才神秘兮兮的对着王夫人说道,“本宫今日来可是来送礼的。” 王夫人一惊,险些被吓得跪在地上。 “哎,您别害怕,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奚将军的儿子是本宫的驸马您知道吧?”秦明月虽是说着送礼,可是姿态上却一点求人的意思都没有。 “这这,咸阳城的人都知道。”王夫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脑中飞快的想着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奚驸马。 “我听说王大人今日在朝堂上义正言辞,驳斥了兵部提议奚临风做西北军的统帅!”秦明月风淡云轻的语调就像是说谁家的鱼塘的鱼更好看一般。 可是王夫人却是吓得险些晕厥过去,好在小丫鬟机灵,扶住了险些跌下去的身子。借着这空挡,王夫人心中不由得狂骂,该死的老畜生,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位小姑奶奶。那奚临风本来就是奚将军的独子,人家继承老子的爵位,关你屁事! 老东西,你想死也别拖累全家啊! “公主息怒啊!公主您可千万息怒,王朗他鬼迷了心窍被人利用了还帮人数钱呢,这绝对不是他的意思。”奚驸马没有资格继承老将军的爵位,谁有资格啊?更何况人家可是皇亲国戚啊! 秦明月见她真吓坏了,连额头都磕青了,心知道王朗做事绝对不会听她一个妇道人家的。不过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解解气。 “好了,王夫人您可千万别这样。王大人做的对啊!奚临风年轻气盛,西北军责任重大,绝对马虎不得,的确得找个可靠的人!”秦明月说着将抱在王夫人怀中的腿挪了挪,被人这么求着,心里舒服点了。 “这样吧,我今日带了些好东西给夫人们开开眼,今天我们不说那些扫兴的啦!我听说王大人娇妻美妾,十分令人艳羡。咱们两个说话也没意思,不如大家同乐?”秦明月说话,谁还敢傻愣着? 王夫人想着人多点,她的压力也就少一点,头一次觉得王朗弄这么多女人也有一点好处。 不一会儿,整个后花园人满为患。 秦明月看着一个个环肥燕瘦,美艳动人,不由得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熟悉她的人最清楚,这个表情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好好,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乐呵乐呵吧?”秦明月小手一挥,带来的两个小倌立刻走了出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这些个往日里比女子还娇媚的男子,早就恢复了男性雄风,一个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把一群整日围绕一个老男人转的寂寞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王夫人心头却是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命人去请王朗,却怎么也不见回来。只好如坐针毡的靠在椅背上,一张脸青红不定,十分尴尬。 众女子都好奇的看着两个小倌儿,还有些竟然忍不住脸颊嫣红。 秦明月笑看着美女百态,清朗的开口,“露烟,露盟,你们脱吧!” 第三十六章 送绿帽子上门(二) —— 脱?脱什么? 王夫人心头一惊,脸上立刻现出一丝惊恐,随即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露烟和露盟便飞快的宽衣解带。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啊……啊……啊……” 见过一个人惊恐的尖叫吗?如果你见过,那你见过一群女人抱头鼠窜,羞得满脸通红的大声尖叫吗? 那场面不亚于天灾**! 而这场**的罪魁祸首就是秦明月这个老神在在,看美女丑态的坏银! “快,快,快……叫叫……老爷……”王夫人一叠声的张口结舌,看着混乱场面下引起的踩踏、故意报复事件,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若是晕过去还就好了,至少不用睁着眼活受罪,可惜秦明月偏偏不如她愿。 “王夫人,您可是身体不好,要不要本宫去请御医来诊治诊治。”秦明月一手十分没诚意的掐着王夫人的胳膊,笑的一脸的虚情假意。 王夫人正处在半晕不晕,即将晕倒的状态。忽觉得胳膊内侧一阵尖锐的疼痛,嗷的一声尖叫,立刻醒了过来。 睁眼看见秦明月的脸,即便是笑脸,也觉得是笑面魔鬼降临,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眼泪随即而来,“公主啊……我们老爷知错了,求您把人带走吧!王朗那个老不死的再也不敢为难奚驸马了,求您高抬贵手吧……” “高抬贵手?”秦明月诧异的开口,看了看跑的一个不剩的院子,皱眉说道,“应该是王大人府上的夫人们都太不识抬举了吧?我这好心好意的来送礼,竟然摆个乌龙让我看,本宫真是伤心啊!” 王夫人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眼珠子乱瞟的看了一眼脱得只剩下奇怪亵裤的小倌,立刻羞得满脸通红。心想,这哪里是来送礼,分明是当众给老爷送绿帽子来的。今天的事若是让外人知晓,还不定怎么说呢?他们王府女眷的清白算是要毁在明月公主的手里了。 想着想着,王夫人脸色更差,整个人委顿在地上,真觉得这辈子算是不能善了了。 秦明月看着王夫人一脸的决绝,对着边上的露烟露盟使了眼色,两人立刻会意,上前强制扶住王夫人,拉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放,放开我……”王夫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老脸一白,立刻挣扎起来。 露烟露盟识趣得放开。 “王夫人,既然府上如此没诚意,那本宫就告辞了。本来我只是想展示一下送给王大人的礼物,可是没想到众位夫人竟然如此大的反应。”秦明月失望的摇了摇头,叹口气十分沮丧的说道。 展示礼物?王夫人再次将目光转向露烟露盟,这次没有尴尬,却是犀利的让人不寒而栗。 该死的王朗,都是你惹的祸!王夫人将一腔子的怨毒纷纷倾注在了王朗的身上。在他看来若不是王朗得罪公主,她们绝不会受此侮辱;若不是王朗喜好男色,公主也绝不会找到机会羞辱他们。 这一切都是王朗的错! 她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跟了王朗这个不识好歹的,导致晚节不保。 王夫人泫然欲泣,嘴唇隐隐发抖,似恨又似怨毒。 秦明月看目的已然达到,随即收回即将洒出的一滴鳄鱼眼泪,看了看仍旧燃烧斗志的王夫人一眼,随即命肖轻辰将一包东西送上。 “王夫人,既然这两个小倌儿看不上,那这件宝物一定要收下!”秦明月暗笑,送人精品内裤应该不算过分吧?想当初在现代社会,她的死党每年都会送她T—Back,她也欢喜的很。这可是她们成衣店即将推出的新品种,让王朗提前尝试,可是给足了他面子。 王夫人现下只想送走这个瘟神,忙不迭的收下这包东西,赶紧命人将公主送出府去。 秦明月人一走,王夫人便整个一阵虚脱,吓得小丫鬟惊呼一片,赶紧将王夫人送到了内室。 “快,快,看看,那里面是什么?”王夫人总觉得心惊肉跳的一阵阵的难受,赶紧命人将那包裹打开。 “夫人,这是什么啊?”小丫鬟抖着一只四角的奇怪衣饰,还红艳艳的,布料考究,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皱着眉头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眼皮狂跳,几乎是立刻尖叫起来,“把它给我扔了,扔了,快点扔了……”眼前,那两个小倌儿穿着这种亵裤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模样,让她话才说到一半,便猛地晕了过去。 “唉……真是没眼光!”秦明月听着监视王府的人回来禀报,不由得可惜的摇摇头,连呼这王夫人不识货。 身侧,肖轻辰惊异的看着秦明月,刚才那场面仍旧历历在目。 无比佩服秦明月的同时,也惊恐的想到,惹到谁,都不要惹到明月公主。她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可怜的王朗,朝堂之上还侃侃而谈,高谈阔论,不知道回到家,看到那场面,听到那传闻。王府夫人集体红杏出墙,会是什么感觉? 估计此时头顶上的绿帽子,绿油油的让人不敢靠近啊! “肖轻辰,既然王夫人不识货,那我们就造福整个咸阳城的百姓好了。”秦明月自信满满的开口。 啊?肖轻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一红,立刻又想到,难道公主喜欢穿着这样亵裤的男人?是不是找个时间,you惑一下? 第三十七章 问罪 皇帝什么的最尊贵了,公主什么的最邪恶了。 从王大人家里出来没多久,秦明月小手一挥,就将几十份请柬送到了咸阳各位朝中重臣的家中。 说是要为新开张的怡红院大摆筵席,点名要各位女眷盛装出席,随机附赠的还有一张遮住半张脸的面具。 这一张小小的请柬引起的轩然大波,不下于当初五驸马大婚。 大丰朝重男轻女,重文轻武,独尊儒术,这经商本来就是下九流,再加上女子经商更是让世人瞧不起,传为戏子妓女一流,可是若是公主经商,那又该当作何解释? 是以整个咸阳城的百姓简直惊呆了,惊傻了。 连最最喜欢八卦的大爷大妈们,都被憋得如同便秘一般,街头的小米粥卖的前所未有的好,谁让它清热解毒,排便利尿呢。 第二日的朝堂上更是炸开了锅。 众朝臣纷纷上奏,望陛下严肃皇家尊严,公主经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要严加处理。 其中,以王朗最为激动,抖着小山羊胡子,蜡黄的脸颊上两坨潮红,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老皇帝绷着脸,不疼不痒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旁听的小太子也是频频冷眼卫生球,只撇得朝堂上一片低气压。 “皇上,为臣斗胆,请陛下遵从祖宗家法,勿叫公主再做出有损皇家尊严的事情了。”王朗一阵侃侃而谈之后,最后总结性发言。 随后几个大臣一致附议,朝堂之上立刻形成了君臣对峙的场面。 站在末端的肖轻辰一脸的鄙夷愤慨,最终念念有词,“老不死的,看来公主上次修理的不够,还想再来一次啊!” 站在他右侧的奚临风瞥了他一眼,伸脚踹了他一下。肖轻辰嗖的转头,一眼看见奚临风,立刻喜上眉梢,小声说道,“奚驸马,公主可是为你报仇,现在你可得替公主说说话。” 奚临风一动未动,就跟没听见一样,面部表情严肃认真的说道,“朝堂之上不可小声诋毁!” 额……肖轻辰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瞪着眼珠子看着奚临风,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亏他当初还替他打抱不平,现下轮到公主了,他到撇的一干二净。公主若不是为他报仇,能被王朗那个老东西咬住不放吗? 啪嗒,奚临风又踹了他一脚,犀利的目光嗖的扫射过来,“看我干什么?有本事下了朝堂你打我?” 刷刷刷的几下,肖轻辰鼓噪的怒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掰着手指头。我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嘛? 这空挡,王朗又多次强硬替秦明月请罚,老皇帝虽然多次示意皇家家事,不为外人道也。可王朗就跟没听见一样。 本来还跟着王朗死硬派的几个大臣也看出了不同寻常,又有几个知道详情的私下一传,那几个都悄悄地站回队列里,眼观鼻,鼻观心,装傻充愣。 “王大人,本太子十分好奇,众大臣都有国家大事需要禀报处理,皇姐的事情下朝之后再谈,你为何还是霸占朝堂,刻意寻事?”秦明天皱着淡黄的小眉毛,小脸鼓涨,拳头紧握显然气得不轻。 “对对,难道国家大事还不如皇家家事重要?”肖轻辰可找到说话的时机,猫在人群中突然冒了一句。说完,歪着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对着小太子挤眉弄眼。 秦明天狠瞪他一眼,暗自骂道,‘无聊!’ 肖轻辰明明看到秦明天瞪他,可仍旧装作不知,故意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小人样儿。 “肖驸马说的是!”沉稳的声音响起,肖轻辰被皇帝老丈人亲自点名,并且赞赏的点了点头。 肖轻辰受宠若惊,随即狂喜的捅了捅奚临风,“喂,老丈人可是第一个夸我,要是能当着公主的面再说一两句就更好了。” “白痴!”奚临风毫不客气的吐槽,翻了白眼,往边上挪了挪。 他们这边的小动作,众人可是没看见,再加上两人本来就站在队伍的末端,被众人挡住了身子,出了门外的守卫和太监,估计就算是高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都看不清楚。 可是这一切却被门外的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公主身为大丰朝女子的典范,做了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就该及时纠正,否则人人效仿,家无宁日,国将不国啊!”王朗算是铁了心要惩治秦明月。 老皇帝轻叹一口气,打算囫囵将他打发的想法看来是不行了。他也不知道秦明月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玩什么不好,偏偏要经商。还是改造的曾经的男色馆,让人想不猜疑都难。 正在此时,太监总管匆匆的跑进大殿,一脸的土色,急急地在皇帝的耳边耳语几句,却见得皇帝脸色霎时青红不定,半响未曾定下主意。 “陛下,人都已经快到殿门!”总管太监声音有点大,下面的很多人听了都向门外望去。 还未等皇帝下命令,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朝堂上的气氛竟比刚才还诡异。 奚临风和肖轻辰站的最是靠近门边,好奇的放眼望去,竟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手拿一把折扇,面带笑容,淡然的一脚踏进了大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的风暴起因——秦明月。 第三十八章 我要休夫 秦明月一袭白衣,走在壮阔瑰丽的禁宫甬道上。不同于皇室女眷的温婉柔美,竟生生走出了一种大刀阔斧的气势。即便是满朝文武的注目下,仍旧是不慌不忙,神色淡然,仿若走的不是上位者们常走的康庄大路,而是公主府后花园中的一条石子小路。 那份惬意,那份潇洒,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孟丞相见这种种,不由脸色一沉,轻咳一声。霎时,惊醒了众人。纷纷收回目光,一双双目光囧囧有神的看着老皇帝。 奚临风一双星眸看着秦明月,忍不住闪了闪,一抹精光被强行压了下去,低着头抿紧了嘴巴。 再看肖轻辰,一张嘴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俊秀的容颜被扭曲的有些离谱。看着秦明月步步走近,竟然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看那抹身影犹在,不由得几步跑出去,迎上了秦明月。 “公主,公主您怎么来了。”这可是百官议事的地方,公主怎么能来呢? 秦明月笑看着肖轻辰,伸手摸了摸他白皙的脸颊,触感轻柔滑腻,皮肤竟比女人还要好。一想到这是她的驸马,不由得笑的更加魅惑。 肖轻辰被这灿烂的笑容晃了眼,心神都跟着乱了,气息明显不稳。 扰了美男子的心神,秦明月笑的越发天地无双。刚刚肖轻辰和奚临风的互动早被她看在眼里,知道整个公主府除了涂白就属他最忠心。被这么个人儿惦念,她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心里一暖,只手撑着肖轻辰的下巴,凑近自己的唇瓣,蜻蜓点水般的在肖轻辰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乖,下次要帮我说话,记得理直气壮些!”温软的气息喷薄在肖轻辰的耳边,肖轻辰的修颜立刻红了,喜悦随即涌上双眼,激动地看着秦明月。 公主竟然亲他了!肖轻辰回头得意洋洋的看着奚临风,下巴抬得老高,鼻孔简直朝天了。更何况秦明月竟然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的他。 这就证明,在公主的心里,他肖轻辰还是占据着不轻的位置的。 众大臣被这毫无顾忌的举动惊得都呆了,素闻明月公主大婚后放荡不羁,不仅夜夜笙歌,还在民间大肆搜寻美色,豢养公主府中,更是暗访菊花馆,使用非常手段将菊花馆并小倌儿们占为己有。 其名声早已经在整个大丰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没一句好话。 以前还不敢相信,将信将疑,现在亲眼看到明月公主当众调戏驸马爷,可算是天雷轰轰,不信也得信了。 整个大殿里,此时一点声息也没有,全赖坐上的老皇帝阴沉着脸,隐有暴龙发怒之兆。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安康!”秦明月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众人这才恍然恢复神色,一个个静静的站在原地,早没了刚才的高谈阔论。 想想也是,他们说半天,也不如老皇帝亲眼所见。现在一个个都存了看好戏的心思,谁还傻了吧唧的往枪口上撞? 秦明月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桀骜不驯。见老皇帝不让她起身,也不勉强自己。自己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上的褶皱,好整以暇的仰头看着老皇帝。 父女两人都是一言不发,互相瞪视,大有一触即发的气势。 秦明天小小的人儿倒是坐不住了,急的手心冒汗,频频使了好几个眼色给秦明月。可偏偏秦明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急的小脸都红了。 “公主……”肖轻辰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情况不妙,被奚临风恶狠狠地瞪了几眼后,悄悄地放开了秦明月的手。 可偏偏秦明月紧攥着他的手不放,还挑衅的抬着下巴看着老皇帝。把老皇帝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了。 “父皇……”秦明天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喃喃的说一句。 老皇帝脸色变了几变,好像是隐忍了半响,才不悦的开口,“堂堂一国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儿臣知道了!”秦明月回答得快,可显然没诚意。 老皇帝憋着口气又忍了一下,才幽幽的看了看大臣们一眼,开口问道:“你来所为何事?” 她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是难过这一关啊!他虽然宠爱这一双儿女,可是也绝没有宠爱到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的地步。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秦明月的脸上。 秦明月受众人瞩目,倒也没慌张。伸出葱白的手指,穿越重重人影直接指向奚临风,小嘴一张,清脆的说道,“我要休夫!” 哗……大殿里立刻刷拉拉的看向奚临风,后者猛地抬头,怔愣的看着秦明月,不知道她这是演的哪一出。 “胡闹!你们大婚还不到一个月,你就想休夫?”老皇帝果然被气得不轻,胡子一抖一抖的,脸色铁青。 “我没胡闹,我就要休了他!”秦明月上前几步抓住奚临风的衣服,将他拽了出来,“他一没情趣,二没乐趣,天天板着脸动不动就甩我脸子,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堂堂长公主,岂是他一个贱民可以侮辱的?” 秦明月说的委屈万分,将一个怨妇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 可是这些理由本就是无理取闹,众位大臣竟听的哄堂大笑,一个个摇头叹息这公主果真如传言一般没救了,竟然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要休夫。 “公主,朝堂之上可不能随便妄言,更何况是皇家家事,不应该拿到严肃的朝堂上来说吧?”王朗总算找到了机会,幸灾乐祸的说道。 老皇帝看着秦明月,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秦明月将目光放到王朗的身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直到王朗被看的心头发麻,这才冷笑着开口,“本宫开个店铺就是比江南邪教叛乱还大的国家大事,那我休个夫君就不是国家大事了?您不是说皇家的事就是国家的事吗?” 王朗一怔,随即口拙。感情秦明月在这里等着他呢?气的脸色铁青的,一言也说不出来。 见他一言不发了,秦明月又再次指着奚临风说道,“我要休夫,父皇!” 第三十九章 圈套 被秦明月几次三番的提出休夫,还是在朝堂之上,奚临风的自尊当然忍受不了。一把打掉秦明月的小手,冷着脸说道:“不劳公主大驾,本人也有此意,就请皇帝下旨吧!” 咦!真的生气了!秦明月以为奚临风一定会高兴地手舞足蹈呢。能摆脱她的拖累,奚临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继承爵位,统领西北军了。 只可惜,这场戏注定圆不了他的梦啊!秦明月暗叹了一口气,对着老皇帝使了个眼色,老皇帝立刻板着脸大吼一声,“秦明月,还不跪下!”轰的一声,整个大殿都响起一阵嗡鸣声,老皇帝声如擂鼓,没把秦明月吓趴下,到把几个老大臣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啊!”一叠声的声音响起。 再看秦明月死硬着站在地上,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肖轻辰不知是演戏,看老皇帝真的怒了,脸也白了。连忙拉着秦明月,让她别再说了。却被秦明月猛地挣了一下,险些跌倒。 “皇上,朝堂不是儿戏,此事显然是明月公主胡闹,为了严肃朝纲法纪,请陛下一定严办!”半响不出声的孟丞相,忽然面色严肃地说道,义正言辞的模样立刻感染了众人。 “请陛下严办!”一叠声的随声附和。 秦明天看着下面黑压压的脑袋瓜子,气的脸色清白。往日不见他们如此心齐,倒是落井下石有一套。看皇姐遭了难,倒是齐心协力的想要置皇姐于死地。 “你们,你们……”秦明天站起来,小小人儿伸着白嫩的手指。 “太子殿下还小,不可被公主带坏,老臣看还是请太子殿下回避吧!”孟丞相抬起头来,接着说道。 “胡说,本太子要站在这里,看谁敢动我的皇姐。”秦明天激动地走下台阶,一路小跑着站在秦明月的身前,一幅母鸡护仔的模样。 秦明月心中一暖,不愧是她的亲弟弟,只有此时才看出人心所向。 而今日她不过是小小的一试,就将他们的真心试出来了。 孟丞相,难道你就那么沉不住气吗? 恐怕接下来要让你们失望了呢? 如此故意的激怒老皇帝,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老皇帝下不来台,按理说,秦明月定会受苦了。 果然,老皇帝一怒,冷声吩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话落门外的侍卫立刻一拥而上,将秦明月拉了出去。秦明天小小的身子被太监总管一把抱住,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只好哭着求老皇帝饶了秦明月。 老皇帝绷着脸一言不发。 王朗忍不住喜上眉梢,听着秦明月忽然一声尖叫,不由得嘴都裂开了。总算是出了几日来的一口浊气,公主怎么了?公主惹了他,也照样被打板子。 可是秦明月叫了一声后,就再没了声音,听那啪啪的声响传来,也觉得心惊肉跳,可总觉得不像是打在肉身上的声音。 孟丞相终于察觉出一丝异样,借着出去查看的由头。出去一看,竟发现打得根本不是秦明月,而是一块草垫子。不由得老脸一僵,就要问罪打板子的人。 “孟丞相,怎么失望了?”秦明月双手环胸看着孟丞相。 孟丞相一怔,绷着脸说道,“公主这叫徇私舞弊,我要禀报皇上!” “你说我老爹?”秦明月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笑的一脸诡异莫测,凑近孟丞相接着说道,“你说我老爹舍得打我吗?今日若不是有人故意提出来,他顶多骂我两句。可您老人家倒好,还当其真来了。若是此时你揭穿了我老爹,真将我打得半死不活。你说我老爹若是恨起来,你会不会死的很惨?” 孟丞相闻言,脑中轰隆一下,有什么自脑海中一闪而出,被他敏锐地抓住了。 “实不相瞒,我这叫引蛇出洞!”秦明月再一次语出惊人。 孟丞相这一次不止变脸,连手都开始抖起来。怪不得他觉得这明月公主今日也太不识大体了一点,就算她被皇帝娇宠,也不至于不知死活吧!这么一想,他更是觉得自己说话的太早了,此时皇帝指不定如何猜测他呢? “公主……”孟丞相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恳请。 “哎呀,放心啦!本宫知道孟丞相对我父皇是忠心耿耿,你也是被小人利用。”秦明月说的一脸的真诚,就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随后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块玉石印章,给孟丞相看了看。 孟丞相一见之下,眼珠子都瞪圆了,立刻频频点头,吓得额头的汗珠子都冒出来了。都怪王朗不仅丢了官印,还不知道小心谨慎,抓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咬住秦明月不放,不然他也不会松了戒备,钻入了圈套。现在他们被绑在一起,成了秦明月案板上的一块肉。 “其实呢,我也不是真的想要休夫!”秦明月状似哀怨的望了望自己的如玉纤手,“我堂堂一国公主,虽然找了五位驸马,可是各个都那么不争气。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还得靠着父皇的救济过日子。我想开个铺子赚点零花钱,还被人说成不守妇道,我可真是冤死了!” 孟丞相被秦明月一阵唠叨的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这秦明月到底想要干什么。双眼看着秦明月手里的官印,东晃一下,西晃一下,快要疯了。 “那公主,您到底怎么样才把那块石头还给王大人呢?”孟丞相终于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哀求的问道。 “咦,我说了半天你居然一个字都没听?”不悦的皱起眉头,秦明月将那块官印又放回了衣袖中。 “别别……公主,有话您直说!”孟丞相连忙阻止,这东西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若是被公主收回去,王朗必死无疑,搞不好也会连累他也没好日子过。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西北军统帅夫人这个称谓不错,比什么什么的公主威风多了。若是奚临风能当上西北军统帅,拿回家的钱就多了,我就高兴了!”秦明月双眼放光,再次拿着那个官印晃来晃去。 孟丞相眼睛盯着那个官印半响,随即想到西北军这块肥肉,不由得下意识的就要摇头。 “你也别拒绝的那么快,我也只是想要个称谓而已,至于其他的,我可不在乎。”只要能把奚临风送进西北军,以他的能力和老将军的威信,早晚有一天西北军还是奚临风的,怕就怕连进都进不去。 孟丞相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现下西北军副统领是自己的人。只要他孤立奚临风,以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翻上天去吗?立刻点头答应。 ------题外话------ 两章同发……以弥补昨日,望亲们笑纳 第四十章 演戏 朝堂内,气氛十分诡异,有人幸灾乐祸,如王朗之流;也有人摇头叹息怒其不争,如皇帝之流;再比如有人心疼的满头是汗,如肖轻辰之流。 无奈,没有老皇帝的命令,谁敢轻易出去看个究竟? 小太子被太监总管抱在怀里,呜呜的哭得十分伤心。毕竟还是个几岁的孩童,就算再怎么心比天高,仍旧抵不过权力二字。 半响,孟丞相才一脸忧心的踏进门来,伸出宽大的衣袖试了试脸上的泪珠,忽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陛下手下留情啊!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只打了几下就已经昏过去了,再打怕是要出人命了。” 啊?!肖轻辰惊得目瞪口呆,潜意识就想一步冲出去,却被奚临风一把拉住了。 “喂,你这个冷心冷肺的混蛋,快放开我,我要去看公主!”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敌得过奚临风如钢钳般的铁手。 奚临风满脸的坚毅,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淹没在冷漠当中,“陛下,请您下旨,微臣与公主实在不是良配,早日分开也避免一对怨偶。” 老皇帝初听孟丞相的言语,吓得手都抖了抖,若不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他早就冲出去喊停了。老眼看了看底下跪着的满脸肯切的孟丞相,和一群漠不关心的大臣。镇定了神色,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明月公主贵为皇室公主,怎可无理取闹,这次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才能平天下民愤。” 说完,气的一拂衣袖,昂头不语。 王朗闻言,立刻喜上眉梢,正气十足的跪在地上,“皇上英明!” 老皇帝面上无波,心中却极恨这趋炎附势的老东西,心想着早晚收拾了你,瞥了他一眼并没说话。王朗吃了一个憋,鼓着脸站起身来站到了一边。 孟丞相气恨的咬牙切齿,这王朗真是死有余辜,现下都这份上了,还上蹿下跳,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趁着众人没注意,伸手捅了一下王朗,随即将印着王朗官印得手偷偷拿给王朗看。 王朗一愣,当即脸色煞白,冷汗渐渐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正在此时,一声尖叫冲进众人的耳膜。 秦明月笑嘻嘻的坐在行刑凳子上,扯着嗓子喊了两句,随即哼哼唧唧的骂了这个骂那个。边上还有一个小太监端着茶水点心伺候着,这哪里像是被大刑伺候的,分明是墙根下晒太阳看热闹的。 老皇帝被这一嗓子喊得立刻惊跳起来,抖着胡子,脸色十分难看。了解老皇帝的人自然知道,这是心疼坏了。若是此时有个台阶,将明月公主放了,定然会被皇帝重视。 这么好的机会,孟丞相自然不会让给别人。 “皇上,请收回成命吧!公主虽然不该在朝堂上提出休夫,但是她也是为了奚驸马的前途考虑啊!”孟丞相抓住机会,自然赶紧把秦明月交代的事情办了,才能顺利拿到王朗的官印。 王朗也没傻到家,立刻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求,“陛下,公主金枝玉叶,稍微教训即可,可别真打坏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老皇帝心中明白,自然是秦明月将事情办好了,现下就等着接受西北军了,随即绷着脸一言不发。 孟丞相同王朗对看一眼,咬牙暗叹一声,“陛下,臣恳请陛下封奚临风为西北军统领一职,且继承奚将军的爵位。” “臣也跪请陛下同意!”王朗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有把柄抓在秦明月的手里,只好硬着头皮恳请。 “哦,王大人也有此意?我记得王大人一直反对的……”老皇帝是什么人,那比秦明月不知道老奸巨猾上多少。 “微臣一时糊涂,奚将军忠心为国,驰骋沙场半生,为国捐躯,若是此等功臣后继无人,岂不是让天下百姓寒心?请陛下以天下百姓为重,封奚临风为西北军统领。”王朗说的那叫一个心里苦涩,但也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吞啊。 文武百官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见情势忽然逆转,虽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也知道当前所迫。于是群情激奋,纷纷要求奚临风继承爵位。 奚临风虽然表现的不甚激动,可是只有肖轻辰清楚,那攥着他的手心中全是汗水。 里面群情激奋,秦明月当然不甘寂寞,忽而尖叫一声,喊的心惊肉跳。 奚临风此时才算真正明白,秦明月休夫是假,帮他夺取西北军统领才是真。这样一个奇女子,让他冷漠的心也隐隐有些恻然。 “陛下,请放了公主,余下的板子,奚临风愿意帮她挨。”奚临风放开肖轻辰,忽而朗声说道。 老皇帝眼中精光闪烁,一丝诡异的笑容竞和秦明月如出一辙。大手一挥,皱着眉头沉声说道,“罢了,看在奚驸马求情的份上,就放了那个不孝女吧!着人送回公主府,好好地闭门思过!” 话落,肖轻辰一步冲出门去,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愣住了。 秦明月如一只小狐狸般,笑眯眯的看着他,哪有一丝狼狈? 看肖轻辰目瞪口呆的可爱样子,秦明月忍不住食指大动,捏着肖轻辰的俊脸,狠狠地亲了一口,直到肖轻辰的一张脸红透了,这才放过他。 秦明月眼角的余光瞥见奚临风严肃的脸色,赶紧抱住肖轻辰一副支撑不住的模样,“哎呀,疼死了,父皇太狠心了,我恨死他了……呜呜呜……” 肖轻辰被搞得一头雾水,被动的抱着秦明月,不知道公主又想搞些什么名堂。 “喂,帮我演好戏,好好地奖励你一番!”秦明月伏在肖轻辰的耳边低语,一双杏核眼滴溜溜的撇着奚临风,笑得十分诡异。 肖轻辰软玉在怀,忍不住心头砰砰乱跳,那还顾得上想秦明月到底想干什么?立刻哭丧着脸哀嚎,“公主你怎么样了?奚临风那个混蛋真不是人,要不你挨了打,他的西北军统领还没门儿呢?看都不看您一眼,真没良心!” 奚临风老远就听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他的不是,脸色一沉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将秦明月抱在怀里,“还不赶紧回府,公主府的面子都被你们丢光了。” 肖轻辰只觉得身上一轻,空落落的看着奚临风,心头一恼就想和他斗嘴一番。无奈秦明月一个眼色,他只好垂头丧气的认命走在前面。谁让他是最不受宠的一个!哼! 要争宠,一定要争宠! “放开我,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快放开我!”秦明月演戏上瘾,两只小手乱拍了好几下,次次都打在奚临风的脸上。手感虽然没肖轻辰的细嫩,但是绝对有一个男子特有的质感。 “你再乱动,我保证把你扔在地上!”奚临风怒吼,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的厌恶,一丝可疑的红晕浮在脸上。 难道这家伙也知道害羞?有意思,耍这只暴龙兼木头真正是太有意思了。 第四十一章 戏奚临风 难道这家伙也知道害羞?有意思,耍这只暴龙兼木头真正是太有意思了。 得知这一讯息,秦明月玩心大起。 顺势抱住奚临风的脖子,将整张小脸都贴在他的胸膛上,还亲昵的蹭了蹭。 哇……不愧是练武奇才,那胸肌简直太性感了。 才几步路而已,秦明月小动作不断,将奚临风上身全部都摸遍了,尽显色女本色。 奚临风坚硬着身子,被秦明月挑拨的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怪异极了。 他自三岁起就随父亲习武,极其认真。再加上母亲早亡,两父子的饮食起居都是男人居多,惟一的奶妈也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回了乡下,就更没有年长的女性教导他所谓的男女之别,两情相悦。 虽然咸阳城内纨绔子弟不少,风流大少也不少,可是他一心扑在武学上,根本不在咸阳的风流场上走动,是以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正常的对待一个女人。 直到与公主大婚,更是受尽了同僚的奚落,所以对女人就更是没有好感。这一次他努力想进西北军为父雪耻,可是又因为与公主的婚事被阻。早已经将秦明月当成毕生所不能亲近的人。 可是今日,秦明月竟然为了帮他,不惜大闹朝堂,更挨了板子,他的心即便是石头做的,也该有点软化了。 再加上近日,秦明月的所作所为,虽然看似纨绔不羁,却是从不曾亏待几位驸马一点半点,更是对他百般照顾。他才猛然发觉,即便父亲离他远去,他也没有预想中的悲痛欲绝。 秦明月,这个传闻中神秘又懦弱的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不觉间,奚临风竟对秦明月产生了无限的好奇与好感。 禁宫长长的甬道上,公子如风,美人如玉,一个英姿飒爽青春勃发,一个冰肌玉骨巧笑嫣然;迎着夏日晨起的太阳一路行来,像是一幅宁静而美丽的图画。将看惯了宫中凄凉的太监宫女兼侍卫们感动的险些泪流满面,向往不已。 上了马车,奚临风仍旧体贴的将秦明月抱在腿上,生怕碰到她的痛处,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秦明月心中一暖。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如石头一样坚硬的男人,这一次竟然被她敲开了口子,看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马车内一阵寂静,两人都是一言不发,秦明月放肆的打量着奚临风,刀削斧刻般的脸型,坚毅的下巴,眸如星子璀璨生华,怎是一个绝字可以形容。她真是越看越喜欢,早几日怎么没发现这块冰也是这么的有看头? 秦明月再一次感叹老皇帝选驸马的眼光,果然个个都是精品。 如今她却是看明白了,这些小肥羊不吃白不吃,等到哪一天她成了阶下囚连看都看不到了呢? 想着,秦明月食指大动,色心骤起。扭了扭身子,在奚临风本就滚烫的身子上加了一把柴火。 唔……奚临风暗叹一声。随即戛然而止,红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明月,他也被自己过激的反应吓住了,竟然有种想要跳下马车逃跑的冲动。 坏秦明月! 秦明月眨巴眨巴状似纯洁的大眼睛,心中也是一震,她到是没想到奚临风竟然如此诚实的反应。这小将军也太敏感了吧! 殊不知奚临风是从来没碰过女人,虽然为人处事光明磊落,毫不拖泥带水,可是只要碰到感情二字完全就是小婴儿的水平。 秦明月看奚临风尴尬的要死,转了转眼珠,故作柔美的说道,“临风,你不舒服吗?在哪里?我看看!” 奚临风只感觉这句话像是点燃了身体内的所有爆点,轰的一下,脸红得像个紫茄子,浑身僵硬如磐石,直硌的秦明月的屁股生疼。 简直太好玩了!秦明月心中邪恶,小手顺势就覆上了奚临风的胸膛,摸索着一路向下。掌心处砰砰的心跳,竟然撞击着她的小手,这完全青涩的反应,竟勾出了她的几分真心。 就在她的小手即将绕到下腹的时候,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猛地将她攥住了,“公主,不可放肆!”声音沙哑性感,连奚临风自己都吓得一怔。 这么好玩的事情,秦明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宛如柳烟的眉毛一皱,当即轻声的哎呦了一声,另一只手揉着屁股说道:“我疼死了,要不你帮我看看吧!” 额……奚临风再一次石化,猛地将手收回来,举在半空不知道放在那里好。 “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我都挨了打了,你是我的夫君竟然不说帮我亲自上药,连看都不愿意看!难道我就那么招人讨厌吗?”秦明月被自己矫揉造作的声音,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奚临风连忙摇摇头,以前的确是越看越讨厌,可是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讨厌了。明眸皓齿,脸如美玉,当之无愧的明月二字。 “那你帮我揉揉也行!”秦明月狡黠眼珠一转,拉着奚临风的大手就要……可是没等她的手到达重点部位,她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腾起又落下,等她再睁开眼,竟只看见奚临风的一个狼狈的背影。 呵呵呵……一串放肆的笑声响起,秦明月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连老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奚临风,竟然也有怕的时候。这个发现让秦明月兴奋不已。 逃跑的奚临风耳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惊得他险些自空中摔落下来,按耐住碰碰乱跳不听指挥的心脏,奚临风全身竟然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是不是,是不是中了秦明月的蛊毒了。为什么心里竟然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呢?竟然怎么都控制不住。 第四十二章 肖轻辰的奖励 奚临风一走,秦明月缓缓端正了身子,玉琉璃一般的眸子中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她皱着鼻子轻嗅一下,空气中还残留着男子所特有的气息,那种朝气蓬勃的,充满阳光的,积极向上的气息,让她也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沉迷。 奚临风虽然没有涂白的忠心耿耿,也没有秦易南的风流浪荡,但是他那种代表着阳光的味道,让她欲罢不能。 秦明月挑帘望着奚临风离去的方向,一抹朝霞似火的腾起,一股久违的热血自心底隐隐的升腾起来。 奚临风虽然此刻孑然一身,仍旧不曾堕入阴暗的漩涡;虽然被世人鄙夷诟病,仍旧努力向上不曾倒下。这一点让秦明月犹如在一片黑暗中猛然看到了盈盈亮光,虽然不够明亮,但是对她足以照亮一切前程。 既然你想要变强,那么我就帮你变强,只要你能如那暖日永远的呆在我身边,我就有对抗全世界的勇气。秦明月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辜负身边任何一个守护她的人。 正在秦明月仰首看着天空之际,忽然传来一阵颇有节奏的响声,吧嗒吧嗒的,听着有一种小孩子的顽皮失落。 秦明月嘴角微微漾开,斜着眼睛看着站在车尾的肖轻辰。虽然年龄也不小了,可是那张脸怎么看着怎么像是长不大的小正太,乍一眼看去真像是她弟弟的长大版。 这家伙皱着眉头,一脸的失落,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不耐的敲打着马车的木板,撅着嘴怨怼的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笑着向他招招手,笑得无比慈爱,害得她自己都忍不住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感觉怎么像是老娘哄儿子…… 秦明月赶紧甩头把这荒谬的感觉扔掉,看着肖轻辰不耐的吼道,“还不上车,站在那里干什么?” 现在才想起他,是不是太晚了点?肖轻辰怨念更甚,一张苦瓜脸,盈盈含泪的目光,看的秦明月一阵内疚,就跟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秦明月跳下马车,硬着头皮走到肖轻辰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好言好语的说道:“快上马车,一会儿大太阳出来了,把你晒坏了,心疼不还是我嘛!” 倏忽之间,那怨念的目光立刻璀璨生辉,亮晶晶的看着秦明月,仿似垂死的人立刻活过来一般!肖轻辰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天真无邪,就势抱住秦明月的细腰,靠在她的颈项间,“我就知道公主还是最疼我了!” 秦明月浑身一僵,深刻体会到姐弟恋是啥感觉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啊……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让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冷战。 “知道了还不快上车!咱们的怡红院还等着开张大吉呢,没了你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秦明月挣开肖轻辰的手臂,率先走到马车前面,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撅嘴的肖轻辰,只觉得一阵头疼。 看着秦明月站在原地等他,肖轻辰心头一阵暖流涌过,可是目的没达到,自然不能此刻松懈。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的小祖宗!秦明月心头哀嚎,试问她秦明月现在也算是野心勃勃,自信膨胀,可偏偏对这几个驸马,一点辙儿都没有。 “你说过要奖励我的!”肖轻辰撅着嘴说道。 奖励?她什么时候说过了?秦明月有点发愣。 见她如此,肖轻辰就知道她根本就把刚才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随即眼眶一阵湿润,金豆豆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秦明月立刻慌了,这小祖宗也不分个场合,这可是大臣们上下朝必经之地啊!未免被人看了笑话,秦明月几步跨到肖轻辰的身边,抱着他的腰,一边强迫着他往前走一边满口说道,“你要什么奖励都行,要什么都行!” “真的?”这家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点吧!秦明月有种被人拿捏住七寸的感觉,诡异的看着笑颜如花的肖轻辰。 “这可是公主亲口说的,我真的要什么都行吗?”肖轻辰刚才还泪蒙蒙的眼睛,此刻竟然闪烁着狐狸一般的狡黠光芒。越发坚定了秦明月心中的想法。 公主府里没善茬,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狐狸们的陷阱里。 不等秦明月再次反口,肖轻辰就拖着她上了马车,一路上这家伙颜笑艳艳,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时不时的还拿一双吃果果的目光从上到下的盯着她看,就跟她是他即将到手的盘中菜一般。 秦明月很想问问肖轻辰到底想要什么奖励,可是又觉得打死都不能先开口。最好这家伙过个三两天就把这事忘了,那她就去了一块心病了。不然的话,整日被一只看似无害的小狐狸盯着也实在不舒服。 马车很快就到了公主府,肖轻辰格外的积极,蹬蹬蹬的跳下马车,不由分说的将秦明月抱下来,还喜滋滋的跟在屁股后面直接进了她的院子。 她往东,肖轻辰就跟着往东,她洗脸,他就负责递毛巾;她看书,他就在身边摇扇子捶腿,伺候的那叫一个无比周到。生生将大宫女绿玉挤到了一边。 而且那目光也是越来越火辣,越来越炙热。秦明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奖励?”可千万别是她猜测的那样,不然就让老天劈下一道闪电,接着让她投胎去吧! 可事情往往就不遂人愿,肖轻辰暧昧的冲着她眨眨眼,“我要侍寝!”表情很羞涩,眼神很暧昧,声音却是激动人心,理直气壮。 秦明月拿在手里的书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张大嘴看着肖轻辰,呐呐的想到,这家伙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再看绿玉一张小脸犹如见了鬼,青红不定,犹豫了半响还是一步一挪的离开了屋子。 “能,能不能换一个!”秦明月咽了口口水,眼神闪躲着。 “不行!我就要这个!”肖轻辰铁了心,无论如何也要将秦明月吃到手,不然的话天天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吃别人的豆腐,还不让他喝醋淹死? “那能不能,换个时间!”貌似她真没准备啊! “不行!我就要今天!”这位小爷能不能不在大白天的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啊? 秦明月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耳边的蝉鸣越发的刺耳。 不等秦明月反应过来,就见肖轻辰大手一挥,外袍十分潇洒的甩到了一边,一步一步的向着秦明月靠近,那诱人的红晕挂在脸上,皓齿轻咬红唇,那一个小模样怎是一个**可以形容。 秦明月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看着这幅美男图,没反应才叫有鬼了。 肖轻辰心中狂喜,只要今日能够得手,还不气死那个涂白?眼看着公主就在眼前,他激动地心脏都要跳闸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声怒吼传来,“肖轻辰,你找死!” 第四十三章 孟青之谜一 涂白一双利目如刀片一般扫过肖轻辰,肖轻辰单薄的小脸立刻皱成了烂茄子,心中懊恼,这大块头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现在回来。没看他正忙着吃掉公主殿下呢吗? 肖轻辰培养了半响的勇气,再见到涂白的那一刻立刻泄的一干二净,貌似涂白就是他的克星啊! 涂白更是怒火冲天,他是日防夜防,没防住秦易南已经让他懊悔终生了,如果再让肖轻辰得逞,那他就可以去死了。 “拿上你的衣服,赶紧在我眼前消失!”涂白将衣服扔在肖轻辰的脸上不由分说。 肖轻辰被涂白的气势吓住了,愣了半响,再看看秦明月好整以暇的目光。心道,‘凭什么呀?大家都是皇帝指婚的驸马,凭什么他就该干看着,连碰都碰不到啊!’ 肖轻辰一贯息事宁人,鬼灵精的性子,今日竟然来了个大变样,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清澈的瞳眸闪烁着逼人的光芒,那架势像是要与涂白死磕到底。 涂白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几日不见,连这小子都敢和他对峙了,要是在这么放认下去,还得了? 涂白猛地上前一步,一伸手便要去抓肖轻辰的肩膀,却被他灵活的躲过了。 涂白一愣,看着肖轻辰挑衅的目光,不由得更加火大。“臭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一会儿被老子打得怕不起床来,可别怨我心狠手辣。” “哼,别以为你是御前侍卫,我就怕你!有本事你别用武功,咱俩来场肉搏!”在秦明月的注视下,怎么也不能够掉链子。 涂白看了看肖轻辰白皙的胸膛,细腻的皮肤,瘦弱的如一根刚刚冒头的竹笋,要是连他都打不过,他还混个什么劲儿? 想着,嘿嘿的笑了两声,卷着袖子就直奔肖轻辰。 肖轻辰也不示弱,探手抓住涂白的衣服领子,两人就纠缠在一起了。 要说涂白无论从身手还是体型上都完胜肖轻辰,可是今日肖轻辰也卯足了劲头,打不过就玩阴的。什么撩阴腿,猴子偷桃,使得不亦乐乎。到让涂白忌惮三分,畏手畏脚。 正当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秦明月却是悠闲地喝着绿玉亲手泡的绿茶,洋洋自得的看着两人掐架,时不时的还指点一二。 打吧打吧!打死一两个她就省心了。 彼时,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汗水顾不上擦一下,气喘吁吁地说道,“公主,不好了,孟驸马他……” “他怎么了?”秦明月忽的站起身来,脑子一片混乱,想起他近日来脸色奇差,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 “孟驸马他……他在学院晕过去了。”小厮被秦明月的表情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说道。 什么?!难道是又病发了?秦明月心头一紧,顾不上看热闹,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想起那一抹淡然处世的身影,和那一双素清的杏核眼,她的心忍不住一阵狂奔乱跳,越发急的火烧火燎。 刚跑到一半,忽然像是又想起什么?猛地转身,竟发现那二人竟然不打了,满脸严肃地跟在身后。 “快,快去把玉林公子请来!”秦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向着秦易南的院子跑去。玉林这些时日被她整治地不轻,连带着秦易南已经刷了好几日的马桶了,虽然不能稍稍解气,但是能折磨这两个混蛋,心中也多少有些安慰。 远远地竟然看见那两人坐在葡萄架下,不知道说些什么?神色有些诡异!秦明月顾不上许多,跑过去拉住玉林就往外跑。 “赶紧跟我走一趟!” “喂喂……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玉林一阵莫名其妙。倒是秦易南看着秦明月拉着玉林的手,脸上现出一丝不悦。 “别废话,跟我去趟学院,救人要紧!”秦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跑。 学院?难道是孟青?玉林心思通透,立刻想到了在学院里供职的孟青,整个公主府也只有孟青能让秦明月如此着急了吧? 也不知道那个病秧子哪里来的魅力,竟能让这个女魔头心心念念的想着。 玉林回头看了看秦易南,两人眼神交汇,竟然纷纷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玉林手上一个用力,猛地扯住秦明月。 “干什么?再不走信不信我废了你!”秦明月脸上狰狞的表情,着实令在场的四个大男人愣了一愣,随即不同的思绪渐渐笼罩上四人,纷纷有些脸色难看。 “你就是废了我,我也不能去!”玉林铁了心一动不动,他本身武功就高,秦明月虽然会些拳脚,可是一个女人怎么能拉得动一个大男人。 秦明月看着铁了心一动不动的玉林,心头一恼,甩开他的手愤愤的说道,“庸医就是庸医。” 什么?敢骂他是庸医?玉林立刻急眼了,扯着秦明月就要和她说个明白。 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挡住了两人的纠缠。两人纷纷回过头去,却看见秦易南难得正色的脸,“你们两人都不能去,尤其是你!”秦易南伸手指着秦明月,眼中不无担忧。 “哼,秦易南,我不管你还想耍什么花招?但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前一次我就当是睡了个小倌儿,别以为有了肌肤之亲你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现在你是我的奴隶,主人做什么还轮不到奴隶来管!” “你……”秦易南脸色一阵铁青,显然有发怒的征兆,他就算在世界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了,唯有一颗心还算是干净的,可是现在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连这颗心都践踏在脚下,让他如何能镇定。 “不识好歹,你以为孟青真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吗?别忘了,他可是孟丞相的儿子,不止他就连他的母亲和妹妹都掌握在孟丞相的手里,他接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还没查出来,不过这次你绝对不能去?”秦易南脸色十分差,即便全天下的人都不齿于他,也没有关系,只是秦明月别那样,不然他还有什么勇气活在世上? 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自那双惯常的风流眸中闪烁而过,快的如流星,秦明月根本就没看清。 可是玉林却看到了,心头一阵烦乱,猛地甩开秦明月的胳膊,“你去吧!既然你想送死,我们拦了也拦不住!不过在去之前我要告诉你,孟青不是什么癫痫病,他是中毒!” 中,中毒?怎么可能?秦明月猛地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玉林,他上次不是没给孟青看病吗?他怎么知道孟青是中毒的?难道孟青就是怕被人看穿,所以才拒绝玉林的诊断? 第四十四章 谁最傻? “你以为神医的弟子是那些庸医可以比拟的吗?”玉林像是知道秦明月想些什么一样,脸色不善的瞪了她一眼。一般的大夫总要望闻问切,才能下定结论,但是医术到达他这个境界。只要看一眼,就能诊断个**不离十。 孟青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从第一眼看见他,玉林就知道他是中毒,而非什么先天性疾病。 一个丞相之子,养尊处优,不仅屈尊降贵嫁给连娶五夫的女人,而且身中奇毒,他到底是隐藏了什么样的目的? 若不是秦易南无比担忧,他根本就不会管这档子闲事。 “你确定一定要去?”玉林接收到秦易南威胁的目光,不耐的问道。 “是,不论是什么原因,我都要去看看!与其畏首畏尾,不如迎面痛击,在本宫的字典里还没有逃避这个词汇!”秦明月下定决心,即便是孟青真的想对她不利,她也要义无反顾的去探个明白。 秦易南纠结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赏的额神色,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想明白,不管秦明月有什么样的变化,她始终是她心里面的那个月儿。 秦易南转头看向玉林,意思不言而喻。 “算了,我陪你走一趟吧!”玉林说完,认命的向着门外走去,谁让他有一个见色忘友的兄弟呢? 秦明月看了一眼秦易南,虽然对他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有一种巴不得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冲动。但是这一次,她领了他这个情。 秦明月一行人风驰电擎的赶到学院,很快就被等在那里的孟青的小厮带到了孟青的房间。 一脚踏进房间,一阵古朴的幽香迎面扑来,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桌一把椅子,还有一张檀木软榻,四周的书架子倒是不少,可是作为一个学者的房间,竟然连一张画作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张张鬼画符一般的东西,若是在军中良久的将领,应该很容易就看出那是地图,一张张还没标明准确地点的地图。 再往里走去,一张檀木屏风遮住了众人的视线,透过屏风上的薄纱,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到床的影子。 玉林忽然伸手拦在秦明月的身前,一脸谨慎的在四处望了望,脸上那种纠结的神色颇让秦明月不耻。不过看在他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并没有开口奚落。 “公主可否先让玉林先进去……”玉林本着恪尽职守的原则,既然秦易南让他来,可不仅仅是看病,保护秦明月的安全才是首要。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既然胆小如鼠,我还是奉劝各位回头吧!” 秦明月心头一柄,那熟悉的声音犹如第一次听到一般,一样的无情,一样的清冷,清冷到让人觉得心头酸涩。 这么长时间以来,秦明月刻意忽略他的存在,虽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多少想起那夜的星辰,但是总被她强硬的压下去。 孟丞相想造反是拦也拦不住,老皇帝要杀他也是势在必行,而孟青在公主府里本身就是一种煎熬,她不能在不能给与他任何诺言的时候给他希望,就最好不要招惹他! 门外,涂白、玉林等人并行而立,巴不得赶紧回去。从他们一进门,几个人就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这几个人都是常年生活在危机当中,对这种感觉自然十分敏感。 “公主……”涂白担忧的叫了一声。 “没关系!”秦明月伸手阻住他的话头,她也不是那安逸的小白痴,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她就不信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谋杀她一个公主。 而且最让她担忧的便是孟青,如果说他只是自己猜测的先天性疾病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竟然得知他是中毒。那也就说明他也是身不由己。看在他没有伤害过自己的份上,既然做了他的驸马,就是她的人。要杀要剐也该她说了算。 秦明月听那声音明显的虚弱很多,心中一阵担忧,不管不顾的闯进了内室。 一行人呼啦一下将整个内室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是真有埋伏,估计早就现了原形。秦明月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放眼向着孟青望去。 只见他躺在艳红色的团绣牡丹的锦被中,越发衬得脸色苍白无血,嘴唇也隐隐透出一股暗黑色。 此时,孟青也正用着一种恼怒的目光盯着秦明月。 “把手伸出来!”秦明月直接命令孟青。 孟青有些倔强,但还是身体孱弱,被玉林一把攥住了手腕。可是苍白的脸上却现出了一丝自嘲的神色,他的身体他最清楚,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他最担心的还是母亲,嫁了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等待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果然,玉林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眉头纠结,目光复杂的看着孟青。刚才的防备与谨慎忽然变成了怜悯与佩服。 “呵呵呵……天下第一神医的徒弟也没有办法吗?看来我孟青今日要魂断于此了!”孟青说着吃力的坐起身来,可是才支撑到一半,又猛地倒了下去。 秦明月心中一急,赶紧上前扶住他。可是手心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抬头看去,孟青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即时感动又是失望,让她也不由得怔住了。 难道孟青想要提示她什么? 没等她探个究竟,就忽然觉得在孟青的身下伸出一只坚如磐石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连惊呼都来不及,就觉得整个身子向着床内倒去。 啊啊……秦明月尖叫一声,感觉身子被孟青推了一把,可还是被那双大手拽了下去。 边上,玉林等人感觉不妙,看着好好地木床忽然多出来一个暗室,就知道中了奸计。秦易南眼疾手快,伸手却只抓住了秦明月的一角衣袍。 而涂白也是后知后觉纵身一跃打算跟着跳下去,却被突然涌出来的黑衣人一掌打中了心口,向着屏风上飞去,若不是他身手够好,恐怕早就被打断了胸骨。 这一群人显然早就设计好了,就等着秦明月上钩。见人已经到手了,早就逃之夭夭,再看那床洞早已破烂不堪,秦易南等人仍旧不放弃的纷纷跳下去追了。 可是进去了才发现,里面竟然四通八达,岔道众多,绕来绕去也不知道秦明月到底被逮到了什么地方? 一片漆黑中,秦明月脑子还算清醒,只觉得被一群人夹带着往前跑去,七扭八扭的,有些晕头转向。原本抓着孟青的手,此时仍旧被紧紧的抓着。 隐约间,听见孟青清冷的声音,“你真是个傻瓜,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随即传来一阵咳嗽声,攥着她手的那只大手也猛烈地颤抖着,随即一股温热流到了手上,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那液体是孟青的……血! 秦明月掉落下来的那一瞬间,被孟青推了一下,可是仍旧于事无补。最终孟青怕她受伤,紧紧地抱住了她,被黑衣人狠狠地打了一掌,可是他仍旧没有松手。 到底他们两个谁最傻呢?秦明月一向冷淡的心,忽然被一股酸涩填满,眼中一片晶莹。 第四十五章 教训 “你怎么样了?”黑暗中秦明月看不清孟青的神色,却能感觉到沉重急促的呼吸。 “应该还死不了!”孟青勉励一笑,胸口沉闷的疼痛袭来,眼前一阵金星乱绕。 两个人都是被人推搡着一路向前,可是孟青身受重伤,跑了不一会儿变支撑不住,脚下一阵虚浮,好几次都被拖着前行。 “师兄,这病秧子恐怕不行了!”一个岑冷的女子声音传来,秦明月猛地一惊,抓着孟青的手越来越紧,可是孟青的手却越来越没有力量。 黑暗中除了利落的脚步声,传来一阵奇异的沉默。 紧接着一个粗噶的男声响起,“直接做了,免得累赘!” 秦明月猛地一颤,心知这场局针对的就是她,孟青不过是一个诱饵,现在她已经到手,那也就意味孟青毫无用处了。只是她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到让她猜不透到底是何人? 秦明月当然不可能此时丢下孟青,她猛地一个小擒拿手,遏制住其中一名匪徒的脖子,愤怒的低吼,“谁敢动他一根毫毛,本宫就和他同归于尽,即便不能,你们也只能带走我的尸体。” 秦明月不知道对方到底看得见看不见,猛地一个用力,手下的匪徒忽然尖叫起来,声音痛苦无比。 黑暗中,那些人显然是没想到,一路上都安分守己的秦明月,竟然会突然发难。在他们的情报里,明月公主应该是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深闺女子,何时竟也有这样的身手了? 不管如何,此时不是耽搁的时候。若是晚上那么一步,很可能会被追上来。 “臭女人,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那女子咬牙切齿,似乎对秦明月恨之入骨,可即便如此仍旧没有动她分毫。 对峙片刻,那粗噶的声音再度不容分说的响起,“背起他,赶紧走!” 秦明月手下一松,心知那个他指的便是孟青,她用自己做赌注算是赌赢了一把。 “孟青,如何?”秦明月赶紧确认。 黑暗中伸过来一只虚弱颤抖的手,秦明月猛地攥住,心中一阵激动,还好他还没事! 忽然,秦明月的手脚一阵发麻,知道对方定是用什么奇怪的东西,防止她逃跑。 其实现在的秦明月根本就没想逃跑,相反地她到是比较关心孟青,感觉着手上的血液渐渐发凉,才忽然觉得脑中昏沉沉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被人制住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周围一片光亮,身边孟青一动不动的躺着,脸色奇差无比,隐隐泛着青色。 秦明月不知道他是不是毒发了,是不是真的死了。想要动一下身子,可是却根本动不了。 这群匪徒这一次十分谨慎,想要伺机而逃是根本没可能的事情。 只是,孟青还能坚持多久,她就不知道了。 马车一路颠簸,显然行驶在偏僻的小路中,车窗外一片树林密集,隐隐向上攀爬。 看来,他们应该是行驶在山路上。 忽然,一个蒙面的女子跳上马车,拍开了二人穴道。盯住秦明月看了半晌,良久才愤恨的收回目光,对着秦明月皮笑肉不笑的道:“哼,公主殿下,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呆着,还能或者见你的皇帝老子,否则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秦明月根本就不惧她,揉了揉发麻的手脚,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探身去看孟青。 女子被秦明月不屑一顾的态度激怒了,柳眉倒竖,眼中恶毒的目光一闪而过,伸手就甩了秦明月一个巴掌。 可是手腕却蓦地一疼,那女子愤恨的拽了拽,竟然不动分毫,气得她大吼,“臭女人,贱女人,放开我!” 秦明月虽然不反抗,但不代表她没有反抗的能力。想要趁她之危占她便宜,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她早就看穿这个女子的小心思,没等她出手前,就应防备着了。 此时抓着女子的手腕,更加的确信这个女人没多少本事。 就这样的身手,也想打她巴掌,真是自不量力。秦明月脸色一沉,眼眸深如潭水,猛地一扬手腕,‘啪啪’的声音传来,女子隔着蒙面巾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你,你,你竟敢打我?”女子显然不太相信,已经成为别人的手中肉的秦明月,竟然也敢打她。想她也是养尊处优,娇横跋扈惯了的,本就对秦明月充满了愤恨,此时更甚。 顾不上师兄的警告,抬脚就向着秦明月踹去。 秦明月眼中寒意闪过,有些人就是认不清现实,明知道实力不如,还想逞能。不等那腿伸到跟前,就一个侧滚翻,就势一个扫堂腿,那女人一下侧躺在了马车上,摔得七荤八素。 “贱女人……”即便如此,嘴中仍旧不甘心的咒骂。 秦明月才不会等她继续纠缠,对于白痴的没有头脑还想耀武扬威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不登她爬起来,一伸腿将她踹出了马车。 “啊……”马车外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秦明月是没有什么武功,也没有所谓的内力,但是大小擒拿手,散打拳击到练的炉火纯清,尤其擅长狭小空间的近身搏斗。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反抗的原因,她自认为打个五六个没问题,可是对方有十来个,还个个身手不凡,她带着孟青根本就没有胜算。是以才会不动声色的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但是也不代表她就可是被任意羞辱。 这就算是给这些人绑架她的小小教训吧! 第四十六章 宽容与重生 这边的打斗,立刻引起了不小的惊动。 秦明月感觉到马车外迅速涌起的人群,看来这个女人虽然实力不怎样,但是地位还算蛮高的。 但无论如何,打都打了,想再讨回去,没门儿! 马车上,经过这一番争斗,弄得有些狼狈。 秦明月仔细地看了看仍旧昏迷的孟青,心中越发的着急。 此时,那个粗噶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怎么回事?” “师兄,这个贱女人竟敢打我!”没脑子就是没脑子,此时了还妄想着靠别人在秦明月身上讨回公道。 只可惜,她就是看不清眼前的事实,若是秦明月真像她想的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就能动的话,也就不会大费周章的实施绑架了。 “你居然不听我的命令?”果不其然,那个男子并没有打算为她报仇,相反地追究起了她的责任。 “师兄!你,难道你也被这个贱女人勾引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偏袒她,我才是你们的师妹!”傲娇的声音响起,秦明月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话有些内涵在里面了。 车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像是巴掌声。紧接着,女人呜呜的哭声传来,越跑越远! “别管她!”粗噶的声音愤怒的响起。 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那人站在马车前面,并没有打算打开车帘。 “明月公主,多有得罪,请您务必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只要您不出意外,我们的目的达成,自然会送您安全的回咸阳!”态度还算恭谨,可是话里却带着一丝威胁之意。秦明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些人身手和实力都不错,不然的话也不会轻易地解开他们的穴道,任由自己和那个女子闹出这么一出闹剧。 “师妹自小受到师傅的宠爱,有些任性娇惯,还请公主见谅,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立刻吩咐人去办。”一个自小受到师傅宠爱的小师妹,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被自己欺负,显然这男子要么就十分厌恶这个小师妹,要么就是她这个人质十分重要。 但是她宁可相信自己的重要性!这样她才能在危险中谋求生存,以等到涂白他们来救她。 秦明月看着车外有些刺目的阳光,气温隐隐有正午的温度,显然已经行进了两三个时辰,此时恐怕早就出了咸阳城郊,至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秦明月就无从得知了。 目光再次转向孟青,秦明月心头一动,接着说道,“我的驸马需要大夫,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 “这……”那人显然有些为难,但随即又做出决定,一只粗糙的大手透过车帘伸进来,手中握着一只锦盒,随手放在了马车上。 “这只能缓解他的中毒症状,若想解毒,我也没有办法!”那人说完,转身离去,透过薄薄的车帘,秦明月只看见了一张宽阔的脊背。 看样子应该是个十分粗狂的汉子,不过做事还算是光明磊落,只除了利用孟青绑架她这件事除外。 秦明月心思电转,本以为孟青中毒是因为他的父亲孟丞相,此时看来应该不仅仅的那么简单。她就觉得孟丞相虽然身居要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毕竟没有兵权,他如何敢谋反?此时看来,他还有不亚于他实力的同伙,希望不是她心目中所想的那一位,否则他们父女三人就更加的如坐针毡了。 秦明月一边想着,一边将那药丸拿出来,找了一点水,帮助孟青吃了下去。 不一会儿,孟青便动了。他先是睁开眼睛,随即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的,这才将歉疚的目光对上秦明月。 秦明月脸色有一瞬间的冷凝,看着孟青一动未动,她在等着他的解释! 孟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一丝尴尬,这件事多半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听从父亲的指令,将秦明月引到书院去,他们就不会被绑架。 可是……他也是被逼无奈,父亲用母亲的生命安全威胁他,他不得不做。孟青不知道这些说出来后,秦明月会不会原谅他,但是此时他却是十分后悔,若是还有选择,他宁可随着母亲一起死去,也不愿意让秦明月陷入危机。 “我……我……”孟青犹豫半响,仍旧无法开口,他心中的愧疚岂是靠简简单单的解释,就可以化解的了得。 “对不起,我……” “算了,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怪你!”秦明月收回目光,关于孟青的事情,她已经命涂白和慕宇查过,这也是她为什么突然冷落他的原因。 她不想给他接近自己的理由,从而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可是她却没想到,自己仍旧逃不开这劫难。这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开的事情。即便是没有他,孟丞相仍旧会派别的人,她其实应该庆幸孟青对孟丞相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以那样的禽兽父亲来讲,孟青早就死在他的手中了。 其实在这之前,孟丞相应该也多次威逼过孟青,否则孟青的毒发不会那么频繁。这也就间接的证实了,孟青其实并不是真的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可是这一次,估计孟丞相是用了什么非人手段才会逼得他同意。 听着秦明月的话,孟青一下愣住了,看着秦明月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惜,他的心忽然沉重起来。 伸出手,猛地抱住秦明月,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 “月,月儿……我真的对不起!”他帮着孟丞相做了那么多错事,尤其是对秦明月做的这一次最让他后悔。他本以为秦明月会恨他入骨,可是她却连讨厌他都不曾。 这让他……情何以堪! “月儿,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一定!孟青紧紧地抱着秦明月,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在他本就苍白的脸上显得越发的骇人。 以前的他,活的没心,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可是现在他有了月儿,即便是粉身碎骨,他也决不再退缩。 父亲?!那又如何?一个从没有尽过一天责任的父亲还配称得上父亲吗? 一个从没有尽过一天丈夫责任的男人,还配称得上是丈夫吗? 母亲,您应该会欣慰看到儿子终于要反抗那个人了吧? 秦明月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宽容,换来了自己的安然无恙,也让一个男子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第四十七章 匪窝 这帮匪徒既然有所图,自然不会轻易的让秦明月出事。至少在短时间内,秦明月的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而涂白要找到自己,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虽然秦明月对所谓的官兵没什么信心,但是对于慕宇的能力还是坚信几分的。 马车又摇摇晃晃的开始向上攀爬,如果她没记错,这已经是第二个山坡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转眼,她已经被绑架了大约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在这个时代来讲,说多不多,说短不短。乘着马车一路前行,也应该太远不了。 孟青刚刚身受重伤,虽然暂时克制毒性,可是身体仍旧虚弱。在秦明月的再三命令下,孟青才不情愿的睡了一会儿。 秦明月见孟青睡梦中仍旧皱着眉头,似乎有许多烦心之事,再看看他有些苍白的脸颊,心中忍不住一叹。豪门公子,也不过如此,外人看似风光无限。可又有谁能想得到,他每日里是在危险与死亡的夹缝中生存的呢? 现在他又扯上秦明月的感情纠葛,结局到底如何,前途吉凶难料,但只愿他们这一行人能够各得其所罢了。秦明月想着想着眼皮也忍不住打架,临睡前秦明月的眼前倒是一一浮现了这些驸马的影子,或是冷酷,或是风流,或是单纯,或是内敛……人都不是没感情的禽兽,相处这么些时日,他们之间恐怕早就远远偏离了当初所预想的轨迹。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秦明月缓缓醒来,却见孟青正目光炯炯的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明月毫不客气的打了个哈欠道:“孟青,几点了,哦,什么时辰了?” 孟青略微炽热的眼神微有躲闪,低下头扑闪着清秀密长的睫毛,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天上的星辰应该是戌时左右了。” “你怎么知道?”秦明月好奇道。 孟青忽然抬起头来,脸颊上有些嫣红,呐呐的道:“公主忘了孟青擅长观天象,这些还难不倒孟青!” 秦明月恍然的点点头,差点忘记他们初次见面的事情了。若是将这样一个精通五行,天象,又懂得行军打仗的军事放在奚临风的身边,不知道他们西北军是不是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呢? 秦明月想着突然神情一愣,连她都不知不觉的惦念着几个驸马,真印了那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心中一阵动容,不由得有些担忧。她和孟青被劫持了这么远,不知道其他几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正在想着,却见车帘子被人掀开,那匪首师兄与另一名女子一起进车来,将他二人点了穴道,提着下了车去。 出得车来,秦明月定眼一看,此时所处的地方,却是一处半山腰上。这山也真高,远远望去,似是看不到顶。 夏夜的傍晚,雾气慢慢升腾。将这山腰围绕,秦明月身上忍不住的一阵寒意。再看那孟青,更是不胜寒冻,身躯瑟瑟发抖,见秦明月温柔望着他,勉励一笑,温婉如朝霞。 秦明月心中一暖,越发精神百倍。 这群匪徒带了二人,直往山上而行,待到了山顶处,眼前却是景色一变。在那山顶之上。竟有数排房屋,掩映在青山绿树中,若不仔细察看。是不会注意到的。见这些贼人对这个地方似乎十分熟悉,秦明月便知道,这里定然是他们的巢穴。 那贼首大师兄依旧蒙着面,对秦明月道:“公主,委屈你几日,暂且在这里住下了。待到我们得到了应得的东西,就放你们回去。” 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如果真是那么简单,你们还辛辛苦苦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秦明月冷哼一声,鄙视地看了那人一眼。 不过是一个任人驱使的奴才罢了,有什么资格保证她的安全,她要是真信了他的鬼话,她秦明月也不用在这世上活着了,趁早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那人说完,似乎也有些心虚,低下头一言不发的领着人向着房屋走去。 这山上房屋极少。那群人将秦明月与孟青分别安排在相连的两处。秦明月被安置在一间大房里,却是里外两个通间,虽然简陋,床具用品却一应俱全。孟青那间却是一无所有。 显然,孟青的死活并不在这群匪徒的关心范围之内。若不是秦明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恐怕在半路上,孟青就一命呜呼了。 这两间囚室之间却是有一个铁栅拦门通着,只是上了锁无法打开而已。如此一来,二人可以隔栏相见,却无法聚在一起,秦明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孟青也是脸上一红,这样的安排,倒似是二人共处一室般。 自大婚以来,秦明月和几个驸马都是各住各的园子,就连见面的次数都很少。此时他们两个人行动言行都在彼此的眼皮子底下,秦明月倒是没什么,反倒是孟青有几分尴尬。 这两间囚室,皆是大石头砌成,除了正门外,便连窗户也没有一个,要想逃出,完全不可能。正门之上,却是开了一个小孔,监视之人便在外面不时的瞅上一眼,秦明月和孟青便是有无限的神通,也没处遁形。 这群狗日的匪徒真是可恶,秦明月憋屈了许久的闷气终于有爆发的趋势,若是让她有机会逃出去,定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四十八章 猜测 秦明月身处险境,暂时又没什么危险,混乱的头脑又渐渐地清晰起来。隔着铁闸栏,看着对面的孟青。见他脸色似乎好了一点,此时也正坐着出神的看着自己。 孟青眼看着秦明月转过头来,脸上一热,慌忙再次岔开了视线。 “孟青,你应该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吧?”秦明月蠕动了一下嘴唇,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更逼仄的话。 孟青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来,对上秦明月目光,见她并没有厌恶鄙夷的神色,心中一暖,淡淡的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是我父亲命令我配合他们,将,将公主绑来!” 哦?!难道不是孟丞相的主谋?秦明月脸色阴沉下来。 “不过,当初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但是他用我母亲的生命来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再加上,再加上他们说过不会伤害你的性命,我才……我才……”孟青此时悔恨交加,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算了,不要想了,这事我没怪你!”秦明月摆摆手,脸上现出一丝疲惫之色,睡了一觉到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 孟青眼中闪过一丝晶莹,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这件事即便是用他的一辈子也弥补不了心中的愧疚。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昨夜,我见王大人家的管家拜访过父亲,还带着一男一女,看今天的样子,和那个领头的师兄很相似!”难道就是昨天那人? “王朗吗?”秦明月喃喃自语,这家伙以为拿到了官印就可以高枕无忧,继续为非作歹了吗?若他真的这么做,那么无异于自掘坟墓。 “不过,这家伙怎么会有你的解药?”秦明月早就对这件事有所怀疑,就是不知道孟青的毒到底是谁下的了。 而孟青听闻此话,更是脸色异常的难看,眼神中隐隐有寒光闪过,支撑着身体的手掌也隐隐的颤抖起来,显然十分激动。 “哼,我的毒乃是拜我那个丞相父亲所赐,我母亲只不过是青楼的女子,不小心怀了我父亲的孩子,这才被接进丞相府。但是做的却是比婢女也好不了哪去的刷洗女婢,母亲艰难生下我之后,就被父亲抱走了。大夫人怕我争夺家产,暗中下毒,即便父亲知道也不管不问。就这样,我的毒一年一年的累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发,如果没有大夫人的解药,我会痛不欲生。自从我和公主大婚后,父亲就把这个当做控制我的工具,甚至连母亲都被喂了这种毒药,他就是要让我们母子生生世世为他们做牛做马!”孟青说着说着脸上禁不住滑落了一滴泪珠,这钻心的刻骨铭心的恨都是他的父亲所赐与。 秦明月心中一阵动容,即便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孟青的心仍旧保持一份纯净,实属难得。 “至于大夫人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毒药,这几年我也在追查,可是只查到这是一种南诏国境内的巫师提炼,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难道这人的解药竟是我父亲给的吗?”孟青说完,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嘲的一笑,颇为讽刺的说道:“我父亲怕是巴不得我直接死掉,免得他杀人灭口颇费周章。” “别难过,解药早晚会找到的,既然这些人身上有你的解药,就说明他们定然与大夫人或者是那些南诏巫师有所联系!”秦明月安慰的说道。 “但愿如此,即便没有解药也没关系,孟青这辈子能遇上公主,已经十分满足了!”秦明月的出现就像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盏希望的烛火,即便远远的看着也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南诏巫师?……秦明月忽而又联想起什么? “江南邪教是不是很喜欢用一些奇怪的巫术迷惑百姓?” 孟青一惊,回过神来,眼中一亮,也接着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莫非,莫非这伙人正是江南邪教?”秦明月大胆猜测,却又忍不住心中恶寒。 堂堂朝中一品重臣竟然联合邪教中人,意图谋反,这简直是乱臣贼子。怪不得孟丞相敢嚣张至此,有江南邪教三万多教众,若是一个不查想要谋反也是倾轧之势。再加上自己一个长公主,父皇畏手畏脚更是不得反剿,到时候江山易改,天下乱矣。 秦明月想着想着头顶上冒了一层的冷汗,再看孟青脸色也是奇差,惊骇的目光看着秦明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 这事要是真的像想象的那样,可就太可怕了。 两个人在房里被囚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秦明月囚室的那扇门打开,有人在外面叫道:“公主殿下,请随小人出来一趟!” 来了,来了,这便来了么?秦明月冷冷一笑,起身往外走去。 孟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叫:“公主,你不要去——” 秦明月回过头,对他笑了笑,便大步一迈,出门而去。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她到要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又耍的什么阴谋诡计? 第四十九章 试探 秦明月跟在那匪徒的身后,一阵东张西望,被带去的地方与这囚室有几步距离,她正好有时间打量着附近的情形。 此时天色已暮,周围似乎看不见其他匪徒。放眼望去,整个地势成梯形状,他们所处的一层是下层,而山上还有一层,影影绰绰有灯光闪烁,显然人数还不少。 这个地方显然是一个天然的屯兵安置点,再看看不远处那仿似现代中学操场的平整场地,应该是平日里众人操练的地方。 远远地掩映在黑暗中的土台子旁边,一支几十尺高的竿子,高耸入夜空,那上面似乎有一个旗帜在寒凉如水的夜空中,蔫头耷脑的垂挂着。秦明月看了半响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图案。 她思忖间,看着前面身材瘦小的匪徒,像是没有几分力气,便忍不住动起了心思。若是能自救便再好不过。此想法已经产生,就如那初春的杂草一般在心中疯长,攥了攥手掌,又面色泰然的活动了一下筋骨。 秦明月刚想动手,忽然眼角的余光一闪,心头猛地一震,将目光放在那些高大阴影的树丛底下。 那些树荫掩映的背阴处,总有寒光闪烁,原来这些人竟然全数藏在暗处,即便是有人无意中闯入这个地方,也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份儿。 秦明月手心里立即起了一层冷汗,后背都濡湿了。还好,她没有轻举妄动,不然现在就成了死尸一具了。这些人绝对不是头脑简单的一窝蜂狂冲的山寨土匪,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有组织有纪律的人。 看来有人谋划此事已经很久了。就是不知道他所求到底所为何事了? 既然不能逃脱,秦明月便从容地跟在那人后面,静待时机。 将秦明月引到一个空旷的屋子里,那匪徒打开屋门道:“公主,到地方了,请进。” 秦明月越是见他们对自己口头上恭谨有礼,越是觉得一股邪火层层的往上冒。既然绑架囚禁成了阶下徒。又这样口头上恭谨有礼算怎么回事? 秦明月走进去,却看见里面站着一个身形壮硕地青年,从身影与轮廓来看,正是昨日虏了自己的那位大师兄。此时大师兄已经去掉了蒙面,长得也算是有几分俊秀。 想想自己昨日被人要挟,秦明月心头更是恼火,看他此时一脸的平静无波,心里更加的不爽,愤恨的瞪了他一眼道:“怎么,没有更高级点的人出来与我谈谈么?” 秦明月说着话,竟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也懒得去看他了。 那师兄是受了派遣来安抚她的,可是这两日看她根本就没有半分不适,意志坚强的根本不像是个公主。若不是有孟青的生死相护,他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绑错认了。 此时见她似乎对自己已是恨之入骨,不由得忍住怒道:“公主殿下,在下邱双翼,昨日对公主不敬,实乃逼不得已,还请公主原谅。” 我呸!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明月的火气就如同点了灯油,层层的往上窜。昨天绑架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一丝愧疚,今天又来道歉,若不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会如此平心静气跟她说话?秦明月哼了声,鄙夷的道:“不敢,我乃是你们阶下之囚,你也不必惺惺作态,有什么事情就痛快点说吧。” 邱双翼见她眼中十分不耐,近两日也多少了解了一点这位公主的脾气,知道多说无益,遂收敛了什么严肃的说道:“既然公主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说废话了,我今日请公主来,是想与公主商量一件事情。” 虚伪,秦明月冷眼轻蔑的看她一眼道:“与我商量事情?你够格么?” 邱双翼被噎了一下,见秦明月塑身坐在椅子上,虽然看似无状,却十分威严睥睨,让他心中也忍不住生了膜拜的心里。 看来,他还真不够格呢!邱双翼脸色有些不善的盯着秦明月,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喝,能有脾气都不错,这一路上她还以为这人不是个男人呢? 门外偷听的人见还没说正事,那邱双翼便已被噎了好几次,这恐怕是不可能正常下去了。窗外聆听二人谈话的华服公子吊梢眼一瞪,愤然道:“哼,不过是一介女流,我倒要看看她能硬到什么时候。” 旁边那人道:“公子所言极是,这个明月公主自从大婚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行事罔顾礼法,就连脾性都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的威严,到和皇上有几分相似。” “嗯,叫邱双翼出来吧!让本公子亲自领教一番这公主的威严!”华服男子说完,便转身向着另一间房走去。 身后那人一愣,怎么情况有变,公子不是一直要藏在幕后的吗?怎么这明月公主一难缠,公子就忍不住了? 不稍一会儿,秦明月便被带进了另一件有着大大屏风的房间。放眼望去,屏风后面像是有一坐一站两个人。秦明月心中了然,估计这两个就是这帮匪徒的匪首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出来露个脸了吗?秦明月心中鄙夷的想到。 “公主殿下,本公子有礼了!”说着,那公子隔着屏风对着秦明月施了一礼,随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呵呵,装的倒是人模狗样的,连脸都不敢让本宫看到,还凭什么要跟我谈判!”秦明月也不示弱,她不是心中没有担忧,但是不试出这群人的底线怎么能占据主动权? 第五十章 小师妹的指责 闻言,屏风那端沉默了一下,随即一声淡笑传来,那男子笑着说道:“不瞒公主殿下,若是你见到了我的容颜,恐怕就不能如此惬意了!” 这是威胁!还是蔑视?秦明月有一丝恼怒,两只杏核眼瞪得圆溜溜的看着屏风上的那道掠影,若是可以秦明月真想撕了他的嘴。 “啊哈哈……公主殿下莫要生气,我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若是您看了我的容颜,我倒是没什么损失,只是我的属下却不会乐意多些麻烦,肯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那人十分轻狂,放肆的仰天大笑。 秦明月气急之后,反倒冷静了。心道,既然这人这么害怕自己看到他的相貌,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秦明月认识的人。 会是谁呢?秦明月陷入沉思。 半响,那人见秦明月忽然没了声息,似乎有些不安,忽的站起身来,“我奉劝公主,最好不要打什么其他的主意,好好地呆在这里,若是公主不肯听话,我不介意用一些非常手段。” “哼,我堂堂大丰朝的长公主,丰衣足食,锦衣华服,从来到这里就连一顿饱饭都没吃上,连个澡都没洗,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就算本公主有心在这里游山玩水,也得解除后顾之忧吧!”一个猜忌心重,又无比轻狂的人,没必要秦明月花多少心思,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好好的养精蓄锐。 那人再次沉默了一下,单手扶着下颌,思考了一阵,这才慎重的对秦明月说道:“这没有问题,但是还请公主尽量不要耍花样。” “我人都在你们的手里,再加上一个不能动弹的夫君,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这里。”秦明月不许为自己争取相应的福利,不然的话一直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任何办法都没有。 “那倒也是!”那人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得意洋洋的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去,安排一下!” “可是公子,仙子有交代……”邱双翼颇为为难的说道。 “仙子怎么了?他也不过是我父亲养的一条狗,还想翻了她不成?告诉她,要想得到想要的就给我老实点!”那人昂着头倨傲的说道。隔着屏风,秦明月可以看到邱双翼紧握的双拳,似乎隐忍的很辛苦。 原来这些人也并不是齐心协力,既然有嫌隙,那么他就有希望逃出魔掌。 自从和那男子谈判过后,秦明月和孟青就被带到了山顶的房间内,虽然仍旧简单,但是却很洁净,也没有专门囚禁囚徒的铁门,也没有所谓的检视孔,倒有些像是普通农家的房舍。 秦明月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仍旧看到了七八个匪徒守在门口,丝毫没有松懈。看来那人对她十分谨慎,似乎知道秦明月绝对不会安分守己,简直对二人寸步不离。 此时孟青已经去茅厕,可是仍旧有两个人跟随。 秦明月看着走回来的孟青,赶紧打开门闯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看守十分谨慎的拉住了秦明月。 “干什么?她是我的驸马,本公主要和驸马亲热**,你们管得着吗?”秦明月脸不红心不跳的怒吼。 一干匪徒闻言忽然哄堂大笑起来,唯有几个一只蒙面的匪徒仍旧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二人。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男人像疯了吧你?”其中一人猥琐的看了看秦明月,又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孟青,见孟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越发讥笑的厉害。本想再奚落秦明月几句,但秦明月毕竟是公主,他直接咽回了刚出口的话。 “好了好了……只准站在这里说句话!”那人说着,将孟青向前推了一把,孟青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切……这样的能行吗?”那人冷哼一声,看着孟青瘦不拉几的身体一阵摇头晃脑。 秦明月赶紧扶住孟青,凑近了问道:“怎么样?” 而孟青摇了摇头,“我没事,月儿,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什么?你知道了?”秦明月一惊,险些叫出来,赶紧咬住嘴唇。 “这是咸阳北郊一百里的阳明山。”孟青低声说道。 阳明山,不是慕宇做土匪时候的山寨吗?秦明月记得很清楚。可是他们走了整整一天半才到这里,怎么可能只有一百里? 难道…… “公主,他们一开始只不过是绕着阳明山转圈罢了,直到傍晚才故意转进了阳明山,我经常到咸阳附近的地区考察地形,是以我绝对不会看错!”孟青肯定的说道。 “那……”秦明月刚要再次开口,就被一道阴冷的声音打断。 “水性杨花,**荡妇……”绑架她们的那个小师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双水样的瞳眸闪烁着逼人的光芒,看着秦明月的时候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不得胡说!”孟青挺身挡在秦明月的身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个小师妹。 “切……天下难道没有女人了吗?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愿意和别人公侍一妻,看了就恶心!”凡是秦明月身边的人,这个小师妹似乎都没有好感。 “呵呵呵……”秦明月见她如此,反倒不生气,笑得无比灿烂的说道:“我的五位夫君都是心甘情愿侍奉于我,怎么你这个老姑娘也嫉妒吗?” “胡说?二师兄就不是自愿的!”小师妹握着小拳头,怒发冲冠。 “哦?二师兄是谁?”秦明月眼神一暗,笑眯眯的看着小师妹,难道她的驸马中还有人与这群人有联系吗? “就是……”小师妹猛然一惊,忽然反应过来,脸色通红的骂道:“你混蛋,你骗我!” “这样吧!如果你告诉我那个二师兄是谁,我就休了他,然后成全你怎么样?”秦明月笑的犹如一只狡黠的狐狸,诱拐一只乌鸦口中的肥肉。 “你说的是真的?”小师妹眼神一敛,似是不信,但是又忍不住心中激动,脸上一片绯红。 “当然,我那么多驸马,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关系!”秦明月状似得意地说道。 “无耻!”闻言的小师妹不但不高兴,反倒气急的大骂。脸上闪过一丝愁苦,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哼,你不用套我的话了。反正你在我的手里,他早晚会回来的!他逃不出我师傅的手掌心的,即便我不能和他双宿双息,只要每天能看着他在我身边就够了!这么伟大的爱情,岂是你这个无耻的人可以明白的!”说完,小师妹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五十一章 震撼的一幕 看着那个女人走远,孟青和秦明月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均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事情似乎越来越离奇,也越来越让人不安了。 秦明月回到卧室,一个人躺在床上仔细的思考,倒底这个‘二师兄’会是谁呢? 在这次绑架中,他又充当的什么角色呢? 既然这里是阳明山,那么看这些人训练有素,定然不会是阳明山的绑匪,那定然就是邪教的教众。而那个跟他谈判的男子看样子倒像是邪教的控制者,那么他又是谁呢? 秦明月百思不得其解,人也渐渐地烦躁起来。 又一个夜晚渐渐来临,风无声的吹起,窗外的密林深处莎啦啦的响起,一阵惊鸟飞起,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明月心中一阵阵的不安,今夜像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喂,二师兄果然回来了。”门外有人压低了嗓子在小声嘀咕。 秦明月猛地一惊,从床上坐起身来,竖着耳朵倾听。 “我早就看到了,听说还用刑了,三十鞭子呢?”另一人似乎有些胆颤,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 “二师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逃不出仙子的手掌心,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还想左拥右抱?笑死人了!也不知道他那家伙被仙子用过,还能不能用……” “嘻嘻……” 话到这里,基本上就是一些个猥琐的无用的话了。 但是这个重要的信息,还是让秦明月精神一震,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她逃出去的关键。 “干什么呢?”一道清脆的娇喝声响起,秦明月赶紧躺回床上,这声音显然是那个小师妹的。 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秦明月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了,秦明月睁开朦胧的眼睛,向外看了看。正看见小师妹一身月白色的长裙,略施粉黛的小脸,去掉蒙面巾的脸的确很耐看。 只是此时,她的脸色倒是有些差,一双本就玲珑的大眼睛死死地看着秦明月,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模样。 比眼神,秦明月倒是不惧,斜斜地看着她,似乎带着挑衅的意味。 半响,那小师妹终于忍不住,猛地上前将秦明月拉起来,“二师兄为了你竟然自投罗网,现在被大师兄打得就剩半条命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睡大觉,你这个贱女人!” 小师妹虽然气的脸色铁青,可是眼中却隐隐含泪,委屈又倔强的模样倒是比前几次看起来讨人喜欢多了。 秦明月心里一紧,从种种迹象表明,那个‘二师兄’绝对是她的驸马之一。此时竟然因为她,而自投罗网,无论是谁,她心中都不会好过。 小师妹见她呆愣愣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再想起刚才师兄宁可受罚也不愿做出背叛她的事情。心中一阵恼怒,扬起手来就想打秦明月几个巴掌。可是脑中又想起师兄极力维护她的模样,咬着牙这才忍住没把巴掌落下来。 小师妹猛地一推秦明月,转过身去,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昂着头走出门去。 “哼,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了!”小师妹的声音沙哑的传来,秦明月心头一震,竟有种莫名的慌乱。 她越发的想知道那个‘二师兄’到底是谁? “我要去方便!”秦明月猛地冲着门外吼了一声,抬起脚来就往外闯。等外面的两人过来拦的时候,秦明月已经跑出来了。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其中一个匪徒不耐烦的嘟囔一句,赶紧追上她。 “嫌麻烦就滚蛋!”秦明月心中烦躁,说出来的话也十分呛人。 那人被噎了一下,恼怒的看了秦明月一眼,奇怪的没有回嘴。 茅厕其实离房间不远,不过拐一个弯就到了。其实说起来整个山寨都不大,合起来也没多少房间。 一路上秦明月就看见几乎是灯火通明,看来今天晚上不同寻常。而更不同寻常的是,那间曾经关着她和孟青的房间周围,重兵把守。 看来,那个二师兄应该是关在那里。 想着,秦明月抬脚就向那里走去。 后面的匪徒一愣,赶紧上前阻止。 “喂……那里不能……”还未说完,就感觉秦明月的身形猛地一矮,以手肘戳在了那人的肋下。那人显然是没想到秦明月的动作会如此快狠准,想要张口呼救,却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紧接着秦明月一个手刀,那人便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趁这个时机,秦明月一溜小跑,已经绕到了房间的后面。躲过巡逻,秦明月这才敢爬上墙头,探出脑袋。 房间内的摆设还像关她时一样,而不一样的便是多了很多刑具,看起来颇为吓人。秦明月直接看向那间燃着火炉的小房间,发现除了一只水桶和一只染血的鞭子外,竟然没有一人。 她再次将目光放向那个大的房间,先是看到了眼睛通红的小师妹,紧接着看向床上。隔着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的光线,透明窗纱的掩映下一道白皙的身躯映入眼帘。 在那穿着中衣的身体上,隐约有红色痕迹,应该是刚刚被鞭打的痕迹。血无声无息的渗透过来,疼了小师妹的心,却也震了秦明月的眼。 慌乱之下,秦明月呼吸一滞,瞳眸不自觉的放大。待看清那人,险些惊叫出声。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咬着嘴唇,半响才稳住呼吸。 那人,竟然是秦易南! 那个风流不羁,看似浪荡花丛的男人,此时竟然被人打得遍体鳞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虽然她几次三番的恨不得杀他泄愤,可那也仅是想想而已。她这才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些纵横交错的鞭痕,即便是第二次见面隔了那么久,仍旧有着不浅的痕迹。原来那不仅仅是父皇对他的惩罚,而是这么些年他过着这样的生活。 如果说他投身公主府,成为她的驸马是对以往生活的反抗的话。 那么现在看到他为了自己,竟然再次投身魔窟,秦明月的心乱了,也疼了。 她慌忙的跳下来,紧张的手足无措,无意中掉下的石块,惊动了防守得人。 “什么人?”说话的是那个大师兄,紧接着脚步声传来。 秦明月一惊,撒腿就跑,此时若是被捉住,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跑着跑着,秦明月忽然觉得眼前一晃,一道人影窜到她的身前,大手一捞将她猛地带进了一片灌木丛。 “谁……呜呜呜……”秦明月惊恐之余,立即反抗。 “公主,别动,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秦明月差点喜极而泣,果然不愧是父皇给她的贴身护卫,这么快就找到了匪徒的藏身之处。 第五十二章 救人 黑暗中,涂白坚毅挺拔的鼻子抵在秦明月的耳边,璀璨如星子的眸子警惕的看着外面,一双大手却是牢牢地抱着她的腰部。 秦明月心中的兴奋可想而知,看着涂白黑暗中的侧脸,心中一阵阵暖流涌过心田。 想起他以前偷偷爬上床的经历,更不觉得莞尔,这个闷骚有可爱的大男人真是世间难寻。想着想着,秦明月忽然凑上前去,红唇微启,快速的在涂白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涂白正浑身紧张的看着敌情,猛地被脸颊边的冰凉惊了一下,回头一看,正瞧见秦明月亮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呐呐的看着秦明月,半响没反应过来。 “怎么?没感觉?”秦明月第一次这么主动,没想到人家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不由有些怏怏的,心里头那些作怪的因子突然全数涌了上来。 迎着涂白呆滞的目光,秦明月伸出手抱住他的脑袋,飞快的在他的脸上,唇上分别亲了一记。直到涂白的眼光越来越炙热,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才如一只偷腥的小猫般乖巧的缩了回去。 半响,涂白脑中一片混乱,刚才过于刺激的场景让他一度以为是幻觉。原因是,他做这样的梦实在是太多了,可惜现实生活的打击往往更残酷。 “喂!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带着慕宇来的?”秦明月看他实在是太好笑了,险些忍不住,好在猛地想起两人的处境,这才恢复正常。 “啊?!”涂白愣愣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声音不再洪亮反而带着一丝沙哑。 这家伙,果然是闷骚,竟然因为一个吻就在这荒山野岭的地界发情了。 他的脑子里,整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啊? “哦,你说什么?”涂白终于回过神来,却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秦明月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这才再次问道:“我问你是自己来的吗?慕宇有没有一起来?” “啊……原来是这个……”涂白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黑暗中脸上一片烧灼,他刚才的确是又想歪了,谁让公主平白无故的这么热情来着。 “我其实是和秦易南一起来的,只不过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慕宇倒是没来,不过奚临风却领了五百人马等在山下,只要摸清了情况就会冲上来。”涂白终于将情况交代清楚了,可是那双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秦明月的嘴唇,大手更是不老实的在腰上骚动,一会摸索,一会捏捏,将秦明月弄得浑身痒痒。 “公主,我,我……”涂白刚才是太震惊了,以至于整个亲热过程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回过神来,本想趁热打铁再来一次,却不想被秦明月猛地打落手掌。 “不好,起火了!”秦明月透过缝隙望出去,正看见整个山寨一片火光冲天,那大伙的源头正关着自己的房间。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孟青,他和自己住的那么近,会不会他也有事呢? 涂白窜起的阴火疏忽一下灭的干干净净,紧张的向外看去,忽然一下笑了。 “好,孟青办事果然利落!”说完,便拉着秦明月向山下跑去。 匪徒已经知道秦明月逃跑,再加上孟青的一把火,更是乱成一团。此时只要将秦明月交给奚临风,他们便可以一举攻下阳明山。 “等等!”秦明月猛地拉住涂白,险些将他扯个跟头。 涂白勉强站住身子,这才诧异的看向秦明月。 “等我们从山下冲上来,邪教早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要想再救回秦易南就更是难上加难。”秦明月终究是不忍心秦易南再次陷入魔窟。 涂白神情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可是对于秦易南就是放不下心来。现在眼看着秦明月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还要去救秦易南,就觉得心里头酸水,层层的往上冒。 秦明月看着涂白撅着嘴站在原地,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就知道他心里不平衡。想着这个大男人一心一意的对她好,总觉得以前忽略了他的心意是自己的不对。虽然她可以命令涂白去做,可是此时却已经有些不忍心了。 “傻瓜,你将我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再去救秦易南。这期间我一定乖乖的一动不动等你回来接我!”秦明月抱住涂白坚韧的腰肢,轻声耳语的模样甚是让人怜惜。 涂白心里一暖,这么长时间还是公主第一次对他说话如此温柔,不由得就想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两人说定,涂白找了一棵高大茂密的壮树,纵身一跃将秦明月放在了树上,这才赶去救秦易南。 秦明月站得高看得远,只见涂白高大的身躯,纵身三跃五跃的就出了十几丈远。心道,古代的轻功果然是门好功夫,有机会一定要让涂白教一教她。 远处的山上,一片火光冲天,间或者有人惊呼的声音,也大多是那些留守的山寨成员,反倒是那些邪教中人行走匆匆,似乎有条不紊。 囚禁秦易南的房间正对着秦明月的这棵大树,虽然山上的房间起火,但是这里却仍旧一片谨慎。倒是那个曾经和他谈判的男子,似乎有些急促,像是对那小师妹说了什么,便匆匆的下山去了。 小师妹犹豫了一下,这才失魂落魄的走进了那间房间。 涂白见她进去,动作更快,先她之前进入石室。 那小师妹一愣,赶紧大喝一声,“什么人?” 涂白脸上露出一丝邪笑,猛地将手掌一劈,那小师妹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就这点本事还敢入邪教,真是找死!”涂白奚落一声,快步向着床前走去。 秦易南的床前是一个香炉,炉中点着一炷香,似是刚刚燃上,袅袅香烟方才升起,还没来得及蔓延。涂白靠近,轻嗅了几口,只觉香火中有一种妖异地香味,撩拨的他心神难宁。 “卑鄙——”涂白急忙捂住口鼻,将那香火熄灭。脸上却泛起两抹妖异的红色。看准秦易南直接扛上便窜出了屋子,躲过几拨巡逻的人群,这才猛地向着秦明月所在的地方跑了过来。 第五十三章 涂白中毒 秦明月见他们过来,早就自己从树上爬了下来,抢先一步迎上两人,看着涂白肩上扛得秦易南血迹斑斑,心中就是一柄,对那邪教的痛恨更上了一层。就算这秦易南平日里太让人讨厌,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人,自己都没舍得这么打,他们倒是不客气。因为这,秦明月非除了他们不可。 涂白拉上秦明月焦急的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快些离开。” 秦明月点点头,也知道这里距离匪窝太近了,如果他们追查起来,很快就会找到他们。现在的确不是查看伤势的时候。 正在此时,秦易南忽然呻/吟一声,竟然猛地睁开眼睛,这半响都没知觉,显然是被下过药了。现在药效过了,自然醒过来了。 秦易南略微扯了扯嘴角,眸光犀利的向四周看了看。见立在眼前的人白衣锦袍,眉目清秀,本是女子却偏偏喜欢男子装扮,可不就是那个让他甘愿赴死的秦明月么? 他欣喜的说道:“月儿,你没事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这傻瓜,居然还想着她的安危,秦明月眼中立刻氤氲上了一层水雾,撅着嘴故作赌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都快被打死了,还想着别人,真不知道你是多情还是无情!” 秦易南看着秦明月眼含热泪,倒是一怔,立刻慌了神一样的要从涂白的身上挣扎下来,“我没事,这点小伤还难不倒我,月儿你快别哭了,不然我就要心痛死了!”。 肉麻,秦明月咬咬牙,硬生生受了这一记,还想再和秦易南说些什么,却被涂白一下点了他的穴道。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吧!”涂白夹上秦明月,脚不停步的向着山下跑去。 秦明月抱着涂白的脖子,感觉他身上越来越烫,急忙转头看去,却见他额头汗珠涔涔,脸色通红,就像生病了一般。遂顾不上三人还在奔驰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脸颊。 “涂白,你怎么了?”秦明月急忙道。心中有些自责,刚才怎么没看出他竟然生病了呢? 涂白眼中闪过一丝安慰,脸上却是火般滚烫,低头看她晶莹剔透的肌肤紧贴着自己,水样晶莹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身体中的火热忽然就控制不住似的,噌的窜了上来。涂白忍不住紧紧贴在她耳边说道:“公主,为夫中毒了!” “什,什么?!”秦明月又惊又吓,看他带着自己和秦易南吃力的疾跑,忽然想起电视中那些所谓的高人都曾说过,过度动用内力会促使毒素加快毒发。 心中一急,连忙扯住他的身子,焦急地说道:“先不忙回去,找个地方先想办法解毒再说。” 涂白深吸一口气,通红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明月,心跳越发急速,看她着急的小脸,恨不得扑上去咬几口。好在他意志够坚定,才没有现在发作。 公主到底知不知道他中的什么毒啊?还找个没人的地方?难道是要亲自帮他解毒?涂白心中进行着天人交战,忍得身上又冒出了一身大汗,攥着秦明月的手臂上也是汗水滴答。 “都这样了,还犹豫什么?”秦明月冷声道。 涂白心中猛地一吼,心道,这可是公主邀请他的,他可没有奢望过公主会为他亲自解毒。 涂白脸色潮红,看了秦明月一眼,咬了咬牙,一口气带着他们奔走了近万米。虽然是带着两个人,但他的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三个人走的是另外一条下山的道路,崎岖不平泥泞不堪,但是在涂白的眼里,也算不了什么。急着奔走一番,眼见旁边一处空旷的山谷,半截处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岩洞下一处天然形成的水潭。 涂白拉着二人而上,入内一看,地方宽敞,地面干燥,倒是很适合歇脚。 涂白脸色艳红,看了一眼秦明月道:“公主,你走了这么会功夫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说完,猛地站起身来晃了一下,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秦明月见涂白神色不对劲,急忙扶住他的身子,却被涂白躲过了,秦明月赶紧道:“涂白,这是怎么回事?” 涂白看也不敢看秦明月一眼,急切的道:“那些贼人无耻,竟在秦易南的房里放了春药,幸亏我发现的早,及时的覆灭了它。加上秦易南又在昏睡中尚未醒来,还没来得及吸进去,才能侥幸躲过。否则。他也难逃毒手。” 又是春药?秦明月深受其害,听闻此言气的脸色铁青,愤恨的道:“哪天本公主也去买些来,用来防身!” 涂白本来忍得十分辛苦,听了秦明月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道:“公主,你,你……”这还是一个皇室的公主吗?连买春药防身的话都说得出来。 涂白没敢想的是,公主这春药打算给谁用呢?要是给他们几个驸马,那岂不是福音了? 不行了,和公主说话,越说越难受。涂白猛地站起身来,转身疾奔几步,扑通一声跳进了深潭里。 冰凉的水迅速围拢全身,到是将那热气驱散了一些,涂白舒服的暗叹一声。 让他去亵渎公主,他可真舍不得!若是能有机会,他自然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心爱的人,不能他看似鲁莽,办事也鲁莽,即便是得到了公主,也得不到公主的心。 第五十四章 求你温柔点 秦明月目瞪口呆的看着涂白的背影疾驰而去,被那响声巨大的跳水声惊得一颤,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得那叫一个快。本来还义正言辞的想要帮他解毒来着,现在看他的模样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若是和这个化身成狼的野兽战斗一晚,那绝对会要了她的小命。 现在,看看栖身的小山洞,再听着山下水潭中不时传来的怕打水花的声音,秦明月第一次觉得跟美男在一起也是一种煎熬。 那家伙不会随时跳上来把她吃了吧?秦明月缩缩脖子,将自己的小身子往墙壁上贴了贴。随即一阵冰凉刺骨的凉意袭来,秦明月赶紧又往边上挪了挪。 她伸出手猛地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随即又因为太过疼痛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这个笨蛋,蠢蛋,傻瓜,穿越久了连男人发情都看不出来,竟然自投罗网。” 秦明月这边呐呐自语,涂白那边进行着天人交战,几次三番想要跃出水潭,可是仍旧被强大地精神力压制了。 山里的夜,寂静无声,秦明月被冷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怯怯的在山洞里划拉了一些烂树枝,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火石,迅速的点燃了,这才感觉暖和一些。 随着体温渐渐升高,那些被吓跑的镇定也渐渐回笼,想着涂白此刻在外面已经一个时辰了,若是再在水潭里泡下去估计就该生病了。 恰在此时,外面的水声消失了,秦明月紧张的屏息倾听,竟然连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刚才的担忧一下子上升成了恐惧,难道他出了意外? 秦明月顾不上刚才的想法,跳起来就向着山洞外跑去。站在黑漆漆的洞口,秦明月一眼望去,下面正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潭,平静的水潭里映照着天上的一轮弯月。 一个人也没有! 秦明月霎时慌了,若是涂白真出了意外,她的心里绝对不会好过。又急切的说服自己,反正他本来就是自己驸马,连秦易南那样的她都没有要死要活的,更何况是一向忠心耿耿的涂白。 “涂白,涂白……”寂静的夜里,一阵惊鸟飞起,山峦环绕,回声不断。 可是,那个水潭仍旧没有一丝响动。 秦明月徒手爬下山洞,焦急的站在水潭边的一处山石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 黑漆漆的水面,一望无垠。 秦明月干脆脱了鞋袜,伸出脚向外探了探,嘶的一声抽气着退了回来。随即心中越加的担忧,这么凉的水,涂白又在水中泡了两个时辰,万一腿脚抽筋,岂不是…… 秦明月越想越害怕,一咬牙,奋不顾身的就要跳下去。 忽然水面怦然炸开,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脚腕。秦明月吓了一跳,迅速的后退,却被湿滑的苔藓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山石上。 定睛看去,正看见涂白浑身湿漉漉的浸在水中,一双通红的眸子略带侵略性的盯着她。秦明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住的猎物一般,浑身冰凉。 倏忽之间,秦明月就后悔了,和正常的人滚床单算是一种享受,可是和野兽滚大石,她可没有自虐的倾向。想着,双手快速的伸向那只攥住她脚腕的大手,用尽吃奶的力气仍旧没掰开。 反倒是涂白眼神越加炙热,胳膊上的青筋毕露。秦明月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 涂白的喉结动了动,艰难的开口,“这群贼人的毒药实在太厉害了,饶是我这样的泡在水里半响,也没有解除分毫,公主,该怎么办?” 声音沙哑性感,隐隐透着期待。 秦明月一愣,问她怎么办? 她又能怎么办?难道要她舍身取义,可是她摸了摸微有凉意的小肚子,心道,这本是月底了,她的月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驾临。估计是紧张加上阴凉,月经不调了。 涂白炙热的目光随着秦明月的手渐渐往下,喉头也是忍不住的收缩放松,收缩再放松,紧张的冒了一身的热汗。熟料,他大胆的再次往下,看见秦明月隐隐红色的底裤,不由得天雷轰轰。 眼神随即涣散,浮在水面的身子晃了几晃,大叫一声,“天要亡我!”随即放开秦明月的脚腕,一脸决然的缓缓沉入潭底。 秦明月此时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都有,看着他赴死一般的表情,壮士断腕的决然,心中一阵阵的愧疚汹涌的冒了出来。 “秦明月,你不能见死不救,他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你不能忘恩负义,他本来可以强了你的,可是他没这么做。你不能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这是要遭天打五雷轰动的。”秦明月快速的自我安慰完毕,猛地伸手拉住涂白下沉的衣服。 “别,再下去,你会死的!” 涂白浑身一震,转头朦胧的看了一眼秦明月,咬了咬牙,一句话没说一如反顾的继续下沉。 “我说了,你会死的,现在,马上,我命令你给我上来!”秦明月急了,怒吼出声。 “公主,你快放手,我快忍不住了!”涂白这个死心眼仍旧下沉,闭上眼睛含糊的嘟囔。 “不准再动,本公主命令你!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我可以用手!”秦明月急的口不择言,胀痛的大脑,不知何时冒出的缝隙,就从那缝隙中窜出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秦明月便怔忪了,山峦中回旋着那句可以让她去死的话,却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那句话绝对是她说的。 涂白混沌的眼神,忽然清明了一下,在秦明月惊愕的目光中,十分听话的从水里爬了上来。顾不上还处在石化中的秦明月,软软的倒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砸的一个跟头倒在了地上。 妈的,这人是石头做的吧,怎么这么硬? 秦明月龇牙咧嘴的从他的身下爬出来,翻了一个身,呐呐的看着湿漉漉的涂白。至今为止,她还没想明白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公主……”涂白翻了一下眼皮,连挣扎都省了,低声哀求的说道:“求你,温柔点!” 第五十五章 太邪恶(求收藏) 轰……秦明月彻底崩溃了,浑身上下,连手指都颤抖扭曲了。看着他一副全都交给你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穿越过来给他那啥。 呼呼……秦明月拍了拍心跳明显不正常的心脏,暗道,‘老娘一定会很温柔的,你就给我等着吧!’ 秦明月躺在湿漉漉的山石上,挨着涂白的半面身子滚烫,可是另半面身子却是冰凉刺骨。涂白躺在一边忽然又翻上来,有力的大手强搂住秦明月的肩膀,抱住她的脸就啃了起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秦明月的脸上,犹如冬日里喷火的熔炉。 秦明月一懵,立刻想到,涂白这个闷骚得家伙绝对是没上过女人,连亲个嘴都跟恶狗扑食似的。 下一秒秦明月反应过来,立刻推了推他的胸膛,然后十分严肃地说道:“虽然老娘说了一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事,但不代表我们就是要百无禁忌,我可是要救你的命。” 涂白迷蒙的双眼翻了翻,看了这秦明月诱人的嘴唇,舔了舔舌头,似乎十分不舍。 这才是诱惑,吃果果的诱惑!秦明月看着他性感的动作,喉头一紧,慌忙用力推开他,见他压在了身下。 “停,你到此为止,我要开始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秦明月前世今生可真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现如今在这荒郊野地的就要上演,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半响,秦明月一动不动,涂白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明月恼怒的吼了一句,“过来呀!” 涂白再次翻了翻白眼,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皮子还利落,但也不是全部利落,好歹能代表他是听懂了。 看到这,秦明月倒是冲着老天翻了个白眼,娘的,还不如直接上呢!为毛月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简直坑娘! 涂白蹭着身子往秦明月身边凑了凑,随即可怜巴巴的看着秦明月的——手。然后说了一句,“公主辛苦了!” 秦明月冷哼一声,横眉冷对的吼了一句,“我当然辛苦,要不你自己来!” 这句话本来是秦明月的气话,这件事上实际上她并是不十分怨恨涂白,而更多地是自己。若不是她着急救秦易南,涂白怎么也不会再次以身犯险,他若不是以身犯险,也不会恰好闻到那些毒药。而自己也就不用这么苦逼的帮她解毒了。 可是若是秦易南不被救出来,那中毒的就是他。到时候她又不在身边,那个破落身子还不是任人宰割,搞不好就是那个对他有特殊企图小师妹搞的鬼。 一想到那家伙刚被人打完,就直接XXOO,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起**。 秦明月猛地甩甩头,暗叫,这些邪教非除了不可,这次回去就准备这件事,他们简直太邪恶了。 可是眼下,更邪恶的事情还在等着她。 也就是那个白痴涂白,竟然听话的伸出大手……。 秦明月猛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可是仍旧不受控制的留下了两管鲜红的液体,脸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住,住,住手!”秦明月受不了得哼了两声,这画面太刺激了,她这小身板子实在消化不了。要这样看着他,还不如自己亲自来呢! 涂白这时候其实没有多少意识了,只是秦明月说什么,他就听话的去做。可是刚才本来他就已经很听话的做了,为什么公主又喊停了呢?明明刚才很舒服的说。 涂白撅着嘴,再次可怜巴巴的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顶着这个目光,硬着头皮亲自上阵,反正也就这样了,牛皮是她吹出来的,想要再收回去,等涂白醒了,问起来,她就好去撞墙死了。 秦明月一咬牙,一闭眼,一双手颤抖的伸了出去…… 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彻底的堕落了。 (秦明月泪如面条第一次对着潇潇哭诉,“丫的,你也太邪恶了吧!”潇潇邪笑,“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秦明月认命的伺候着涂白,可偏偏这家伙太不是人了,简直不要脸的人神共愤。她奋斗了一个晚上,累的手臂酸软,腰酸背痛,天都快亮了的时候,它才放过她。 再看向涂白,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确定他不会爆体而亡后,这才猛地站起身来。 随即一阵头晕眼花,不好,蹲的太久低血糖了。 秦明月勉强将身子稳住,看着涂白仍旧意犹未尽的看着她,一阵强力劳动过后,还得不到休息时那种又累又烦躁的心情猛然涌了上来,气急败坏的伸脚就像他踹去,再看着老娘,老娘废了你。 涂白脸色苍白的猛然翻了个身,吓得嘴唇发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那啥啥,惊恐的说道:“公主,你要是生气,就揍我一顿,可别打,别打……” 别打他弟弟!我靠! 这一夜,秦明月隐藏的副性格彻底爆发,既然堕落的如此彻底,骂个一两句脏话也没啥大不了的。 秦明月摇摇晃晃的越过涂白,阴着脸向山洞走去。涂白惊魂普定,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眼看着秦明月犹如一只游魂似的飘过去,然后爬那不算太高的山洞。 哧溜……秦明月狼狈的滑了下来,手酸的根本就抓不住岩石,对她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简直难如登天。 涂白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明月第五次滑下来,仍旧没敢上前。关键是秦明月的脸色沉得足以吓死人了。 哧溜,秦明月又滑了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跟一个石头过不去,死乞白赖的非得上去不可? 正在此时,头顶上方忽然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来,定睛一看正是醒过来的秦易南。他面色复杂的看了看执着的秦明月,又看了看惊魂的涂白,说了一句,“做了一晚上,你不累呀?” 第五十六章 梦 秦明月一下犹如五雷轰顶,震惊的仰头傻愣愣的看着秦易南,这家伙难道一直都知道? 昨晚上,昨晚上…… 秦明月猛地转头,眸光犀利的看向涂白,那小眼神跟要杀人差不多。 涂白虎躯一震,浑身瞬间僵硬,捂着身体的大手又再次紧了紧,却仍觉得周围一片阴寒。 都怪这个混蛋,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这是要想不让人听到都难。 “诶,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在干嘛?”秦易南不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特别是那双透过长发缝隙的双眼,隐隐带着一丝野兽般的气息。 “没,没干什么?”秦明月下意识的就要否认,坐在地上仰头的模样从气势上就差了一大节。 “是吗?我听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菊花馆的感觉。”秦易南狐疑的看着涂白,特别眼神微咪的看了看涂白的双手护住的部位。 涂白猛地一颤,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怎么感觉这个秦易南比秦明月还渗人。 尤其是此时他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趴在洞头向下望的样子,像极了山林野人。 “你,你不睡觉瞎想什么呢?菊花馆是你想的吗?变态!”秦明月撇撇嘴,却不敢看秦易南的眼神,干脆躺在地上,眼神向上的看着天上的一朵朵白云。 秦易南没有亲眼看到,虽然隐约听到一些声音,却也不能确定。若是他亲眼看到,此刻哪会容这两人遮遮掩掩,早就拆穿,将涂白打得半死了。别以为他受伤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他不死,秦明月的那些驸马就休想扶正。 秦明月干了一晚上的活,累得够呛,躺在地上就不愿意起来。 而涂白也没好到哪里去,时刻提防着这两人,以免身体受伤,躲得两人远远地,坐在一块背靠大树的石头下,傻呆呆的发愣。 而秦易南更是懒得动,趴在山洞口,也不将那一头的乱发缕一缕,诚心吓唬秦明月。 仨个人各怀鬼胎,却各得其所,不稍一会儿,秦明月就半昏半困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秦明月很不安,她总觉得被好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 秦易南斜靠着墙壁,邪肆的笑着,“月儿,你是我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定给我了……” “胡说八道!我才不是你的月儿,要找她去跟阎王爷走后门吧!”秦明月惊恐的想要躲开秦易南的纠缠,却偏偏逃不开那一双透人心扉的双目。 她猛地转头,就看见一个诡异的画面,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手里拿着**香,流着口水的坐在秦易南的身上。 “敢不服从本仙子?本仙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易南嘴角流出一丝妖艳的血花,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女人,红着眼睛笑的邪佞,“你再怎么装扮也没有月儿漂亮,我的女人只有月儿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秦易南……秦明月梦中看到的画面忽然再次一转。 公主府雕梁画栋,奢华非凡的大厅内,或坐或站,或蹙眉或冷对的站着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他们分别是玉树临风的奚临风,儒雅的孟青,忠贞的涂白和鬼灵精的肖轻辰。 秦明月看的一怔,随即这几个人一个个的向她走来,“你要去哪儿啊?我们的公主殿下,带上为夫可好?” 几个人一路走来,地上便留下了鲜红的脚印,是血在一点一点的蔓延,再看几个人都是脸色苍白。 秦明月被吓得浑身颤抖,猛地挥手大吼一声,“别过来,谁都不准过来!再走近一步,你们,你们……”会死的! 这句话还没说完整秦明月便猛地惊醒过来,瞪着惊魂普定的眸子看向周围。果然,看见几个男人围坐在她的周围,一双双带着紧张神色的眸子,待看到她醒来之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秦明月还算沉稳,没有立刻当场叫出声来。 “公主醒了?来先喝一点水吧!”肖轻辰笑嘻嘻的凑上来,拿着皮带水壶凑在秦明月的唇边。 秦明月猛地拽过来,仰头生猛的喝了一口水,修长白皙的脖颈,喉头起伏的样子十分性感。不知何时,几个男人都悄悄的转过了眸子,看向别处。 “我是怎么回来的?”她明明记得自己躺在山石下睡晕过去了,而秦易南身受重伤,涂白也余毒未清,他们三人是如何脱险的? 此一问,几个人纷纷看向孟青,秦明月这才注意到孟青一个人靠在车厢壁上,脸色苍白的抱着一只包扎着白布的手臂,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那感觉就犹如俩个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明媚而阳光。 秦明月心中一柄,还是将视线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孟青笑着举了举那只手臂,颇为自豪地说道:“我打晕守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没什么大碍!” 秦明月自然不信,孟青手无缚鸡之力,虽然胜在头脑聪明,可是要是真的狭路相逢,一点胜算都没有。还能拖着一条小命回来,真是托了老天的福气。 “要不是孟大哥连夜通风报信,我和奚临风还真不敢攻上山去,若是再晚一点,那些邪教就把你们抓回去了。你们也真是大胆,竟然停在半山腰的山洞里,……”肖轻辰满眼崇拜的看着而孟青,秦明月的眼眸闪了闪,她记得肖轻辰似乎很不屑这个书呆子的,现在竟然也口口声声叫他孟大哥了。 秦明月感激的看了一眼孟青,却看到了一片的温润,心头渐渐暖了起来。 可是又想起梦中的场景,不由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次不止孟青受伤,秦易南自投罗网,涂白也因为救人中了毒药。再看了看奚临风冷淡的脸上也是挂了一条明显的红痕,很显然是打斗所致,邪教的那个大师兄武功不弱,奚临风要想捉住他还真是很难。 难道这些接近自己的男人,都会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吗?那她于心何忍?可是看这个人从互看不顺眼,到渐渐的彼此接受,也只不过用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 人真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只要有一个契机,就可以让情敌变朋友,冤家变情侣。 第五十七章 锋芒 “公主,我想有件事必须向你说一下!”奚临风的眼神穿越众人的环绕,认真严肃的看着秦明月。 奚临风从来没有这么对秦明月说过话,即便是这些日子以来态度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对她有些不屑一顾的。现下,如此严谨的模样,还是针对她。秦明月整了整神色,侧耳倾听。 “这次上山,我们根本没看到阳明山的山匪!”奚临风十分纳闷,他也知道这一代有个阳明山,阳明山的匪患猖獗,朝廷几次三番都没有剿灭,十分头疼。 这也是他为何昨晚驻扎在山下,不敢轻易上山的原因。他带的兵自然不同于养尊处优的咸阳的禁卫军,区区山匪也不足挂齿,可是若是不小心激怒了他们,撕票就不好了。 可是等他们攻上山去才发现,整个阳明山的山匪都不翼而飞,只有一些邪教的成员负隅顽抗,在奚临风强大地攻势下,这才落荒而逃。 照理说,这阳明山是山匪的老窝,他们绝对不会放弃。他又派出三路侦察兵翻山越岭的查看,直到把整个阳明山以及附近山区都翻遍了,也没看见山匪的影子。 “我也发现阳明山的山匪根本就没在山上!”孟青也皱着眉头说道,他也觉得颇为奇怪。 “也许他们知道绑架的是公主,怕受牵连夜逃跑了!”肖轻辰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些人一个个的就是杞人忧天,山上没有山匪不是更好吗?以后就不用年年派兵防守了。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诈!”秦明月总觉得心里忽上忽下的,有一点不安和惊慌。忽然,她猛地转头看向涂白,“慕宇现在何处?” 涂白一怔,倒想起慕宇曾经是阳明山的大当家,他或许知道一些隐秘的所在也不一定。 “慕宇还在咸阳!”涂白迅速回道,“要我把他叫来吗?” 听闻如此,秦明月明显松了一口气,看着几人诧异的神色,无比严肃认真的说道:“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群山匪应该在咸阳城内!” 什么,什么?! 几个人都是脸色剧变,悚然一惊。 这群山匪要干什么?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他们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拍过,好好地阳明山不待着,跑去咸阳找死啊!”肖轻辰不可置信的说道。 几个人看着头脑简单的肖轻辰,都是投去深深鄙视,搞得肖轻辰浑身上下不舒服。 “我看被门拍过的不止这群人,还有吃了狗胆的!”秦明月脸色阴郁,周身一阵阵的寒气逼人。 抬头,正对上孟青越加苍白的脸色,秦明月知道他够聪明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奥妙,但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留不留情面的问题,而是生与死的问题了。 肖轻辰撅着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看秦明月一脸的严肃认真,生人勿近的模样,他哪敢靠近啊!身子挪了挪,碰一下涂白,小声问道:“你们都想到什么了?告诉我一下呗!” 涂白鄙视的瞥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的笨脑袋瓜子掰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 不过看他别的实在难受,好心的提醒道:“三日后是谁的寿诞?” “丞相啊!不就是孟大哥的父亲?”肖轻辰咧着嘴说道,到时候又可以去凑凑热闹了! 涂白看着他双眼放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心道,‘这家伙就算是把他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怎么只对经商那么精通呢?’ “那到时候是不是很多朝官去祝贺?”涂白再次问道。 “对啊!听说皇上还会亲自去呢!”肖轻辰更兴奋了。 白痴!涂白瞪了他一眼,心道,他都说这么明白了,这家伙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真是对牛弹琴! “现如今,咸阳禁卫军在丞相的手里,再加上京城府尹的五百守城兵,他手中足有六千多人,如果再加上阳明山的一千山匪,那边是七千人!”秦明月越说心中越是纠结。 他们手中的兵马除了小部分的死士,还有奚临风手中的一千‘奚家军’,再加上慕宇手中的三四百人,总共不过两千人,若是真打起来,那绝对是鸡蛋碰石头。 至于西北军,此时远在天边,且不说奚临风刚刚上任还没有实权,就算是能调动也至少需要五天才能勤王。那时候,她的皇帝老爹早就被人赶下台了。 秦明月此时才算明白,原来这次被绑不过是用来要挟父皇的筹码。不过这些人还真是了解当今皇帝,知道她和秦明天这两姐弟是老皇帝的命根子,只要有了她秦明月,要挟秦牧真是小菜一碟。 秦明月恍然大悟!什么秦易南,什么谈判都是假的,真正地目的是用她做交易筹码!、 好你个孟丞相!一步步精心算计,如此迫不及待,难道你就那么想做一个乱臣贼子? 不过你有过桥梯,我有张良计,我们就看看谁更技高一筹吧! “肖轻辰,我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秦明月忽然转换话题,对肖轻辰说道。 肖轻辰一怔,随即笑嘻嘻的说道,“我办事,公主放心!早在今日之前就准备好了,怡红院准时开张!” 秦明月满意的点点头,笑的十分邪恶的说道:“开张日期提前到明天,将送给各府的帖子今日再送一遍!不管别人来不来,孟丞相必须来!如果他推脱,就告诉他父皇到时候也会来!” “好好好,我马上去办!”肖轻辰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公主的杰作,带给人们的震撼,现在日期提前,深得他心意,早就跳下马车通知人去了。 奚临风冷淡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时候还有心情开什么怡红院,这女人是不是爱慕虚荣的要疯了? “涂白,你去告诉慕宇一声,想要报仇,就把握好明天,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而且搞不好连脑袋都不保!”既然孟丞相有反心,她就成全他,就看他敢来不敢来了! 直到此时,几人才算明白,秦明月这是要提前来一场鸿门宴啊! 看着秦明月脸上那种凌然的不可侵犯的神态,那种发号施令时的气势,几个人都看的目眩神迷。这一刻,秦明月仿佛一把锋芒毕露宝剑,终于乍现出耀眼的光芒! 第五十八章 俊男美女 丞相府。 书房内,孟丞相阴沉着一张老脸,怒不可遏的猛地一拍桌子,低声吼道:“怎么回事?那个小贱人怎么又回来了?” 地上跪着的王朗浑身一抖,生怕孟丞相怀疑他的忠诚,立刻辩驳:“老师,学生的确是将明月公主送给邪教了,可是至于她怎么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竟然说不知道?”孟丞相有些气急败坏,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齐全,可是最关键的筹码竟然失去了,让他怎么不痛恨。 这辈子他最想做的就是忍辱负重,为皇室,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任何一个从皇宫内发出去的民策都有他的一份功劳,百姓的任何一次歌功颂德都埋着他的血汗。 从十五岁为官到如今五十五岁,四十年来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自认为不比皇帝差在哪里?凭什么他要做这被人驱使的奴役,凭什么他不能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之上? 孟丞相看着脚下战战兢兢的王朗,心中舒服了一点。虽然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可是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是他提拔的,满朝文武哪一个没受过他的恩惠?他就不信他不能坐上那个龙椅。 “老师,我看我们这次的计划还是暂缓一下,等这次的风声过了之后,再找个机会下手也不迟!”王朗跟随孟丞相二十来年,自然知道孟丞相想要的是什么?而他也十分乐意跟随他,因为只要孟丞相做了那高位,他就是开国功臣,比现在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高上许多。 “哼!”孟丞相刚刚有点缓和的脾气,立刻有爆发的趋势,“蠢东西,你以为这一次我还能躲得过去吗?” 王朗一个激灵,赶紧蹙眉说道:“老师,此次绑架公主的乃是邪教,与我们无关啊!” “那孟青又是怎么回事?”孟丞相现在才后悔,当初就不该留下他们母子,现在终于养虎为患,倒戈相向。 “这,这……小公子好歹是老师的儿子,学生想,想他不会背叛老师的!”王朗的额头上开始有汗珠冒出来,想起往日孟丞相对这个儿子的作为,也开始心中不安起来。 “迂腐!我当初就没把这小子当回事过,他只是我安插在明月公主身边的一颗棋子。现在棋子被一个女人迷住了,已经开始反抗了!”孟丞相一张老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恨不得将孟青这个孽种掐死。 王朗打了个寒战,他一直觉得这孟丞相比当今皇帝还要让人胆战心惊。 现在这个局面,孟丞相已经无法后退,虽然秦明月没有确实的抓住他的把柄,可是已经对他起了杀心。如果这时候退缩,无疑是将他自己逼上死路。 孟丞相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红贴,拿起来面色阴晴不定的看了看,又猛地将它扣在桌子上。 “通知下去,计划提前,既然公主邀请我们去参加怡红院的演出,那我们就改在那一天好了。”不成功便成仁,他孟岩什么时候胆怯过? “是!”王朗虽然心中忐忑,但是多年来服从孟丞相的命令惯了,当即点头称是。 “今夜就将城门的守卫全部换上我们的人,将那个什么守将一并解决了。我要来一个瓮中捉鳖!”孟丞相说完,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亦带着十分的得意。 当夜,咸阳城下了一场大雨,哗啦啦的直到天蒙蒙亮才停住了。 若是你起得够早,便可以看见东边的天边,一片美丽的朝霞托举着一轮红日,缓缓地升了起来。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咸阳城**了一月有余的天气,忽然清凉下来。人们纷纷兴高采烈地晨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可是好景不长,气氛便陡然热烈起来。 只见承载着整个咸阳八卦的基地——明月公主府。正门的漆红大门吱嘎噶的打开,紧接着一座堪比玉辇的轿子,无声无息的飘至。 纱帐帷幔,清风飘逸,奢华的轿子上玲琅满目玉石耀眼。 其上,明月公主着一身淡得看不出颜色的粉色长裙,云鬓琉珠,钗环琳琅,一双漂亮的杏核眼上画着浓郁的烟熏妆,细长的眼尾勾勒出极端的妩媚。此时她正慵懒的靠在一个绝世男子的身上,单手托着粉雕玉琢的下颌,含情默默的看着面前一个宝蓝色长衫的俊俏男子,男子淡淡一笑,恍若浮云飘散,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翡翠桂花糕,小心翼翼的送到秦明月的嘴边,端的是认真无比,深情款款。 此一出场,就将周围系数人等全都震撼的长大了嘴巴,饶是听说了无数个关于明月公主的版本,都没有亲眼看到的最为真实。 好一个奢靡的明月公主! 最为让人艳羡的是,轿子上样貌各异的四个美男,都是眼含柔情的看着秦明月,有的捶腿,有的伺候饮食,更有大胆的搂着那娇柔的小蛮腰,看得人险些口水都留下来。 奚临风独自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虽然不及轿子上的憾人眼球,但是也觉得风姿卓越,英姿飒爽,令无数的少女为之痴狂。 这是怎样的福分,才能的如此美男相护?众人羡慕的同时,也不由得摇头叹息,这明月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啊! 轿子跟在五十开路兵勇的后面缓缓而行,而轿子的后面却是整整两排的俊男美女,男的着黑底红色罂粟花纹的锦袍,异常妖异;女的着白底黑色曼陀罗花纹的霓裳,清丽又不失娇媚。看的众人一个个张着大嘴都不知道合上了。 这这……这明月公主简直是暴敛天物,她一个女人笼络如此多的天下美男还情有可原,可是这么多的美女又用来干嘛? 特别是,这群俊男美女一个个动作协调一致,冷峻有型,只要看上一眼,便觉得被深深地吸引,着实比那些青楼楚馆的勾魂眼还要摄人心魄。 第五十九章 侮辱孟丞相 满咸阳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看着秦明月并一众俊男美女一起进了怡红院。 这才后知后觉的,整个街道上呼啦啦的沸腾起来,像是夏日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又似山洪沿着山体倾泻而下,瞬间将整个怡红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是没等多久,就见一队轻骑兵,手握兵器,冷寒着脸将一众人赶到了大街的另一端,远远地望着这边,不由得一个个面露疑惑。 “公主好雅兴!”秦明月的双脚刚一踏进怡红院的大门,迎面就对上孟丞相一张似笑不笑,老奸巨猾的老脸。 秦明月嫌恶的掩了掩口鼻,皱着小眉头不耐的说道:“这脏老头子是谁啊?凑这么近我都闻到一股的口臭味了,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办事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屋子里拉!” 说着,秦明月又赶紧拿过身边小丫鬟暖盒内的香粉,猛地朝着空中撒了撒,直到引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这才满意的放下了那一盒香的让人毛骨悚然的香粉。 孟丞相腆着一张老脸,立刻阴沉的犹如乌云盖顶,两只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秦明月,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死丫头。 身后,王朗心知这么大的侮辱于自己的老师绝对受不了,却也不能此时发作,当即私下里紧紧地攥住了孟丞相的衣服袖子。 “公主说的是,微臣昨日喝了一点小酒,今早醒得早了,没来得漱口,的确是有失体统,呵呵呵呵呵……”王朗上前一步,故意凑到秦明月的身前,张开一张臭嘴,扑扑的冒着恶臭。 秦明月心中冷哼一声,矫揉造作的用香喷喷的手绢甩了王朗一下,不屑的咧嘴说道:“你们师徒两人可算是情深意重,本宫是见过抢着拍马屁的,抢着邀功请赏的,还真没见过抢着挨损的,真是一对儿奇葩!” 当场的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刚才的变故也不过是几个官员小范围的瞧见。可是秦明月阴阳怪气的语调倒是引来了一群命妇小姐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仿佛少看一眼,过后就没八卦的乐趣。 孟丞相站在王朗的身侧,恨不得把一双手攥出血水来,如果那是秦明月的脖子,此时恐怕早就捏碎了。不过不要紧,只要再呆上一会儿,那只美丽细长的脖颈就会‘吧嗒’一下断开了。 孟丞相想着,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 反倒是王朗有些隐隐的冒冷汗,伸出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道,老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只希望今日的事情一举成功,不然的话就是万劫不复。 好在他聪明绝顶,早已经将家族中的一众男丁弱女打发回了老家,今日来的不过是他的夫人和早已经出嫁的大女儿,只希望他们千万别提前露出破绽,不然…… 王朗透过人群,看向坐在后面的女眷,待看到自己的夫人正呆愣愣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就跟傻了一样,不由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大女儿投来的担忧的一撇,赶紧疾声厉色的瞪了回去,大女儿领悟立刻拉着她的老娘四处和各位夫人们闲谈起来。 王朗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教养了这么一个胆大又聪明的女儿,也算是弥补了当初娶了一个小门小户老婆的遗憾。 王朗的这些互动,当然没有逃过秦明月的法眼。看他一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模样,哪还有当初朝堂三品大员的气势,到生生多出了一丝猥琐的感觉。 秦明月冷笑一声,心道,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想学人家造反,她看他是吃饱了撑的找死! 秦明月再次将目光投向孟丞相,看到他还算是沉稳,只是那双手…… “呦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孟丞相啊!说起来我还是您的儿媳呢!媳妇给您赔不是了!”说是这么说,可秦明月根本没那个意思,站的妖娆妩媚的身姿,一点弯下来的感觉都没有,随即嗔怪的瞪了一眼孟青,说了一句让众人十分喷血的话。 “孟郎,孟丞相真的是你爹爹吗?我怎么感觉他老的这么难看呢?你看那双手都是老年斑,一块一块的,丑死了。你不会以后也变成这样吧?”秦明月伸出涂了嫣红豆蔻的手指,捏着孟青修长白皙的完美无瑕的手指,皱着眉头看了又看,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肌肤之亲不能为外人看。 当众**!秦明月又不是没干过!整个咸阳城传的可比这离谱的事情多了去的。她都想着是不是哪天一一应验了,看看他们趴在地上捡下巴是怎么个盛况空前。 在场的夫人小姐均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明月,可大多数是冲那双白皙的手去的,还真是一双让人陶醉的手啊! 哼,老东西,都已经老得快瘫在床上了,还想着改朝换代,也不看看你那满脸的褶子,都可以夹死苍蝇了。秦明月扶着孟青,一步一扭的向着二楼走去。 管她身后那双恶毒的眼睛呢?他要有本事瞪出一颗窟窿来,就试试看吧! 秦明月并不怕他拂袖而去,因为他才不舍得。她已经叫人放出消息,父皇绝对会参加今天的盛宴。而所有的咸阳官员以及家眷们都在此,如此大好的机会他要是不把握住,他就不是大丰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孟丞相了。 奚落了孟丞相,秦明月心情很好的坐了下来。她不经意的看着一边花枝招展,一个个对着她的驸马,以及一众美男猛抛媚眼的大家闺秀;又转过头看了看嫌恶的几位驸马,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倒是娇媚百态,仿若鲜花绽放,一边的肖轻辰立刻石化,看的小脸红红的。 今日的她在外人看来算是应了传言,真是无比。可是也只有这几位与她相处久了的驸马清楚,从出门到现在,她也只有这一笑才是真性情。 不过这笑却是真真的惹恼了几位驸马。 平常女人,见别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示好抛媚眼早就不悦了,可这位却偏偏还笑得千娇百媚。难道他们几个竟然没一个能住的了他的心间? 顿时,几位驸马虽然嘴上不说,却也都向着秦明月的身边靠了靠。 第六十章 服装展示会 突如其来的**气氛,让秦明月心中有些无奈,但碍于众目睽睽,仍旧忍着芒刺在背坐了下来。 秦明月一落座,丝竹声立刻响起,吹拉弹唱都十分的空灵柔和。颇为符合大丰朝人们的欣赏喜好。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应宴前来的夫人小姐们也都捉对闲谈,言笑晏晏。 秦明月一双慧眼早就巡视起来,尤其在那些大臣的身上来回看了几眼,当下就把心怀不轨的几个人瞧出来了。 虽然她不知道跟着孟丞相谋反的到底有谁,但是时间短暂也无法立刻确认。可是人就是一种奇异的动物,他的一言一行都直接暴露出内心,不管你是直白爽朗,还是内心深沉,都逃不过世人的一双法眼。 当即,秦明月就对着楼下的角落里使了个眼色,慕宇看见一溜烟的退出了大厅。 秦明月见人都来齐了,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灿烂至极,得意至极的笑容。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拍了一掌,掌声清脆,大厅内的人立刻停住了声音,纷纷看向高台之上。 其实今日的怡红院装扮的格外奇特,可以说整个大丰朝都没见过如此奇怪的场所。说是商铺,除了正中一个犹如天桥般的展览台之外,没有一件商品;可若说是酒楼,这天井又太开太空旷,除了一层的各个雅间包厢,还有数不清的座位之外,二楼三楼更是除了回廊和座位连一个雅间都没有,这样的地方让人实在猜不出它到底是做什么用了。 同样,也让孟丞相有些头疼,此处一片开阔,一眼望去人尽皆知,连一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想要趁机行刺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他心意已决,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筹谋。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二楼回廊上的几个小丫头一眼,眼中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秦明月的掌声一落,四周的丫鬟仆从立刻将周边的蜡烛一一点上,尤其是展台的两侧更是排成了两排的红烛。看得人们一阵诧异,大白天的点灯干什么?这公主莫不是有什么新奇的万一要给咱们瞧瞧? 一时间众人虽然奇怪,却一个个盯着好奇的目光,静待。 “开始吧!”秦明月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厅内立刻蓦的一暗。 聪明晃晃的白日忽然变成灯火辉煌的夜晚,众人惊呼一声,纷纷有些惊奇。尤其是身怀不轨的孟丞相,老脸一沉陡的站起身来,声如洪钟的喝道:“公主,这是意欲何为?” 接连几个老臣而是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与人叙话讲究光明磊落,大白天的一群男男女女凑在漆黑的屋子,就算是没做什么也让人诟病。更何况这里面都是朝中官员以及家眷,稍微传出一点就会让人贻笑大方。 “诸位勿要惊慌,这次公主是要让诸位看一场精彩的表演,但是此表演也必须在这样的氛围下才会淋漓尽致,让各位不安,多有不便!”肖轻辰一张笑脸如花似玉,在灯光的映照下倒像是粉雕玉琢的女孩子,着实把人震撼了一把。 听他解释完,众人心中纷纷释然,那些个好奇心重的小姐夫人们更是好整以暇的看好戏。 “什么表演不能在白日里看,非要装神弄鬼?”孟丞相有些不悦的说道。 “诸位似乎都没有微词,为什么孟丞相这么敏感?难道您心里有鬼?”秦明月不咸不淡的话递到,众人闻言纷纷扭头向孟丞相看去。 这些也算是大丰朝上流社会的中流砥柱,一个个聪明的都成了精了,从一开始公主的刻意刁难,到现在孟丞相的紧张不安,都闻出了那么一丝奇异的味道。 不过是非曲直总不能现在就看清楚,这些人也都不是傻瓜,即便心中猜测,却也不动声色。 孟丞相被秦明月问的一憋,抖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秦明月,险些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又是王朗伸手拉了拉孟丞相的衣袖,低声言道:“老师,稍安勿躁!” 孟丞相气恼的神色陡然转换,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僵着有些不自然的脸,冷冷的说道:“哼,老夫行得正坐得端,鬼神都要敬我一丈,我怕什么?”说完,气汹汹的坐了下去。 秦明月笑了笑,也没有再过多的言语,只是对着楼下使了一个眼色。 音乐陡然变得轻快起来,节奏鲜明,动感强烈,引得众人纷纷好奇这曲子到底是哪位当时名家所做,让人有一种打从心里涌上来的兴奋。 紧接着展台的内侧,忽然走出一个身材苗条,妆容夸张的女子,着一身样式奇特却雍容华贵的衣服缓缓走来。此女模样俊俏,长发扎成马尾,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昂着头目不斜视的向着众人走来,她上身动作并不大,可是下身却走着小碎步,提臀扭胯,十分性感。 即便如此,众人的目光却是不知道改放在女子的何处,先是注意到她的妆容的夸张大胆,其次是那马尾的飒爽,再其次便是走路的性感,但是最终人们还是将视线留在了那身衣服上。 走近了,人们才发现,这衣服不仅华丽,更是雍容,这里的夫人小姐哪一个没见过世面,可是就连一些皇室成员都没见过样式这么奇特的衣服。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目不转睛。 那女子在展台的尽头摆了几个姿势,随后又转身走了回去。紧接着又走出一个女子,这女子同样的妆容,若不是衣饰不一样他们还以为是同样的女子。 而这一次的衣饰更是奇特,虽然与刚才那件颜色衣料差不多,可是款式却又截然不同,那一件偏柔美,这一件又偏活泼,却都是这些人没见过的。 如此循环往复,一个个女子走出来,又有男子也走了出来。这些男子也都化了夸张的妆容,让人分辨不清。不过这些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这些人身上的衣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看着人们如痴如醉的模样,肖轻辰激动地满脸通红,激动地看了看秦明月。终于抑制不住的抱住了她的肩膀,“公主,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秦明月也笑的异常明媚,真心为肖轻辰高兴,这些衣服都是肖轻辰设计的,虽然加了一些她提供的现代元素,可是却是肖轻辰监督着日夜赶工。每一件都是他的心血之作,能得到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如此艳羡,他自然高兴的无以复加。 第六十一章 谋反一 秦明月真心为肖轻辰感到高兴,只可惜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却用来搞阴谋阳谋,倒是可惜了。 秦明月高兴之余,眼角的余光撇向那一拨大臣的方向,正对上黑暗中一到幽暗的光芒扫射过来。眼睛不由得眯起,脸色也阴沉下来。 看着渐渐远去的那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秦明月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茶,忽然停住惊异的再次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怡红院内层层筛选,竟然也能混进人来,的确是不简单。 秦明月悄声和涂白交代了两句,涂白便悄悄地不着痕迹的走了出去。 “老师,准备好了!”王朗低声若无其事的说道。 孟丞相刚刚平静的心情,忽然激动起来,一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似乎年轻了十几岁,嘴角咧的露出一口白牙,森冷可怖。 “好好好!”孟丞相连说三声好,一辈子都没有今日这么豪气过,猛地拍了两下巴掌。随后又接着问道,“皇上出宫了?” “是,一刻前刚启程,宫里就有人来报!”王朗不只是激动还是害怕,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大约多久能到这里!”孟丞相接着问道。 “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抵达东大街,不过他到底能不能到这里,就看老师让不让他来了?”王朗阴沉的笑了笑,身体内总有一股浩气似是发不出来一般,被压抑的太久,现在竟忽然全数发泄出来了。 “哼,他不过是有了一个好爹,才能得这天下。论起魄力,他当年不及昭陵王;论智慧,他又不及逝去的秦王;就是论风流,他都不及任何一位才子。这么些年他也该让出那位子,闭门思过了!”孟丞相得意的摇着头,眼中却是一股势在必得杀气。 “是,当今皇上无德无能,子嗣稀薄,的确不算是一位明君!”王朗脑海中忽然浮起当年艳压群芳的皇后,仍旧觉得心中激荡,若是当年那个女人肯下嫁给他,也不会早早的魂归西天了。 “好,把他劫在东大街,我留着他还有一点用处。”孟丞相看了看大厅内隐蔽的角落,那些若隐若现的光亮,绝对是奚临风的‘奚家军’。 秦牧果然是优柔寡断,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是被儿女情长所左右。估计这辈子都什么出息了,活该他栽在自己的手里。 秦明月这边忙着找出奉茶的侍婢,以截断毒茶继续蔓延。可是今日来宾如此多,具体哪些人饮用了毒茶,哪些人未饮用,一时间怎么查得出来? 急的涂白等人焦头烂额,只好找来了玉林,希望他能找出解毒之法,可是最后得出的结果却是,毒的确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却是十分折磨人,而解药至少需要七天才能配置完成。 秦明月冷哼一声,立刻明白了孟丞相的心思。这些毒药不仅仅是针对他们,还有那些大臣及其家眷,若是到时候他夺权成功,也需要这些人的支持。 而这毒药就是这些人支持他的最好催化剂。 好七巧的心思!秦明月忍不住赞叹,看来孟丞相的确是势在必得,他们父女要想保住江山以及性命,却要拼死一搏了。 正待她想通其中的缘由时,大厅内忽然有人尖叫一声,紧接着乱了起来。 她放眼望去,正看见一个年轻壮硕的官员一手拎着太子太傅的脑袋,一只脚踩着血淋淋的尸体,眼睛血红,十分嗜血。 这些久居庙堂的官员虽然都是杀伐决断的控制着,可是却从没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一时间惊声四起,一些胆小的竟然晕厥过去,倒在地上却无人去管,纷纷向着门口涌去。 而那些小姐夫人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尖叫着比那当街的泼妇还要热闹。只不过她们却是一群人挤在一团,犹如被狼追赶的小绵羊。 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都别动,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孟丞相猛地怒吼一声,飒然走向几个男女呆站的站台。 众人惊慌的向台上望去,见孟丞相意气风发的站在上面,面容冷峻,神色激昂,就如在朝堂上千百次的扭转乾坤一般。 人们受到惊吓的心脏,渐渐平息下来,充满希望的看着孟丞相。 孟丞相得意的笑了笑,他就知道自己的威信绝对比那对父女强上十倍,只看现在一句话就让混乱的场面平息下来,就绝非一般。 想着,孟丞相昂起头看向了秦明月所在的地方,想要看看这个风流淫荡的女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 可是待看清回廊上,一女四男满脸微笑,老神在在仿若看戏般的眼神时,不由得愣了愣。 难道不应该是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吗?他瞪大眼睛再次看了看,生怕自己眼花看的不真切,可是现实却再一次告诉他,秦明月没惊慌失措,四位守护的驸马也没有脸色苍白,那眼神中犹如看小丑一般的神色,让他的自尊心猛的受到了重创。 半响,他才咬牙切齿的收回目光。 没关系,现在不哭,呆一会儿定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孟丞相恶毒的想到。 “大家只要别动,老夫自然能保住各位的安全,但是若有人心怀不轨,那就休怪老夫不念多年的同僚之情。 话落,从人群中又相继走出几位朝中大臣,均是四品以上的朝中大员,平日里看起来无甚特别,可是竟然都是道貌岸然,以下犯上,意图谋反的逆贼。 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声,今日这事情没有一点征兆。孟丞相以往在他们的心中均是那个刚直言进谏,为了百姓不惜跪地逼宫的忠贞老臣。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他竟然公然领头造反? 第六十二章 谋反二 亘久的沉默后,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极端尖锐的叫声,“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反贼!” 这一声犹如夏日寂静的午后,忽然响起的炸雷。瞬间,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争相恐后的向展台涌来。 展台上,除了孟丞相,就是那些刚刚展示衣服的俊男美女,此时一个个都惊慌失措的蹲在一边,抱着头惊恐的看着突然的变故。 而展台下,却是谋反的大臣,一个个睚眦欲裂,凶容满面,更兼得意洋洋。 正当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忽然窜入一队黑衣人,一个个形如闪电般的钻入人群。不少片刻,便响起一阵尖叫声。 孟丞相看着一个个被抛出人群的头颅,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看回廊上的秦明月。 一看之下,却是猛地一怔。只见秦明月等人仍旧是不动声色站在楼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楼下的血腥场面。 这,怎么可能?他的死士早已经派出去三拨,为何他们还能如此悠闲? 秦明月见孟丞相看来,挑了挑眉,嘴角一歪,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手指轻轻地一动,回廊上立刻露出一片银光闪烁。再看去,那竟然是禁卫军的羽林卫,一个个身披铠甲,举弓搭箭,冷酷的看着楼下的人群。 楼下早已变成了人间地狱,孟丞相的人马行动迅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一层大厅, 可是等待他们的却是禁卫军羽林卫的冰冷箭芒。 随着很多反抗人士的被灭杀,大厅内渐渐安静下来,秦明月这面不同寻常的变化,迅速引起了人群的注意。 “公主,对,是公主。我们还有公主……”其中一个武将满脸渴望的看着楼上,倚在墙角犹如被狼群逼入死角的孤羊,即便四面楚歌,仍旧浴血奋战。 秦明月蹙眉看了他几眼,油然想起这家伙以前似乎颇为孟丞相排挤,堂堂将军之才却屈居工部一个小小的侍郎。 “留下他!”秦明月唇角微动,声音不大,满厅众人却都惊异的看向楼上。 此时的局面如此险恶,秦明月看似占据高位,却是被叛军团团围困。虽得老皇帝眷顾,将羽林卫派来守卫,可是毕竟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救别人,果真是不自量力。 孟丞相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露出一丝鄙薄的神情。 此时的他早已经被死士团团护卫,羽林卫想要伤到他简直难上加难。 只要老皇帝被捉,这秦明月就如困兽死斗,终归是死。 还想留下这个常常和他政见不合的死心眼,简直是好大的口气。 孟丞相挥了挥手,那些四处围猎的死士立刻一拥而上,他到要看看秦明月多大的本事能从自己手里抢人。 一个坚决要救,一个势必要杀,看似赌气,可是堵得却不仅仅是义气,更是尊严。 这些羽林卫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箭术好手,而那些死士都是只知道进攻不知道后退为何物的怪物,生死予夺,端看手里的本事了。 一阵箭芒闪过,犹如万马奔腾,耳边呼啸的寒风,竟也尖锐刺耳。人们张大着嘴巴,紧张的心脏的都快跳出来了。 就在孟丞相得意洋洋的神色中,秦明月好整以暇的目光中,内圈的死士最先倒下去。 羽林卫果然名不虚传,箭无虚发。 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羽林卫再次拉弓搭箭,迅猛异常,又一轮死士干脆利落的死去。 孟丞相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秦明月,终于认识到其中的怪异,连忙阻止了死士们毫无意义的冲锋。 未等孟丞相再次下达命令,回廊上忽然甩过一条长绳,直接将那员武将拉上了回廊。 “下官,谢公主救命之恩!”那员武将立刻跪在地上恭敬地谢恩。 “不用,我从不救无用之人!”秦明月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孟丞相。 孟丞相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回廊上被守卫的犹如铁桶一般,想要攻上去有点难。 正在此时,一人匆匆的自一层大厅门口走进来,脸上喜气洋洋的向着孟丞相而去。 孟丞相一眼认出这正是西北军副统领,自己的嫡系心腹。他悄悄地将西北军即将到达京城的消息隐下去,为的就是今日。现在看他来了,孟丞相心中的大局已定。 再加上手中的王牌,此次这小小的公主就等着死在这里吧! 孟丞相心中得意,连平日里心心念念的规矩都抛得一干二净,冷哼一声说道:“秦明月,老夫已经给过你多次机会,现在你若是肯投降,老夫就赐你一个全尸。” “笑话,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宫说话,今日你谋反在先,若是不束手就擒,就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秦明月看也不看他一眼,端的是趾高气昂,皇家风范。 孟丞相即便再有气势,也不过是小人一个。装的再像,也掩不住心虚。 此时被人揭穿,立刻老羞成怒,大手一挥,怒声喝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不稍片刻,一个浑身金碧辉煌,形容伟岸的男子被挟持着走了进来。 刚刚安静下来的大厅,立刻又汹涌起来。 “皇上,……” “是陛下……” 连当今皇帝都被挟持, 众人都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实在没想到孟丞相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不仅围杀朝中官员以及公主,更抢了皇帝的御辇。恐怕现在皇宫内院皆已经乱成一团了。 孟丞相假意向着皇帝行了一礼,笑的无比恶心的看向秦明月,看她此时还如何耀武扬威。 可惜,秦明月仍旧是冷着脸看着这里,不动如山的喝道:“孟丞相以下犯上,意图谋反,滥杀朝中官员,论罪当斩,株连九族!……” 秦明月每说一句,孟丞相脸上的冷笑变多了一分。他想着,秦明月不过是一介女流,面对如此变故,恐怕是吓傻了,居然还敢亦如此的口气下如此荒唐之极的命令,当即也不阻止她,等着看她绝望的表情。 “来人还不给本宫拿下!”秦明月说完,目露寒光,脸上一片决然。 大厅内一阵短暂的诡异,紧接着一阵箭芒闪过,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明月,你想罔顾圣上安危?”孟丞相藏在众死士的身后,涨红着一张老脸怒斥。 “孟老贼,你别胡说八道!这里哪有我父皇的影子?”秦明月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 这……孟丞相总算聪明,果然看出不同寻常,犀利的眸光嗖的滑向那名金光闪耀的龙袍,不似作假,可是那人…… 看孟丞相眼色,早有人上前一把撕下那人面皮,竟然是个白净面皮的年轻公子。 “怎么是你这个孽畜!”皇上哪去了。 第六十三章 谋反三 任孟丞相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皇上怎么转眼间变成了自己的大儿子——孟仁。 隐约间,孟丞相感觉到一丝怪异,更有一种打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感受的如此真切,但是事已至此,他绝不能退缩,也无路可退。 他硬生生的将这股恐惧压下去,再瞥眼看向那些动摇的大臣。霎时间,骚动的人群马上安静下来。可以想象,孟丞相这些年身居高位,其嗜血残忍,阴谋狠毒的名声绝不是传言。 他筹谋这么久,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会认输。不过是少了皇帝这个筹码,他还有秦明月,只要他的死士能拼死抓住秦明月,那么皇位仍旧是手到擒来。 孟丞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野心勃勃之中,根本就没看到孟仁一张惨白的脸,和脸上绝望的神色。 “秦明月,你束手就擒吧!这些茶叶中都被我下了毒,如果你不想这满朝的文武和无辜的家眷死于非命的话,还是站出来受死吧!”孟丞相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秦明月却是无动于衷,她冷眼看了一圈向她寄予无限期望的人群,不由得冷笑一声,言道:“我凭什么要舍己救这些人,他们平日里没少编排我的不是,如今我能得这淫荡的名声,还是拜她们所赐。本宫巴不得他们早死早托生,免得浪费贫苦老百姓的粮食!”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其中一位官家小姐立刻站出来尖声叫道,刚才还被吓得鼻涕眼泪横流的,现下倒是义正言辞了。 “你不配为大丰朝的长公主,你草菅人命,你蛇蝎心肠!”有人立刻附和,秦明月一眼认出这女人正是曾经暗恋肖轻辰的女人。 “你……” 霎时间,口诛笔伐,秦明月身处风暴中心。 孟丞相冷笑一声,继而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开怀说道:“好好好,骂得好,谁要是骂的老夫心里痛快,这解药就归他了!哈哈哈……”这老匹夫还嫌不够乱,硬生生加上一把火。 顿时,整个大厅内,除了少数冷眼旁观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为了那颗小小的解药,倾尽了毕生的绝学,只为将秦明月骂的狗血淋头,引孟丞相一笑。 四位驸马一向冷静的面孔,渐渐扭曲变色,疾声厉色呵斥仍旧抵不过众人围攻。隐约间,有人已经不怕死的开始向回廊攀爬,趁着羽林卫不注意,竟用酒瓶板凳袭击。 孟丞相一党乐得看此热闹,一个个饶有兴致的开口喝彩。 这些人如疯了一般,疯狂的向上攀爬,与秦明月的守卫打成一团,血流如柱。看着如此荒唐的画面,秦明月最佳始终保持着冷淡的笑容,就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一般。 其实她是想起前世种种,又联系今世芸芸,才猛然醒悟。无论何人,在面对生死那一刻的时候,仍旧免不了为之疯狂,展露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这些人真不知好歹,公主这么说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打压孟丞相的嚣张气焰。他们愚钝也就罢了,居然善恶不分,忠奸不辨,死了也是活该!”肖轻辰拦在秦明月的身前,气愤的说道。 他看秦明月半响一动不动,以为她被伤透了心,心中立刻紧张起来。 秦易南似乎也觉察出秦明月的异样,赶紧上前抱住她的肩膀,柔声唤道,“月儿,月儿,你可别吓唬我!” “公主,公主……”孟青也脸色大变,高声呼唤。 “我,我没事!”秦明月猛地缓过神来,身上后背一片冰凉,看着人群如不知死活的僵尸一般,疯狂的涌上来,心头一恼,咬牙喝道:“羽林卫,射箭,凡是想要攀爬回廊的一律杀无赦!” 一声令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回廊的楼梯上瞬间血流成河,倒是硬生生将暴躁的人群压了下去。 “秦明月,你这个暴徒,居然滥杀无辜……”孟丞相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意图混淆视听。 “你才是乱臣贼子,用药物控制人心,意图谋杀本宫,你是司马超之心路人皆知!”秦明月尖声截断孟丞相的话,眼神如炬的瞪着楼下众人,朗声接着说道:“谁说本宫草菅人命,蛇蝎心肠了?!” 楼下一片寂静,众人皆低着头,压抑着一股奇异的气氛。这个时候都知道,谁站出来谁死。 “孟青,你可看清楚了?”秦明月见无人回答,转头问道。 “启禀公主,工部侍郎的千金吕小姐;御史大夫的夫人齐郭氏;还有……”孟青每说一个人,人群中便传来一阵小范围的骚动声,到最后竟然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微微退缩。 “很好,一会儿解药就不要给他们了!”秦明月说完,人群中陡然响起一阵抽泣声,几个女子忽然集体扑上前来,拼命求饶。 秦明月冷眼看着她们一个个狼狈的身影,咬牙转过头,伸出手掌拍了两声。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大厅内,清晰可闻。 就在孟丞相惊愕的目光中,一群白衣人忽然猛地袭来,缠住那些死士,直奔孟丞相。速度之快,恍若雷霆;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迅速消灭了这波死士。 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孟丞相已经被擒住了。 这一变故让人措手不及,目瞪口呆。原本以为那些只知道在台上搔首弄姿的男男女女,竟然有如此奇怪的伸手。 奚临风皱紧的眉头,实在看不出这些人是哪些武术流派,仿佛在他的记忆里,大丰朝好像还没有先例。秦易南更是惊奇的看向秦明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将这些青楼楚馆的男女训练出如此的身手,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秦明月倒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她早就查明孟丞相的谋反意图,虽然也想仿效当初康熙擒鳌拜的方法,可是短短时间内怎么可能练成那么精湛的额武艺?好在她还算是个柔道高手,再加上青楼男女一般身体的柔韧性要比平常人好上许多。再加以时日的力量锻炼,见效非常快。 她冷冷的看着孟丞相肥大的头颅被一个艳丽女子的剪刀脚夹得死死的,一只肥手又被另一个瘦弱男子险些掰断,心中实在很痛快。 “老师……”王朗急切的吼道,忽然想起此时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只好镇定的抬头看向秦明月。 此时他才真正地发现,这个看似漫不经心,不务正业,又有些色的女人,竟然比当今皇帝还有魄力。 第六十四章 死亦是重生 若是假以时日,恐怕真如传言中的一般,是个平天下的命格啊! “公主,这解药我一定会双手奉上,请公主手下留情!”王朗迎着秦明月的目光,竟然越说越心虚,到最后竟然缓缓地低下头去。 “王大人是说笑了!自古以来谋逆之罪都是株连九族,就连你都难逃罪责,还有什么立场为他求情?”秦明月伸出手指,指了指被压在地上,脸色已经青紫的孟丞相,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嗜杀的决心。 王朗心中一颤,险些晕倒过去,他们这场筹谋许久的谋反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镇压。是他们太过无能了,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答案显然是后者! 不过不到最后,又怎么能够分出胜负。王朗虽然低着头任由人五花大绑,可是嘴角仍旧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既然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正在此时,消失许久的涂白竟然脸色煞白的跑了进来,“公主,不好了,怡红院的四周都被堆满了火药,……”声音到此戛然而止,涂白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突然看向周围的人群。 沉默数秒后,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声,所有的人都开始向着门口涌去。 火药是大丰朝先皇征南期间发明的,一直沿用至今。不过当今皇帝认为此武器杀伤力太大,不适宜民间使用,即便是兵营中也不过数枚而已,此时竟然堆满了整个怡红院。可想而知,人们心中的恐慌该有多大! 若是点燃,爆炸,恐怕整个大街都会飞上天去! 秦明月心头一柄,几个人也都是脸色刹变,奚临风率先领着奚家军闯出门去,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疏散人群。 孟丞相被压在地上扭曲的五官仍旧形成一个诡异的形状,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似嘲笑非嘲笑,总而言之,他的身体不住的上下浮动,左右颤抖,似有癫狂之状。 最为可怖的是跟着一起谋反的大臣,不过是一群孤注一掷的赌徒,现在不仅输的彻底,更是连性命都难保。一时间,怡红院内只听得到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还有惶惶的哭闹。 至于外面,早在秦明月进入怡红院的时候就已经赶走了人群。再加上孟丞相的兵勇四处严查,关闭城门。整个咸阳城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外人想要插手,难上加难。 就在一片混乱当中,以怡红院为圆心的四周千米之内,忽然火光冲天,爆炸声震天响起。 彼时,秦明月同几位驸马已经跳下回廊,直奔大门口。可是却被轰然倒塌的梁柱挡住了去路,情急之下,秦易南带着秦明月,涂白带着孟青,肖轻辰靠向了窗边,打算破窗而出。 正在此千钧一发之时,窗边竟然轰然炸响,秦易南猛地扑在秦明月的身上,挡住了全数的瓦砾碎片。也恰好将窗边炸出了一个大窟窿,涂白见此赶紧拉着肖轻辰二人跳了出去。 回过头来,已是一片火海。三人看着如毒蝎般的火苗,忽然涌起了漫天的恐惧。 公主,公主竟然没有出来。 涂白吓得脸色煞白,抬脚就要冲进火海,却被肖轻辰二人猛地拉住,三个人顿时缠作了一团。正待难分难解之时,火海中忽然飞出一个硕大的人体,怦然一声掉在地上,又滚出几米远,这才猛地停住。三个人一窝蜂的冲过去,将那人翻过来一看,却是昏迷不醒的秦易南。 可是,可是公主在哪儿? 几人自是癫狂不已,几度疯狂。 三日后。 怡红院这场大火早已被平息,孟丞相一党也被彻底瓦解,分崩离析。秦牧即位以来,朝堂上从来没有今时今日这般轻松过,可是举朝上下都沉浸在一中无端的压抑悲伤中。 秦明月,最终没有脱离火海。 涂白等人拼死救回来的不过是一具形似秦明月的烧焦尸体,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老皇帝还是在尸体上找到了足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于是乎,虽然除去了逆党,却搭上了大丰朝惟一的长公主,这笔买卖的确不划算。 今日的公主府,沉浸在一片艳丽的晚霞中,长廊飞檐,山石流水,仍旧无比的恬静淡然。只可惜,那一抹洒然的身影,早已不复存在。 传旨的于公公还未走近,便已经连续叹了几声,想当初五福临门何等的惊世骇俗,何等的繁华尽然,而此时却是曲终人散各奔东西了。 “老奴给各位驸马请安!”于公公施施然行了一礼,呆了半响却看不到这五人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自己站起身来。 他清了清嗓子,尖声说道:“五位驸马接旨!” 这一次五个人终于动了,却木纳的转身,僵硬的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月公主不幸为国捐躯,可歌可颂,特封号靖国公主,入先烈祠,享历代君王朝拜。尊靖国公主生前遗愿,放各位驸马出府,各尊其位,为国效力,以后婚配嫁娶皆不受皇家限制。钦此!”于公公念完,偷眼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驸马们,认命的将圣旨卷起放好,恭敬地放在桌子上。 他似乎知道这些人不会注意到他,用佛尘扫了扫围绕的蝇虫,怏怏然的走了。 半响,几个人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圣旨,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一般。 “我绝不相信公主已经死了!”涂白首先开口,刀削斧刻般的脸上一片决然,即便他已不是驸马,他也要踏遍天涯海角找到她。 “可是,可是我们明明看到……”肖轻辰说到这里,心中一痛,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抽泣一声接着说道:“陛下已经亲自证明,难道还有假?孟大哥,你算是我们中最有学识的,你认为呢?” 迎着几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孟青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天上已经漫天的星辰,蓦然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秦明月灿若星辰的眸子,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自然不信,因为她的目光那么坚定,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弃生命。 “哼,与其在这里唧唧歪歪,还不如想想今后的出路!”秦易南惯常嬉笑的脸上是一种桀骜不驯的神气,迎着夜风站在水边,似乎静谧的犹如一尊不动的石雕。 若是你仔细看,便会发现他隐隐颤抖的身躯,紧握的双手,‘月儿,不管你去了哪里,即便是上天下地,我也要陪着你!’ 说完,秦易南猛地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几个人一动不动,虽然知道秦易南武功高强,却也没想到会如此高强,纷纷露出惊诧的神色。 ------题外话------ 秦明月终于遁了,五位驸马虽然各个国色倾城,可惜肉食不是那么好吃的。与其让月月死乞白赖的追着小肉肉们跑,还不如来个以退为进,让小肉肉们自动送上门来吧!亲们,月月要挺起,驸马要雄起……扯大旗,站大队,亲们要为自己的驸马摇旗呐喊助威啊! 第一章 赏花会(加更)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苏州一个小小的三进院子的天井中,繁花似锦、花团锦簇的高大梧桐树下。慈祥和蔼的年轻父亲,正抱着一个头扎方帕小元宝的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一句一句的念着不知名的诗句。 身侧一个温婉的女子,素手轻摇着团扇,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幕父慈子孝画面,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痴迷的神色。 “香菱姐姐,相公,你们在吗?”繁花掩映中透过一声清脆如莺啼的声音,紧接着露出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面容。看了一眼三人,立刻浮上甜腻腻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猫在这里。”女子的神色中有一丝调皮,根本没有大户人家中妻妾的面和心不合,阴阳怪气的声调。 “相公,刚才知府大人家的大公子来送请帖,晚上尚贤居有请!”说着,一张素签递到跟前,香玲不声不响的接过,轻轻地递给了夏轩。 夏轩只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了一边,继续教小孩子读书,“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小孩子乳声乳气的声音颇为动听,夏轩白皙柔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恬淡的笑容,对着身后的两女挥挥手,“你们两个别在这里杵着了,准备一下,我马上就去!” “真是魔怔!”香菱挑了挑眉,嗔怪一声,拉着佳音也就刚才那名女子谈笑言言的走了。 明明小夏洛是她的儿子,可是这人偏偏三天两头的来抢,害她从孩子一出生抱过的次数就有限,更别提抱着说说话,亲热亲热了。 言香菱这醋吃了不是一次两次,已经三年过去了,早就麻木了。 夕阳西斜,天边暖暖的烟霞浮在半空,整个苏州小城映着一片烛光水色,分外妖娆。 夏轩身材较为单薄,却显得十分高挑,宝石蓝的锦缎穿在身上,趁着如玉的肌肤,犹如一个粉面桃腮的女子。只是,那额头上的蜈蚣疤痕能去掉,恐怕就是苏州的第一美男了。 真是可惜! 这是所有见过夏轩第一面时,心中所感。不过日子长了,你会发现,夏轩是个十分逗趣又开朗的人,从不因为自己的容貌而自卑,更不会以貌取人。 加上他才高八斗,却无心科举,倒像个隐匿的圣者。 是以,不仅仅是苏州的商业名流,文人才子,就连知府大人都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特命自己的儿子多多与他接触,结为桃园之好。 苏州多才子,即便是贩夫走卒,经商世家都多少有些才气。 今日是知府公子杨文熙举办的赏花大会。半月前,知府大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株昙花,名曰“孔雀”。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结苞,恐今天夜里就会绽放。 是以,杨文熙特地选了夏轩开的尚贤居四层‘富贵繁华’的雅间,一边欣赏西湖美景,一边饮酒静等昙花绽放。 江南的酒水一般以花酿为主,想要熏人没什么困难,可是醉人就有点难了。 酒过三巡,该酸的诗也做得差不多了,可是昙花却依然没有动静。众人都有些怏怏然,一些人已经站在了窗户边,看着西湖上过来过往的花船打闹取笑。 “听闻青狐小姐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在半月后以诗会友!”袁翰林的小公子双眼放光的说道。 “的确如此,那青狐小姐美艳不可方物,若是能的她一首小诗,也算是不枉此生风流!”肖员外的二公子肖洪辰瞥了一眼夏轩,似是挑衅的说道。 夏轩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嬉笑着抛了一个媚眼,引得肖洪辰一阵鸡皮疙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如我们那日相约一起斗花魁如何?”夏轩爽朗的开口,提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建议。 这个建议立刻引来所有人的赞同,吵闹声立刻升级,纷纷围住夏轩,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对策。 肖洪辰孤零零的站在窗边,气恼的瞪住夏轩,看他如鱼得水的厮混在众人之中,就犹如一枚闪光的宝石,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老弟,别被那小子勾引了!他可是没什么道德底线的!”杨文熙拍了拍肖洪辰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道。 肖洪辰心头一柄,忽然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被夏轩左右情绪,不由的心中很是恼怒,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些变态,愤愤然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为何我家那个小母老虎就跟丢了魂似的。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他,连伏低做小都在所不惜。今日,就在近日还被父亲打了三藤鞭,跪了半个时辰。我临出来的时候,还硬生生的塞给我一个香囊,说是让我送给他。老子疯了才会送给他!” 肖洪辰越说越激动,白皙的脸上露出一阵不正常的潮红,气恼的一甩袖子,一件绯红色的物件嗖的飞了出去,落进了西湖水中。 杨文熙看着肖洪辰的举动并没有觉得不敬,反而深有同感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我阿姐也是天天讲那小子挂在嘴边,好在她有了婚约,还有半年就远嫁了,不然还有的烦呢?” 两人话落,正迎上夏轩肆意张狂的大笑,拍着手五官扭曲的模样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狂傲,就连额头上本来呈淡粉的伤疤也变成了深红,可就是这般模样,仍旧是让人十分想要亲近。 两人看着众人讨好的模样,不由得对看一眼! 异口同声的念叨:“妖孽!” 可是妖孽归妖孽,两人还是忍不住走向前去,加入了众人的嬉笑。 彼时,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壮硕男子正一脚踏进了尚贤居的大门。 虽然邋遢,也酒气熏天,可是仍旧不掩尊贵气质。 应该是个落魄的贵族吧! 哪朝哪代都不缺乏这种人,一朝改朝换天,当初锦衣玉食的少爷公子也就成了落价的凤凰,连鸡都不如。 尚贤居的掌柜一眼便看穿此人。可是也不敢惹恼他,万一是个有爵位的贵族,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掌柜的,把你最好的酒给爷拿来!”浑厚的声音响起,震得整个一层大厅嗡嗡直响。 掌柜的眉头一皱,心颤的想到,还好没招惹他,不然的话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题外话------ 亲爱的们,本文明天入V,早早谋划好今日晚上爬上来再加一更,以答谢各位的鼎力支持。入V之后的情节更精彩,而且明天W更,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潇潇,我爱你们!再次爬下去准备存稿!各位晚安! 第二章 雌雄颠倒的日子 “怎么么还不快来!怕大爷给不起钱吗?”那男子一抬手,猛地将一块金灿灿的元宝戳进了漆红的方木桌上,硬是将上好的桌子戳出了一个大窟窿。 掌柜的心尖一颤,心知今日大老板在此聚会,绝对不能扫了他的兴致。可也不能让这人继续在这里撒泼,于是赶紧赔上笑脸,拿出尚贤居最好的女儿红,慢慢的给客人斟上。 那男子这才消了火气,一边喝酒,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满是胡子拉碴的脸上现出许多难言的神色。 掌柜的见他消停了,心里这才放了下来,忙着去柜上继续拨算盘珠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本想这家伙就是再能喝也该倒了吧! 可是偷眼看去,这家伙仍旧是摇摇晃晃,和刚进来的时候差不多。看着喝酒如饮牛一般的男子,掌柜的悄悄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此时已是午夜,虽然尚贤居处于繁华地段。可是左右的酒楼早已经关门大吉,若不是今日大老板宴客,他们尚贤居也早该关门了。 看看时辰,大老板也该散场了,一会儿若是看见这么个人坐在这里,定会大发雷霆。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凑上去,满脸堆笑的对着男子说道:“这位爷,您看今日这么晚了,不如就先到这里吧!若是您觉得小店的酒好喝,我给你带一壶怎么样?” 若是别的店家,恐怕早就将人轰出门去了,也就是他们大老板平日里教导什么诚信服务,顾客就是玉帝的,才把他们训练的如此好脾性。 可是,就算掌柜的已经伏低做小的低到尘埃里去了,这位男子仍旧无动于衷,举着酒坛子仰颈直灌,看得人心惊肉跳的,恐怕他一个气喘不顺,把他呛死了。 掌柜的不敢劝,寻思着等他喝完了就该走了,谁知道他一把将酒坛子摔在地上,将其摔得粉碎。又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吼道:“给爷再来一坛!” 说什么也不能再给他了,掌柜的心道。可是他又不可能自己走。 正待为难之时,夏轩引着众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一群人光鲜亮丽,脸颊嫣红,显然都喝得比较欢快。夏轩作为尚贤居的大老板,自然尽地主之宜。 “钱掌柜,将楼上收拾一下,今天就打烊吧!明天一早记得将那两盆昙花送回知府大人的府邸!”夏轩笑着吩咐道,显然根本就没看到这边的尴尬局面。 钱掌柜焦急的应了一声,巴不得将这个醉鬼直接隐匿了,可偏偏他那么大块头,想扳都扳不动。 “你这小子瞧不起我是不是?这两盆花就算是我送你新店开张的,还送回去干嘛?找抽了是不是?”杨文熙笑骂了一声,神情却是无比的认真严肃。 夏轩一愣,没想到杨文熙这么大方,这两盆花应该是经水路运到苏州来的,花了多少心思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当初他只不过是跟杨文熙形容了一下,这家伙就费尽心思,百般周折的将东西弄回来了。本以为他是很喜欢的,却没想到直接送给他了。 “切……傻呆呆的!”肖洪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不屑的冷哼一声。不就是两盆破花么?改天他也能弄几盆来,有这么受宠若惊吗? 夏轩额头一痛,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杨文熙负手而立,一副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模样,脸上不由得一笑,朗声说道:“那小弟就谢谢文熙哥哥的厚爱了,想必这两盆花,香菱肯定很喜欢!” “你小子一天不肉麻能死啊!”肖洪辰不耐的瞅了瞅夏轩,撇着嘴率先踏下楼梯。可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却猛地停住了。 他匆匆的走到那个醉酒的男子身边,左看右看了半响,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夏轩几人此时也已经从楼上下来了,看到此情景,也都走了过去。 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而是大半夜的除了青楼楚馆,所有的酒馆都关门了,怎么尚贤居还有人在喝酒?看了一眼钱掌柜欲哭无泪的模样,夏轩便猜出这家伙定然是死赖着不走的。 若是往日遇上这样的,他们大多数会帮着找个客栈住下了,可是今日没来得及。 “钱掌柜,按老规矩办!”夏轩一手拉着好奇的肖洪辰,一手引着众人向外走去。 “你推我干什么?”肖洪辰压低声音在夏轩耳边低语,平日里几人都是要好的兄弟,也没多少规矩可言。 “喂,你小子今天过了啊!知道你妹挨打了,我都已经愧疚了一晚上了,你还没完没了了!”夏轩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旁人自然看出两人低语,却也都识趣的走的远远的。 “那你就赶紧把我妹妹娶回家,不然我跟你没完!”肖洪辰低声咬牙切齿的说道,说着还将身子往外面靠了靠。他心中十分奇特,每次一靠近这小子,就会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心就止不住的砰砰乱跳。 在他试过多次未果后,就养成了少靠近夏轩的习惯。 “你妹我可伺候不起,你知道我家里已经三个了,再来一个你妹那样的,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夏轩想想就害怕,那小泼妇可不是谁都能惹得,生气起来翻脸不认人。 “你……我妹哪里不好了?”肖洪辰气恼的低吼,刚要发怒,就被杨文熙揽住了肩膀。 “你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实在不敢恭维。”杨文熙温润的声音响起,硬是把肖洪辰拉走了。 临走,肖洪辰忽然想起什么,挣脱杨文熙的钳制,跑到夏轩的身边说道:“我看那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小心点啊!”打归打,闹归闹,仍旧是忘不了关心彼此。 “嗯!”夏轩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肖洪辰说完,便蹭蹭的窜上了马车,根本没看清夏轩一瞬间变换的脸色。 等着众人都走完了,夏轩这才转过头来,仔细的看了看那个男子,神色十分可疑的变了几变。 钱掌柜生怕自己办事不利,赶紧告罪:“老板,是我不好,我马上让人给他找个客栈!” “不急!”夏轩说完,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男子的脸颊。 此时男子早已经撒够了酒疯,沉沉的睡去,满脸胡子的掩映下,是一张有着俊逸五官的脸庞。 男子嘟囔一声,翻了个方向,又再次睡了过去。 夏轩浑身一怔,记忆如潮水般的涌上了心头,那一声‘月儿’叫的无比凄凉,不知道这个向来倨傲的男子怎么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老板,老板……”钱掌柜纳闷的看着夏轩,总觉得老板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他都叫了好几声了,仍旧没有反应。 “哦!我听到了!”夏轩回过神来,看了看男子,挥挥手说道:“将他送去客栈,告诉那花掌柜好好照顾,顺便帮他买件新衣服,收拾利索一下!” “老板,我们与他素不相识,你看我们将他送去客栈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必要……”钱掌柜在夏轩冷寒的目光中渐渐低下头去,惶恐的应道,“我马上去办!” 夏轩眼看着两个人将男子抬上马车,这才收回目光。转身,投入了沉沉的月色,那副向来愉悦的背影,今日竟有些沉沉的。 夜凉如水,苏州小城的精巧细腻是那么的沁人心脾,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看着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屋,飞檐回廊,宛若走在一座精致的园子里。 夏轩心中有事,低着头走得格外的慢。根本就没看见前方一个慌张的女子直奔他而来。 只听得‘哎呦’一声,两人撞做一团,夏轩魂飞天外的思绪马上回笼,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女子,一下愣住了。 这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唇红不点而赤,娇艳如花,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怎是一个诱人的风情女子。 女人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如此盯着她看,微蹙眉头,不悦的爬起身来,抖了抖淡绿的长裙,冷冷的说了一句:“让开!”说着一伸手,将夏轩拨到了一边。 倒是个性子刚硬的女子!夏轩心中也有气,明明是她先撞上他的,现在却要怪他的不是。眼看着女子转身就走,赶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干什么?”女子脚步受阻,转头怒声呵斥。 夏轩手中一紧,生气的说道:“马上道歉!” “道歉?哼,我从不道歉!”女子冷哼一声,眼中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走得近了,夏轩这才注意到,这女子长得分外的高挑,竟然比自己都高。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鄙夷厌恶。估计是把自己当成看到美色,打算占便宜的登徒子了吧? 夏轩松开她的手,其实他也没必要非得要那一声道歉,这大半夜的跟一个女子计较实在无趣的很。 可是不等他离开,那女子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猛地拽到跟前,挟持着夏轩就进了一个黑兮兮的巷子。 夏轩心想,该不是遇上女贼了吧? 正想着是不是把自己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却猛然听见巷子外头一阵脚步声噼里啪啦的传来。 “快找,别让那小贱人跑了,不然老爷饶不了你们!”其中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吼道。 女子抓着夏轩浑身警惕的看向外面,里面黑的一片,看不出女子到底什么神色。 原来是大宅院里跑出来的丫头,怪不得如此盛气凌人。夏轩其实不想管这档子闲事,正想开口叫人,却被女子猛地捂住了嘴巴。 “你敢出一声,我就杀了你!”声音冷寒,绝不像是威胁。 夏轩点点头,瞪大眼睛看着女子,感觉今日有些倒霉,真不该一时心绪不宁而选择独步回家,不然绝不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大老爷说了,若是抓住那小贱人就赏给弟兄们玩乐!”外面有人再次说道,这一次夏轩明显感觉女子身上的杀气更重了。 到底是哪家的老爷如此猥琐?夏轩想着下次若是见到一定离他远远地。 两人蹲在小巷的尽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饶是如此仍旧有一人走了进来。清浅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 女子浑身坚硬,似是蓄势待发。夏轩可不想明天被人看到抛尸街头,以他的观察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搞不好还真有些本事。 危急时候,夏轩猛地扑到那名女子,整个人压在女子的身上,看着女子急于反抗的动作,小声说道:“喂,不想惹麻烦就给爷乖乖的。” 那女子的眼珠在黑暗中,有一种晶亮的光芒一闪而过,但也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 恰在此时,那搜寻的人已经停在了两人不远处。 “什么人鬼鬼祟祟?”那人其实有些胆小,说话的时候脚步又像后挪了挪。 女子闻言,身子猛地一颤,渐渐软了下来。夏轩见此,赶紧抱住她上下其手起来,远远地看去,那模样像个急色的恶鬼。 听到这声音,那人反倒不怕了,奸笑一声就向前走来,想要看个免费的景儿。却不想迎头被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打中了额头,不由自主的伸手攥住了那暗器。 “滚,滚远点,夏三爷的好事也是你看的?小心爷杀了你!”夏轩的怒吼声猛地响起,惊得那人猛地倒退几步,手里攥着温润的石块不松手,心里掂了掂,估计是块上好的玉佩。 苏州的夏三爷可是名声响当当,除了生意遍布苏州之外,和知府大人也是十分交好。不要说他一个小小的护院,就是他家老爷都不敢得罪。 想及此,那人嗖的转身,一溜烟的跑远了。 夏轩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在女子的身上,一动不动。 那女子也是一怔,显然没想到今日运气如此好,竟然碰上了赫赫有名的夏三爷。据闻夏三爷家中娇妻美妾,和乐融融,从来没斗过一句嘴,打过一次架,是全苏州女子所向往的美好生活。 “你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他们再回来就麻烦了!”夏轩站起身来,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举步就走。 女子妖娆的桃花眼中闪过一道算计的光芒,忽然拉住夏轩的手臂,哀切的说道:“夏三爷,小女子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现在又被令狐老爷追赶,无路可逃。既然您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将我收了吧!我很乖的,绝不会给夫人们添麻烦!” 收,收,收了?这女人是妖精么?还让他收了?他哪有那么多精力跟女人厮混,没想到好心救人,倒救出个以身相许来了。 “小女子什么活都会干,只要能跟在爷的身边,做个粗使丫头我也愿意。”女子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 夏轩心中暗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粗使丫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说别的,光是那双手就知道是一双拿过刀剑的。老天爷啊,他到底救的是个什么人啊! “呵呵呵,姑娘,本公子救你是无心之举,你赶紧跑吧!不然等他们回来,你就跑不了了!”夏轩硬生生的甩开女子的双手,急匆匆的跑了。 身后,女子昂着头看着夏轩匆忙的身影,冷笑一声,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寂静的小巷中,立刻恢复了安静,就好似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夏轩发誓,下次再也不一个人走夜路了,这没做过亏心事,也有小鬼缠斗。 自从那晚过后,夏府便时常收到一些莫名的恐吓信,惊得全府的人都心惊胆战的。 终于在一天半夜,夏轩带着人抓到那个送信的小厮,狠狠地将他揍了一顿,最后严刑逼供才知道。原来是令狐老爷不满夏轩救了他的美人,想要找他的麻烦。夏轩心中一气,恨不得将那个小肚鸡肠的令狐老爷绑起来炖着吃了。 杨文熙和肖洪辰听说此事,也是气愤难当,当即就给令狐家的生意找了一点麻烦 令狐家这才深感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派人送来帖子,希望请夏轩赴宴,顺便把这个矛盾解决了。 夏轩本不愿意去,可是耐不住好事的肖洪辰撺掇,只好硬着头皮赴宴。 令狐老爷是个长相十分猥琐的肥胖老头,光是妻妾就有十四人,还不包括外面养的外室。只可惜女人挺多,子女却少得可怜,除了大夫人生的一男一女,就是一个小妾生的不满三岁的女儿。 看来,令狐夫人的手段不简单啊! 夏轩用酒杯掩住唇边的一抹冷笑,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哎呀,夏三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何时,一个端着茶杯的小丫鬟,忽然撞到了夏轩,紧接着将茶碗里的水全数洒在了夏轩的衣服上。 夏轩抬头看去,正见这丫鬟一双狐媚的眼睛,眨巴着看着自己,若是换一个男人恐怕早就被他勾引了。只可惜,他夏轩不是普通人。 夏轩不用想也知道这老家伙是做好了圈套让他钻,可他偏偏不如他的意。 当即站起身来,怒声说道:“令狐老爷既然无心道歉,何必请在下前来。”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他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一般是个老色狼吗? 他想要玩阴谋诡计,玩宅斗,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配合。 杨文熙和肖洪辰也都不是傻瓜,一看那妖媚的小丫鬟就什么都明白了,当即冷了脸,一言不发的跟在夏轩的身后。无论令狐老爷如何的赔礼道歉,三人仍旧退出了令狐家。 三人坐在马车上,仍旧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肖洪辰脸色讪讪的,毕竟今日要不是他撺掇,三人也不至于得如此待遇。遂摸了摸鼻子,想着如何开口。正巧看见夏轩湿漉漉的衣袍,赶紧说道,“贤弟,你衣袍都湿了,不如找个地方换下来吧!” 夏轩心中有气,却不能随便发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如你现在脱下来,我去成衣店再帮你买一套!”肖洪辰讨好的说道。 夏轩这才看了看浑身湿透的衣服,点了点头。见此,肖洪辰立刻裂开嘴笑了起来,只要夏轩不生气,他就心情愉悦。 到了成衣店,夏轩选了一套月白色长袍,就势到成衣店后面的里间换了下来。 肖洪辰和杨文熙两人等在外面,十分悠闲。 三个人是三年前认识的,当时夏轩正操办尚贤居开业,为了招揽顾客,出了几个对子。三个人算是以文会友,到最后竟打得火热,现在想来也是缘分。 忽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杨文熙和肖洪辰立刻松了一口气,跑过去给二人行了礼,这才急切的说道:“杨公子,肖少爷,可曾和我家老爷在一起?” “在的!”杨文熙点点头。 “那麻烦杨公子和我家老爷说一声,府里来了一位难缠的人物,一定要见老爷,夫人有些招待不周,特命奴婢来请!”小丫鬟说话慢条斯理,显然被教养的不错。 肖洪辰脸上一怒,大声说道:“府上有人找麻烦?” “就是有点难缠!”小丫鬟低声说道。 杨文熙赶紧说道,“你先回去,告诉嫂夫人,你家老爷马上就回去!”小丫鬟领命去了。 杨文熙又赶紧走了进去,他的意思是要告诉夏轩一声。 三人都是处在一处惯了,平日也没什么规矩,更何况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避讳。杨文熙想也没想,当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是门一开,他就愣住了,一条白皙如玉的美背乍然闯入眼帘,心里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起来。看着夏轩惊慌失措,却故作镇定的模样,脸上一红,赶紧低下头说道:“刚才嫂夫人派人来报,说是府上来了难缠的人物,让你马上回去!” 说完,转头急匆匆的跑了。 夏轩也是心跳如擂鼓,看着远去的杨文熙,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好在他没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不然的话就惨了。 看来他在外面也要小心谨慎才是。 夏轩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肖洪辰一个人。 肖洪辰正百无聊赖的时候,猛地看见夏轩出来,也是惊了一跳,恍若看到了一个女子。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夏轩,又想起匆匆离开杨文熙,一股可疑的弧度在眼中形成。默默地,他总觉得刚才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竟有些心里泛酸。 “快走了!真磨蹭!”肖洪辰气恼的说道,当先一步跨上马车。 夏轩随后跟上,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又怎么闹了别扭,但是也不愿意深追究。 两人驾着马车赶到夏府的时候,正看见管家刘一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他。 “人在哪儿?”夏轩跳下马车,直奔前厅,敢来她的府邸找麻烦,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穿过前院,一路直奔前厅,普一踏进门,夏轩就怔住了。 雕花的玉树屏风下,一个伟岸的男子侧头而立,古铜色的大手背后交握,背脊如一道山涧般笔直,穿着藏青色的软袍,一副长身玉立的模样。 夏轩猛然间感觉自己仿若处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此情此景亦像是几百个午夜梦回中所试想的一样。那个男子就那样等在那里,仿若等了很久很久。 “你回来了!”香菱夫人微笑着冲夏轩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怔住,却也没多嘴问些什么。转头看了看那名男子,不由得心中一禀,赶紧低头走出了前厅。 夏轩半响才点点头,向四周望去,才猛然发觉人早已经走空了,只剩下那名男子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咳咳……夏轩清了清了喉咙,扯着僵硬的脸皮,硬是挤出一个笑脸,拱手说道:“不知道兄台今日拜访,有何指教?” 男子被刚才那奇异的感觉震了一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夏轩,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见对方仍旧笑看着自己,僵着脸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在下涂白,咸阳人士,来此是为寻找一位……故人。没想到昨日喝醉酒,得公子恩惠,今日特来拜谢!” 夏轩平静的脸上忽然僵了一下,听着那沙哑的嗓音不复往日的洪亮,不由得鼻头一酸,险些流下泪来。赶忙用袖子遮了遮,这才满脸堆笑的说道:“兄台客气了,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也是见兄台气宇不凡,才心生敬佩,是以见兄台有难,才帮了一把罢了!没什么谢不谢的。” 涂白点了点头,伸手自怀间摸出一块金元宝,轻悄悄的放在桌子上,“这是昨日打坏东西的赔偿和住宿的费用。” 夏轩看着那手,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难言的哽咽,赶紧上前说道:“兄台真是太客气了,不过一点费用,还请兄台快收起来吧!” 涂白挥挥手,平淡的说道:“这不仅仅是一点费用,而是我要住在这里的钱。既然夏公子帮了我,我涂白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涂白不才还有些身手,见夏公子家中没有护院,我就自告奋勇的留下来帮你看家护院吧!” 啊?!夏轩惊呆了! 这算什么事儿?还有上赶着给人看家护院的? 他忽然觉得从那日之后他的运气就忒差了起来,先是碰上一个以身相许的奇怪女子,又碰上一个硬赖上来的神经病。 “既然夏公子没意见,那我就留下来了!”涂白自说自话,看刘一站在门外,直接走过去,拎着他的衣服领子说道,“给我找间住的房间!” 不是,不是这人是谁啊?他家老爷都没发话,这家伙怎么就自己动手了呢? “站住!”夏轩尖锐地叫了一声,涂白猛地顿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回头看向脸色不善的夏轩。 “咳咳……”夏轩看着涂白探寻的神色,猛然觉得自己有点太大惊小怪了,赶紧咳嗽几声,讪讪的说道,“涂白公子,我家不需要护院,夏某自认为在苏州一带人缘还不错,至今为止还没得罪过什么人非要找上家门的。还请您另谋高就吧!” 涂白听他说完,一动未动,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信。 夏轩心头一急,接着说道:“苏州知府大人和我也算是故交,有他撑腰,我还不怕谁来,……” 正说着,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有男人的怒吼,有女子的尖叫,和盈盈的哭泣声。 看门的小厮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一看到夏轩,就赶紧说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人在前门捣乱!” 额……夏轩只觉得头顶一阵乌鸦飞过,尴尬的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涂白一眼,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一看之下,不由得怒从心生,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原来正是令狐公子令狐勃带着十几个护院,领着一个老婆子和那个狐媚女子堵在自家的大门口。 那老婆子见他出来,猛地扑上来就要抓他的衣服领子,夏轩一躲,老婆子扑了个空。当即坐在地上撒泼耍赖,“你这个挨千刀的登徒子,睡了我家姑娘,还跟没事人似地,你让她今后可怎么活呀……” 那狐媚女子一听这话,撇着嘴就低头哭了起来。 令狐勃一副老神在在,看好戏的嘴脸。 夏轩心里一怒,想到,老子睡也不会睡这样的,再说了,他也得能睡啊! 正当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夏夫人言香菱走了出来,一看这情况,也黑了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夏轩,上前就要扶起那老婆子。 “老人家,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夫人我给你做主,什么都不用怕!”言香菱本身是个及其温柔的女子,遇上这种事也没想过什么阴谋诡计的,只是觉得该息事宁人。 只可惜,对方可不那么想,当即撒起泼来,险些将言香菱拽个跟头。好在佳音扶了她一把,这才狼狈的站直了身子。 “香菱,你们先进去,这事不简单!”夏轩安慰着说道。 言香菱也觉出事态的严重,她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刚才那一下早已经把那些侥幸赶的一干二净。她深知夏轩的手段,当即也不拖拉领着佳音和女眷们走了。 坐在地上的老婆子一愣,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怪不得人都说夏府是个享乐的天堂,如今一见这大夫人如此良善听话,哪还有不和气的地方? 当即就觉得自己那一腔子的奇招怪招无处发泄了,像是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连个回音都没有。 夏轩回过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众人,心中一阵得意,却故作冷着脸说道:“令狐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你家老爷子刚刚摆宴给我道歉,怎么才回来,您就跟着来找麻烦?难道是刚才酒宴上的话都是匡我的?” “哼,夏三爷真会说笑,我爹他老人家特地摆下酒宴给你道歉,你可倒好趁着换衣服的空挡,将我家的丫鬟糟蹋了。她可是下个月就要被提为姨娘的,被你一搅合,我爹岂不是戴上了一顶绿帽子?”令狐勃也不是省油的灯,开口就将人往死角逼。 这跑到人家的家里胡搅乱搞的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这令狐勃是打算好了来败坏他的名声的吗?可偏偏他有苦说不出,有证据也不好拿出来啊!夏轩气恼的想着。 令狐勃笑得十分阴险,他像是知道夏轩拿不出证据,叫得更欢快了。 正在这时,一把洪亮的声音猛地响起,“不过是一个丫鬟,别说我们老爷没睡,就是睡了又怎么样?” 众人望去,正看见一个壮硕的男子从门内走了出来,长身玉立,气势不凡。令狐勃的嚣张气焰当即就矮了半截,可是又想想今日可是占尽了上峰,管他什么人,还能救得了夏轩不成? 他们父子俩可都看上那个小美人了,若不是被夏轩半路截走,可有得玩呢?现在人财两空,那小贱人回了老窝,想要再引出来可就难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夏轩,他要是不把这口恶气出来心里总是不舒服。 “这叫淫luan他人后院,我们去知府大堂走一圈!论个公道!”令狐勃梗着脖子吼道。 “等一下,我想问问令狐公子,您是当场抓住我家老爷了吗?”涂白一人挡在众人前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令狐勃一抬脑袋,冷冷的说道:“我要是当场抓住还能让他跑回来吗?” “那就没当场抓住喽?”涂白问道。 “是!”令狐勃没好气的回道。 “既然如此,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家老爷糟蹋了这个丫鬟?”涂白猛地抬高声音说道。 “这,这是,这丫头自己承认的……”令狐勃有些心虚的说道。 “哼,你刚才也说了下个月这丫头要被提为姨娘了。据我所知,令狐老爷长得实在不敢恭维,与我们老爷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更何况令狐老爷已经十四个妻妾了,年龄已经到了垂暮之年,还天天想着糟蹋小姑娘,说他是个老淫魔还差不多!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就怪了!”涂白说的无比狠毒,却也是实情。 令狐勃被人当众侮辱了父亲,不怒才叫怪了。当即命人将涂白抓起来。只可惜涂白三下五除二就将人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看的整个夏府以及众人目瞪口呆,特别是刘一这个夏府的管家,早就想找个好身手的护院,此时看着涂白就跟看见一块金灿灿的大元宝似的。 涂白就是要激怒令狐勃,让他方寸大乱,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只要动了手,百姓就会认为他是寻衅挑事。再加上两家的名声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百姓们打从心眼里向着夏轩。 看着令狐勃挨打,当即一边倒的指责。 令狐勃心中自然不分,想要找麻烦,却被人打个嘴啃泥,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可偏偏死赖着不肯走。 涂白也干脆利落,直接关了大门,一声令下,“放狗!” 外面立刻响起一阵鬼哭狼嚎,不稍片刻就安安静静的了。 就这样,涂白心安理得在夏府住下了。 过后,肖洪辰听说这样的趣事,笑的前仰后合,直说夏轩找了一个厉害的护院。杨文熙也乐得看夏轩吃瘪的模样,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三个人在肖家的院子里钓鱼赏景,谈笑言言,十分欢快。 今日肖璎珞不在家,夏轩也乐得清静,否则他还真不敢来肖家。 玩得正热闹,一个小丫鬟过来请安。 “二少爷,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小丫鬟恭恭敬敬的说道,偷眼看了一眼夏轩,立刻羞红了一张脸,心道,怪不得三小姐心心念念着这位夏公子,真是越看越耐看,简直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只可惜那额头的疤痕若是不在的话,会更让人炫目吧! 杨文熙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小丫鬟,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夏轩的身前。 肖洪辰一怒,恶狠狠地瞪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浑身一颤,吓的再也不敢看。 这杨公子和二少爷怎么对夏公子这么紧张?虽是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说出来。 三个人吃罢了午饭,欣赏了一会肖洪辰刚得的画作,便各自寻了地方睡午觉。 “夏公子,我们老爷书房有请!”一个大丫鬟忽然轻声对夏轩说道。边上的肖洪辰一愣,脸上立刻着急起来。 “我爹今日在家吗?他不是一早就出门了吗?”肖洪辰疑惑的说道。 “回少爷,老爷刚回来,听闻夏公子在府中做客,便令奴婢来请!”大丫鬟说的平静,不像是作假。 “这,……”肖洪辰暗一思量,忽然想起自己的妹妹,心中一紧,接着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少爷,老爷要求只见夏公子一人!”大丫鬟慌忙说道。 啊?!这更坐实了是关于肖璎珞的事情,肖洪辰心中担忧父亲会把事情怪在夏轩的身上,却也不敢真的跟去,一时间脸色有些为难。 “没关系,我去去就来,想来肖伯父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夏轩说着,跟在大丫鬟的身后走了。 夏轩跟着大丫鬟东拐西拐的,转有些晕头转向,可是心中却越加疑惑,总觉得这条路不像是去肖老爷的方向。 他猛地停住脚步,诧异的看着那个低头猛走的大丫鬟,“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啊?!没有啊!”大丫鬟不经意间流露的慌乱被夏轩捉着个正着,当即转身就要走。却被大丫鬟一把抱住,险些摔倒。 夏轩一惊,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当即就要喊人前来。 “你喊啊,有本事你就把全府的人都喊来,看看你是怎么非礼肖家三小姐的!”一道清脆刁蛮的声音响起,夏轩捧住头哀嚎一声,心道,真是冤家路窄。 肖璎珞长得粉面桃腮,小巧玲珑,身材凹凸有致,一笑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多么温柔可爱的女子呢,可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这小丫头刁蛮任性,不服管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像今天这样,在自己家的后花园子里,当着下人的面非礼一个男子,绝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哼!今天被我抓住了,看你还往哪里跑?”肖璎珞伸出白皙的小手,摸了摸夏轩的俊脸,只觉得手指尖都滚烫起来,可偏偏又舍不得放开。 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生米煮成熟饭,看这家伙还往哪里跑? 夏轩看着肖璎珞挂满阴谋冷笑的小脸,心头一震恶寒,心道不会被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生吞活剥了吧? 第三章 小小算计 “带走!”肖璎珞说完,豪气冲天的走在前面,从夏轩的角度竟可以看见两只通红透明的耳朵,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了。 夏轩本来是想反抗的,可是又一想,万一被肖府的人看见了他和三小姐在一起,再加上三小姐做的那些荒唐事,就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了。到时候肖老爷一声令下,他就不想娶也得娶。 想及此,夏轩一颗极力反抗的心立刻平复下来,想她也干不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还是静观其变吧! 夏轩被人带进一个房间,房间内空空的,除了一个小门,什么都没有。 肖璎珞见夏轩一脚踏进门口,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挥手,那个大丫鬟就将门关了。 夏轩心头一跳,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再看肖璎珞嫣红的脸颊,不正常的潮红,一丝奇异的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暗叫一声,不会吧,这小妞真的为了嫁给他,连礼义廉耻不顾了? 他急忙转身用力拉了几下门,那门也不知怎的竟纹丝不动,夏轩还以为自己力气不够,又使劲拉了几下,却仍是拉不动,这下夏轩算是真明白了,这丫头今天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若是他们二人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的,到时候只要来上个把人,就算没抓住他们怎么着,也会认定他们一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啊! 夏轩的额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丝冷汗,哧溜一下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肖璎珞冷笑一声,看着夏轩紧张的靠在门上,一副警惕的模样,不由得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知道害怕了?今日没我的吩咐,直到爹爹回来之前,谁也不敢开门,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呆着吧!”原来,那丫鬟竟然将门从外面反锁了,就是造成一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样子来。 不过此时屋里就只有他与肖璎珞两个人,对付这个刁蛮的小丫头,青天白日的他还真不敢怎么着。不过现在嘛! 夏轩嘿嘿的邪笑一声,一脸痞样的摸着下巴说道:“出不出得去,这倒没什么要紧,有三小姐你陪着,我有什么害怕的。只是三小姐一心倾慕于我,却不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连娶三个美娇娘了。平日我可是一男御三女的,不知道三小姐这个小身板今日能不能禁得住我的折腾。” 说完,夏轩上上下下的将肖璎珞打量了一番,不由得露出一个十分猥琐的表情。 肖璎珞一怔,待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立刻羞红了一张脸。禁不住他那邪肆的眼神,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肩膀,双脚向后倒退了数步。 可是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什么可退的了。自从第一次看见夏轩,她就被他深深地迷住了,若不是他早就娶妻生子,恐怕此时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夏夫人了。 别看肖璎珞年纪不大,可是主意却正,认定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当即面红耳赤,气的一咬牙,一挺胸道:“你要来便来,本小姐,本小姐还怕你不成?” 夏轩看着这小丫头微微发抖却硬撑着的模样,心里着实有些好笑,望着肖璎珞道:“我说三小姐,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我这个人虽然喜欢美女,可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你这种青苹果,倒找几两银子给我,我也是不会要的。”他本来就是为了要吓她一下,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她却死心眼,不知进退,只好改变策略。 果然,向来好强的肖璎珞一听这话,再看夏轩那不屑的表情,立刻觉得收到了奇耻大辱。蹲在地上大叫一声,竟然哭了出来。 “夏轩,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把人家的一颗真心踩在脚底下,弄脏了再洗白了撒上香灰很好玩吗?你无耻,你混蛋,你是胆小鬼!”肖璎珞边哭边骂,句句触人心扉。 夏轩也没想到自己会把她弄哭了,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说句实话,他倒是很欣赏肖璎珞敢作敢当的性格,可是他是真的不能娶她,更不可能睡她。 她要知道,他其实……其实…… 夏轩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看肖璎珞蹲在地上哭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无比的可怜。心中一软,慢慢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抱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三小姐,我错了,我不该糟践你的一颗真心,可是我真的是没办法娶你。” 肖璎珞渐渐软下去的身子忽然一顿,猛地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夏轩说道:“夏轩,你是好,你幽默机敏,手段毒辣,可是你却是懦夫。我虽然不是什么官宦千金,但也好歹是大家闺秀,我为了你连脸面都不要了,连名分也不顾了,你却说不能娶我。今日,你就算是说破大天,不能给我一个真正地理由,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着,挣脱夏轩的手臂,猛地站起身来。 这……夏轩顿时一怔,咽了一口口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难道告诉她,他不能给她真正地性福生活?擦,真烦人!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差的,不比你的任何一位夫人差,……”听着少女突然奇怪颤抖的声音,夏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抬头,忽然瞪大了双眼。 只见肖璎珞缓缓地伸出玉手,轻解罗衫,玉带滑落,衣衫扑落落的落了一地,露出少女性感的娇躯,细若凝脂的肌肤。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要血脉喷张,在加上少女精致的五官,微微颤抖如蝶衣的睫毛,仿若一尊玉观音,让人不敢直视。 “三小姐,你疯了!”夏轩一步窜起,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帮她罩住身体。 “你还是不喜欢我?”肖璎珞顿觉得心力憔悴,用尽心力,甚至以身相许竟然还是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恐怕从今往后她再也得不到了。 “不,不是,三小姐很好,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喜欢。”夏轩赶紧解释,若是这事被肖洪辰知道了,非得跟他没完没了。 “可是你不喜欢!”不然怎么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我……也,很喜欢!”夏轩硬着头皮说道。 “那,那你抱抱我!”肖璎珞这辈子恐怕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有现在这么脆弱,她的生母死得早,上面又只有两个哥哥,父亲又不曾娶妾,一大家子从她七岁起就开始让她管家。可想而知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么多年只看上了夏轩一个人,甚至不顾他已经娶妻生子,宁可伏低做小。可是即便如此,这个男人仍旧不要她。 “这……”夏轩看她可得发红的鼻头,委屈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哪还有平日里欺负他时的样子,自己果真不是好人。遂安慰的抱了抱她,又赶紧松开了。 “哇……”肖璎珞猛地大声哭起来,夏轩手一颤,又赶紧抱住她。 “别哭,别哭,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别哭了成不成?”夏轩急的额头冒汗,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都是才子佳人喜相逢,轮到他这里,算什么? 哎……要想断了她的念想,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夏轩一咬牙,猛地抓住肖璎珞的手,肖璎珞浑身一颤,不解的透过满是眼泪珠的睫毛看着他。 “这可是你逼我的!”夏轩嫩白的脸一红,暗一咬牙,闭上眼睛,硬是将那手放进了自己的胸前。 黑暗中,感觉一只颤抖的小手,先是害怕的缩了缩。最后才大胆的摸了摸,却是力道清浅。忽然,那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用力,又揉了揉,当即顿住了。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声音都没有。时间像是一下子静止了一般,十分诡异。 半响。 夏轩试探的睁开眼睛,正对上肖璎珞震惊的双眸,不可置信的,怀疑的,震惊的,屈辱的目光相互交替,最后恼羞成怒,猛地抽出手,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肖璎珞气急败坏,只觉得自己愚蠢如猪,竟然被,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迷惑了!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整个屋子都开始旋转起来,她多希望自己能一下子晕倒了事。可偏偏清醒的可以。 “你,你,……你欺人太甚!”肖璎珞指着夏轩,不知是恨,还是恼。 呼……还好还好……夏轩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巴掌,没想要杀了她算是不错了。 她真是造孽啊!竟然勾引了人家纯真的小姑娘。不过她是女人这件事的确骇人听闻,若是肖璎珞一不小心,或是故意散播出去,她三年来的隐藏可就功亏一篑了。 “三小姐,你看,我看了你的身子,你也摸了我的,我的胸,咱们是不是打平了?以后还希望三小姐一定守口如瓶,不然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夏轩舔了舔嘴唇,想着是不是再加上千万不能让他二哥知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肖璎珞看她一副委曲求全,仿若被欺辱的是她一般,气不打一处来。 伸出白皙的手指,想要开口骂她,可是那普闪闪,纯真的眼眸是那么的让人忍不下心来。 这家伙怪不得能一下子吸引她的目光,原来竟是个雌雄不分的妖孽! “好好好……”肖璎珞努力压下心中的气恼,却仍旧心有不甘,忽然想起她的二哥,那个傻呆呆,总喜欢跟在这个女人身后的男人。不由得心中一喜,终于想到找回场子的办法了,当即故作镇定的说道,“可以,不过从今往后我家要是有什么生意上的麻烦,你必须毫不犹豫的帮忙,不然我……” “好好好……没问题,夏某自当尽全力!”夏轩赶忙打断她话,忙不迭的点头。 肖璎珞微笑着点点头,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让二哥那个傻蛋帮他找回场子。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肖璎珞一惊迅速的穿上自己的衣裙。 这才凑近门边看了看外面,一看之下竟然是自己的二哥和杨文熙,回头看了一眼好奇的夏轩,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将位置让了出来。 夏轩心里一急,赶紧凑过去,猛地拍了拍门板,“文熙大哥,肖洪辰,我在这里呢……”话还未落,就觉得脖颈一阵尖锐的疼痛,紧接着头脑一晕,双腿发软的倒了下去。 肖璎珞不怀好意的笑着举着一只木腿,迅速的将她拽到了墙边。小手迅速的一伸,将她的玉簪拔下,打乱了她的头发,又将她的衣服着力整理了一番,这才拍拍手心满意足的从一个密道走了出去。 敢耍她肖璎珞,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夏轩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给算计了,若是知道会这样,死活都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 第四章 小小阴谋 再说杨文熙和肖洪辰本来在院子里等夏轩,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最后放心不下才去抓了人来问。这一问不要紧,才知道肖老爷根本就不在家。 当即就急了,满院子的找起来。等找到这处最偏僻的角落,忽然听见夏轩的声音。两人这才发现,声音竟然是从一个锁着的房间里传来的。 肖洪辰赶紧找人去寻钥匙,可是杨文熙却等不及了。他在外面叫了半响,可除了那一声之外,就再没听见任何声音。心里一急,对着那门便一脚踹了下去。 他急匆匆的闯进屋子,这才寻到墙角落里披头散发躺着个人。 走近了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夏轩虽然狼狈不堪,可是那白皙的脸颊,嫣红的嘴唇,和小巧玲珑的鼻子,怎么看怎么让人移不开眼睛。不像个男子,仿若一个娇弱的女子。 杨文熙的心不知不觉的狂跳起来,白皙俊逸的脸上一阵阵得发烫,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把她叫醒,可是却又有些舍不得。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雌雄不分的漂亮人儿。 “怎样了?”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声,是肖洪辰找来了人。 杨文熙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挡住众人的目光,忙将夏轩抱起来。这一下,夏轩被扯乱的衣服立刻滑落下来,杨文熙只好手忙脚乱的帮他遮掩。 可是当手不经意的划过前胸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心头一柄,放眼仔细看去,才发现白色的中衣下,颜色鲜艳的肚兜异常凸起。他伸出手鬼迷心窍的试了试尺寸,脑中轰然一下炸响,有什么迅猛的窜上来,让他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到底怎么样了?”肖洪辰被杨文熙挡住目光,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又觉得万分心焦,伸手推了推杨文熙。 杨文熙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将夏轩的衣服拉好,快步将她抱了出去。 肖洪辰一见这幅模样,立刻就恼了,气急败坏的亲自带着人去调查。可调查来调查去,从种种迹象表明,都与自己的妹妹脱不了干系。 他又纠结了,实在搞不清楚妹妹趁着家里没人,将一个男子引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干嘛?再加上夏轩衣衫不整,昏迷不醒,他有很多的理由猜测,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样一来,尽管受伤的是夏轩,可是事情若是真传出去,最倒霉的自然是自己的妹妹。 难道是因爱生恨?打击报复?肖洪辰左思右想,瞻前顾后最终也不敢再查下去了。自己这个妹妹一向视夏轩为如意郎君,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点得手? 一定视夏轩对妹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肖洪辰越想越觉得事情是这样的。脸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颜色,一双眼睛也是杀气腾腾,骇得人不敢靠近。 半响,夏轩才缓缓地醒了过来,只觉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心道,肖璎珞这是恨上她了,下手可真狠。可是最让她担心的却是,肖璎珞知道了真相,会不会传播出去,若是传播出去,她可是功亏一篑了。 不过又一想,一个大家闺秀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还用上了献身计,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若是别的女人也就罢了,以肖璎珞骄傲性子,绝对不会亲口说出去。 但是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看来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夏轩眯着眼睛沉思,竟然没看见身边杨文熙一双探究的眼睛,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她,从头到脚,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没放过。最后将眼睛定在夏轩一双小巧精致的耳朵上。 犹记得当初两人喝醉酒,不顾形象,手揽着手,肩靠着肩,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感,他曾经不经意间看到夏轩的耳朵,惊愕之余忍不住问道:“贤弟,你的耳朵上怎么会有耳洞?” 话音才落,夏轩猛地一个机灵,像是被人当场踩住了尾巴一般。直到他也感觉到气氛诡异,开始心中不安时。夏轩才忽然哈哈哈大笑着说道,“不瞒兄台,小弟出生的时候身体孱弱,家母听信一位得道高僧的禅言,将我当成了女子教养,直到七八岁要上私塾了,才变回了男儿装。此乃笑谈,是贤弟最为丢人的事情呢!” 他当初虽然觉得荒谬,但是却没有怀疑。现在看来,事情仿佛不是那么简单! 你这精致的人儿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杨文熙困惑的看着夏轩,看着那双长如羽翼的睫毛微微颤动,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轻轻地叫了一声,“贤弟醒了吗?” 这一声虽然不大,可是足够等在外面的肖洪辰听到,立刻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正看见夏轩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虽然脸色煞白,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于是他胡思乱想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抓住夏轩的前襟就猛地吼道:“臭小子,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杨文熙没注意肖洪辰闯进来,等看到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又看见他如此动作,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上去解围。 “有什么好好说,夏轩刚醒过来!”杨文熙将肖洪辰的手一根根掰开,侧身隔开了两人的距离,下意识里他不想肖洪辰知道夏轩的秘密。 “好好说?要是你家妹子的清白被人毁了,你还能好好说吗?”肖洪辰气急败坏,潜意识里就已经认定夏轩做过什么。 咳咳咳……夏轩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此时更加的头大。什么叫她对她妹妹做过什么?她就是想做,也得有那个本事啊?说起来应该是他那个彪悍的妹妹想要霸王硬上弓吧? “臭小子,你要搞搞清楚,是你妹妹将我关在那里的,不然的话我怎么找得到那么隐蔽的地方?”夏轩捧着脑袋,有些气急的说道。 “什么?你和我妹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肖洪辰是一根筋,不听解释还好,一听更是坐实了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妹妹可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夏轩一个孩子的爹,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干柴烈火,要不出什么事才叫怪了。 “我,我……我要揍你一顿!”肖洪辰想了半响只想出这么一个解气的办法,尤其是想起平日里夏轩对自己妹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现在竟然不声不响的把他妹妹给糟蹋了,他能不生气吗? 杨文熙眼见着肖洪辰又扑了上来,赶紧伸手拦住,抱住肖洪辰生气的吼道:“你能不能冷静点!听夏轩先说两句。” “听她说,还不是要狡辩!”肖洪辰急红了眼。 夏轩彼时还糊涂的脑子,在看了肖洪辰这幅模样,也清醒了一些,当即大声说道:“老子没碰她!” “你没碰,你没碰怎么铺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肖洪辰对峙。 夏轩闻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敢情那个女人竟然还做了这个手脚,当时就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抬眼向窗外看去,忽然看见一道人影伏在窗边,似乎再往里观望。 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肖璎珞要用她哥哥的手教训她。只可惜让她看出来了,既然小丫头不肯善罢甘休,她也不能让她凭白讨了便宜。 当即一抬头,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就算睡了她又怎么样?反正也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这话一出口,屋内立刻静谧的一根针掉在低山都能引起轩然大波,肖洪辰震怒的脸已经扭曲的不能在扭曲,而杨文熙更是向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夏轩。 “你无耻!”肖洪辰怒吼一声,甩袖就要走出门去,可是却猛然看见门外也被惊呆的妹妹,怒极攻心一巴掌甩了上去,“不知羞耻,看爹爹回来怎么收拾你!” 肖璎珞本来是看热闹的,没想到夏轩竟然故意这么一说,那自己岂不是非夏轩不可了。以前的话她会高兴地睡不着觉,可是现在…… 肖璎珞捂着发烫的脸颊,欲哭无泪的看着肖洪辰,下意识里就抓住他的衣服袖子,哭着说道:“哥哥,你别听她胡说,她纯粹是打击报复,他怎么可能和我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绝对不能的,她是……” “是啊,贤弟,你也不是不了解夏轩,她要是生气起来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实都敢做!今日是我们逼她逼得太紧了,她是在说气话!”杨文熙自然不能让肖璎珞说出真相,不然的话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当即冷眼看了一眼肖璎珞,警告意味浓烈。 肖璎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虽然她是肖家的掌上明珠,可是比起杨文熙一个官家公子也是一文不值。她已经在密道内看的清清楚楚,知道杨文熙已经识破了夏轩的真实身份,他没有拆穿,自然是存了一些小心思。她还没傻到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将肖家置于烈火烹油的境地。 肖洪辰一向喜欢夏轩,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此事一出来。天知道他倒是因为什么才发如此大怒,现在见夏轩一副要和他绝交的模样,不由得猛然清醒。再看自己的妹妹根本就大变样,显然是对夏轩死了心。 当即眼巴巴的看着夏轩,希望夏轩能开口给他一个台阶。 夏轩长出了一口闷气,心道反正肖璎珞已经挨了打,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们兄妹。 “我去不过是和你妹妹说清楚,我们两个人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妹妹却恼羞成怒将我打伤了,我想她现在也是恨死我了,估计以后会好好地找个人家嫁了,不会缠着我了!”夏轩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肖璎珞,警告她不准乱说话,不然有她好看。 肖璎珞自然不想一辈子都搭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当即低着头表示认错。 肖洪辰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缓和了神色,讪讪的靠上来要道歉,可是夏轩却不想理他,冷哼一声,自顾自的穿鞋下床,再也不来这该死的肖家了。 杨文熙看她晃晃悠悠的神色并不好,赶紧蹲下来帮她撑着鞋子。肖洪辰手慢了一步,气恼的看着杨文熙不说话。 身后肖璎珞看着三人奇怪的互动,又见自己的哥哥一副傻呆呆的模样,不由得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匆匆的跑进来,低声下气的说道:“夏轩哥哥别生气,不如这样,过几日我们肖家做东,请夏轩哥哥去玉山的温泉游玩如何?” 肖洪辰闻言,眼睛立刻一亮,那是他们肖家最挣钱的产业,也是他大哥亲自设计,引了温泉水造成的园子,是南方很少见的。 早在之间夏轩就很想去,可是一直没时间,现在不是正好! “对对,不如叫上嫂夫人和侄儿,再邀上几位好友,我们一起去如何?”肖洪辰谄笑着说道。却不防被身后的肖璎珞狠狠地掐了一把,心道,真是根木头,这样一来她还怎么帮他抱得美人归啊! 眼看着杨文熙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他担心什么了。肖璎珞暗叹一口气,他哥哥什么时候能开开窍就好了。 夏轩一听立刻高兴起来,玉山温泉除了有大汤池,更多的却是为有钱人家和官宦人家准备的单间。若是能带着香玉她们去散散心,再好不过了。 杨文熙本想劝阻,可是见夏轩已经点头同意,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赞同,只是想着到了那一日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千万不能被人看到了。 肖璎珞鬼灵精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看着一次我还不把你拆穿了?又看了看肖洪辰,自信满满地想到,自家二哥到时候别被吓晕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惨了。不如再准备点助兴的东西好了。 想着,她一溜烟的跑远了,这时候该是去找好东西了。 第五章 小小心思 夏轩回到夏府没多久,肖洪辰就派人送来了邀请函。 这个时代的女性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是女子们之间有些小的聚会,也都是有名头的,藏在家宅里,从来不会轻易的抛头露面。 这封帖子正好对了香玉等人的心思,就连小屁孩夏洛都喜气洋洋的,窜来窜去的十分兴奋。 既然出去玩,自然是全家都带上,一个正妻,两个妾侍,再加上夏洛,并一干丫鬟侍从,就连涂白也被细心地香玉安排在侧。 翌日一早,当夏轩被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踏出大门的时候,正对上涂白一脸冰冷的面容,眼睛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是昨日没有睡好。 跟在身侧的佳音看见涂白便是脸色一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夏轩身后挪了挪。 夏轩脸色一柄,赶紧不动声色拉住了她的小手,笑嘻嘻的说道:“大清早的就勾引为夫,想要讨赏了是不是?” 香玉并玉娘两人对看一眼,都是抿着笑意,竟没有一丝的吃醋表情。香玉十分体贴的将粘人的夏洛抱起来交给了乳娘。而玉娘则是伸出白皙的手指刮了刮佳音的翘鼻子,笑着说道:“你就帮我和大姐好好地疼相公吧!我们俩可是想了一晚上如何游玩,真没功夫搭理他!” 说完,也跟着香玉上了马车,促狭的眨眨眼,一放帘子干脆不理不睬了。 “相公,你看他们俩……”佳音羞红了一张脸,摇着夏轩的手臂撒娇道。 “这不是个更好吗?咱们两个一辆马车,更快活。”夏轩笑得十分殷勤,偷眼看了一眼涂白,却只看见了一个僵直的脊背,不知道何时已经背过身去,整理马匹去了。 就这样,夏轩和佳音一辆马车,香玉和玉娘、夏洛一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玉山温泉山庄而去。 “他找过你了?”夏轩侧靠在马车上,眯着眼睛透过车帘看着骑马的涂白,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佳音剥葡萄的手一怔,赶紧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一眼夏轩,看她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昨晚上,我从香玉姐姐的屋子里出来晚了,正碰上……碰上涂白驸马,他问我为何会在这里,公主,公主可曾也在?” 夏轩初始听着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猛地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看着佳音的,紧张的说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我说,当时那件事之后,承蒙陛下恩典,放我们出府。我不愿意再回去受人摆弄,于是就托了人寻了一门亲事,陪着夫君来了苏州定居。至于公主,我就不清楚了。”佳音说完,鼻尖额头均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生怕说错一句话,引来夏轩的不悦。 夏轩沉吟半响,脸上神色不定,眼神中更是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看着佳音似乎被吓得不轻,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你做的很好,以后他要是再问起,你不用太过搭理他!” “是!”佳音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由苏州城去玉山的路也不算太近,大约总要走上个把时辰,与佳音说过一会话之后,夏轩便一直靠在车厢一动不动。 从佳音的角度看过去,也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她有一种直觉,自从涂白驸马来了之后,夏轩就一直心神不宁。其实这三年来,佳音已经成长了不少,早已不是那个目光短浅的青楼女子。深受夏轩的思想影响的同时,她也深深地感受到,其实她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痛苦,只不过她太坚强,总是喜欢一个人藏着。 殊不知,在她身边的人看了,总会觉得比她还要痛苦。 佳音看她时而透过车帘看一眼涂白,嘴角总是挂着一丝甜蜜的笑。 于是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开口,“其实,昨日我便发现,涂白驸马着实改变了不少,性格越来越内敛,身形脸色都憔悴了不少。而且我还听说,涂白驸马这些年总是喜欢东奔西走的工作,每到一处他都会让人画很多公主的画像,他一直不相信公主已经去了。” 车上一阵静默,夏轩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这些话她是第一次听到,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真是太傻了! 佳音见她不动声色,似乎像是睡着了,可是睫毛却微微颤动,知道她肯定是听见了,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斟酌了半响,接着说道:“还有秦驸马,他当天奋不顾身的闯进火海,虽然被人救出来,却毁了容颜。被,被昭陵王命人请回去了!这些年也一直未娶,说是要等公主回来……” “行了,不要说了,这些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夏轩猛地睁开眼睛,眼角有几分湿润,眼圈也是红红的,可是语气仍旧强硬如初。 “公主,难道你就一点不难过……”佳音心中滞堵,猛地提高了声音,殷切的问道,脸上已经满脸是泪了。 “住嘴,谁让你如此无礼的!再说一个字,你以后别跟着我了!”夏轩压低声音吼道,焦急地看了一眼车窗外,见无人注意,这才回过头警告的瞪了一眼佳音。 佳音被吓得一个机灵,猛然醒悟自己似乎有些忘记了身份,慌忙吓得跪在马车上。 “你虽然不是从小就跟着我,可是这三年来还算是聪明懂事,今日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若是再有下次,严惩不贷!”夏轩严厉的警告道。 “是,奴婢知道了!”佳音磕了一个头,声音略带喑哑的说道。 “好了,起来吧!”夏轩冷冷的说完,忽然站起身来,出了马车。 车夫一见她出来,赶紧停下马车。 “车里呆着很闷,把我的马牵来,我要骑马!”夏轩说着,竟不顾下人还未送来车凳,直接跳了下去。她脸色阴沉,气色十分难看,显然是很生气。 “你快去帮老爷牵马!”车厢内传出一声变了音调的女音,虽然极力隐忍仍旧有些沙哑。 车夫闻言早已经跑着去帮夏轩牵马了。 夏轩跃上马背,一夹马肚,马儿吃痛飞也似的跑远了,身后涂白探究的目光看着远去的背影,思量着是不是追上去。 “涂白大哥,麻烦你护着小弟的家眷慢慢走,我先行一步与肖二少爷汇合!”远处传来夏轩清脆的喊声,转眼马蹄声声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策马狂奔,一路上青山翠影,仿若人间画境。只可惜夏轩却没心情观看,她的脑海中一只盘旋着刚才佳音的话,一直一直,直到心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了,这才缓缓的信马由缰。 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情谊儿郎,更是情难舍啊!只是如此艰难险境,她怎么能无耻的再让他们跟着经历一次呢? 单枪匹马跑的就是快,眼看着前面一大队人,仿似是官轿。她定睛一看,正看见枣红色大马上坐着的杨文熙,不由得心头一喜,匆匆的打马上前。 “杨兄,这么着急去会情妹妹吗?”肆无忌惮的调笑声传来,一队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正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面目清俊,阴柔逼人的年轻男子,飞也似的骑马而来。青山之中,白云之下,越发显得少年肤如凝脂,肆意洒脱,纷纷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杨文熙一转头,就看见这幅境况,不由得呆了一呆,脑海中立刻浮现起昨日的情景,脸上渐渐地烧了起来。颇不自然的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也就是你敢这么调笑,换了一个人非跟你没完!” “那是,兄弟兄弟,就是用来调戏的嘛!再加上大哥长得玉树临风,面如冠玉,连贤弟我看了都忍不住眼发直!”夏轩没皮没脸的继续说道。 杨文熙却因为这句话脸色更红,真不明白一个女子就算是穿着男装,也不能轻易地把这些话说出来吧?可偏偏这这样没正经的话,将他一颗平静的心调的七上八下的,碰碰的跳个不停。又看他骑马骑得气喘吁吁,脸色嫣红,尤其是那张粉嫩轻薄的嘴唇,真想尝尝看不知道什么酸甜滋味。 “夏轩,过来找姐姐玩儿!”软糯的声音响起,立刻打断了杨文熙的遐想,见夏轩转头去看自己的姐姐,不由得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这这,这不合规矩吧!大姐姐!”杨文媛长得典型的江南女子,小巧精致的如一枚白玉项坠,更加上一笑两个小酒窝,越发的可人心田。不过以夏轩以往的经验,这女人绝对是面善心恶,比那肖璎珞也好不了哪去。 话说现代社会有腐女喜欢幻想小受男,有外貌协会的调戏美男,怎么这时代的女子竟然也不逊色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是文熙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姐姐和弟弟亲热的说几句话怎么了?”杨文熙笑得十分甜美,若是一个真男人早就跑去过摇头摆尾了,可惜…… “大姐姐,你看我跑了一路浑身都是臭汗,一会儿熏到姐姐就不美了!”夏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就连她的爱驹都似乎有灵性一般,向着杨文熙的马靠了靠。 “你到底过不过来,再不过来今晚上我就和你娘子一起泡温泉!”果然三句话就露出了本性,夏轩犹记得上次香玉被她抓去知府府邸,绣了三日夜的刺绣,两只手都扎的肿了。美其名曰为知府大人贺寿,谁不知道她是狼子野心,醋心大发趁机整治香玉。 想着,夏轩十分没骨气的靠了过去。人才靠过去,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夏轩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步。紧接着一阵尖叫声响起,再看时,那杨文媛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五体投地,浑身狼狈不堪。 夏轩暗叫一声糟糕,赶紧回头去求救杨文熙,可是这小子竟然一动不动,转头看风景,正是气死她了。 夏轩看了看气急败坏的杨文熙,见他铁了心不帮忙。只好讪笑着扶起杨文媛,任她掐着脸蛋骂了一通,这才堪堪放过她。 等她鼻青脸肿的回到杨文熙的身边,却看到杨文熙正一手握拳抵着嘴巴偷笑,那眉眼十分可人。夏轩怨怼的神色立刻飞的无影无踪,直接扑过去,硬是将杨文熙扑在了身下,滚了几圈,这才放过他。 杨文熙站起身来,红着脸拍了拍身上的土,奇怪的竟然没有责备夏轩。害的夏轩以为,这小子今天不会真的是去见情妹妹,提前害羞了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玉山。 玉山温泉依山而建,山虽然不大,可也算是青翠茵茵。马车直接穿过玉石切成的前门,直接进入山庄。周边古木参天,松柏成荫,没几步便是一个小型的天然湖泊,清脆的湖水像是一块巨大地翡翠,令人啧啧称奇。 等马车在一座小庄院前停下来,杨文熙和几个老妈妈将东西整理好放进院子,夏轩这才去门口迎了香玉等人带去了另一个院子。 这玉山她因为某种关系,并不经常来,若不是这次肖洪辰赔罪邀请,她也不会来的。不过真等所有人安顿下来,她独自一人绕去了湖边才发觉正是无比的凉快,真恨自己为什么以前没多来几次。 一行人休整了片刻,又吃了些饭食,天都已经渐渐黑了。等到肖洪辰从山上传来话说已经准备好了,众人这才坐着软轿往山上的温泉池去了。 一路上彩灯照明,阁楼灯火通明,湖水波光潋滟,兼之雾气蒙蒙恍若人间仙境。一行人看的惊叹连连啧啧称奇,只叹肖家大少爷真是有本事,竟然建造了如此的玉山温泉。 领路的小丫鬟似乎十分得意,一路上眉飞色舞的给人介绍着,又着力夸赞了他家的大少爷年轻有为,金榜高中,又被皇帝看中招了驸马芸芸…… 其实这些人早就知道肖家有一位光耀门楣的大少爷,但是见了温泉池之后,又再次对肖家大少爷更好奇起来。杨文媛忍不住问道:“我听闻明月公主已经香消玉殒三年了,怎么大少爷还没娶妻生子吗?” 这一句话问的颇为无理,可是碍于她知府千金的身份,一行人又十分好奇,都没有人特别怪罪。 佳音侧头看了看夏轩,见她神色如常,不由得愣了一下;感觉另一道目光扫射回来,抬头一看正是涂白,不由的吓得赶紧低下头去。 小丫头又卖力地夸赞了一番自家大少爷如何的痴情,如何的对公主念念不忘,众人听得十分悲切,却也不再问什么了。 夏轩深深地松了口气,心道,这些男人的脑子都一个个的坏掉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娶妻生子? 第六章 真不安全 小丫头领着众人一路向南而去,半路上穿过一座狭长的石桥,虽然看起来陡峭,却是景色宜人。桥的左右都是群山环绕,桥下碧水长流,兼之越来越雾气昭昭,仿若是进了王母娘娘的瑶池台。 一路上所有女子都是惊喜连连,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就连一直纠缠着夏轩的杨文媛都被这景色所吸引,早就忘记了夏轩的存在。 倒是杨文熙不紧不慢的跟在夏轩的身边,一言不发,却不时地转头偷偷地看一眼他,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将目光放向远方。 桥的尽头已经可以看见飞檐霓虹,远远地就看见肖洪辰兴高采烈地跑过来,直接越过众位女眷,抱住夏轩的肩膀就亲热的打招呼。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唯有杨文熙微微蹙了一下眉毛,不着痕迹的将肖洪辰的胳膊摘了下来,“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肖洪辰撅嘴看了看杨文熙忽然一本正经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既然他说不让动手,就不动了呗! 可是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消弭肖洪辰的兴奋之情,他连蹦带跳凑近夏轩说道,“一会儿我带你去我的私人汤池,那里有果脯、甜酒和美人儿……”说道美人的时候,还暧昧的向夏轩眨了眨眼睛。虽然他说的声音极其小,又靠近了夏轩的耳朵,可仍旧是让杨文熙听到了。 不知怎的,心里就是一阵的不舒服,伸手拉过夏轩,不由分说的顶了回去,“别听这家伙胡言乱语,这几天跟着城南的那批公子哥逛遍了青楼楚馆,以为我们也同那些人一样了!真是越活越不长进!” 什么叫越活越不长进?他这还不是为了讨好夏轩,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儿?当然这话是他妹妹告诉他的,以他这点胆子哪敢学人家万花丛中过啊!他充其量是是去帮夏轩选美人的,要不然打死他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以往都是夏轩和肖洪辰对呛,今日倒换成了肖洪辰和杨文熙,看着两人一个个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的模样,夏轩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好像这件事她还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吧?这两人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好了,你们两个别争了,我前几天不小心擦伤了后背,根本就不适宜下水。我待会儿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夏轩得意的笑笑,跨前一步,追上了香玉等人。 她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有她自己清楚。不要说有美人,就算是没有她也不敢和这两人泡温泉啊! 两人明显的有一丝失落,尤其是肖洪辰,愤愤的看了一眼杨文熙,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涂白冷眼看着这两人莫名其妙的举动,若有所思的看向那一抹纤瘦的身影。 其实,这一次夏轩不过是陪着香玉她们来玩耍的。至于自己,她想着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再好好的去泡一泡吧! 不过这次来的人实在有些多,风险还是挺大的。 肖洪辰闻言,立刻垮了一张脸,嚷嚷道,“你分明是敷衍我,我欢天喜地的亲自上山来准备了半响,你竟然一点不领情。” 杨文熙倒是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夏轩有些无奈的神色,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好转过头对着肖洪辰说道:“你这就是冤枉夏轩了,若是她不领情就不会带着弟妹这一干人等来了。” “是是是,还是杨公子说的对,难不成你只想到了我家老爷,我们这一群人都成了陪衬?”不知何时,香玉竟然停住了脚步,笑嘻嘻的对着肖洪辰说道。 肖洪辰一愣,想起自己刚才小孩子似地行径,在香玉促狭的目光下,竟然羞红了脸。 “前两天我家老爷陪洛儿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后背,大夫叮嘱这几日都不能下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然以老爷那爱玩的性子,不要说美女,就是再多几个也能鸳鸯戏水!”这话说得实在大胆,一般人家的女人当着自家的老爷哪敢这么说话?可是又一想,这也正说明了夏轩对这位夫人的疼爱,远远超出了人们可以想象的境地。 肖洪辰被人家的老婆当面拆穿,顿时觉得手足无措,看杨文熙一副隐忍偷笑的模样,更是气得两颊鼓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香玉,不得无礼!”夏轩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亲昵的拉了拉香玉得手,似是讨好,又似是安慰。香玉这才点点头,笑着走了。 肖洪辰只觉得颜面扫地,看谁都不顺眼,干脆就都不看,扭头与涂白说话。 话说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真的很面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敢问这位兄台姓甚名谁,祖籍在哪儿?”话落,杨文熙也转过头来,他也对这位凭空冒出来的人十分感兴趣,其实更感兴趣的是,夏轩怎么会突然之间信任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涂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道:“在下涂白,咸阳人士!” 话落,肖洪辰忍不住双眼放光,倒吸了一口凉气。杨文熙看他又惊又喜的模样,不由得更加好奇。肖洪辰半响才猛地一拍巴掌,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就是,那个,那个……” 涂白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难怪这小子和肖轻辰长得虽然不是十分相似,但也有五六分。他那个哥哥更是个大嘴巴藏不住事情的,自己的身份又如此特殊,稍微听说过的,就该记得十分清楚。 不过他可不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赶紧抬眼警告的看了一眼肖洪辰,随后点了点头。 肖洪辰先见他目光犀利,不由得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可是又看他似乎并没有生气,这才是松一口气,可是刚才的话无论如何也不敢说了。 涂白驸马现在虽然不常在宫中行走了,可是皇帝仍旧十分重视他,一些个大案要案都有他的身影。可是他又不是喜欢争抢功劳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事情办完了,他就失踪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真是天大的福分。 杨文熙的父亲虽然也算是前朝元老,但是却是三年前才起用的,当年虽也听说过明月公主一女招五夫的奇闻,可是毕竟不敢随便议论。是以并不如肖洪辰这半个皇亲国戚知道的清楚。 此时见两人这幅神色,又见平日里没轻没重的肖洪辰规矩了很多,立刻就猜出这位涂白的身份一定十分特殊。只是他无缘无故的寄宿在夏轩家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一行人各怀心思,却掩藏的颇深。兴致盎然的登上半山腰,看着眼前两排木质的小房屋,一间一间的隔开,便知道这便是那温泉室了。 夏轩虽然心中十分想要去泡,可是碍于自己的身份,绝对不敢靠近。于是赶紧找了个由头,寻了一间雅致的房屋,去休息了。 肖洪辰虽然心中颇为遗憾,可是看了看身边的涂白,兴致立刻又提了上来。亲自领着涂白,去泡温泉了。 “这虽然说起来是哥哥设计的,可其实却是陛下请了隐居的高人看了风水,又提了许多意见,融会贯通建成的。”肖洪辰一边说了,一边自水中的食盘中端起一杯果酒,一饮而尽。惬意的躺在水下的青石台上,眯着眼睛十分享受。 涂白细细的打量着这间房间,虽然是木制的拉门,可是地面却是成块的青石罗列,造型奇特而又简洁。虽然他也去过其他地方的温泉池,可是却没有任何一处像里这般,根本不似是大丰朝的建筑风格。 若是细细的观察起来,倒有些像是公主当年改建内湖,改建怡红院的手笔。这些年来,他一直不相信公主已经去世。而且他也多次试探皇帝,都被严词拒绝。可是当他再次看到如此有公主风格的建筑时,这种感觉又更加的强烈了。 也许是肖轻辰跟随公主的时日多了,有了她的影响也说不定。这种想法一冒头,就被涂白坚决的否决了,公主的那种奇异的想法绝不是谁都可以模仿的,不要说肖轻辰,就算是聪明如孟青都猜不透。 以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公主绝对绝对没有死。她一定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只不过是暂时没有出现罢了。 涂白此刻的心中,早已经热血沸腾,只觉得这个小小的房间再也容不下他蒸腾的思绪,猛地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玉山温泉应该是今年初刚刚建成,如果公主真的参与了,那么她人一定就在苏州,一定就在他不远的地方! 涂白心如烈火,急切如风,猛地走出蒸汽腾腾的房间,看着远山环绕,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希望之情寄语胸怀。这仨年来,他们几人虽然不甚联系,可是都在寻找公主。若是他能够第一个找到公主,一定要站在几人面前好好地炫耀一番。 山里的风十分沁凉,加上涂白刚从内室而出,连身子都没来急擦,就一路狂奔。等他感觉到身上寒冷,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的时候,竟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壮阔的瀑布跟前。 月夜下,瀑布如雷吼般的声音直击耳膜,让他澎湃的心出奇的躁动不安。可是当他猛然看见瀑布下的人影时,不由得生生止住了心跳,连呼吸都险些静止了。 那似曾相识的背影,那桀骜的身姿,仿若是那人真的应了他的呼唤,站在了面前。 涂白一愣,激动地身影一晃,猛地窜起来跳了过去。可是当他靠近了,那人惊醒回过头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涂白公子!”夏轩本来觉得房中沉闷,正一个人在这里看瀑布美景,却不想被人打扰。回头看见涂白的时候,险些吓得掉进水里。 涂白猛地刹住脚步,抓着夏轩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容貌。 这不是公主的样貌,绝对不是! 是夏轩! 可是两人的背影怎么会如此相似? “咳咳……”夏轩见他愣神赶紧咳嗽一声,挣开他的双手,低头说道,“涂白公子怎么刚进去就出来了,是不是肖洪辰那小子又说了什么令你难以回答的话?这小子就是好奇心重,什么都想问问,你别搭理他……” “那你不好奇吗?不想知道我是谁吗?”涂白下意识的开口。 夏轩心道,我还用问吗?可是面子上还得混过去,“呵呵,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用我多嘴多舌。” “是,多谢东家体恤!”涂白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刚才是自己多心了。一个有三个妻妾,一个儿子的人怎么可能是公主!就算是人有相像,也不可能一个男人长得像一个女人。 是他刚才太激动了! 夏轩当然不想和他站在这里说话,赶紧找个借口走了。这地方真是不安全,还是等到人家都睡着了再出来混吧!夏轩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混的可真够惨的! 第七章 险些穿帮 夏轩想得到是挺美的,可惜她等到都睡着了,这人还没回来。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她独自一个人站在屋前,看着热气缭绕的温泉,一阵悲催的向往。 由不得心中感叹,她真是错的离谱,去哪玩不成,偏偏来了这个破地方,诚心找不自在了。 好在这些人不去温泉池玩的时候,就回来骚扰她,将她扰得一阵头晕眼花,这才堪堪放过她。尤其以杨文媛为首,整日里拿她做调戏工具。 可是颇为奇怪的是,肖璎珞倒是安静得很,静静地看着众人说笑,静静的看着远山出神。害的夏轩一度以为,自己不小心扭曲了善良的小妹妹的人格,一阵内疚。 好在过了今日,明天一早就回家了,不然还有的夏轩煎熬的。 本来肖洪辰策划的这次出行是为了给夏轩排忧,可偏偏夏轩却不能下水。一时间心中百抓挠心的不舒服,深以为夏轩一定以为自己是诚心的。于是挑着头的奉承夏轩,三句话不离夏轩,把夏轩烦的险些一巴掌拍死他。 终于,一行人这两天也闹腾够了,早早的洗漱完毕,便回屋子睡大觉去了。 夏轩总算松了一口气,万分感谢上苍,还能给她腾出点私人空间。她悄悄地收拾了东西,又叫上佳音给她守门,这才做贼似得溜进了一间温泉池。 蒸腾的水汽,雾气缭绕,使得整个房间一片朦朦胧胧,犹如腾在云朵中一般,实在美极了。 夏轩脱下衣服,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薄纱,露出玲珑的曲线。先是坐在水边试了试水温,白皙如玉的小脚轻轻地荡漾在水中,越发显得晶莹剔透。 趁着惬意的心情,她在水里好一阵戏水,等到出了一层薄汗,这才躺在一处凹进去的青石上闭目养神。仰头看着镂空的天窗,点点繁星点缀,真是美不胜收。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惬意的生活啊! 夏轩忍不住深深地叹息一声! 可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夏轩猛地睁开眼睛,浑身都紧张起来,听声音像是肖璎珞。 这么晚了,她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难道是专门来拆穿自己的?夏轩心里一急,慌忙用一块白色面巾将自己的脸蒙上了。这样即便是有人闯进来,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自己。 可是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以肖璎珞的缠人功夫,佳音估计不是对手。 于是干脆向着池内更加蒸笼的地方游去,找了一处可以依靠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样即便是站在池边也不一定能发现自己。 夏轩的所有神经都紧张的注意着门外,听见两个人一阵你来我往的交谈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佳音竟然将肖璎珞带走了。 夏轩听见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浑身都软在了青石台上。 可是没等她轻松片刻,门外忽然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夏轩忍不住捧住脑袋哀嚎一声,这次又是哪位啊?这大半夜的也不让人轻松轻松,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说你这么多间浴池不去,偏偏都看中了这一间,这不是有病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家又不知道你夏轩在这里。 只听得门吱呀呀的被推动了,紧接着走进了两个身材十分高挑的男子,隔着雾气朦胧的水汽,实在看不真切。 “这丫头真是越大越精怪,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跑来我的房间,非要画什么莲花图,你看好了吧,弄得我浑身都是墨水,还得再洗一次!”听声音,是肖洪辰,还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布料的声音,估计是在脱衣服。 脱衣服?夏轩的整个神经立刻绷紧了,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朦胧的身影,眼看着衣衫滑落,露出一个看不太真切的白皙身体,那修长遒劲的双腿,线条硬朗的曲线,真真是太让人受刺激了。 “帮我把衣服挂上!”熟悉的声音传来,夏轩猛地倒抽一口凉气,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激了,又赶紧捂住了嘴巴。这这……这个人影居然是杨文熙。 这次真是赚大发了,两大美男在眼前,若是发现她在这里,还不被吓疯了? 她想想,绝对不能让人下水,于是干脆伸手想要打出点水花来,提醒一下这里还是有人的,而且还是个女人。 虽然这里一个男人的汤池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有些怪异,但总比被人看光的要好吧? 想着,她张开嘴正准备发点声音,忽然被一只悄无声息的手捂住了嘴巴,而且不光是嘴巴,整个身子都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 夏轩一惊,险些尖叫出声。 “要是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别出声!”那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耳际,带了阵阵的酥麻。 夏轩由不得心中更惊,都快吓出心脏病了。这家伙,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涂白。 此时,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水中,夏轩看不清涂白的脸色,也看不清那些春色。可是不用看,她已能感受到涂白坚实的肌肉,硬邦邦的胸膛,那种质感绝对不是外面那两人可以比拟的。 光是这么抱着,夏轩就已经觉得浑身火一样的燥热,两人相贴的肌肤间,隐隐有一丝薄汗冒出,又溶入水中,不见分毫。 夏轩心如擂鼓,忽然想到,这家伙不会就这样抱着她,看美男戏水图吧?别啊,这存心是折磨她啊!夏轩欲哭无泪,紧张的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涂白并不清楚此刻夏轩的心思,还以为这个误入男池的女子被吓坏了。他也无意破坏人家姑娘的清白,于是轻轻地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可是这样一来,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触碰,却更加暧昧起来。 涂白心中一阵懊恼,想着公主那绝色的容颜,只觉得一阵羞愧难当。当即便大声说道:“肖家少爷,杨公子,二位打扰了!” 肖洪辰刚刚褪了衣衫,想要下水却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杨文熙也觉得浑身一震,若是平时,一群大男人泡泡池子也没什么,可是人家刚开始没出声,现在却猛地这样大声,肯定是想要提醒什么。 两个人都透过朦胧的雾气看了过去。 此时,涂白却是大手一伸,直接将夏轩转了一个方向,换成了两人面贴着面。 肖洪辰和杨文熙看见的就是两个光溜溜的男女拥抱在一起,严丝合缝,一丝不漏。两人虽然不曾娶妻生子,也不太爱去青楼楚馆,可是身为男人,天性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当即两个人都涨红了脸。 杨文熙直接跳上青石,嗖嗖的穿好衣服,告了一声罪,急匆匆的拉着肖洪辰出去了。 夏轩看着木门合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看见自己和涂白的模样,又忍不住脸上发烧。赶紧用力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涂白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游到了一边,转身装作不识。 夏轩这才红着脸爬到台阶上,也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将衣服套在身上,湿着头发就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远离长廊的湖边这才猛地停了下来,可是脸上的燥热仍旧不曾退去,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一阵气喘吁吁。 想着,肖璎珞刚才一定是故意的,连带着肖洪辰都被蒙在了谷里,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地和她谈一谈了。不然老这么被她算计,早晚得穿帮。 玉山的夜晚静悄悄的,远山中传来一阵野兽的悲鸣,乱鸟飞起复有落下,紧接着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夜风悄悄地吹起,将夏轩还来不及擦干的头发吹得凉飕飕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赶紧将脸上的面巾蒙在头上。想了想,此时呆在这里也不安全,还不如回屋去的好。 于是她边走,便用手将头发拢顺,又找了一根树枝,将头发整个束起固定,这才放心的大步的向自己的住处而去。 可是没成想,她一激动跑得太远了,等她走回住处的时候,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了。 糟糕,这次真是倒霉了,要是感冒了,可没有特效药,她最烦吃那些苦药汤子。 阿嚏!夏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起头来,直奔房间。 打开门,她却愣住了。 漆黑的房间内,迎着一缕皎洁的月光,桌前正坐着一个殷切的男子。那男子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柔和,那一双星目却比天上的星子更加的璀璨。 看她回来,男子霍的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她的跟前,将一个大大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霎时,一阵暖流在夏轩的心田流过,她万万没想到,明明和肖洪辰去泡温泉的杨文熙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去外面溜达。这里不同苏州城,夜里山风还是挺凉的,着凉就不好了!”温柔细致的话语在冷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夏轩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杨文熙将她扶到了桌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暖暖的茶水顺着肠胃流过,夏轩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你,你怎么……”等等,杨文熙去泡温泉,她怎么可能知道?夏轩猛地刹住话语,抬眼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皱着眉头不知道看什么地方,这才又接着说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杨文熙不答反问道,“你这头发怎么这么湿?发生什么事了?” 他深邃的目光,似是洞穿一切般的看着夏轩,夏轩心中一紧,调动僵硬的脸生生笑了一声,这才说道,“山里尘土多,我虽然不能泡温泉,好歹是把头发洗洗,这样也舒服点!” 杨文熙半响没说话,没点灯的房间内,一阵水汽清新的气味不断挥洒,夏轩只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可偏偏这个人一动不动,急死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下次记得叫个人帮忙,看你连衣服都弄湿了,一会儿喝点药,别着凉了!”话落,竟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夏轩一个人目瞪口呆,随即像是万蚁噬心般的猛地窜了起来,焦急地想到,这家伙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总觉得他今天晚上怪怪的,看人的眼神也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简直太让人费解了! 第八章 邀约青楼 苏州不愧是曾是李后主的地盘,这文化氛围就是浓郁,尤其是谈情说爱的淫词艳曲,每日晚上在西湖边越演越烈,每日都有精彩的戏码上演。 从玉山回来已经三日了,虽然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算算账,钓钓鱼,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但是夏轩总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大一样了。 比如说,杨文熙时不时的派人送点小礼物,虽然以前送的也不少,可是这些胭脂水粉,翡翠玉镯的怎么都不该是她一个‘大男人’可以佩戴的吧?难道说他看上了自家的哪位美人?又不便开口,所以就借此机会曲线救国。 不过她家里除了三位夫人便是一些还不成气候的小丫头,虽然说长的也算端正,但也绝对达不到杨大公子的欣赏水平吧! 难不成是她的几位夫人瞒着她红杏出强了?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像,香玉虽然这些年性子活泼了一点,但绝对是个三从四德的典型古代小女人。 再说玉娘算是个苦命的女子,虽说长得也算倾城佳人,可是年纪也有二十七八了。不要说杨文熙一个才过二十的官家公子不可能,就算是现代社会也是众人猜疑的姐弟恋啊!还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玉娘其实是个带发修行的出家人,怎么可能善动红鸾心呢? 那就剩佳音了,算起来两人年纪相仿,佳音当年可是轰动全咸阳的花魁,送帖求娶的不乏名门望族,就连皇家一个远方皇亲当初还想要聘她为良妾。当年虽然她也对秦易南动过春心,可是毕竟没有结果。 三年过去了,难道她想开了? 这么一想,倒是有门儿? 夏轩纠结了三日的事情,终于算是豁然开朗,不管是不是真的,试探一下总没错。当即找来一个小丫头,将杨文熙送来的东西全数送到了佳音那里,并且特意说明是杨公子亲自送来的。 吃晚饭的时候,夏轩特意提了提那些礼物,话还没落,佳音就红了一张脸。夏轩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果然是动了心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们四个女人凑在一起本就不易,能再帮她们找到自己的归宿也算是缘分。只是杨文熙怎么都算是高门子弟,官宦之家,恐怕佳音的身份地位有些低了。不过也不怕,等她事情办完了,赐佳音一个三品夫人,不就相配了? 整顿饭,夏轩自己一个人都在胡思乱想,自相自画,也颇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骄傲。 转眼,已过去半月。夏轩正陪同杨文熙和一众风流公子在西湖上赏玩,迎面却过来一艘硕大的花船。 那花船不同于那些花枝招展的船,一看就知道是青楼楚馆的小姐们招待客人的客船。 那些船往往是打扮惹眼,花红柳绿的。可是这艘船却十分低调,除了几条白色粉色相见的薄纱,便是船头上一只写着春荷堂的灯笼。 春荷堂是苏州有明的青楼楚馆,据说也有六十几年的历史,历届花魁十有八九都是出自这家。而且花魁的归宿也往往十分显赫,不是富甲一方的员外,就是官宦子弟,更有咸阳的王孙子弟专门来这里寻妾。 可以堪称青楼楚馆的个中翘楚! 正想着,那艘花船上的龟公忽然冲着这边喊起来,“请问是知府杨公子的船吗?” 彼时,杨文熙正同夏轩等人坐在一处吃茶,听见喊声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平时是个及其检点的人,不要说青楼楚馆,就算是那条街都很少去。 杨文熙的小厮看主子脸色不好,急忙忙的跑出去,高声回了句,“想找杨公子,请过来回话!” 这大白天的,在水上喊来喊去的像什么样子?果然是没规矩的。 夏轩抬头望去,正看见那龟公似乎转头向着帘子后面的人回了一句。紧接着帘子上微微晃动,露出一张蒙着脸的白皙俏脸,向着她这边巡视了一眼。待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是定了一下,夏轩觉得那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本就为了找她的样子。 果然,那龟公划着一条小船凑过来,送上了一方请柬,这才又划了回去。 众人本就对那蒙着面的女子十分感兴趣,见杨文熙的小厮红着脸将请柬拿回来,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可是那小厮却直接走到夏轩的身边,恭敬地说道:“夏三爷,那位姑娘说是要将此物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众人一阵惊愕,竟然不是送给年轻有为的杨文熙的,而是送给有家有室的夏轩。这下可奇了怪了! 夏轩也颇为奇怪,伸手接过那封请柬,素白的书签上写着几行小楷,却隐隐透出一股江湖儿女的豪气。夏轩一口气看完,不由得更加呆了。想了半响,才想起这请柬中说的救命恩人就是自己。 又想了半响也没想出来,她到底什么时候救过一个青楼女子? 杨文熙也皱紧眉头颇有些不悦的将请柬拿过去,一扫而过,才轻轻地问道:“你打算明日去吗?” 啊?!夏轩有些纳闷的看了看杨文熙,随口说道:“大家不是约好了明日一起去的吗?”半月前他们在聚贤居喝酒,不是商量好了要去看看青狐小姐以诗会友的吗? “我以为那不过是你的玩笑话,毕竟你……”说到这里,杨文熙猛地停住了,素手摸了摸凌唇,才略微尴尬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去玩一玩,不如那天我陪你一起吧!” 啊?夏轩再一次傻眼了?杨文熙不是不喜欢那些逢场作戏的场所吗?更何况是去青楼!她本想再问问,可是看杨文熙的神色像是已经决定了,多说无益,也只好作罢! 一众人将那张请帖看了又看,都笑嘻嘻的说夏轩好艳福,居然得青狐小姐亲自邀请,真是羡煞旁人。 夏轩拿着那张尾端画有一只小狐狸的请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傍晚回家,经过一条小巷才猛然想起,那天晚上的确是救过一个女子,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就会是那个众人热捧的青狐小姐。 世间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当夜西湖美景美不胜收,清丽的西湖上一片张灯结彩。灯光夜影,明月高悬,几只硕大的花船游荡在绵延的西湖水廊之中,显得一派繁华似锦。 西湖两岸,贵族世家聚居,文人墨客荟萃,当真是个读书人梦里的天堂。 夏轩站在这西湖河边,感慨万千。眼前的西湖虽然也是几千年后的那个西湖,可是此时却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古迹、园林、画舫、市街集于一身,异常繁华。 “李公子,春荷堂不是就在这附近吗?我怎么找不到?”夏轩其实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她家的是书房内,至今都藏着一张她刚到苏州时亲自画的地图。不过此时,看着杨文熙靠在身边,一张臭脸无可比拟的模样,不由得想到,还是露点怯好些。不然他以为自己是个不着调,成天往这地方跑也不是什么好人? 有了这些误会,她以后办事想要帮忙可就不容易了。 果然,杨文熙在听完这些话后,脸色好了些许,可是仍旧绷着脸,不苟言笑,不知道还以为今日他是来要账的! 不过他这里冷如冰,死乞白赖跟来的肖洪辰却是热情似火。以前的时候,他一个人不敢来,等再大一些的时候,他爹又不让他来,现在好容易找到机会,当然一次看个够。 当即也不管杨文熙,揽着夏轩的肩膀,笑呵呵的跟个傻子似地。夏轩只感觉身后一道冷风吹过,猛一回头正对上涂白铁青的脸色,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奇怪的问道:“涂白,你,你,你怎么也来了?” 她记得这小子以前最是愤世嫉俗,典型的愤青一枚。现在怎么也学会逛青楼了? 涂白不声不响的跟着夏轩出了门,若不是他刚才看着肖洪辰的举动,莫名其妙的觉得不舒服,从而泄露了气息,夏轩恐怕现在还发现不了呢? 涂白抬头看了看夏轩,随即感觉自己有些奇怪的心思,赶紧又低下头猛地走过夏轩的身边,用两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是去查案,你不必太过在意。不过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春荷堂里不安全!” 说着,已经越过夏轩,越过众人先一步走进了春荷堂。 查案?夏轩一惊,猛地想起几日前有人向他汇报过春荷堂的事情,她今日其实也是本着探一探的心思来的,没想到涂白竟然也是。会不会是她已经泄露了行踪? 不过以她对涂白的了解,若是知道自己心怀不轨,早就进一步揭发自己了,还会这么提醒自己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她们各自查各自的,只要不打扰到对方就好了。 对于涂白的突然出现,别人倒是没什么?杨文熙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想到是不是该帮夏轩再找些靠谱的护院,貌似这个有些心怀不轨啊! 而肖洪辰却是震惊的瞪大了嘴巴,喃喃自语的说道,“涂白驸马也逛青楼,真是稀奇了!”声音虽小,可是夏轩仍旧听到了,但是却装模做样的问道,“你说什么?” 单纯的肖洪辰立刻想起涂白的警告,当即摇头像个拨浪鼓似地连连摆手,“没,没,没说什么?” “哦,那我们也进去吧?”夏轩紧跟在众人的身后进去。 第九章 共赏花魁 春荷塘是一座四层楼高的华丽阁楼,彩旗飘扬,灯笼高挂,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走近,便可以听见男人们的欢笑声和姑娘们的娇笑。 众人一踏进门口,就被一阵阵馥郁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团团围绕,热情的老鸨扭着肥胖的身段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如鱼得水。 门口的龟公一看见夏轩一群人走进来,立刻笑着迎着上,顺便黏上来的还有两个涂着厚厚的脂粉的艳俗女子。 “客官请进,雅间还是大堂?”老鸨一张小眼精明的扫到,便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飞奔而来。待看清是一群年轻的贵族公子,笑得更加欢快了,一个个扫视过去,那眼中已经布满了金灿灿的光芒。 众人中有很多这里的常客,一边调笑着和熟人打招呼,一边拿眼睛不断的巡视着,是不是有新鲜的面孔。 而自始至终,杨文熙都是一张不苟言笑的嘴脸,紧紧地跟在夏轩的身后,见她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脸色不由得更沉了,好几次不着痕迹的挡住了那些女子刻意勾引的目光。 今日是青狐小姐的专场,这里除了很多平日里的常客,就是一些自负诗书气自华的少年郎想要一展身手。 眼看着夏轩这一群公子哥进来,这些平日里就不怎么矜持的姑娘,更是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彼时二楼的雅间早有一拨公子把酒言欢,一眼看到楼下的盛况,不由得注意起来。其中一个长相颇为文俊的男子看到杨文熙的出现,不由得愣了愣,随即不可置信的问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的知府公子怎么舍得风流快活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州都指挥使的公子姜瑞年,与同是苏州知府的公子杨文熙乃是并称苏州两大才子,而且同样作为苏州举足轻重的官宦之家,两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年轻势力。 此时在这里碰上,也算是冤家路窄了。 “想来哪位青狐小姐魅力也真是大,连不近女色擅长沽名钓誉的杨公子都惊动了。”另一位公子赶忙开口说道,脸上十足的猥琐。 “不过他身边那个小白脸,可是最近与公子争夺西湖边上的那处房产的夏三儿?”一个扮作商人打扮的男子,眼睛十分独到,直接看到了夏轩,而且出口就是挑拨离间,这就是所谓的同行是冤家吧!如果仔细看,便可以看出,这男人正是前一段时间给夏轩找麻烦的令狐少爷,令狐勃。 看来今日可算是风云荟萃,狭路相逢啊! 这边的夏轩等人还没有看到姜瑞年等人,是以不知道接下来将上演的花魁争夺大战。 老鸨确认了几个人的身份,待看到夏轩立刻老眼含泪的就扑了上去。夏轩一怔愣,硬是被老鸨抱了个满怀,厚实的胸脯裹满全身,直觉有点出不来气。 可偏偏夏轩人单力薄,怎么也挣不脱,只好求救的看向杨文熙。杨文熙这才忍着笑,将二人生生分开,老鸨似乎还十分不舍得,脸上摆满了不甘不愿。 她惯常在风月场中混,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公子没看过,?可是夏轩这样的俊俏美男还是头一次,只是除了那额头上的伤疤,真可以和她的青狐一较高下了。 夏轩实在是吃不消这位老鸨妈的热情,赶紧拿了一块小元宝,硬生生的塞进她的前胸,她这才放过再次对夏轩下毒手。 “咳咳咳,老鸨,您看是不是给我们找一间上好的雅间?”夏轩故作冷静地咳嗽一声,笑颜如花的问道。 “好好好,夏三爷救了我的闺女,今日定将好好地款待,赶紧给夏三爷多找几位漂亮的姑娘!好酒好菜的楼上请!”一通话说完,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夏轩手持青狐小姐的邀请函,一时间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 尤其是二楼雅间的令狐勃,更是气得手脚颤抖,想起自己在他手上吃的亏,还有上次若不是她多管闲事,那青狐还不是人他们爷俩宰割?这新仇旧恨算起来,他们之间的梁子可是结大了。 再说这里的一众自命不凡的公子哥们,哪一个不是冲着青狐小姐的名头来的,可是得了青狐小姐的邀请函的却只有夏轩独一份。 顿时,无形中夏轩便成了众矢之的,这被美人另眼相待也倍感压力啊! 夏轩一行人同样也在二楼的雅间找好了位置,与那姜瑞年遥望相对,彼此的情况竟然看的一清二楚。 姜瑞年摇着纸扇,斜靠在椅背上笑眯眯的看了看对面的情况,忽然朗声说道:“令狐兄,你不是喜欢那青狐吗?今日本公子就助你一臂之力,一亲芳泽如何?” 令狐勃当即受宠若惊,一阵狂喜涌过心头,站起来感激涕零的说道:“多谢姜兄成全,以后小弟定然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哼,一个青楼女子而已,长得再漂亮也是个玩物,他姜瑞年是个有志气的,还不把她放在眼里。倒是这令狐勃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先给他尝点甜头算是福利。 夏轩这边的公子哥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就一眼扫过春荷塘的情况,顺便也掂量掂量自己人的实力。可是这一看不要紧,当即就看到了姜瑞年等人。 于是不甘示弱,立刻就站起身来过去打了个招呼,顺便探探虚实。 夏轩和肖洪辰,杨文熙三人却未动,他们是摆明了死对头,与其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还不如一开始就摆开架势,亮明立场的好。 已是华灯初上时分,春荷堂里人来人往,各种欢笑声声络绎不绝,端的是热闹非常。 那叫做秦仙儿的花魁尚未现身,姜瑞年和夏轩两派人却早已大声吆喝起来,杯来盏往,将这春荷堂的气氛渲染的更加热烈了。 除了闹中取静的夏轩三人组,便是那位姜瑞年公子似是自持身份,虽然彼此看不顺眼,却都压制着,他们都是读书之人,今天又是来瞻仰这花魁青狐小姐的,自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掉了身价。 “今日可是真热闹,没想到我肖二少爷此生也能来这里快活一番,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肖洪辰摇头晃脑的喝完了一杯酒,边上的美人立刻将其倒满,伺候的无比周到。 “二少爷自视甚低了,以二少爷的人品相貌家室,就是天天来也是情理之中啊!”有人开始拍马屁了。此话一出,好多人点头应是。 夏轩见他三杯酒下肚就开始脸色发红,又摇头晃脑,估计是醉了。心道,这个没出息的,还没怎么找呢,就成了这幅模样,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吧!”夏轩一伸手将他手中的杯子拿在手里,一仰头喝个干净,随后对着众位目瞪口呆的公子说道:“各位担待点,肖老爷子发话了,要是肖二少爷敢做出格的事,唯我是问!我可不想尝尝老头子的毒舌攻,请各位还是饶了他吧!” 话音刚落,一众人立刻笑得前仰后合,纷纷调笑肖洪辰,吧肖洪辰说的满脸通红。 可是杨文熙却是冷了脸,看着夏轩亲昵的揽着肖洪辰的肩膀,又帮肖洪辰挡酒,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两人以前也是没大没小不分彼此,可是今日看来,却总觉得不是滋味。 于是郁闷之下,倒是比平日里多喝几杯酒,渐渐地脸也有些发红了。 正待此时,便听“咚——”的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便都停了下来。 “是青狐小姐!”众人立刻爆出一阵猛烈地叫好声,那令狐勃抱着小妞儿的手顿时停了,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是青狐小姐,她要出来了吗?” 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楼下的男人们疯狂了起来。 不用说,这妙人儿自然就是是春荷堂的花魁青狐小姐了。 夏轩看着那青狐小姐的影子,朦朦胧胧间那身段已经勾得人神魂颠倒了,她看了看众人痴迷的神色,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 杨文熙本就一直注意夏轩,见她笑的奇怪,不由的开口问道:“贤弟缘何笑得如此怪异?” 夏轩看他对着如此勾人心魄的场景无动于衷,不由得心头一动,倒也实话实说:“举凡是个花魁,都不愿轻易让人见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玩暧昧,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就跟小弟我做生意的炒作手法异曲同工,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杨文熙闻言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眼神中璀璨生花,看的夏轩一阵心砰砰乱跳。想她也不是没看过美男,怎么今日竟被这个算不上绝世的杨文熙乱了心神? 当即撇过头,耳根现出一丝红,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看那花魁表演。 那青狐小姐也不说话,只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初春之细雨密密麻麻。细耳凝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陇首云飞,江边日晚,烟波满目凭阑久。 立望关河萧索,千里清秋,忍凝眸。 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别来锦字终难偶。 断雁无凭,冉冉飞下汀洲,思悠悠。 暗想当初,有多少、幽欢佳会; 岂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 阻追游。 每登山临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场消黯,永日无言,却下层楼。” 一阵低沉的中音传来,旖旎回环,不同于少女的清脆,却别有一番轻柔温婉,将这词中幽怨,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是前朝大宋著名词人柳三变做的一首词,词牌名做《曲玉管》。柳三变,乃是前朝词曲大家,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以毕生精力作词,并以“白衣卿相”自许。其词缠绵徘徊,旖旎近情,乃是词中的极品。 此时这词由青狐唱来,琴音相和,意尤隽永,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忧愁,融入了这词的境界中。 春荷堂里原本嘈杂吵闹的人群此时安静之极,青狐一曲完毕,大家仍旧沉浸在那美丽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过来。 众人呆呆望着珠帘后的俏丽颀长的身影,脸上满是仰慕,再回头看那令狐公子,更是不堪,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十足的一副猪哥模样。 这群人中,最清醒的要数夏轩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了。 这青狐的歌喉曲艺美则美矣,但对于夏轩这种听惯了电子合成音乐的人来说,却显得太单调了点。但毕竟人家亲自邀约,诚心实意的道谢,她总不能表现得太过不在意,当即举起酒杯,向着珠帘后的人儿一示意,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那青狐小姐似乎专注于夏轩,见她如此作为,嘴角不由得购了勾。随即盈盈起身,旁边丫环掀起珠帘,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丝高盘,玉面粉腮,凤眼琼鼻,虽是一袭素衣,却光华隐现,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端地是个美貌无比的高挑女子。 不过众人看得是女子的温婉,而夏轩注意的却是那一双修长的手。她的视力绝对是王者中的王者,只一眼便看见那右手的指关节有些粗大。 这应该不仅仅是弹琴的手,还应该是一双握剑的手! 第十章 反将之计 在场的众人无不为美色所惑,这个青狐小姐长得真可谓国色天香!让人望而神游,不能自已。大厅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着她,似被她收摄了心神。 青狐掩唇一笑,端的是娇美如花,向着众人福了一福道:“小女子青狐,这厢有礼了。” 跟同杨文熙而来的某个县衙公子率先反应过来,折扇轻拍手掌,朗声道:“在下林青,见过青狐姑娘。” “在下姜瑞年,给青狐姑娘问好了。”见杨文熙这边开了口,那姜瑞年也是迫不急待的大声说道。这一次他倒是小看这个青狐姑娘了,本以为即便是姿色再美也不过是青楼女子,玩玩而已。可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幅模样,姜瑞年当即就有些不淡定了。 “在下柳名生,见过青狐姑娘——” 见数十个公子哥都争先恐后的向青狐献媚,夏轩倒是狠狠地被惊了一下,没想到苏州近两年吃香竟是这个样貌。这多少让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某个地方卫视电台举办的某个选秀节目,也是每隔几年变换一种类型,老百姓的眼光是独到的,更是变幻莫测的。想要一举成名,不仅仅要有实力,还要有运气对的上老百姓的眼缘。 很显然,今日的青狐小姐是十分成功的。 令狐勃神情痴痴傻傻,死死盯住那青狐,口水飞流而下,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这少爷也不过是大街上看到妹妹就走不动路的猪哥儿一枚,亏他先前还敢有那份野心,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猪心烂肺,才冒出的狗胆。 不过好在姜瑞年反省的及时,觉得就算是再美的女人,既然答应让出去了,就不能反悔了。转头看见令狐勃这幅让人郁闷的表情,顿觉得十分恶心,伸脚猛地一踹,那令狐勃应声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砰地一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也将众人的目光全数吸引了过来。 令狐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众人忍俊不禁的模样,顿觉得心中气虚,迎着青狐蓦然变得冷漠尖锐的目光,结巴着说道:“在下,在下,在下令狐勃,见过,见过青狐……” 话还未说完,青狐就已经转过头去,看着另一个方向夏轩和杨文熙,笑颜如花的说道:“夏三爷能赏脸莅临春荷堂,春荷堂蓬荜生辉,请受青狐一拜!” 说着盈盈的再次拜了下去,眼神诚恳,表情自然,根本就没把令狐勃未说完的话放在心里。 她这是当众狠狠地给了令狐勃一巴掌,也将夏轩和她的传闻推向了更加高深莫测的地步。 青狐这一拜,夏轩是受得心惊胆战,早知道今日来是被人利用成挡箭牌,她说什么也不会来的了。 好在青狐还算是识相,接下来没再特意提过他一句。可是令狐勃早已经将她恨之入骨,即便是没有刚才那一幕出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夏轩。 肖洪辰有些惊愕,他转头来回的看了看青狐和夏轩,看着两人一样的绝世容颜,若是站在一起绝对的相配。可是往日里八卦的因子,却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扰的变了味道。兴致上,并不是很高。 杨文熙却是有些面无表情,他已经一个人连饮了好几杯酒,现在脸色说红不红,说白不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因为夏轩比自己受欢迎而感到自尊心受挫呢! 令狐勃受这一耻,自然不甘心,当即双眼如炬的瞪着台上的青狐,脑子里想的却是,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小娘们儿压在床上,折腾个死去活来。看她还如何人模人样的站在这里? 此时的青狐已经在一个案台前坐定,素手执笔,写下‘春荷’。众人看罢,又是对她的字一阵吹捧。 令狐勃冷哼一声,刚想开口讽刺两句,却被姜瑞年抢先拦住,“想要对付女人,你这种方式是绝对不行的!”令狐勃心中一禀,看姜瑞年脸上那种淡然不屑的表情便成了一种兴趣盎然,便知道他似乎也对这个女人起了兴致,当即唯唯诺诺的表示,一切听从姜公子的安排。 姜瑞年也不管他如何想的,当即站起身来拍着手喝彩,“青狐小姐练得一手好字,瑞年佩服!” 他这一声,更引得周围的公子哥们频频夸赞。 再看青狐一直微笑以对,隐隐带着一股孤傲的气质,只除了刚才对夏轩那一真诚地一拜,就再没正眼看这些公子哥。 可是往往这种场合下自当有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众人一阵唏嘘过后,忽然听见楼上一声不屑的冷哼。 这一声虽轻,但此时堂中安静之极,众人便都听到了,循声看去,却见是二楼中的雅间内一位样貌不凡却衣着普通的男子。 夏轩却是猛地一怔,端着酒杯的手缓了缓,险些倾洒出来。这一声他听得真切,正是涂白的声音。杨文熙一直觉得夏轩的这个护院有些与众不同,今日他不仅罔顾主人外出家里无人看管之时,公然的出来逛青楼,更是在这青楼中肆意出头。 不过看样子,夏轩似乎是担心他多一些。 虽然万众瞩目中,涂白的冷哼有些挑衅的意味,但是青狐小姐却并没有斤斤计较,只是含笑看了看涂白的方向。随后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说道,“今日既然是以诗会友,那么青狐冒昧,请各位公子就以春荷塘的‘春荷’为题作一首诗如何?只要列为所做的诗能技压群雄,青狐便允诺他一件事!” 此话一出,大厅内立刻人声鼎沸起来。这句活说的颇为诱惑,也就是说,无论是有钱无钱,只要能做出一首好诗,便可以得青狐小姐另眼看待! 自古以来,才子佳人便是一段风流佳话,此间的公子全数都是苏州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若是能将此事成了,除了能得青狐小姐赏识,更能无形中成了苏州的顶级才子。这名利双收事情,谁不愿意去做啊? 当即便有好几位公子站起来,做了几首还能算是工整的诗句。 夏轩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冒。与其让她品评诗词歌赋,还不如让她尝尝好酒好菜。再看一眼一向以自己的才华自居的杨文熙也没有显露的一丝,心中一喜,两人就笑眯眯的自成一方小天地,喝的不亦乐乎。 至于哪位公子做了什么诗句,又得了哪位公子那些赞赏,他们两个竟然全然不知。 正在两人兴奋之时,夏轩忽然觉得一阵诡异的气氛袭来,她循着感觉看过去,只见众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有幸灾乐祸的,有忍俊不禁的,还有愤愤不平的,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她大着胆子看向那青狐小姐,只见对方脸上神色幽幽变幻,十分的惹人遐思。 青狐见她看过来,忽地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脸,盯住夏轩道:“听闻夏三爷也是颇有才名,不知今日可否请教一二?” 她紧紧的盯住夏轩的眼睛,浅吟低笑间,眼中射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夏轩看了她一眼,便再难移开。 只见眼前的青狐凤眼娥眉,桃脸玉腮,脸上泛着淡淡的羞涩,眼中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光华,吸引着夏轩投入进去,再也无法离开。 夏轩直勾勾的盯着那奇幻的眼神,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忽然变幻莫测,眨眼间便觉得似曾相识,往事如烟一般的飘渺缭绕。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三年前与孟青初次相见,与奚临风马踏飞燕,更像是与肖轻辰抵额彻夜设计图案……那些恍若是前世的片段一瞬间涌过脑海,将她紧紧地抓住,脑海中不断地叫嚣,“我就是明月公主,我是天下无双的明月公主,我是永不言弃的明月公主……” 想着,等她再次看清青狐的时候,竟然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再听见他的殷殷请求,当即站起身来,朗声诵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语落,大厅内竟然鸦雀无声,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夏轩,更看着明显脸色殷红的青狐,仿佛刚才这一首像是童谣般的诗是幻觉一般。 这首诗细细品味起来,虽然简单明了,但是这才真正符合‘春荷’的意境啊!“ 当即,所有的人所坐的那些繁华诗句都有些让人不够看,不够品了。就连杨文熙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很显然,夏轩的这一首算是完胜。 青狐仍旧微微笑看着夏轩,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笑意,”夏三爷的才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今日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青狐定然全力满足!“ 夏轩半响没回答,双眼定定的看着青狐,脸上更是不正常的潮红。众人心中明了,不由更是气得赌气跺脚。只见夏轩呐呐的说道:”在下十分仰慕青狐小姐,不知今夜可否一亲……“ 话还未完,便听咣当一声大响,楼上的一个茶壶落了下来,摔得粉碎。 青狐的身体微不可察的一下轻晃,脸色有几分苍白,凤眼往楼上看了一眼,却没见到什么异常。 夏轩脑中一片奇幻的色彩瞬间恢复如初,心里一动,神智便已清醒了过来,想起刚才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法,竟然差点说了什么不可收拾的话! 再看向青狐的时候,眼中便多了一丝戒备。想起那碎得十分凑巧的茶壶,不由得掉头去寻,却忽然看见涂白青着一张脸,手中捏着一只圆溜溜的小葡萄。瞬间明白过来,刚才定然是涂白用暗器的手法打断了青狐的媚术。 众人不明白两人只见刚才发生过什么,只是刚听到夏轩说出一点粉红色的建议便戛然而止,当即闹哄哄的乱了起来。 姜瑞年摇着扇子酸溜溜的说道:”夏三爷真人不露相啊!不过一首小诗也想对青狐小姐做些下流的勾当?“ 他这一说顿时激起了大部分人的嫉妒之心,夏轩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反观青狐小姐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红晕,羞怯怯的不敢向夏轩看来。这幅模样,既没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典型的任君采撷。 这是要将她夏轩硬拉下水啊! 夏轩本来还打算着看好戏的心思顿时飞的无影无踪,敢对她耍阴谋诡计,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想着,夏轩猛地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道,”各位说笑了,夏某人刚才也不过是一时口快讲心里话说出来罢了,还好青狐小姐魅力极大,连茶壶都表示抗议了。夏某人哪还敢再提?不如我就让大家一起享个福利,请青狐小姐唱个小曲如何?“ 这自嘲式的真话,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其实这里的人都是男人,是男人面对美女的时候没有点这样的心思?既然夏轩说的真诚,倒显得他为人风趣幽默了。当即哄笑着说夏轩这是疼惜佳人,是真君子的行为。 夏轩自然是一番寒暄,随即笑眯眯的看着青狐,说道:”青狐小姐可愿意答应在下的要求为各位唱个小曲?“ 青狐一笑百媚生,当即点头,”愿意为各位公子效劳。“ 众人听闻更是觉得心中爽快,纷纷伸直了脖子想要听听夏轩点个什么曲子? 夏轩看了众人好奇的目光一眼,笑得十分诡异,轻轻地说道:”那在下也不为难青狐小姐,就请青狐小姐为在座的各位公子唱个《十八摸儿》吧!“ 话落,热络的大厅内忽然一片寂静。 厅里的男人们张大了嘴巴,女人掩住了小口,皆以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夏轩。 杨文熙一向注重自身的形象,此时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呆呆的望着夏轩,显然被她的语出惊人吓呆了。 肖洪辰则是紧紧捂住嘴巴,拼命的抑制住笑意,脸上满是玩味的敬佩之色。这个夏轩,真他娘有趣。 这大厅里的公子们都是风月场的常客,十八摸是什么,自然人人都清楚。若是喝个花酒唱唱十八摸,那叫气氛。可是让这卖艺不卖身的绝色花魁唱这淫荡小曲,那简直是大胆狂妄之极。姑且不说青狐小姐的绝世之色,单说她刚才展露的举世无双的琴艺,让她演奏简单的小曲,便已有些辱没了她。却没想到夏轩竟然如此恶俗,让青狐小姐唱那轻佻的黄色小曲。 不知这花魁唱起十八摸来,是个什么样的味道?大厅内的男人们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感觉,没准他们还要谢谢这位夏三爷,能让他们看看春荷堂的绝色花魁,唱起十八摸的风骚样子。 青狐纵是见识过万般人物,更身怀足以一下掐死他的绝世武功,此时也不免脸色一阵发白,狠狠的瞪着夏轩,眼里的神光足以将她杀死一万道。 夏轩却是挑衅的看着她,心道,‘想要算计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十章 醋意大发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青狐,做诗的彩头是先前就定下的,现在显然夏轩已经赢了。而且刚才的条件,也是青狐自己答应了的,只是这曲子嘛,有些为难。 老鸨妈看着眼前的情景,为难的脸色像个紫茄子,一直用眼珠子瞄着青狐,生怕这位临时起意,扰了场子,那他们春荷堂的名声就一落千丈了。 “不敢唱是么?”夏轩望着青狐,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青狐虽说现下是个青楼女子,但他的真实身份却另有乾坤,哪能容得下别人这样侮辱自己? 他恨恨的咬了咬牙,总算他还有些城府,没有轻易的否决,还记得自己的承诺,便盈盈望了夏轩一眼,目中故意射出几分羞涩道:“夏三爷,能不能换首曲子?这曲青狐不曾唱过,也唱不得。” “唱不得?”夏轩轻跺几步,走到一个专门唱曲的女子旁边,拉住她的手说道:“这位姑娘唱得,你为何偏偏唱不得?” 那女子驻足风月已久,早已埋没了尊严,偏偏夏轩的话语对了她的心思,她竟然似得了勇气般,勇敢的望了夏轩一眼,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青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不断的起伏,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偏偏他又生的貌美如花,那一番美人薄怒的情形,竟也带着媚人的风韵,外人看来,竟似是二人之间在眉目传情。 夏轩见青狐的眼里又射出那种迷幻的目光,脸上的幽怨足以让所有男人熔化,可惜夏轩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施展那种勾人的“魔法”了。 她是吃过亏上过当的人,想起已经着过一次道儿了,便不敢看他的眼睛,扭过头去大声道:“青狐小姐,你虽是这春荷堂的花魁,各位公子们宠着你爱着你,可话说回来,你还是这春荷堂的一员,纵然有些才华,又有绝世之容,可青楼就是青楼,不是戏馆饭店。这里做的是皮肉生意,卖的是笑语欢颜,这院子里的姐姐们,虽然容貌不如你,但从本质上来说,你与她们没有任何区别。她们是你的姐妹,为何她们唱得,你却偏偏唱不得?难道生的美貌,便可以高你这些姐妹一筹么?” 这些青楼的女人同样都是女人,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多少还有些尊严,只不过被埋没了而已。如今被夏轩一语勾起了很多伤心事,凭什么这花魁只卖笑,我却要卖肉?几个女人想起了自己的落魄遭遇,有几个善感的,已经偷偷的抹了泪珠儿。她们都有了些扬眉吐气的感觉,目光纷纷的注视在夏轩的身上,目光多情而又火辣。 估计此时的夏三爷已经成了他们心目中的绝世良人! 夏轩这番话就是挑拨这些女人与青狐之间的感情,偏偏惹得众人同情,无法反驳。不过夏轩也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即使这些女人再幽怨伤心,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直视青狐,甚至连抬起头看向哪个方向都不曾。 试想,即便是一个青楼的花魁台柱子,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威严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这位青狐小姐的真实身份的确是耐人寻味了。 夏轩的试探初见成效,当即也不去管别人怎么想,叹了口气,缓缓吟道:“西子无语话斜阳,家家临水映红妆。春风不知玉颜改,依旧欢歌绕画舫。月明人断肠!” 简简单单几句话,便道尽了掩盖在风月背后的世事沧桑。大厅里陪笑的,都是些可怜女子,哪个没有些伤心事,这短短二十来字,便道尽她们的凄凉,直令人感怀。 那青狐刚才还有些变色的脸,在听到这句诗句后,陡然颓丧下来,愣了半晌,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公子高才,青狐仰慕不已。” “姑娘谦虚了,我看姑娘才是真正地有才学,只是今日夏某人有感而发罢了,言语多有冒昧之处,还请青狐小姐原谅!”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青狐绝不简单,若是此时揭破天窗与她多有不利,还不如留待日后慢慢筹谋,以便钓一尾大鱼。 青狐含笑回礼,又看了夏轩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羞涩道:“至于这小曲么,便让青狐单独为夏三爷唱来,不知夏三爷意下如何?” 这一声回的十分清脆,众人身长脖颈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顿时都失望的长叹一口气。 可这些人中毕竟有不甘心的,那姜瑞年摇着扇子,一晃一晃的走到窗前,隔着窗户看着夏轩说道:“久闻苏州夏三爷家财万贯,却仗义疏财,没想到于这青楼女子却如此欲擒故纵,不知道夏三爷所为何啊?” 这是在当面说她卑鄙喽?夏轩本来就不过是来看个热闹,却不想被青狐拉下水。现在事情解决了,却偏偏硬贴上一个打抱不平的?她真想吐他满脸口水,顺便问一句,‘老娘都没追究,你算个屁啊!’ 可是这话却不能当场说出来,毕竟这姜瑞年也算是个总督府的公子,江总督掌管着苏州几万水军,再没查到他头上之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当即她也不说话,只是笑意盎然的看了看姜瑞年,又转过头两手一摊对着青狐说道:“青狐小姐魅力之大无可抵挡,连身边追随者都这么的尽力维护!” 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提醒青狐自己家门口的狗,麻烦牵好。 那青狐小姐也是抿嘴一笑,对着姜瑞年说道:“姜公子,多谢!夏三爷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刚才不过是玩笑之举,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反倒是您身边的那位令狐公子,我想以后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春荷堂的好。” 说得好!夏轩脸色瞬间缓和,笑的十分开怀! 那姜瑞年热恋贴了冷屁股,脸色当即像是踩了大便一样的臭。可偏偏此时众目睽睽,想要发火也无从发起。转头看见令狐勃一副口水横流的模样,气急败坏的吼道:“还不给老子滚!”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独自带着人闯下楼去,离开了春荷堂。 夏轩看得清楚,那老鸨眼看着姜瑞年离开,整个人如被万年寒冰冻住了一般,半响也不曾动一动。反倒是那位花魁小姐青狐,笑得无所事事。 青狐眉目如画,笑容中带着点点媚意,似是不胜娇羞,只是她眸子里却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夏轩笑了笑道:“在下粗人一个,今日话中多有得罪,恐怕给青狐小姐惹了一点麻烦,我看从今往后这春荷堂,在下就不必来了吧!” 说着,也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商户,因此得罪了总督府的公子,实在不划算。在加上这青狐根本就居心不良,不要说以后不来这春荷堂。就算是看见了,也会躲着走。 那青狐听闻此话,俏脸微白,紧追几步走到夏轩跟前,伸手拉住夏轩的衣袖。身体靠近她,眼光似在注视她,却又有几分玩味神色,像是根本就知道夏轩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过很快,夏轩想起她使过的那些手段,差点让自己失去了魂魄,急忙将身体离开些许。 那青狐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脸泛红晕,掩唇轻笑间,身体轻轻颤抖,轻启朱唇道:“刚才那样逼迫青狐,现在却着急遁走,三爷莫非是在欲擒故纵?” 夏轩当然知道这青狐的聪明才智,既然他要摊开了玩真心,她就给他玩个虚虚实实,当即转身嘿嘿笑道:“青狐小姐是天仙般的人儿,在你面前,在下哪敢弄什么欲擒故纵,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青狐听闻此话,神色一怔,像是有些尴尬,知道方才用眼神迷惑她的事情已被看穿。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哪里是什么天仙,在夏三爷眼里,我只是一个连十八摸都不会唱的青楼女子罢了。即便是有一副好皮囊,夏三爷也是不屑一顾。” 他轻咬朱唇,眼神脉脉,口气幽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对情郎撒娇。夏轩却是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总觉得这个青狐诡异的很,甚至此刻看她竟然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难不成这家伙也是个假冒产品。 当即瞪着一双眼珠子仔仔细细的看向他的身段,喉咙,入目所见一片肌肤胜雪,竟然比她的也不遑多让。如果这家伙不是个女人,也是个比之秦易南还要妖孽的混蛋! 一想起秦易南,她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动容,想起佳音曾说过他那样傲人的样貌竟然毁了。又看着眼前亦男亦女的青狐,她总觉得两人有些什么地方是相似的。 遂伸出手,迅速的抬起他的下巴,凑近了轻声问道:“你这妖孽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修炼的?竟然如此惑人?” 青狐没想到夏轩突然发难,当即浑身便有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夏轩,心中砰砰的乱跳不平。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不过没关系,即便是看出了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两个彼此彼此! 他的媚术其实是得了师傅的真传,不过这项秘术有一样局限,便是只能对异性使用。刚才他也不过是心中怀疑想要对她试一试,没想到这一试,竟试出了天大的秘密。 夏轩话落,便已经回过神来。见两人眉目传情,姿势暧昧。当即有些傻眼,随即又感觉几道阴森森的目光射来,不用看她也知道是来自何处。 此事已经乱了,再被人传出点什么青楼佳话,她好可以去死了。于是急中生智,伸手故意的摸了摸青狐光滑的脸颊,说道:“十八摸可是首好曲,姑娘可要好好学会了,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倒也有些熟悉,不如咱们进一步探讨一下。” 这般说话,不仅仅是轻薄,完全已经落入下流境地,众人看热闹的都是心痒的恨不得帮夏轩去探讨。可偏偏人家美人中意的不是他们。这句话也着实让青狐怔住了,半响猛地一扭头,脸红了一下,可又忍不住回头狠狠看她一眼,便转身拂袖,登楼而去了。 空中幽幽传来一句,“那青狐就日日恭候夏三爷大驾!” 忽的一下,杨文熙猛地站起身来,沉着脸拉住目瞪口呆的夏轩,一阵风似的卷下楼去。夏轩从没见过杨文熙如此失态,即便她已经半路小跑,却也一路踉踉跄跄。 两人一路飞奔,穿街过巷,看得行人纷纷侧目,夏轩已经一路上连连尴尬解释,脸都青了,也没见杨文熙有停下的迹象。 直到两人走到一处池边,杨文熙才猛地停住脚步,不由分说的将夏轩的手抢过来,泼着水的帮她洗起来。水花四溅,夏轩的一件上好的袍子被弄得全是水渍,想要强力收回手,却被抓的更紧。 夏轩见他疯了似的,不由越发恼火,奋力的推了一下他,才用力吼道:“杨文熙你够了啊!发什么神经?” 靠,她的手啊!她的脸啊!被他搓的火辣辣的疼!碰一下都龇牙咧嘴的,该死的肯定是破皮了! 杨文熙冷着脸,一言不发,似乎十分执着,还要再次伸手,却被夏轩一下跳着躲开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夏轩不耐烦的吼道,从前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这癖好啊? “脏,帮你洗洗!”半响,杨文熙才阴沉沉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我…… 夏轩酝酿了半响,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想着刚才的举动,她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再转头看着杨文熙火辣辣的目光,她猛地倒退一步,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不会是,不会是,不会是这家伙…… 忽然她的眼前一暗,杨文熙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攥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像是饿虎扑食一般的袭向了她的嘴唇。 沁凉的感觉袭来,夏轩的脑子整个晕眩起来,一片空白。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到了一点,随着这个吻的逐步加深,渐渐地越来越集中,越来越激烈,终于渐渐回神。当她睁大的眼睛看清杨文熙精致沉醉的五官,以及那仍旧紧紧皱着的眉头时,猛然爆发。 “杨……文……熙……,呜呜……呜,你疯……疯了!”夏轩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才猛地撑开两人的距离,继而垂头大力的呼吸起来,心也跳得十分的怪异。 第十一章 被人表白 “夏轩,你,你不可以……”不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即便你女扮男装看似强硬,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你这样勉强自己可知道他看了会多么心痛?杨文熙一段话憋在心里久了,临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有些害怕,怕从此以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此时杨文熙一张白皙的俊脸憋得满脸通红,两只眼睛也像是盛满了千言万语,渴望,希冀,害怕,踌躇……无数的情绪忽然堵满了心头,一时间胸口有些发疼。 夏轩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一个的想法涌上心头,难道他知道了自己是女人?难道那天晚上他看到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吻了自己? 难道……夏轩脑海中猛地翻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他是个断袖?! 一时间她竟然也无话可说,明明之前他看起来像是喜欢佳音的啊?这下玩完了,她抢了自己老婆的男人,回去了该怎么解释啊? 瞧这关系乱的,她好想去撞墙算了! 夏轩猛地呼出一口气,人们都说男人对于同性之恋都会有着一丝好奇,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便会干脆利落的放弃,现在她是不是不该快刀斩乱麻…… 可是没等她纠结完毕,就被杨文熙再次抱住了,这一次像是带着无比的心疼与怜惜,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带起了丝丝的酥麻。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夏轩快速的看了看周围,再确定无人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夏轩,相信我吧!无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完成。只是你千万别再,千万别再折磨我了!”杨文熙整个脸埋在夏轩的脖颈见,闻嗅着淡淡的特有的夏轩的味道,一阵意乱情迷。 而夏轩却是整个人呢犹如瞬间便成了一具雕塑,她轻轻转头,竟似乎能感觉到机械似地咔咔声!这一次的事件真是大发了,看来这小子陷得还挺深啊! “不是,不是,杨文熙你听我说!”夏轩吞咽了一口口水,在脑中极力措辞,想着说什么样的话才能既不伤害他的自尊,又不终结他们的友谊。 杨文熙紧张的看着夏轩,见她皱着眉思索的模样,越发的心中怜爱。 “那个,你看啊!我是个有家室的人,你又是个知府公子,有着大把的青春和前程等着向你招手,你不能把它浪费在我这样的人身上。而且你们杨家就你一根独苗,若是不能传宗接代,你爹一定会追着杀了我的……”说到这里,她想起杨文熙的老爹杨知府那一身肥满的肉膘,不说别的就是压上来,就能让她出内伤! 杨文熙仍旧静静的听着她说话,专注的神情透出一股决然的帅气,让近在咫尺的夏轩都有一种就算咬掉舌头,也想称赞两句的感觉。 还好,她忍住了! “那个,你看我可以帮你寻一个位才貌双全的女子,”嗯,她家的佳音就不错,“要是你还不满意,等将来,将来我一定帮你找一个高门大户,足以匹配你知府公子身份的女子如何?”将来她和老头子说说,将几位王爷家的郡主说一位给他算了! 夏轩说完静静的等着杨文熙的反应,殊不知竟然看到了一张比刚才还要让人胆战心惊的嘴脸,那种想要将她拆了吃入腹中的感觉,不用说出来她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夏轩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看他向前踏了一步,就在忍耐着又往后退了退,后脚跟踩到松软的泥土,忍不住一个激灵,又向前踏了一步。也正是这一步,险些投怀送抱,一阵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她只好闭上眼睛向后猛地一退。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您杨大公子看在咱们相交三年的份上,就饶过她一回吧!大不了她给你介绍个风华绝代的妖孽,比如那位青狐…… 可是没等她想玩,就感觉一只脚似乎踏空,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急的她猛然睁开眼睛,伸手便抓住了杨文熙的前胸。 而杨文熙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可是两人还是不可抑制的向水中倒去。 只听见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两个人一上一下一个倒栽葱,整个掉进了水里。 瞬间,夏轩感觉一阵冰凉袭来,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被不断涌来的水所淹没,所冲袭,想要放开手脚,可偏偏被杨文熙抓的死紧。 当即就被呛了好几口水,险些背过气去。 两个人挣扎着站起来,却是浑身湿透,像两只狼狈的落汤鸡。 夏轩一时间有些郁闷,她的脾气说好,那是没遇上让她生气的事,可是要真是遇上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诸如此时。 “杨……文……熙,你丫的脑子有病别拉着我好吧?我招你惹你了啊!你就算是个断袖,是个兔子,是个同性恋,可是我不是,我有老婆,有孩子,没空陪你大少爷玩禁忌之恋……”夏轩一发疯就有些口不择言,等发觉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忍不住暗自咬牙,这些年日子过得太随心了,竟然忘记了现在不是几千年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以前可是很有分寸的。 如果杨文熙突然发疯她可怎么办?如果他发疯还好一点,若是他兽性大发,那她这小身板还不彻底露馅?想着,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杨文熙。 可是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吓得差点尖叫。顺着他通红的眼睛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身上,她忽然觉得脑袋异常充血,两只眼睛都像是要掉出来一般。 只听得方圆几里地之内,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啊……不准看!” 杨文熙正看着湿身的夏轩,凹凸有致的身材,瑟缩起伏的咽喉,性感耸动的锁骨,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五彩缤纷,尤其是万千光芒中的这个女子,简直让人热血沸腾,熊熊不可终日! 好吧,现在的夏轩很性感。即便是现在的选美大赛,脱光了衣服的车模都没有她此刻来的性感。 古代的衣服如果干燥看起来的确很飘逸,可是湿透之后就整个贴在身上,在加上根本就没有现代的小可爱支撑,可以说整个身子和脱光了没啥区别。 夏轩一副贞洁烈女般的抱住前胸,眼睛惊恐的看着杨文熙,忽而又变成虎视眈眈。她是担心自己既然被看穿了,是要恳求保密呢?还是杀人灭口来得快些? 正当她无比纠结的时候,杨文熙忽然快速的脱下自己的外袍。夏轩见他一副猴急的模样,吓得倒退了数步,扑腾一下又跌进了水里,想要就此不出来了。 哪成想杨文熙大手一伸,直接将她自水中扛了起来,甩开大步蹚水上岸,任由夏轩整个人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般横在自己的肩上。 待得走到一个隐蔽的树丛间,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夏轩,又将自己的外袍披挂在她的身上,营造出一点空荡荡的感觉,总算是将夏轩外露的性感遮住了少许。 做完了这一切,他的脸上已经一片赤红,充血的严重。看夏轩警惕的看着自己,又猛地站起身来,吓得夏轩一个机灵屁股挪了一尺远。他愣了愣,脸色一瞬间煞白,竟有些垂头丧气的转过了树丛。 直到眼前的人消失,夏轩紧绷的神经才稍有缓解,回想着刚才的举动,竟然觉得简直丢脸丢大发了。忍不住双手捂住面颊,深深地哼了几声。 可是等她懊悔够了,才想起该如何解决杨文熙才算好。可是左想右想,终究想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 半响,杨文熙才幽幽的转了回来,站在离夏轩一尺远的地方,淡淡的说道:“前面有一座荒废的木屋,我看了里面有水有粮,应该是可以凑合一顿。我倒是没什么,不过你这样回去,路上恐怕多有不便,而且如果着凉了……我,我也难辞其咎!”其实他想说,他会难过。可是看夏轩一副警惕的模样,心中却更是难过到心痛。 夏轩本来不想和他单独相处,现在倒不是怕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而是怕呆的时间越长,越说不清楚。可是看看身上湿透的衣服,还有杨文熙只着着亵衣冻得嘴唇发紫,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杨文熙引着夏轩一路沿着小路到了一处木屋,两人一个起火,一个烤衣服,却都是默默无言。 火红的柴堆,映着两人如玉的面孔,明明看似郎才女貌,却显出一丝极难理解的怪异气氛。 夏轩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柴堆,脑中思虑万千,考虑良多。忽然,柴堆中爆出一声劈啪声,在安静的木屋中显得十分响亮。两个人都是一激灵,互相对看了一眼,夏轩已经是镇定的,因为她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而杨文熙却是受伤的,他还在纠结刚才夏轩下意识的躲避动作,难道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须臾。 杨文熙首先开口,“其实,我不是断袖,我们相识三年,你应该清楚!” 夏轩闻言脸上一白,知道自己刚才说话伤到了对方,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口不择言,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好,我绝不还手!” “哎……”一声叹息袭来,杨文熙紧紧地闭上眼睛,又缓慢地睁开,看着夏轩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迟钝到他想要把她的脑袋掰开看看到底都装了什么?可最终还是耐心的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你是女子!” 啊?!“什么时候?”夏轩直觉睁大了眼睛,杨文熙都知道了,难道别人都知道了吗? “没有,别人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杨文熙赶紧将夏轩紧张的情绪压下去,接着说道:“当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思量,我竟然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想法?难道是……难道是……不会吧!这家伙怎么会看上自己?自己虽然是个女人,可是也粗俗的像个男人啊!这个时代的人不都是喜欢温柔善良的像水一样女人吗? “当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当我看到你和肖洪辰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嫉妒。我以为我自己一定是疯魔了,于是刻意压制。可是当今天我又看见你和那青狐调情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要疯了,我知道我喜欢你,我发疯了的喜欢上了你!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杨文熙双眼如炬的看着夏轩,那种让人炫目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这算是表白吗?夏轩的脸部瞬间僵硬,随即又觉得此时对待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不该太过冷酷,即便是没有想法也该鼓励他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只是那个被追求的人可不可以不是她啊? 夏轩有一种飘在云端,却想要哭泣的感觉! 第十二章 野外刺杀 周围的空气中隐藏着一种不可察觉的尴尬气氛,夏轩承认自己对杨文熙这个人还是十分欣赏的,可是现在的她还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她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即便是当年面对那么多的优秀男子,甚至丢了清白身,仍旧没有被感情所左右。自从她来到这个地方,她了解了自己所身处的环境,她便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为了这个决定,她绝对不能放任自己陷入任何的情爱之中,也许有人会认为她是冷酷的,没心的,甚至根本就不懂的爱的。 可是她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无端生出很多的敌人。她要想安枕无忧的生活,就只有豁出性命,堵上一切。而爱情这种没有定数的东西,太过奢侈,不是她该碰的。 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还是少拉进一个人为好。 想及此,夏轩抬头,表情自然地笑了笑,随即开口说道:“对不起,杨文熙,我现在还不能接受!” 杨文熙挂在脸上的坚强笑容,一瞬间冷掉,他的确是想过夏轩会拒绝他,但是却没想到拒绝的如此直接又干脆。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渐渐停止了,看着夏轩此刻无比认真的眼神,浑身冰凉。 夏轩只看了一眼杨文熙,就难过的转过了头去。那种让人觉得心头碎了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第二次。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的眼前重演。 她就像是被这些男人用眼神一遍遍洗礼,一遍遍将她自己筑起的坚固堡垒砸出了丝丝裂缝。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决的咬住嘴唇,才忍住上前安慰他。 杨文熙如雕塑一般的坐在那里,心渐渐的开始抽搐,仿佛每多看一眼夏轩,都会多出一丝痛苦。可是这种痛苦中,却带着深深的魔力,让他不能自拔。 正当两个人处在一种极端的静谧中时,房顶上忽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紧接着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 白晃晃的刀光霎时间照亮了四周,紧接着小小的木屋像是收到了极大的压迫力,砰然一声四分五裂。 杨文熙在这一刻,已经快速的抓住了夏轩,两个人利用四散的碎片遮挡住来人的视线,迅速的逃了出来。 可是没等他们喘上一口气,就猛然惊觉,他们两个已经被一阵刀光剑影团团围绕,腾腾的杀气四溢,空气中似乎能闻到血雨腥风的味道。 这是一群杀手,一群也许是跟了他们许久,此时才找到时机的杀手。、 夏轩快速的望了一眼天边的晚霞,感受着杨文熙握住她手的冰凉温度,心中忍不住一阵苦笑,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这一次她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杨文熙身为知府公子,虽然看起来文弱,倒也有些功夫底子。可是这点武功,用来防身耍花枪还可以,若是遇上这一群亡命之徒,可就不够看了。 很显然,杨文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他看到来人迅猛的身手,以及无任何情绪的眼睛时,脸色还是不可抑制的发白了。 夏轩眼神锐利的看着来人,目光在他们的兵器以及怪异的装束上扫了一眼,便十分清楚地知道,来人就是邪教组织的成员。 最近几次她派出去的人,扫了他们在南方大大小小几十个分坛,打得名号虽然各不相同,手法也不相同,可是还是让他们查了出来。 “各位,你们是冲着我来的吗?我父亲乃是苏州知府,若是家父的某位政敌想要以此打击家父,还请各位容许本公子赴死前,放了这位小公子,她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杨文熙初步的判断竟然以为是父亲的政敌。 危难时刻,他竟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夏轩惊诧过后,被一阵感动的情绪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个傻瓜!是她连累了他! 几个黑衣人互相对看了一眼,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不屑,随后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哑声说道,“知府公子?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看在你有几分义气的份上,咱们兄弟几个今天饶你不死,赶紧滚!” 人家的话说得十分明白,他们找的只有夏轩,与杨文熙没有任何关系。 杨文熙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夏轩,当即看到了一丝苦笑的脸庞,夏轩开口道:“你看,他们是找我的!”她没说出让杨文熙离开的话语,她知道即便是她说了,杨文熙也不会离开。以她对杨文熙的了解,若是她真说出让他离开的话,他有可能一怒之下撞到剑上去。 这位知府公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很随和,但实际上却是倔强的要命。 夏轩的话落,杨文熙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困惑,紧接着趁其不备,迅猛的给了最近的那人一拳,随即拉着夏轩就跑。因为他知道,夏轩虽然打架很厉害,可是对付这些人也是力不从心,他们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只希望能跑到树林边缘,找到应该在到处找他们的肖洪辰。 可是两人无论如何的逃跑,仍旧逃不开这些人的纠缠。渐渐地两人的体力开始慢慢地下降,刚刚烘干的衣服被汗水浸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些人看样子是想要玩弄他们,等玩弄够了再下杀手。 杨文熙拉着夏轩一阵东奔西跑,似乎也察觉出这群人的意图,是以干脆不跑了,靠在一棵大树上喘粗气。 夏轩无奈的拉了拉杨文熙的衣服袖子,喘着粗气说道:“你看我这人麻烦这么多,还不是不要喜欢我了吧!” “切……少自以为是了,被人追杀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吗?本公子从未出生的时候就被那些姨娘惦记上了,至于老爹的政敌更是连环杀!我能活到现在可不是光靠吹得!”杨文熙拉住夏轩的手,心中想的却是,此时若是能和她死在一起也不错。可是想想之后便很快打消这个念头,他应该是活着出去,然后用生死相许来把这个女人的冷血捂热。 “呵呵……”夏轩看着他流着汗的侧脸,一种从未有过的阳光帅气,让她忍耐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杨文熙偏着头看着夏轩一瞬间变得明媚的笑脸,竟有些傻眼,心不可抑制的砰砰乱跳起来。此时他才发现,夏轩笑起来却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情,是他看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的。 远远看去,两个少年殷红着脸,微笑以对,在夕阳的红霞中,显得格外的温馨抢眼。 一道奇异的目光穿过重重地丛林缝隙,一眼便看到了这个景象,脸上嗜血的笑容渐渐收敛,竟然有些恼怒地意味袭上心头。 他冷冷的发了一道命令,“将他们两个分尸荒野!” 身边的黑衣人一怔,紧接着手指一颤,忙不迭的领命而去。 少主的情绪想来难以捉摸,刚刚也不过是打得想要吓唬他们两个一下,可是看他此时阴毒的表情,倒是真的怒了,想要他们的命了。 既然少主发话,他们当然要执行,否则遭殃的就是他们。 杨文熙和夏轩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血腥之气,心中似乎也明了,对方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光了。 两个人靠着大树而战,即便是面对强敌仍旧手牵着手,似是一对亡命的小鸳鸯。远处的男人脸色阴沉,眼睛阴鸷的盯着那一双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恨不得将它们砍下来。 当然这一切夏轩和杨文熙是不知道的。 看着渐渐被围拢在很小的圈子里的两人,和两人两人脸上紧张的表情,男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就是这样,师傅说的对,天下只有你没想到的,没有得不到的。若是不能得到,就应该把它毁掉。 眼看着所有的黑衣人群起而攻之,男人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眼前似乎能看到那鲜红的血液,让人疯狂的惨叫……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准备倾听那美妙的声音…… 忽然,平地里响起一声轰然巨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如期想起,可是那声音一点都不美妙,还有点鬼哭狼嚎的意味。 整个土地都震颤起来,像是地震了一般。浓滚滚的白烟腾起,夹杂着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和一种怪异的气味一起冲进了男人的鼻子。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场面,瞳孔不由得蓦然放大,不可置信的巡视着周围的场景。 只见刚刚还耀武扬威得意洋洋的黑衣人,竟然被炸得四分五裂,还有断肢残臂挂在树间,草丛中;其场面让人看了忍不住毛骨悚然。 还有几个被炸伤的黑衣人,抱着身子不住的哀嚎,其场景也是惨不忍睹。 而杨文熙和夏轩两人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或者是藏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场必胜的围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落下帷幕,男人忍不住攥紧拳头,用力的拍了一掌身边的巨树,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嘎巴一声,整棵大树被拦腰劈断。 可想而知,男人的武功有多么的强大。 第十三章 情人相见 “找,给我找,就算是把这片林子翻遍了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男人愤怒之下,脸上一片扭曲的狰狞。这两个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简直不可饶恕。 想着刚才两人一样阳光的笑脸,紧握的双手,男人就打从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嫉妒。 对,不错,是嫉妒! 这样一个词汇,从他跟随师父的那一刻起就从没有出现过,可是此时他却深深的体会到了。他要让这嫉妒,在他的脑海中彻底的消失。 不远处的斜坡下,是一片郁郁葱葱,长相狼藉的杂草灌木丛。 两颗抵在一起的头颅,透过重重地叠影,像上面看去。这两个人正是暂时逃离的夏轩和杨文熙。 彼时,夏轩不得已拿出自制的火药弹丢了出去,这种东西她利用新的配比,做的体积更加小,威力却更加大。她以前虽然不是那种天天和军火打交道的特殊人类,但是作为一位曾经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最年轻的物理学家,这点东西还算是小菜一碟。 好在她平日里怕这些东西不小心进水,所以在火药弹的表层涂了一层厚厚的蜡油,否则话今日可真是在劫难逃。 只是,夏轩终于顶着无比大的压力转过了头,看着杨文熙满脸的质疑,与狂热的崇拜。忍不住心中哀嚎,她也不想的,可是现在情况特殊,稍晚一点可就命丧黄泉了。 “那个,那个……”夏轩嘴唇蠕动,半响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夏轩,你简直太神奇了!你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从海外的那些长毛人手里买来的吗?”杨文熙是个聪明人,在见识到火药弹的威力后,立刻联想起很多耗费人力物力工程,若是有了火药弹的话,会事半功倍。 甚至,如果火药弹被运用在军事上,那么困扰大丰朝百年的忧患也可顷刻间得到解决。 也许,他可以给专门从事军事建筑研究的孟兄去一封信,让他亲自来一趟。 还或许…… 未等杨文熙脑中的狂热想法再次发挥效力,夏轩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温热的手掌贴在他柔软的唇瓣上,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杨文熙睁大眼睛,红着脸庞看着紧张中的夏轩,此时此刻,此时此地,他感觉无比的幸福。 “小点儿声,上面有人!”夏轩简单的话落随即放开了手掌。 杨文熙唇上的触感消失,立刻感觉一阵失落,可怜巴巴的看着那细长的手指,有种冲动想要拿起来好好品鉴一番。 夏轩自然没看出他的怪异,整个人紧张的贴在一丛绿油油的灌木中,眨巴着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头顶。 绿油油的杂草间,夏轩白皙俊俏的五官越发的精致,越发的柔美,一波波的刺激着杨文熙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还是疯魔了?这么紧张的时候,还能够分心,真是太大胆了。 外面的人似乎有一种不找不到就不罢休的气势,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果天一黑,那么两人在这片林子里可就危险了。 可偏偏夏轩身上只带了一枚火药弹,本以为他们受到重创就会离开,可是对方竟然开始大肆的搜查起来。 要说起来,刚才那一声响动也该将找她得人引来了吧?夏轩心中想着。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密林中忽然想起刀剑相撞的声音,隐隐约约越来越近。 夏轩心中一喜,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从打斗的激烈程度来说,来人应该是一群高手。 “夏轩,杨文熙,你们在哪儿?”忽然,一阵焦急的喊叫声响起,由远及近,似乎就站在两人的头顶。 “是肖洪辰?”听到肖洪辰声音的同时,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杨文熙终于露出了笑容。 反而夏轩脸上露出一丝难言的情绪,如果来人只是肖洪辰的话,那恐怕就棘手了。以刚才那群人的实力,如果是有备而来,即便肖洪辰将全知府的衙役带来也于事无补。 “肖洪辰,臭小子,我们在这里呢!……”杨文熙赶紧站起身来,大声呼救,紧接着灌木丛的上方涌出了好几个人头,正是苏州知府的衙役。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是一脸惊喜的肖洪辰。 紧接着,肖洪辰令人将夏轩和杨文熙两人救了上来,好一番感慨万千。 直到所有人都安顿下来了,夏轩才忍不住问道:“那群人呢?” 肖洪辰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一种万分崇拜的表情,随即蹦跳着说道:“是涂白大哥和他的朋友,真是武林高手啊,我从来没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人,那些黑衣人被涂白大哥三下五除二就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现在已经跑得屁滚尿流了吧?” 肖洪辰一通漫天海地的夸赞,恨不得将他所知道的词汇全部搬出来。 而夏轩却是听得一怔,未等别人反应过来,已经向着黑衣人退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喂,你去干什么?涂白大哥一定没事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更加高强的朋友……”肖洪辰诧异的话语在身后响起,夏轩却是听也不听,脚下跑得飞快。 如果涂白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杨文熙赶紧命令身边衙役追了上去,现在人多起来了,就算黑衣人再猖狂,也不敢硬碰硬。 再说涂白从夏轩离开春荷堂时,就开始觉得心中不安,即便是身肩重任也不管不顾了,随后也跟了出来。可到底是把人弄丢了,忍不住心中一阵懊恼。 好在随后赶来的肖洪辰指明了方向,两人这才一同追去。半路上,两人就听到了一声巨响,涂白初步判断是夏轩一定出事了。于是令肖洪辰去知府搬了救兵,而他也正好碰上了收到命令赶来苏州的慕宇,一行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追到了这片树林。 “涂白,涂白……”夏轩一路追赶,一路呼喊,看着一路上被砍杀的黑衣人,还有满地的血液,心中忍不住一阵惊慌失措。 暗处那人在看到涂白的时候就十分惊诧,再看到慕宇更是心中一惊,早已经命人撤退了。恰在此时,他看到了追赶而来的夏轩,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见她不顾危险追随涂白而来,心中一阵诧异,随即转身离去。 “夏兄,你怎么来了?”涂白看着跑的脸色通红的夏轩,心中一暖,忍不住问道。 看着涂白脸上一道鲜艳的红色,夏轩面色一沉,忍不住喝道:“谁让你私自行动的?武功高强就了不起吗?我看你这个护院也不必当了,不是逛妓院,就是和人拼命。我夏某人养不起你这样大牌的护院!” 夏轩一通话说完,手还忍不住隐隐发抖,那是一种害怕到晚上做梦都会惊醒的感觉。曾经有多少次,她在梦中看到过血流成河的场景,可是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面前这个人倒在了血泊中。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的事情。 即便是没有发生,她也日日心惊胆战,现在好不容易寻到了几年的轻松生活。这家伙就一定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打破她的平静吗? 涂白被夏轩的一通话说的怔了一下,随即眼神怪异的盯着对方,像是从那冷酷的伪装中窥出了一丝与众不同。 杨文熙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两人,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的明显。他总觉得夏轩是认识他的,甚至是关心他的,却总是装作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越这样,越让人觉得是一种在乎到骨子里的感觉。 直到此时,慕宇才看清眼前的男子,纤瘦的身材,虽然看似高挑,可是比起其他人来还是矮了一点。尤其是太过白皙如玉的皮肤,总是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如玉光泽。如果不是额头上长长的疤痕,可以说这是一个无比俊俏的男子。 只可惜,夏轩此时的目光只停留在涂白的脸上,看着那一丝红色血丝,手指微动,很想帮他擦一擦,可终究是忍住了。 “呵呵,夏轩你也别生气嘛!涂白大哥也是怕你受到伤害,这才将他们击退了。否则的话,我们这群小衙役哪是那群人的对手。”肖洪辰见气氛尴尬,赶紧站出来缓和。 熟料。 “你大哥不是在咸阳吗?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我怎么不知道?哪天是不是该带着礼物去府上给肖老爷子恭喜一番。”夏轩此时看着涂白好好的站在面前,那些恐惧害怕早就跑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生气了。 “你,你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啊!越来越不知道好歹,本少爷懒得理你了!”肖洪辰被气得满脸通红,若是平时三人打打闹闹就罢了,可是此时看她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势,实在是让人气得咬牙切齿。 “爱理不理,你以为我愿意理你啊!”夏轩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现下肖洪辰站出来等同于是出气筒了。 “你,你是不是想打架啊?”肖洪辰虽然爱闹腾,可是嘴却笨拙,此时见自己说不过对方,就要掳袖子打人。可偏偏夏轩也觉得心中不爽,干脆两人打一架好了。 众人见此,赶紧将两人拉开。 杨文熙见夏轩脸色不好,识趣的带着肖洪辰先走了。 夏轩一个人气鼓鼓的走在前面,涂白一手托腮,纠结的看着前面的背影,竟然觉得万分的熟悉,像极了当初公主女扮男装的样子。 可是看夏轩的样貌神情,还有行事作风,却与公主都不一样。可是他就找到了一丝安慰,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他愿意留下来的原因吧。 “一会儿回到家,你收拾一下,到账房把帐结一下,然后就另谋高就吧!”夏轩冷冷的说道,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被卷入其中。 三个人走到夏府门前,还未等进门,夏轩就冒出了这么一通话。看门的钱伯愣了一下,诧异地看了看涂白,又看了看轻易不发脾气的夏轩,随后还是将目光对上了面色冷淡的涂白。 涂白循着目光瞥了他一眼,随即一脚踏进门口,“我没地方去,就住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赶我走吧!” 啊?!这一次连慕宇都愣住了,自从公主去后,涂白已经很久没表现的如此有人气了。对人总是一副爱搭不理,即便是他这个老朋友,也轻易猜不透他的情绪。可是此时,他是在耍无赖吗? “你……”夏轩被这句话噎了一下,转头瞪着眼珠子,狠劲儿的瞪他一眼,见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更是气得眼冒金星了。 隐隐的,慕宇似乎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以前的时候,公主也总会被涂白气得磨牙吧! 正当气氛万分尴尬的时刻,一道柔的声音响起。 “相公,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啊?”香玉温婉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笑容如此的甜美。让尴尬的气氛瞬间瓦解。 夏轩立刻赔上笑脸,迎了上去,“今天过得还算愉快?夏洛有没有惹你生气?” 前后转变之大,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话说她以前最不擅长的就是演戏了。 可是等她拉住香玉的手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一阵僵硬。再看向她的脸,明显感觉到奇异的表情。像是久别重逢的惊喜,像是不敢相认的感叹,又像是欣喜地喜极而泣。 夏轩顺着香玉的目光看出去,却看到了同样目瞪口呆的慕宇,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 一瞬间,夏轩猛然反应过来,想到,不会这么巧吧?难道香玉所说的那个男人就是慕宇? 三年前她在苏州救了未婚生子的香玉,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也为了保护好母子二人。他们结为了‘夫妻’,在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中,两人早已经是无话不谈的至亲好友。她也曾好奇香玉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何香玉宁可不顾世俗的眼光,未婚生子,也要等到那个男人。而她也被香玉的感情打动,立誓一定要帮她找到她的相公。 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亏她这几年还费尽心思,找遍了大江南北,也没有找到那个男人。原来竟然就是改头换面,连姓名都改掉的慕宇。 只是眼前,两人若是相认,那么她就彻底的暴露了。 静谧的气氛中,不止慕宇和香玉明显的石化,就连夏轩也彻底的石化。 今天不会是她的倒霉日吧! 不仅被人追杀,还要承受老婆和旧情人眉来眼去的煎熬。 不要啊…… 第十四章 夜半深吻 “香玉,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宇上前一步,紧紧地攥住了言香玉小手,一双眼睛贪婪的看着女子貌美如花的俏脸。 香玉也是喜极而泣,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这么些年她一个人受的苦不算什么,只要看到心爱的人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两个人忙着诉衷肠,都没注意到这边涂白惊异的神色,不断地来回打量着二人和夏轩,他就算是再大条也清楚这言香玉应该是夏轩的娘子。怎么转眼间,还当着人前上演了一出情人相逢的戏码。 更可疑的是夏轩,看着老婆当面给他戴绿帽子,不但不生气,还带着一丝庆幸的表情。 “咳咳……二位可否去屋里说话?”此时的夏轩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尤其是涂白肆无忌惮的打量,她有点招架不住了。可是又不好当面斥责香玉,毕竟人家本来就是一对苦命鸳鸯,自己一个假男人霸占了人家的老婆三年之久,怎么也得让人家捞回点本儿去不是? 话落,言香玉这才看见自己所处的境地,脸上倏忽间红了个彻底,奋力挣脱慕宇的钳制,闪到了夏轩的身后。 “香玉,你怎么……”慕宇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此时才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言香玉一双愧疚的双眸紧盯着夏轩,她刚才是太过激动,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夏轩的妻子,还当着下人的面与慕宇如此作为,是在是有损夏府的颜面。 “这位是妾身的远方表亲,因小时候有些情意,又因为多年未见,多有失礼,还望夫君体谅!”言香玉说着冲夏轩福了一福,躲闪着慕宇的目光仍旧站在了夏轩的背后。 此话一出,慕宇整个人犹如被定住了一般,想着香玉刚才那一句句相公,叫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娘娘腔。霎时,一股滔天的怒意席卷而来,如火的眸子箭一般的射向夏轩。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夏轩被慕宇盯得浑身不自在,想起慕宇以前种种,更是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恰好撞上了香玉。香玉自然也清楚慕宇的实力,生怕他怒极伤害夏轩,当即一伸手挡在了夏轩的身前。 “慕大哥……”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可是从她的动作上已经彼此分明,她这是要全力维护夏轩。 慕宇看的心头一痛,难道说这么多年,香玉真的是将他放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当年他们分手的时候,虽然是迫不得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人漂泊不定。与其跟着他过担惊受怕的日子,还不如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只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慕宇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他怔怔的看着言香玉,看着她虽然变得成熟,却依然美丽的容颜,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在下失礼了!”慕宇咬牙说道,随即一拱手对着言香玉说道:“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如果她有朝一日对不起你,我绝对不会轻饶他!” 说完,眼神一扫,犀利的扫过夏轩单薄的小身板,似乎在掂量着怎么收拾他才算解气。 夏轩浑身一颤,嘿嘿笑了两声,心道,‘好歹我现在也是名正言顺的言香玉的丈夫,这家伙如此不客气就不怕我吃醋吗?’ “哼!”慕宇冷哼一声,转头对着涂白说道,“涂白兄,我看我实在不方便住在这里,这就去寻一家客栈,如果安顿好了会派人通知你一声的!”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潇洒的背影,仍旧难掩一丝悲哀。 言香玉眼巴巴的看着慕宇的背影,有好几次想要开口,却忍住了。一双小手,死死地攥住帕子,咬着下唇任由慕宇走远了。 “既然夏三爷有私事处理,那在下就先回房休息了!”说着,不等夏轩开口,涂白就跑了。 这愣头青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狡猾?夏轩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一阵咬牙切齿。 彼时,吃过了晚饭,夏轩慢悠悠的踱到了言香玉的院子。远远地看着屋内一盏摇曳的烛火,一个倩丽的身影映照在窗户上,让人看了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哀叹。 夏轩叹了一口气,事情到这两个地步,她总不能霸占着人家的妻子,更何况还有一个孩子。现在看来那小夏洛长得和慕宇还真有几分相似,也许她可以像个完全的办法,既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又可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想着想着,她竟然没了进屋的意思,一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今日事情很多,不仅遇上了刺客,还莫名其妙的帮老婆找到了情人,许多事情夹杂在一起,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该承受不住了。 夏轩躺在床上,一会儿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睁开眼来,却见眼前站着一个人,正囧囧的望着自己。 “什么人?”夏轩大叫道,浑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夏轩大声叫喊。 夏轩喊了一阵,却不见人来,那影子一动不动,象是根本没有生命般。 夏轩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下,正要伸手去触那影子,却听一个声音道:“你怎么不喊了?” 十分性感的声音,还似乎有几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个诡异的影子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就算是胆大如夏轩都被吓得一身冷汗。待缓过神来,才猛地意识到,这人的武功会不会是太高了,她虽然没有随时带暗卫的习惯,可是夏府周围却是安排了不少,这人能穿破重重阻碍,站在自己床前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让人害怕。 “你,你,是人是鬼?”想起看过的那部恐怖片,夏轩汗毛都竖起来了,轻轻问道。 “你觉得呢?”这次的声音大了点,听他声音极为熟悉,夏轩心里的胆气壮了几分,可是仍旧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吓唬她? “你到底是谁?”夏轩自床上爬起来道。 “怎么,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今日在春荷堂你不是说与我研讨十八摸么?”影子忽然一声冷笑,似乎有一股寒气渐渐散发出来。 十八摸?想起这个,再加上这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分明是春荷堂的花魁娘子青狐。 夏轩长出了一口气,拍着惊魂未定的胸脯说道:“你到底是春荷堂的花魁,还是江湖上的侠客?大半夜的跑到男人房里,怪不得那日会被人追杀!难道春荷堂还有投怀送抱这项业务?” 淡淡的月光照进房中,映在那艳丽无双的脸上,他望着夏轩的胸前定了定,双眼中闪过一道晶亮的光芒,道:“亏夏三爷还记得那日的事情,今日怎么还这么挤兑我呢?” 不说还好,一说夏轩就来气,精神也是大振,干脆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青狐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今日若不是你拉我下水,我至于打肿脸充胖子吗?” 见夏轩生气,青狐的气势反倒矮了半截,迎着月光笑得无比魅惑,踏前一步,无比讨好的看着夏轩说道:“那些人我一个都看不上眼,只记得夏三爷的风姿。可是你却坐山观虎斗,我少不得将你拉出来了。奴家这么惦念你,你还骂奴家,奴家好冤枉……” 夏轩被青狐一通奴家长奴家短的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是她不知道青狐的秘密也就罢了,可她偏偏知道了。一个大男人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就已经够妖孽的了,再加上这幅撒娇模样,他是想让她晚上刚吃下去的饭再吐出来吗? 迎着夏轩鄙夷的目光,青狐的功力毕竟还是收敛了一些。 他愤愤的一屁股坐在夏轩的床上,斜靠着床架,一副潇洒的模样。 夏轩见她不动了,倒有些好奇地看向他。看他凤眼微挑,早已不复刚才那副伪娘模样,高挺的鼻梁被月光在脸上映出一抹阴影,倒显得俊朗无比,风流倜傥。 走得近了,她才猛然发现,这家伙今日竟然没化妆,那些白日里柔美的线条顿时变得力挺起来,这哪还是青狐小姐,分明是青狐公子。 忽然,青狐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幽光,夏轩浑身一怔,那种奇幻的光芒似乎再一次袭来,自己也似乎是深深的被吸引进了那美丽的瞳眸中。 等等,这家伙不会是又在对她使用魅惑之术吧?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当然不会再上当。毫不犹豫的一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的掐了一下。 哎呦……真疼!夏轩猛地回过神来,低头揉着被掐疼的地方。心中却忍不住骂道,‘这个疯子大半夜的跑来魅惑她,肯定没安好心。可他偏偏武功高强,她也不敢硬碰硬。’ 青狐浑身一颤,似乎被震动了一般摇了摇,随即恼怒的看向装腔作势的夏轩。这女人竟然敢躲避他的媚术,可恶! 随即,一伸手,将夏轩整个抱在了怀里。把夏轩的吓得一个机灵,赶紧惊恐的看向青狐。 只见他笑的一脸的魅惑,两只手强而有力,完全不似女人的手臂,看他渐渐地垂下来的头颅,凑近的嘴唇,夏轩彻底被惊呆了。 似乎是瞬间的反应,一个鲤鱼打挺,就要站起来,可是却被青狐再一次禁锢在了怀中。夏轩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懵了,清醒的栽在了这个妖孽的手里。接下来他要干什么?夏轩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五官,越来越近的惑人心跳的眼神,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心跳。 “你心跳地很快,为什么?”青狐略带喑哑的声响起,整个脑袋贴在夏轩的胸前,一股淡淡的熏香味袭来,夏轩整个人的神情似乎恍惚了一下。 这人不仅眼睛会媚术,就连身上的气味都与众不同。 明明是他诱惑她,现在却装腔作势的问为什么。夏轩觉得就算自己打不过他,也不能任由他放肆。当即猛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平静,推开了他的脑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尤其是人妖!” 话落,夏轩明显感觉青狐的气息有些不稳,心中不由得一紧,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发火。抬头怯怯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接着说道,“你离我这么近,今晚上还特意不化妆跑来,不就是告诉我你是男的吗?可是爷也是男的,不想玩同性恋。” 半响,屋子里除了两人紧张的呼吸声,没有半点声音,夏轩似乎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气懵了。 但是没等她好好确认一番,却猛地听见几声低低的浅笑。夏轩微感诧异,慢慢的侧过脸,看向青狐。视线相触,青狐却猛的俯下了身。 他那张赫然凑近眼前的脸,让夏轩下意识地收住了呼吸,他仔细地,认真地看着夏轩的眼睛。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嘲笑,那一瞬间夏轩便清楚的明了,这家伙定然是知道了自己是个女人。 “我就喜欢你这个男的。”他的话语化作热气拂过夏轩的唇,鼻尖相触的距离,让夏轩无法忽略从他身上而来的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还是你根本就是个女的,让我检查一下。” “不用……”当夏轩惊讶地吐出这个字时,吻瞬间而来,它堵住了夏轩的唇,也堵住了夏轩的话,堵住了夏轩的所有思路。 温柔的吻,如同温柔的海浪,拍打着夏轩唇中的每一处。可是,它瞬间又化作了凶猛的龙卷风,将她用力地卷入他的身体,让她离开地面,无力的她只能任由他欺负,任由他肆虐。直到他卷走了她的呼吸,吸光了她的空气,它才慢慢地消散,又化作了日光下轻柔的海风,一点,一点地撩拨她的心意。 不知何时,夏轩已经蜷缩在了青狐的身上,喘息地看着青狐慢慢离开她的唇。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反抗。 夏轩的心中狂跳,今天的事情太过突然,关键在于青狐的吻让她武断的想起了想起了某个人,那个妖孽的,潇洒的,不顾世俗眼光的男人。 她一直以为秦易南是她最讨厌的一个人,可是随着时间的变迁,思想的转变,她渐渐地发现。唯有他才是她第一眼就心动的男人,只可惜当时太过谨慎,一时迷了心窍,竟然让他成了为了最不可能的人。 “小轩轩,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最后,青狐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他也没想到夏轩会如此的配合,还是说晚上会让人身体放松,心智也柔软? “呵,你和某个人的感觉很像,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让我再一次从你的身上找到了他的味道?”夏轩讥讽的笑声传来,带着一丝挑衅的看着青狐。 青狐脸上的笑脸一僵,整个人从柔软变得僵硬,连眼神都带着一股煞气。很多年以前,也有人说他和某个人很像,甚至师傅当初收他为徒也是因为他和那个人十分相似。 他这么多年无论做得再好,师傅也不曾多看过他一眼,他知道师父分明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一个十分听话又好用的工具罢了。 第十五章 敢不喜欢我? “那个人是谁?说出来,我马上去杀了他!”青狐似笑非笑的脸上氤氲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低头看着夏轩的眼神分明还带着一丝邪佞,夏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青狐看得分明,竟然不可抑制的笑了笑,点着夏轩的鼻子说道:“小轩轩你在骗我,是不是想玩一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这丫的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欲擒故纵?她用得着吗?再说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要不是今夜被他制住,她用得着委曲求全吗?不过这家伙也得瑟不了多久了。 想着,夏轩侧过身子,一个肘击迅猛的击中了他的肋下,随即身子向后一翻,直接站到了地下。 事发突然,不过青狐还是应急性的动了动,不过这一下仍旧让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疼得躺在床上,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仍旧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一击得手,夏轩着实诧异了一下,再看青狐似乎伤的不轻。迎着明亮的月光,她似乎都能看到他额头隐约的汗珠。夏轩伸出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觉得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充其量是给他一点教训,不应该如此大的反应啊。 难道说这家伙在装模作样?根据以往的经历,夏轩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她就那么远远地看着青狐,可是看他半响都没有坐起身子,心中不由的有些惶惑。她慢慢地向前挪了几步,忽然发觉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难道是…… “你受伤了?”夏轩紧张的问道,这家伙不会这么不禁打,一下就吐血了? 话说,她根本就没有内力啊!那就是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受了伤,然后被她误打误撞的扯裂了伤口?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十分有可能,当即也顾不上这家伙到底有多危险,一下跳到床上,拉着青狐再次问了一遍,“你到底是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青狐似乎还在生气,一伸手推开夏轩,倔强的说道:“不用你管!让我死了算了!” 对于他这种喜怒无常的脾性,夏轩多少还是了解了一点,也不和他计较,故作淡然的说道:“我的确是不想管,可是我看你这么在乎自己的身体,若是伤口不幸感染了,留下了大的疤痕,我就更懒得看你了!” 初始,青狐还在闹脾气,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猛地抬起头来,气狠狠的说道:“你敢?” “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夏轩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有些松动,赶紧走到桌边将油灯点燃。 夏轩转过身来,看着青狐的模样不由得怔了怔。心道,这家伙果真是比秦易南也不遑多让,就连脾气都比他还要臭上几分。 只见青狐一身黑色衣袍,却已恢复了男装打扮,端的是明眸皓齿,凤眼高鼻,当真是玉树临风,美艳不可方物。方才月光下带着些许的冷意,此时昏黄的油灯下,竟觉得十分的阳光。 夏轩忍不住叹了口气,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祸国殃民啊。 青狐似乎对自己的容貌有着充分的自信,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夏轩变得痴傻的模样,可是见她看了自己一眼便不再看了,心中也有些奇怪,脸色也骤然变得十分难堪。 夏轩走到他身边,这才发现他的整个肋下都被鲜血浸湿了,黑色的衣袍虽然看不清楚,可是那血却是将她铺在床上的被褥都濡湿了。 如此情况,显然伤的不轻。她轻轻的用手扯了扯那衣袍,本想将他的上衣脱下来,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青狐忍不住哼了一声,随即咬紧了牙关。 看他疼得如此难受,夏轩也带了十二万分的紧张,在青狐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上衣脱了下来。 霎时,一片白玉般的肌肤呈现在眼前,那种像是油画般的光泽让夏轩也看的不由得脸上发烫。为了避免尴尬,她只好将注意力全数放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一声惊呼,“怎么伤成这样?” 那伤口连带着身子都被一层厚厚的白布缠裹,可是仍旧有血渐渐地往外渗出。 这家伙是不是去和人家玩命了啊? 夏轩无奈的摇摇头,从外间找了一瓶白酒,又撕了些干净棉花,泡在了酒里面。 青狐看着他的动作,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酒精棉,消毒。”知道和这些古人说了也白说,夏轩干脆以最简单的字眼解释了一番,管他懂不懂,又不是要教他。 青狐见她的样子,知道她是不想对自己解释,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夏轩将手洗干净,又打了盆热水来放在桌上道:“好了,开始了。” 青狐见她似乎很专业的样子,心里安定了点,但还是忍不住提出了问题:“你没有金疮药吗?”貌似刚才看她准备了半响,没看到那一类东西。本来他倒是有的,可是今夜他本没想到夏轩会突然袭击他,是以根本就没带。 夏轩看他惨白的脸,就知道他现在一定不好受。可是谁让他呆着没事来惹她呢? 不过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善后工作还是做得好一点吧! 于是夏轩认命的叹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一瓶蓝色瓷瓶的金疮药。这东西可是她当初从玉林哪里搜刮来的,只要用上这个药,绝对比那些普通的药好上十倍不止。 这东西她藏了三年都不曾给过别人,今日算他倒霉,也算他走运,就当是为那一拳买账了。 夏轩见他惊奇的目光,就知道这人一定是见识了这瓶药的神奇,不要说他就是夏轩也是第一次见到。那药涂在伤口上,血片刻就止住了,而且结痂了。 青狐震惊的同时,也看着夏轩白皙的小手轻轻地帮他绑上伤口,偶尔的触碰竟然引起了全身的颤栗,让他一张本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好了,下次再去玩命记得别来找我!”夏轩帮他弄好,语气不善的说道。 这次还不是因为你?青狐一句话僵在嘴边,看着夏轩烛光下的侧脸,罩着一层温柔的光芒,让人不忍打破。 青狐不说话,夏轩也不好马上赶他走,于是硕大的屋子中,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忽然,青狐猛地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我该走了!” 你早就该走了!夏轩无言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还要做出一副请君走好的模样。 青狐转身看她笑的十分虚假,也不戳破,只是忽然说道:“你喜欢杨文熙?”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将夏轩问的一愣,随即目瞪口呆的看着青狐,像是根本就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 见她不回答,青狐以为自己的问题正好戳中了她的心声,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涌起一股杀气,冷声说道:“你真得喜欢杨文熙?” “不不不……”夏轩赶紧摇头,想了想又觉得杨文熙这人其实也不错,再说了人家和自己相识三年,人品也不错。若是没有那日的告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喜欢。 可是这青狐也不算她的什么人,他凭什么质问她? 夏轩脑中一转,当即不怕死的又点了点头。 青狐整个人立时像是即将爆炸的炮仗,噌的窜到夏轩的面前,凤眼微眯低头看着夏轩,冷声警告道:“你再敢点一下头试试?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家伙纯属脑子有病吧!刚才还强迫她跟他亲吻,转脸就要杀人,不是精神病,就是人格分裂。夏轩仰头不甘示弱的看着他,无言的挑衅十分让人窝火。 青狐的恼怒的抬起来,又咬牙放下,又再次抬起来,反复了几次,终于恨恨的冷哼一声,怒声说道:“我不杀你,我去杀了他!” 说着转身就要走,那架势果真就像是要杀人的模样。把夏轩惊得一跳,想也不想的拉住了他的手。 青狐的手被拉着,可是头却别扭的转了过去,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只是身上的杀气少了几分。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白日里看到夏轩和杨文熙手拉着手,并肩作战的模样,让他的心里酸溜溜的难受。 只要一想到夏轩会和另外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甚至做他们刚才做的事,他就觉得胸中一股闷气堵得心口疼。 “别,别,我不喜欢他还不行吗?”夏轩赶紧改口,在这位杀人不眨眼的爷面前,她还装什么大义凌然啊!纯属找死呢,不是吗? “你就是在骗我,你心里其实就是喜欢他!我舍不得杀你,但是我可以杀了他!”青狐越想越觉得心中难受,不把那个人杀了不足以泄愤。 这哥们儿就是个杀人狂啊!还带着那么一点邪气,她真怀疑这家伙是被什么样的师傅教出来的? 别人比他长得好,他要杀人;就连自己喜欢什么人,他也要去杀了!难道杀人就那么好玩? “去吧去吧……你杀了他,我就杀了你!杀不了你我就自杀向他父母赔罪行了吧?”夏轩的脾气向来不好,有些事能忍那是对方也好说话,若是碰上个不好说话的,她的脾气就更硬。 见夏轩似乎真的生气了,青狐的气势立刻低了下去,咬着下唇偷眼看了一眼生气的夏轩,脸上这才不耐的说道:“好了,就让他暂时把脑袋留着好了。” “哼!”夏轩见他有所缓和,但是仍旧不放心,故作生气的冷哼一声。心道,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二十一世纪的日子过得多么的好,跑到这里给这一群男人低三下四的,简直是找病! 青狐皱着眉想了想,这才说道:“要我不杀他也行,不过你从明日起每天都要到春荷堂给我换药!” 你想的美?夏轩心中如此想着,可是口中却不敢说,见青狐等不到她的回答,又有发怒的征兆,赶紧认命地点点头。心道,不过是换个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而且,她似乎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将慕宇和言香玉的事情一并解决了。这样一想,她答应的就不那么委屈了,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青狐见她答应的十分高兴,心情一下变得很好,拉着夏轩猛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等夏轩反应过来,就嗖的没影了。 夏轩只能气得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自从青狐走后,夏轩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可偏偏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的贴身丫鬟已经看了她三四次,见她睡得沉着,便没叫醒她。 若是平日里,这小丫鬟也算是有些眼色,见主子睡得香甜绝不会三番四次的来看,可是今日有些不同寻常。因为他们当家主母快要被人拉走了。 小丫鬟一脸菜色看着夏轩伸着懒腰,又伺候她梳洗完毕,这才一叠声的说道:“老爷,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那位,那位慕公子要把夫人带走,已经闹了一上午了。夫人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哭啼啼的,谁叫也不开门。那位慕公子见夫人不出来,就拿了把刀要来找您,还好涂白护院将他拦住了。” “啊?这么大的事怎么才叫醒我?”夏轩虽然表现的十分震惊以及愤怒,可是嘴角却有些上扬,心道,这慕宇昨天不十分潇洒吗?今日怎么就忍不住了? 夏轩一步一摇的走到前厅,看到的就是慕宇铁青着脸,整个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夏轩忍不住有些猜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激动呢? “老爷,您可来了!再不来慕公子就要拆房子了?”管家苦着一张跑到夏轩的跟前,说的时候还谨慎地看了看慕宇。 夏轩眼看着见他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走来,不由得倒退了一步,紧张的说道:“喂喂喂……这里是民宅!你擅闯民宅,小心我报官,让官兵来抓你啊!” “哈哈哈……你还敢来抓我?在这之前让我先教训教训你!”慕宇被气得大笑三声,看夏轩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越加的觉得香玉受了很多委屈。 今日早上,他本来是等涂白出门的。因怕见到香玉,触景生情,是以并没有进门。而且昨日他还听说香玉的这个丈夫不仅娶了香玉生了个长子,还娶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妾。 想那香玉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不要说娶个妾,就算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觉得是伤害了她。他这么宝贝的一个女人,竟然还要和那些个贱女人同侍一夫,他心里立时就火了。 好在他又听说这夏轩为人和善,家里的妻妾都是良善之辈,从来不曾干过龌龊勾当。他想着这些大户人家娶个妾也平常,在听说相处的也好,他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下了。 谁曾想,他才到夏府门口就见一个妓院的小丫头趾高气昂的来给夏轩送请柬,他心中的火立刻就腾了起来。 感情这个小白脸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有了香玉两妾还不算,还敢去招惹青楼女子。 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教训他一顿算是轻的,惹急了他一把大刀将他砍了。今日的事情,就连涂白都有些措手不及,看慕宇的模样真有杀了夏轩的心思。是以,涂白慌忙向夏轩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乱说话,以免真的惹怒了慕宇。 待夏轩了解了实情,不由得暗叫一声‘好’!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她正想着怎么把慕宇的火勾起来,好把香玉正大光明的送出去,这机会就来了。 当即,夏轩也不看涂白,讪笑着朝慕宇摆摆手,接着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香玉虽好,可是天天看,日日看也总会有看腻的一天,我这不是为了家庭和睦,适当的拉开一点距离,距离才能产生美啊!” “你……狡辩,无耻之徒,看我怎么教训你!”慕宇没想到夏轩竟然说出这么一段话来,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虎视眈眈的就向着夏轩冲去。 涂白也是一愣,平日里看夏轩还算挺聪明的,今天这么明摆着的事,说两句好话就过去了,怎么偏偏像是找死似的。 夏轩虽然有胆放厥词,却没胆和慕宇打架,这家伙打架不要命的,和他对上纯属找死。 可是她却偏偏必须得这么做,当即也不含糊,快速的跑到涂白的身后,抓着涂白就不松手。 “喂,今日可看你得了啊!”夏轩紧张的说道,站在涂白硕大的身躯后面,一阵的安全感袭来,心道,还是涂白好! 涂白其实被她二愣子的话气得懵了,本以为让慕宇打他一顿也好,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跑到了他身后死活不出来。任慕宇那虎虎生风的拳头尽往他身上招呼,他无奈之下只好接了慕宇几招。 好在慕宇顾忌涂白的面子,没下重手,可是被夏轩转来转去也有些累了。 “好了,慕宇!这也算是人家的家务事,就算你们以前有什么,现在不是也没关系了吗?”涂白的本意是将慕宇的火气打压下去,可是这些话说出来,简直犹如倾盆大雨。慕宇那好不容易被夏轩激起来的男子气概,瞬间熄了火。尤其是那句‘没关系了’,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夏轩看着慕宇突然死鱼般的脸,恨得咬牙切齿,当即探出脑袋不怕死的接着说道:“言香玉这个残花败柳,老子虽然不喜欢,但是折磨她心里也舒服。你越想得到,老子就偏不放手。今天我还要去春荷堂会花魁娘子,那小花魁在床上的功夫比她可有情趣多了。” 好吧,这段话说的不怕死极了!就连涂白听了都想把她暴揍一顿,就地掩埋。更何况是慕宇了,简直要吃人了。 夏轩还不算太傻,见涂白脸色不善的看着她,赶紧双手合十,哀求道:“涂白兄,我这可是在帮他们,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涂白一愣,心道,‘难道他就不会觉得吃醋,妻子的旧情人在自己的家里喊打喊杀的,他竟然还要将妻子拱手让人?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 “啊!”夏轩尖叫一声,险些挨了一拳,猛地推了一下涂白,转身就往内院跑,边跑边喊,“言香玉,救命啊!杀人了!” “有种你别跑!”慕宇紧追其后,脸上怒火冲天。 涂白一愣,才反应过来,赶紧也追了过去。 这一场闹剧将夏府闹得鸡飞狗跳,好在夏轩跑得快,香玉出来的及时,不然她的小命休矣。 “香玉你让开!这个男人无耻下流,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慕宇见言香玉挡在夏轩的身前,脸色一暗,口中不悦的说道。可是手上却没敢动分毫,生怕伤到心爱的女人。 夏轩见自己安全了,只露出一张脸对着慕宇龇牙咧嘴的,恨得慕宇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够了,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夏府,若是再不走我就要报官了!”香玉一咬牙,冷声说道,眼中却不争气的浮起了一层水雾。 夏轩对她们母子有救命之恩,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拆穿她,所以她只能赶走慕宇。 慕宇的气焰一时间灭了个干净,气喘吁吁地掉头走了。 涂白拉了一下,没拉住。再回过头看夏轩,只见她似乎好像很遗憾的样子。越发的觉得看不懂他了! 此时,香玉眼中的泪才落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回头对着夏轩说道:“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说什么都不会走的!”说完,也不管夏轩哭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跑进屋里,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第十六章 再见孟青 夏轩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 自古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是一段佳话,而今日她就成了这段佳话中的马文才,成了人家重聚的绊脚石。 不行,她说什么也不能做这良心不安的事情。 想及此,潇洒的一转身,对着身边的小丫鬟说道:“带上小公子,我们今日要去太湖划船!” 啊?!小丫鬟顿时懵了,偷偷看了看紧闭着房门的房间,耳边听着当家主母压抑的哭声,总觉得有些不妥当。 “还不快去?顺便去春荷堂给青狐小姐送一张请柬,邀美人儿共赏太湖美景!”夏轩脸上笑意盈盈,看起来颇为高兴。 这……小丫鬟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算起里她来这夏府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夏爷有一妻两妾,可是从来都是相敬如宾。这段时日以来下人们明显觉得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尤其是夏爷经常出入烟花场所,而且与杨府和肖府的两位小姐纠缠不清。 这些事情加起来,当家主母若是还没有半点反应,岂不是太怪异了一些? 好吧,即便如此,主子的事情,做奴才不便议论。 小丫鬟虽然心中忐忑,还是忙不迭的跑去做事了。 涂白看着夏轩握着双手,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一会儿沉思,一会儿拍掌叫好,实在有些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是夏轩沉思时的表情与公主十分相似,那张有些阴柔的侧脸更是多了一丝女人气。 涂白想着,竟然有些些的着迷,竟然就挪不开眼睛了。 “啊,对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夏轩忽然转过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涂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啊?涂白一怔,赶紧回过神来。看着夏轩的脸,尽然不好意的红了红。 夏轩正处在兴头上,根本就没心思看涂白是不是脸红,只道是天太热,烤的得人脸红。 “你一会儿就去把夏洛的生辰八字告诉慕宇,然后再告诉他今日我的行踪。其他的就不用关了。”夏轩一边说的一边得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一次看还不把你引得上钩?言香玉你是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 涂白见她说的十分高兴,又听她的安排,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中一个疑虑真是不吐不快,“夏爷,我想问一下,难道您就不在乎夫人的初恋情人?如果他们真有什么传出去,您头上岂不是带了一个绿帽子?” 话说,真要如此,任何一男人都会暴跳如雷,恨不得杀人吧?怎么夏轩的反应却是完全颠倒了,怎么像是巴不得将老婆拱手让人呢? 难道还是说她被气疯了,想要除之而后快,这些都是她设下的阴谋,就是为了让慕宇自投罗网? 涂白怔怔的一动未动,就算慕宇与人家的老婆不清不楚,有失道德。可是若是有人想要害慕宇,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还是要他做帮凶? 这件事,他说什么都不会去做! 除非夏轩说出一个不伤害慕宇的理由。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言香玉不是你的妻子吗?夏洛不是你的儿子吗?你为什么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人送给慕宇?”涂白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得不到解答,此时他才发现夏轩的身上藏有这么多的秘密。 这个么……当然不是了!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娶老婆呢?就算是阴差阳错娶了老婆,可也生出孩子啊!若是只有言香玉一个人也就罢了,反正两人也蹉跎了这么些时日也不在乎再多上几年。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夏洛,小家伙聪明可爱,十分讨人喜欢。却不能生活在自己的亲生父亲身边,得不到应有的父爱。这是不对的! 言香玉就是还没有看清这一点,所以固执,近日她便是要两人明白,什么世俗观念,什么门第之争,都是狗屁! 这些话夏轩不便说,但是看涂白的模样,也知道他倔强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说出个能说服他的理由来,他肯定不会去的。 夏轩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好说辞,“实不相瞒,我当初娶言香玉的时候是看她可怜。没想到结婚还不足五月她便生了下了一个儿子!” 话落,她转着眼珠偷偷的看了一眼涂白,果然见他脸色一沉,眼睛瞪得老大。 现在这个社会,未婚生子可是大罪,若是官府追究起来,可是要判刑的。 “你不用害怕,我当时都没追究,现在也没必要再去抓着不放。我只是找到了我的意中人,而言香玉的旧情人就在眼前,我们两个不是正好和平分手,各过各的吗?只不过言香玉顾念我当年的恩情,不想过河拆桥罢了!”夏轩说完,老神在在的看着涂白,相信他应该明白了吧? 果然,涂白听完之后不由得点点头,可是仍旧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他抬起头看着夏轩,淡淡的带着一丝不满的问道:“你的意中人不会就是青狐吧?” “没错,你真聪明!”夏轩笑的眉眼弯弯,只是心中却连忙否认,老娘喜欢谁也不能喜欢那个妖孽啊。在看着涂白一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紧,赶紧说道:“其实我们也就是谈得来罢了,还没到互相青睐的地步。” 说完,夏轩有些愣愣的,暗叫一声糟糕,她呆着没事乱解释什么啊?看涂白明显好转的脸色,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涂白也不清楚自己听到她说喜欢青狐时,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可是更怪异的是,她说自己只是谈得来时,有明显轻松地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他也有些糊涂了。为了避免尴尬,赶紧走了。 夏轩准备完善,带着夏洛和几个小厮丫鬟的乘马车去了太湖。 夏洛长得和慕宇还真是像极了,一样的浓眉大眼,一样的神态,就连吃东西的动作都很像。夏轩就纳闷了,为什么以前她就是没看出来呢?若是早看出来,她早就将人送去咸阳了。哪还会这么麻烦? 今日艳阳高照,宽广的太湖有如一面硕大而光滑的镜子,一眼望去,煞是刺眼。可偏偏苏州城内到处是闷热的空气,到了这里竟然渐渐地凉爽起来,就连风也是丝丝的带着凉意。 今日果然是游湖的好日子! 宽敞的湖面上波光鳞鳞,游船如梭,船上不断的有嘻笑声传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们出游,情景甚是热闹。 无数的学子仕人凛立船头,眼望着千金小姐们乘坐的花船,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待到接近花船,他们顿时来了个大变脸,装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样,目不斜视,折扇轻摇,吟诗作赋,尽显风流。 几家官船掩了帘子泛舟湖上,躲在帘子后的千金小姐们,偷偷打量着来来往往的风流才子,挑选着中意的人儿。 看着如此灵动的太湖美景,夏轩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她有点痛恨苏州的这些自称才子家人们,每日里不问世事,专心吟诗作对。一说起国家有难,便个个畏缩不前。怪不得人曰,‘百无一用是书生。’ 那些邪教不就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在南方盘踞一隅,怎么也清除不掉吗? “爹爹,我们上船吗?”不知何时,夏洛竟然挣脱了奶娘的手,跑过来拉住了夏轩的衣袖。 “嗯!”夏轩猛地合上折扇,拉着夏洛肉嫩嫩的小手,上了一艘还算豪华的大船。 等到了船上,才发现青狐已经等候多时。 今日的青狐打扮分外妖娆,分外明媚,完全是个美艳的少女。他本来还坐在软榻上,见夏轩上船,猛地站起身来,几步跨到夏轩的身边,笑眯眯的拉住了她的手。 “我想你了!”青狐声音很轻,故意凑在夏轩的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那神态十分暧昧,看的周围的丫鬟小厮纷纷红了脸。 夏轩虽然身体僵硬,可是毕竟也算是习惯了,当即也不含糊,捏了捏他光滑的脸蛋,低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只见那青狐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掩着唇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等两人一起走进了船舱,他才抬起头来,只见他眼角隐隐含着笑泪,脸色殷红如霞,美艳不可方物,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对着夏轩的脸蛋就亲了下去。 拉着夏洛的奶娘本来跟了进来,见此场景,哎呀一声,脸色通红的捂住了夏洛的眼睛。 非礼勿视,这青狐小姐真是出身青楼,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没羞耻。 青狐瞥了一眼奶娘,脸色不善的哼了一句,“再出一个声音,就把扔到湖里喂鱼!” 奶娘被吓得一个机灵,见青狐长相如此美貌,心肠却如此歹毒,当即想到若是真进了夏府的门,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些下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奶娘刚想着就将夏洛拉得远远地,生怕遭到这个黑心女的毒害。 逗得夏轩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看着奶娘无声斗青狐,又见青狐憋着不能发作,真是好玩极了。 不一会儿,船微微晃动起来,向着湖中漂去。两人喝茶聊天,还算是和谐。 随着船东,风也渐渐的凉爽起来,夏轩在船舱里呆着有些闷,便站到了船头。远远的望去,一片湖光水色,景色十分宜人。 周围也有几艘如此模样的大船小船,分别是悠闲地荡漾着,偶尔传来一两声男女的笑声,估计又是在吟诗作对。 一艘硕大的精美的画舫,比夏轩的画舫更大,飞檐楼阁,说不出的气派。缓缓地向着夏轩的方向驶来,只可惜围帘深深,看不清里面人儿的模样,船头迎风飞舞的一个巨大灯笼上,写着一个烫金大字——“杨”。 “是杨大小姐啊,苏州第一美女兼才女杨小姐——”站在船上的几个丫鬟小厮似乎认出了那船的主人,纷纷站在船沿上向那处眺望。 美女倒是不假,可是才女就不敢恭维了。夏轩这些年深受那个女人的毒害,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当即站到了桅杆下,隔着船帆向外望去。 那船头上没看见杨文媛,却是看见杨文熙陪同一位年轻的公子站在船头。 那年轻公子哥脸色苍白,抚扇轻立,面带微笑,长衫飘飘,说不出的儒雅味道。再加上杨文熙本身就算是苏州城里有名的俊俏公子,一时间湖面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都在看向那艘大船,看向那船上并肩而立的两位俊美公子。 待走得近了,那苍白脸的公子哥才看的清楚了。夏轩看的脸色一白,浑身颤抖险些栽倒在地,还好扶住了手边的桅杆,而且一双温热的手掌也轻轻的扶住了她。 孟青,孟青,怎么也会来了苏州? 夏轩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所有情绪涌上心头,竟有些站不住脚了。整个人靠在青狐的身上,可眼睛却舍不得挪开分毫。 三年未见,他依然那么消瘦,依然笑得温暖如昔,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夏轩心中想过了千百万回,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如此的情境。 也好,只要知道他还好,就已经足够了。 青狐见夏轩突然变故,脸色也十分不好,还以为她生病了。正焦急的时候,看见她的眸子似乎盯着对面的人不放。心中一柄,有些不是滋味,酸不溜丢的问道:“他比我长得还好吗?” 啊?夏轩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开口,“他自然没你长得好,可是却另一种让人着迷的气质。”这就是他的与众不同! “你……”青狐闻言,俏白的脸色一沉,猛地推了一把夏轩,咬牙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你又要杀人?”夏轩一愣,立刻想起这家伙是个变态,她平白无故的惹他干什么呀? 当即笑着讨好道:“你要是杀了他我也不介意,可是看他与知府公子相交甚深,若是此时杀了他,恐怕你就插翅难逃了,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你在关心我?”青狐眼睛一亮,满脸惊喜的说道。 这家伙从哪里看出自己是关心他?她分明是在威胁他好吧?不过既然他认为是,就是吧!只要他不再去杀那个人就好。 “既然你关心我,那我就放过他吧!”青狐想当然的说道。 第十七章 成人之美 呼…… 夏轩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青狐万分的得意的侧脸,有一种恍然若失的错觉。不知是曾几何时,某个人也是这样得意洋洋的站在身边,得意洋洋的向着天空向着天下宣誓他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男人。 可是短短三年之后,那个男人又在哪里? 夏轩忍不住再次看向杨府的花船,却只看见了隔着帘帐的恍惚人影。 过去了的事情,终归是过去了,若是她不能放下,又何必当初多此一举。 青狐明显感觉得到夏轩的心事,可是却识相的没有过多言语。 远处一群飞鸟飒然飞过,掠起湖中的水滴,淡出一层层的涟漪,仿若是她离奇的人生,一环套着另一环,永远纠缠不清。 “爹爹,你陪我玩跳水好不好?”夏轩冰凉的手触到一片软糯的小手,忍不住心中一惊,低头惊异的看向夏洛。 这个可爱的,聪慧的小孩子,在无形中给了她无限的希望! “好啊!”夏轩眼角一瞥,正看见不远处一艘渔船,上面躺着一个用荷叶盖住头脸的男人,看似闲淡无趣,却在夏洛出现的那一刻,猛地坐起了身子。 好吧!言香玉那里她是说不通,可是这个暴脾气的慕宇却是禁不住折腾的。 想着,夏轩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伸手抱起夏洛,对着家里跟来的几个家丁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纷纷跟在了夏轩的身后。 “夏洛想要玩跳水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夏轩笑的温暖如春,像极了诱拐小孩的怪叔叔。 夏洛心中兴奋早已经顾不上许多,只瞪大眼睛看着夏轩猛地点点头:“我都听爹爹的!” 夏轩神秘一笑,随即凑近夏轩的耳朵嘀咕一通。将小夏轩逗得咯咯直笑,浑身扭得像是一个麻花,催着夏轩赶紧做! 平静的湖面上无一丝波澜,就连刚刚那些涟漪都已经消失不见。放眼望去,碧绿的湖水犹如一整面发光的镜子。 周围虽然有些嬉笑怒骂的声音,还是安静地可以。 可是就在这安静的片刻,湖面上陡然传来一声小孩子尖锐的哭喊声。 “爹爹,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我才不要这个狐狸精做我娘娘,我不要!” 夏轩被夏洛的小嗓子惊了一跳,手一松险些将他扔在地上。再看被叫做狐狸精的青狐,脸色霎时雪白,气得掐腰气势汹汹的看着夏洛。小家伙却是根本不怕他,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故意压低声音脆生生的说道:“爹爹说了,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才算我赢了。” 用他做文章吸引众人注意,这夏洛又想搞什么名堂?青狐狐疑的看着夏轩,却见对方一脸的笑意盎然。 这一嗓子霎时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所有船只上的人都纷纷的探出脑袋,想看一个究竟。 这一看不要紧,纷纷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船上竟然站着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子。仔细看去,那男人正是有名的夏轩夏三爷,而身边那个美艳的女子正是青狐,而夏轩手中的小孩子也有人认得,是夏轩的独子夏洛。 这一双组合,着实令人费解! 不说那青狐怎么会跑去了夏轩的船上,单是夏轩这老子风流却带着未及弱冠的儿子,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更何况三人之间好像是产生了什么矛盾,估计是孩子虽小也看出了父亲背着母亲风流快活,看不过眼喊出来了吧! 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定然不好插手。只是世人都喜爱八卦一番,虽然知道家丑不外扬,可是仍旧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夏洛一只小手扒着夏轩的前襟,另一只手猛地伸出去就要够那艳丽的花魁,青狐不耐烦的用手扫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气的模样。 顿时,人们就更来精神了! 不知道那身为父亲的夏轩该如何处置亲儿子与新相好的矛盾,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可是接下来的一目真是令他们终身难忘! 只听得一声尖叫,夏轩干脆利落的将夏洛扔了出去,夏洛小小的身子飞在半空,两只小手好像还划了两下。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纷纷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夏轩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将自己的独子扔进了水里。这人到底该有多么的畜生? 紧接着夏轩的船上便又接连传来几声噗通的落水声,原来是那些家丁见小少爷落水,纷纷跳下去救人了。 “真是作孽啊!”有人忍不住连连摇头,看向夏轩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本来看那夏三爷还算是为人谦和,没想到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是真人,真是个畜生啊!”立马有人附和。 “这孩子真命苦!”有心软的夫人开始抹着眼泪哭诉道。 “这是亲娘还在呢,若是不在了,岂不是……哎……” …… 平静的湖面上此起彼伏,一声声叫骂呵斥的声音不绝于耳,反之夏轩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拉着即将发怒的青狐,一手摇着纸扇,无比风流快活。 这一场景越发的显得诡异!众人更是纷纷指责这对狗男女,没有人性,畜生不如。 再看艘不起眼的小船上,那个悠闲地男子早已经不见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听了涂白几句话后,便飞也似的跑来的慕宇。此时沉在水中寻子的慕宇其实才是夏洛的真正父亲,按照时间推算,言香玉当初怀孕的时候正是和他一夜风流之时。 那么夏轩刚刚扔进水里的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好你个夏轩,老子今日不杀你不足以发泄心头之恨!这太湖的水看似平静无波,可是水底却是被搅得有些浑浊,慕宇几番试探都没寻到那夏洛的身影。 心中一惊凉了半截,由不得后悔万分,当初就应该将他们母子强行带走的! 现下可怎么办? 正当众人万分焦急,仔细寻找的时候,水面上忽然冒出一个小脑袋,顶着烈日炎炎却笑得十分开怀。 伸着小手,冲夏轩打招呼,“爹爹,我刚才做的好不好?你看这里所有的人都中了我的计哦?可是你说的我亲爹他在哪里啊?” 小孩子声音不大,可是众人却听得清晰,再看安然无恙却十分自得在水中游来游去的小娃子,纷纷松了一口气。 再一听见小娃子说的话,都不由得愣住了! 难道……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正待众人十分不解的时候,水面上又猛地冒出了一个人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脸色煞白的慕宇。 他一双虎目一扫见夏洛,便立刻飞身跃起,伸手一捞将夏洛抱在了怀里,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在了夏轩的船上。 仆一落地,慕宇的大手一边摸着夏洛小小的身子,一边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那里不舒服,赶紧和爹爹说说?” 爹爹?!夏轩被他情急的话惊得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看来慕宇已经知道夏洛是他的儿子了,而且看他紧张的程度,估计是谁也分不开他们父子了。 只是,接下来她是不是能承受得住这头猛兽的疯狂袭击呢? 夏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躲在青狐的身后偷偷地向那两父子望过去。 “你是谁?你为什么说是我爹爹?”夏洛正玩得高兴,却被人从水里强行捞出来,十分的不爽。 “我就是你亲爹爹,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吗?还是有人不让她说?”说着,虎目圆睁猛地看了一眼夏轩,害的夏轩浑身一紧,生涩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哼,你是坏人,我娘说我亲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爹爹才不会是你这个样子!”夏洛伸出小手推了一把慕宇,随后不屑的看了看浑身落汤鸡般的慕宇,显然不太乐意这个傻大个儿是他的亲爹。 “咳咳……”夏轩对这个小祖宗也是没辙,觉得在这样下去,慕宇早晚会把她大卸八块,于是她轻咳一声,忐忑的说道:“夏洛啊,额……他就是你亲爹,他刚才不知道你会游泳,所以才会不由分说的将你捞出来了!”说完,夏轩又躲到青狐的身后去了。 慕宇闻言这才发现夏洛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他的身上还绑了一根细细的蚕丝,算他识货,一眼看出那正是收缩自如的宝物——天蚕丝。而天蚕丝的另一端正紧紧地绑在夏轩的手上,只要她稍稍那么一用力,他儿子就会被毫无费力的拉上船。 这其实也是为了满足夏洛想要学游泳的愿望,夏轩特意动用暗卫,寻了很久才找到的宝物。再加上她亲自设计的防水服,还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家丁,夏洛就算想要淹死也难上加难。更何况,这小子从一岁起就开始学游泳,现在已经快四岁了,早就不同凡响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是以每次陪他玩水,还是会为他绑上天蚕丝! 慕宇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惊呆了,脑中似乎有什么突然涌了出来。再看向夏轩一脸的讨好模样,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夏轩的一招苦肉计,目的便是要他强行带走言香玉,希望他们一家人团聚。 而且刚才听夏洛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亲生父亲,看来这夏轩也是知道的。 难道,难道香玉和他不是真正的夫妻? 慕宇再一次将目光放在夏轩的身上。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男人就不仅仅是光明磊落,还应该是他们一家的恩人啊! 想及此,慕宇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夏轩。 夏轩看他表情严肃,还以为他真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当即倒退了数步,险些栽倒湖中,还好青狐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住。 夏轩讪笑着说道:“那个……慕大侠,我可不是故意要扔你儿子的,是你儿子最喜欢的就是玩跳水,今年我特意答应他来太湖玩跳水,没想到引起你的误会了……嘿嘿……” 额……夏轩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她是急中生智想要来一记猛药,却不成想药是够猛的了,但没想好自己怎么脱身。 青狐早就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只是没想到夏轩是利用他来演一场戏。不过当他得知真相的时候,却是十分乐意的。只要将夏轩身边的累赘一个个去掉,他就可以带这夏轩远走高飞了不是? 可是众人没想到的一幕再一次出现了,只见慕宇紧走几步,猛地跪在夏轩的身前,眼含热泪,嗓子微哑的说道:“夏三爷大恩大德,我慕宇没齿难忘!从今往后,只要夏三爷吩咐,我慕宇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轩慌忙摇手,她已经霸占人家妻子多年,现在能让人家一家团圆是她的心愿。 “其实我也是没办法,香玉是个好女子,她是觉得这么些年对不起我才会不肯走,可是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她名正言顺的离开。毕竟,毕竟她曾经……”未婚生子,这句话就算夏轩不说,慕宇也明白。想起这么多年香玉所受的苦,他就觉得实在对不起他们母子。 “我也是想到最后都得给她留个好名声不是?现在你带她离开,从道义上来讲,也是合乎情理,人们只会说我夏轩不通人性,绝不会说她不守妇道的!”夏轩想及此,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话落,就连身边的青狐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是想到了别人的名声,可有想过自己的名声?从今往后,她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慕宇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目光,觉得这个被他一直称作小白脸的男人,真真正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也绝不能做那些白眼狼的勾当。当即心中便想明白了。 再次跪在夏轩的身前,朗声说道:“多谢夏三爷的恩德,我慕宇,与妻子言香玉及儿子都会对夏三爷感激不尽……”他一通说下来,声如洪钟,将他与言香玉的前情,以及夏三爷舍身成人的举动纷纷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十分明白,初始为慕宇和言香玉的感情动容,再有就对夏轩刮目相看,总而言之,夏轩的名声又再次上了一层楼。 第十八章 搞笑红线 夏轩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说起来是她收留了言香玉母子,但实际上他们母子也帮她隐藏身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是现在,看这一家人团聚,她的心底不知道为何涌起一股淡淡的哀愁。 不知道自己的最终又会在哪里? 正当她暗自出神的时候,下人忽然来报,说是杨文熙邀请她去对面的船上小聚。本来夏轩已经有些疲惫,打算打道回府了。可是没想到知府大人也在船上,听闻她刚才的事情,特意相邀。 这样夏轩就不得不去了,只是青狐似乎多有不便,只因杨知府对风尘中人皆没有好感,是以只好提前和青狐告别。 本以为青狐会不依不饶,甚至霸道阻拦。没想到他竟然先一步提出了告辞,而且神色匆匆,似乎是有急事要处理。夏轩看他面色急切,也不便多说,只好两厢告辞。 青狐乘着夏轩的船回了岸上,她便乘一艘小舟去了杨知府的船上。 去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当她真的看到孟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愣。 只见他一身青色长袍,玉带环佩,笑容温文尔雅,让人一眼望去,心中充满了孺慕之情。 反之杨文熙却是脸色有些尴尬,自从那日两人遇刺,他无端表白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今日可算是第一次见面,夏轩是女子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当着知府大人的面杨文熙还算把持得住,只是行为上有些拘谨罢了。 “这位就是苏州有名的儒商夏轩,人称夏三爷。”知府大人十分欣赏夏轩,当即笑呵呵的给孟青介绍。看着夏轩与孟青十分自在的互相寒暄,脸上没有一丝的异样神色,只是错眼看到儿子呆愣愣的模样,不由得暗叹一声,‘多情自古空余恨,这位‘夏三爷’却不是我儿的良缘啊!’ 夏轩等人分宾主坐好,主席上杨知府十分热络,一会命人添茶倒水,一会儿拉着夏轩等人聊天,令尴尬的气氛缓和不少。 “刚才见夏贤侄似乎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十分令人感叹!只是你年纪轻轻便能在‘情’之一事上,如此放开怀,老朽佩服之至啊!”杨知府一拱手,捋了捋自己胖脸上的一撮胡子,真诚的说道。 “哪里哪里,小侄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居功!”夏轩于这杨知府寒暄多少有些累得慌,虽然她已经来这一世四年之久,可是还是学不来酸腐文人那一套与人相处的方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令夫人等待情郎三载,可歌可泣。若我也能遇上夏三爷这样义薄云天之辈,就太好了。”孟青忽然插嘴说道。 这话说得万分惆怅,众人都忍不住转头去看他,他却一手执杯,一手抵着下巴,眼睛出神的看着手中那杯花茶,似乎神游已久。只怕那句话说来,也是感叹之语,并无附和之一。 杨知府转头快速的看了看夏轩的脸色,见她与平常无异,忍不住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能连任苏州知府,与夏轩有着莫大的关系,至于夏轩的真实身份,以及孟青的情况也是知之甚深。 他本意是想让儿子死了这条心,却不想这招棋真是兵行险招,搞不好自己将会受到惩罚。 好在夏轩忽然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去方便一下,各位随意!”说着,也不等杨知府应声,便匆匆的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上她低着头,久久不语,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待走到船尾无人之处,她才猛地靠在船沿上,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那白皙的脸颊上却有一条明显的泪痕。 孟青,涂白,秦易南……等等都是她心中的抹不去的魔障,任谁也不可能轻易地忘掉。更何况感情之事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现下他们如此这般一往情深,让她这薄情之人情何以堪? 近日来,她一直在思考,当初只身入龙潭虎穴一般的苏州,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不过也不要紧了,这邪教的大部分势力已经被她除的七七八八,就连这苏州的总部也已经被她得人查到了蛛丝马迹,只要情况明朗,便可以一举歼灭。 到时候,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便可以真的做一个了解了! “夏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爹爹叫出来寻你,还以为你想不开要跳河呢?”杨文媛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夹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似乎对夏轩的老婆被人横刀夺爱的事情很忧心。 “怎么会?”夏轩赶紧转身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转过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是吗?”杨文熙水样的瞳眸盯着夏轩看了一会,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好像很是失望。 夏轩看她一副打算好了安慰自己的模样,就知道这些女人的所谓的母爱发作,想要在她的身上寻一个发泄。只是她还真有些发憷,脑子飞速运转着想着能不能找一个好理由脱身。 正待此时,杨文熙猛地冲了过来,用力揽住夏轩的肩膀,笑着说道:“来来来……孟兄正好有事要同你商量,叫我来寻你!” 夏轩此时早已经不知道尴尬了,干脆笑着说道,“走啊!小弟我这半吊子的水平,也不知道孟兄有何指教,正好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说着,两人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杨文媛气哼哼的留在原地。 话说她老弟也实在是太可恶了,三番两次抢姐姐的人,他又不是个女的,干嘛那么积极? 杨文熙拉着夏轩跑到了一处安静地船边,这才猛地松开了手。转头见夏轩脸上神色不对,不由得紧张的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轩抬头看着杨文熙紧张的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 杨文熙看出她情绪不高,也就不再说话了,两个人一起坐在船沿上,看着远处碧绿的湖水,各自想着心事。 只是夏轩出神,杨文熙却是心神不宁,他好几次悄悄地看着夏轩的侧脸,忍不住心中砰砰乱跳。昨晚上,他无意中看到姐姐做的一线牵,若是分别绑在一对男女的身上,便可以令两人越走越近,最终倾心。 他承认自己有些幼稚,可是对于夏轩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悄悄地从袖子中拉出一条红色的丝线,看了看夏轩毫无反应的侧脸,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伸手快速的绑在了自己的手上,另一头却是悄无声息的用银针穿在了夏轩的衣袖上,看着一根红红的丝线牵连着两人的手臂,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若是他们真的能如姐姐说的那般,就好了。 做完了这一切的杨文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明白这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这一声叹息虽轻,却还是将夏轩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猛地转头,正看见杨文熙忙着将那根红线扯断,可是偏偏那一根细如牛毛的丝线夹在衣服褶皱中,怎么也找不到,急的他满脸通红。 夏轩以为她丢了东西,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杨文熙连看都不敢看夏轩一眼,只觉得自己真丢脸丢大发了。若是让她知晓自己如此幼稚可笑,还不知道怎么看他呢? 现在当务之急,该是找到那根该死的丝线,还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它扯断。 “怎么会?你的额头上都是汗珠了!”夏轩伸手用衣袖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关心的问道。 可是这一抬手不要紧,那根红线立刻牵扯杨文熙的手臂一紧,他猛地挣断那根丝线,丝丝的闭上眼睛,恨不得将自己找个土坑埋了。 他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中了邪了!发了疯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心中鄙夷唾骂,仍旧不能掩盖他刚才所做的傻事。 他虽然死死地闭着眼睛,可是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那随风飘浮的丝线,以及他比丝线还红的脸颊,让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夏轩目瞪口呆的看着衣袖上的那根红线,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嘴唇一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霎时,肆无忌惮的笑声响彻小小的空间,夏轩眯着眼睛笑得开怀的模样是在让人不敢苟同。只是,只是这个杨文熙也实在有点耍宝,若是说这样的事情是肖洪辰的专利,那么杨文熙刚才就是抢了肖洪辰的饭碗。 杨文熙被笑的无地自容,脸色已经不能是红,该是紫了。若是再憋下去,恐怕就该淤血了。 也就是说,他一生中也只有这一次绝无仅有的丢人时刻,正是与夏轩的这一次。他自己想想都觉得万分好笑,当即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顿时,两个人笑作一团。 那些尴尬与阴霾,被笑声驱散的无影无踪。 “你也太白痴了吧?准是你姐姐告诉你的!”夏轩一边笑着,一边指着杨文熙说道。 杨文熙糗事被人当场戳穿,直觉十分尴尬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搞笑,当即抱住夏轩的肩膀拼命去捂她的嘴,“你还说?你还说?不准说!” 夏轩笑的前仰后合,腹下涨痛,双手只顾捂着肚子,浑身一点力气头没有,只能靠在杨文熙的身上不停地大笑。 两个人一个奋力阻止,一个人开怀大笑,笑闹成一团,任谁看了都无比的开怀。 远处,孟青看着的笑脸,竟然看的有些呆了。 正在此时,整条船忽然猛力的晃了几晃,却听刷刷几声,突然冒出几条黑影,刀光闪闪,一人高喊道:“杀了姓杨的。” 另一人却是剑光甚急,不偏不倚,直接扫向滚作一团的两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呼啸,当啷一声,那剑被一股大力猛地打偏,那人也是晃了一晃,随即恶狠狠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只是,夏轩绑着红线头的半截衣袖却是被那人刺得粉碎。 那身影来势迅疾,剑光所指,不为伤人,却是专为了夏轩的衣袖而来。 夏轩吃了一惊,这黑衣人功夫超绝,绝对不在涂白之下。 杨文熙早已看见了那半截衣袖,神色有些怔怔的,眼中似乎也有些慌乱。 黑衣人虽然被人打断攻势,却又卷土重来,顺手向杨文熙身前砍去。夏轩急忙闪身拦在他身前,一拳击在那人手腕上,那人迅捷退开,望着她二人哼了一声。 似乎对于夏轩去救杨文熙十分的不满。 第十九章 人才青狐 “喂,呆子!”夏轩伸手拉了拉杨文熙,不是这家伙还在寻思那什么红线吧? 杨文熙回过神来,神色间有些凄婉。望她一眼,却又马上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小贼,你找死。” 对面那黑衣人见杨文熙发怒,却不紧不慢的瞥了他一眼,又是轻哼一声。手上一把三尺青锋耍的龙飞凤舞,杨文熙根本就近身不得。相反地,杨文熙自己却被那剑锋扫到多处,竟有些狼狈之态。 夏轩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待她仔细一看,那身形,那手段,不由得一惊,心道,这人怎么和青狐那么相似? 远处那偷袭杨知府的黑衣人,却是被杨知府的贴身护卫截下,两人紧紧斗在一处,远处的护卫船只飞速靠拢而来。 杨知府将自己的女儿杨文媛紧紧护在身后,冷眼看着这些围攻的匪徒,眼中没有一丝的害怕,却闪过几丝厉光。而且那杨文媛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可是气势上仍不输贼人。 不愧是一代忠良,杨知府家教有方,不仅男儿顶天立地,就连女儿也铿锵不屈。霎时间,夏轩对这杨知府又多了一份敬佩之色。 其实这些并不是夏轩最为关心的,她最担心的却是那孟青,此时见杨文熙阻住了青狐,赶紧快走几步站在了孟青的身前。 “没事吧?”夏轩紧张的扫了一眼孟青的周身,见这些黑衣人不过是针对杨知府,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孟青,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孟青的真正身份,否则以他三年来在皇家学院打出名的名声,难保这些人不起杀心。 青狐武功高强,与杨文熙对打不过是为了向夏轩显示自己,可是此时他却一眼瞥见夏轩与孟青站在一起说话,心中一怒,剑锋偏了半寸,直接攻向孟青。 夏轩心中一禀,顿时觉得整个人的血液都倒流了,想也不想的挡在孟青的身前。见她如此,青狐心中更怒,去势不但不减,反而更胜。 夏轩的整个脸都被剑锋刮得生疼,竟有些睁不开眼睛,可是身子却是一动不动。青狐见她闭着眼睛一副赴死的模样,不知怎的,手下一软,竟然弱了下来。他这一走神,倒没注意旁边的孟青,斜刺里忽然射出一支短弩,又快又准。青狐一咬牙,长剑横在身前,那短弩嘣的一声打在剑身上,弹了出去,落在了水中。 虽是如此短暂的时刻,却是千钧一发,边上的杨文熙由不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自从公主走后,孟青一直独身一人,再加上自己叛乱之子的出身,很少与人相处。这次也是应杨文熙的邀请,专门拜访夏轩而来。只是此时看着夏轩不挂不顾的挡在自己身前,竟无意中拨动了他的心悬。 他纳罕的看了看夏轩,又看了看另外两人纷纷紧张的神色,总觉得这位夏轩夏三爷有些不同寻常。 夏轩见危险解除,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其实早已经查出青狐的真实身份,与他相处不过是虚与委蛇,打探情况。不过几次相处下来,竟发现这青狐虽然为人邪佞,但是对她却是一往情深。若是刚才他真的拼尽全力杀他们,任他们是三头六臂都躲闪不开。 此时,见他一双丹凤眼紧张的看着自己,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狠毒,知道他也是被吓了一跳。本着并不惹怒他的前提,夏轩觉得还不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而且既然青狐都亲自现身了,这偷袭杨知府的,自然是邪教的人了。杨知府这几年听从自己的安排,端了邪教的巢穴,又斩杀了邪教教徒数人,就连几日前的苏州总坛都被他暗探数日,布置妥当,只等自己一声令下便可以一网打尽。若是邪教还没有一点惊觉,那么他们也就忒对不起他们十几年来的名声了。 眼见护在杨知府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多,邪教中一人高喊道:“速杀杨毅,休得延迟。”众匪徒闻言,都舍了身边的对手,直往徐渭扑去。杨毅是杨知府的名字。 青狐又看了被夏轩护在身后的孟青一眼,冷哼一声,便持剑要向杨知府杀去。 夏轩看得真切,心里大汗,此时他正在气头上,若是让他大开杀戒,这艘船非得血流成河不可。杨知府这几年虽然官声威望都节节高升,对于铲除邪教也是立下汗马功劳,但归根到底还是替她们父女办事,若是让他就这么死了,以后岂不是太寒人心? 想及此,夏轩急中生智,一伸手拉住了青狐的衣袖,开口叫道:“青狐——” 青狐脚步受阻,低头看了一眼夏轩惊喜的神色不似作假,眼中的戾气顿时少了些许,可是仍旧有些生气,冷哼一声奋力一甩将夏轩的手甩开了。 夏轩怎么可能让他甩脱,当即又快速的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哀哀的唤了一声,“你没受伤吧?” 青狐见她舍弃那二人单独来哄自己,心花立刻怒放,可是嘴上的话却不怎么中听:“你拦住我做什么,你们继续绑那红线玩吧。”话里那股子浓浓的醋意,是人都听得出来。 夏轩想起他平日里就一副捻酸惹醋的模样,现在这么紧要的时刻,竟然也是如此。不去杀那杨毅,却偏偏来自己这里斩红线玩,也着实是个人才。 不知道那邪教头领辛辛苦苦将他培养出来,却是个为了吃醋,连正事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的怪胎,若是让那头领看见,好可以吐上几大口鲜血了。 夏轩听得暗自好笑,这家伙,还真是有性格。她跟杨文熙不过是闹着玩的,他不问青红皂白,冲上来便要杀人。若是真想跟着他,非得让他改一改不可。 夏轩装作没有听到她话般,轻轻问道:“你不是有事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青狐看了她一眼,哼出一声道:“不告诉你。” 看他斜着眼睛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幼稚,夏轩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将他身体一拉,隐身到一处廊柱之后,让他那同伴看不见他,才轻轻笑道:“这么一会不见,就不放心了?是不是觉得这里美男子太多了,心里没自信了?” 青狐隐在面纱里的脸看不出红晕,可是身子却是有些僵硬,被夏轩一语道破的确有些尴尬。可是他是谁啊?天下独一无二的妖孽青狐公子啊!哪能被夏轩调戏了? 只见他长剑嗖的入鞘,干脆不打了,伸手挑着夏轩的下巴,眉眼诱惑的说道:“本公子风华绝代,一亮相便是万人空巷,你这小妞儿不仅不在意,还敢勾三搭四,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夏轩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不知道惹了这个家伙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边上,杨文熙和孟青将两人熟视无睹的调情,顿时惊掉了下巴,傻愣愣的看着二人。急的夏轩频频给他二人使眼色,可这眼色却不能使得太明显,不然让青狐看出来,吃不了兜着走。 是以她这眉飞色舞的模样,实在将青狐勾引的神魂颠倒。 那些邪教教徒与杨知府的侍卫们越斗越是激烈,已有好几人惨死在侍卫手下,夏轩却是拉住青狐不让他过去。青狐有心想要摆脱她,可是却被她柔软的小手拉着,浑身便再无了力气,只得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好气的笑道:“你这样拉住我做什么?我方才坏你好事,你这便继续吧。” 夏轩讪笑道:“你坏我好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咱俩扯平了!”话落,试探的又问道:“你们是特意为了杨毅来的?” 青狐根本不予怀疑,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身为匪徒的自知之明,看了她一眼,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说道:“那是自然,他杀了我教那许多师兄弟,教中上下是不会放过他的。在这湖里,我们已经潜藏多时了。” 亏他说得出口,潜藏多时,便只是来割这红线的么?若是他的是兄弟知道,不用别人剿灭,都能被他气吐血了。 夏轩无语,心道,你们邪教祸害那么多百姓,杨毅杀你们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但与邪教的青狐说这些肯定不管用,只叹道:“这杨文熙可没惹着你,你要杀他做什么?” “谁说没惹我?”青狐看了杨文熙一眼,冷声说道。 杨文熙站在夏轩的背后,听到这杀手竟然就是那位名满苏州的花魁青狐,而且看他形状分明是个男子。感情这家伙换装易容不仅骗了自己,更骗了全苏州的百姓,此时又来杀自己的父亲,那眼中早已经怒火冲天。 再看看夏轩与他手拉着手,一会嬉笑怒骂,一会眉来眼去,感情他们两个早已经勾搭到一起,亏自己还傻乎乎的不知所谓。 那红线虽然是玩笑,可是被这人斩断,杨文熙的心乱如麻,判断能力急转直下,心中满是酸楚,指着夏轩说道:“夏轩,你,你竟是与邪教暗退款曲?” 这话又是从何而来?她舍身忘我,为了帮助杨知府缠住了这个大魔头,他竟然以为自己是中意青狐的吗?望着杨文熙痛苦万分的眼神,夏轩苦笑道:“杨文熙,我怎么会和邪教一伙的?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 杨文熙技不如人,还被人当面奚落,受了莫大的刺激,心里难受,但细细想来。这夏轩虽是个商人却也着实为苏州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再加上她是自己中意的女子,便是由万般的不是,也不该这么说她。 难道自己是糊涂了吗?杨文熙的脸色当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又想到这青狐是个男人,却如此无状的对待夏轩,是个男人都会不舒服:“你与这邪教既无瓜葛,却与这魔头拉拉扯扯做什么?赶紧过来。” 夏轩还未开口,青狐却瞪着眼睛怒道:“谁是魔头,你给爷说个清楚?” 杨文熙对邪教深恶痛绝,根本就不惧怕地道:“邪教妖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身为邪教的头领,不是魔头是什么?” 青狐闻言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原来是这么来的,魔头两个字虽然不好听,可是重在能吓人,看在夏轩的份上,爷就饶你一命吧!” 夏轩见他如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杨文熙为何偏偏要激怒他,这不是找死吗?就连一边的孟青都看出了端倪,眼神淡淡的的扫了一眼夏轩,伸手拉住了杨文熙。 “杨兄,看来你说的那位奇女子,便是这位女扮男装的夏轩了吧?”孟青声音虽轻,几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夏轩闻言一愣,一双眼睛诧异的看向杨文熙,却陡的看见一张涨红的脸。 青狐却是眯着眼睛不善的看着杨文熙,看来对刚才那话颇为介意。 可是孟青却偏偏不咸不淡的接着说道:“我看这位夏姑娘却似对那位青狐有意,你还是另觅知音吧!” 话落,杨文熙心中立刻涌上了一股酸意,向来镇定的模样,顿时变了,一双通红的眸子哀怨的看着夏轩,十分的怨怼。 夏轩无心思去观察这两人什么心思,她从孟青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屑,心顿时如刀绞,脸色煞白。 那青狐心中颇为得意,洋洋的看着杨文熙,早忘了自己刚才还不依不饶的。 就在几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互攻心声的空当,那些邪教教众早已经寡不敌众。其中一人猛地大吼一声,“小师弟,你在哪里呢?赶紧来帮忙。” 青狐这才反应过来,却根本没怀疑夏轩,而是提剑就向那处声音奔去。无奈手却被夏轩拉住了,青狐唯一皱眉,略有些不悦。 夏轩知道自己强硬阻止绝对不行,眼珠一转,赶紧说道:“杨知府是个好官,我一介女流承蒙他的照拂,才能在苏州城定居,做些生意养家糊口。说起来他还是我的恩人,你要是真的看重我,就不要杀他。再说他今日有备而来,怕是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你只要去装腔作势一番就行了,千万不可恋战。” 青狐听她说的言辞恳切,其中带着无限的关怀,心中一软,早已没了拼命地心思,可是这邪教毕竟是师父的心血,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辜负了师父的养育之恩。 当即纵身一跃,加入了战局。 第二十章 太子驾到 那邪教众匪徒有了青狐的加入,情况大大改观。青狐武功高强,以一当十,一口气砍到了十来个护卫,邪教众匪徒立刻占回了主动权。 可是正如夏轩所说的,杨毅这一次的的确确是有备而来。夏轩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有心想要劝说一两句,可是却无法开口。 眼见着杨毅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多,连父皇自咸阳派来的皇家暗卫都已经出动。早已经埋伏在周边的几艘大船也迅速的靠拢过来,无数的兵丁手执弓箭瞄准船上,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放箭了。 杨毅见此立刻大声道:“邪教的匪徒,速速放下刀剑受降,本官饶你们不死。” 说话间,那些匪徒又被砍倒了几个,数十人便只剩下四五人应战。这几人却是悍不畏死,且战且退。竟朝着夏轩三人立身处奔了过来。 前面一人,正是方才刺杀杨毅的贼首,夏轩一眼便认出了,那正是三年前曾经联合孟丞相绑架自己的邪教大师兄,至于叫什么他是不太清楚,不过看他狼狈的模样,多少有些心中畅快。 那大师兄仓惶之中,却是顾不得再次刺杀杨毅了,高声喝道:“今日事败,速离此地。”其余四人皆是纵身一跃,便想望湖水中跳去。 唯有负责断后的青狐却似没听到那声召唤般,他含笑轻轻看了夏轩一眼,似乎带着无限的得意之情,紧接着长啸一声,掠影腾空,直朝那些弓箭手扑去。 “放箭——”杨毅一声令下,那无数的箭支便朝腾挪空中的青狐射去。 青狐纵是武艺冠绝天下,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却是无济于事,这一击便如飞蛾扑火,定然是有去无回了。 夏轩心中一惊,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随时随地爆胎。他这一去不要紧,可她隐藏数年,苦心经营多时的局面就彻底咧开了一个大口子,想要抓住邪教头领,可就难上加难了。 想及此,夏轩身形一动,飞速的向着青狐跑去。她此时焦急之下,已无他法可想,灵机一动,大叫一声:“邪教的魔头,速速受死!” 杨文熙一见她向箭雨中冲了过去,心里大惊,急忙道:“夏轩,不可以——” 但夏轩已经冲到了前面,哪里能听他的呼唤,杨文熙心中苦涩,暗道,那青狐就算是长得绝世无双,难道他要去送死,你要跟着去吗?想来他杨文熙也算得上风流才子一名,怎么如今竟败在了一个魔头手上。他实在不甘心,看见夏轩义无反顾的样子,杨文熙暗自一咬牙,脚下轻迈,也在她身后跟了出去。 杨毅对夏轩可是万般保护,见她冲了出来,心里吃惊,急忙挥手道:“停——”那纷纷箭雨便立即停了下来。 青狐人在空中,见夏轩不顾生死地冲了出来,他眼中水雾弥漫,眉眼却是弯弯,竟似是突然来了精神,得意的长剑疾挥,将身边的箭雨拨开,身形迅即落地,却是毫发未损地站立在船头,正在夏轩的对面。 “抓住了,抓住了——”一阵大叫声传来,夏轩回头看去,却是方才逃走的几个匪人,包括那大师兄,竟是被一张巨大的鱼网给捞了起来,几个人不断地在鱼网上蹦达着,又都是身着黑衣,远远望去,便像是几条大黑鱼。 杨毅的脸上微泛笑意,夏轩虽然是剿灭邪教的核心人物,但是这次的事件却不是她的策划。看待此,不由得心道,这老头好手段啊,看眼前这阵势,定然是他早先就算计好的,杨毅这一身肥肉看来也没白长,到底是比别人多长了些脑子。 只是这青狐的真正身份,她还没来得及同这老头讲,看他平日手段,今日应该不会轻易放过青狐了。可她的计划中,却偏偏需要青狐的配合,是以现在如何让青狐没有任何怀疑的脱身,倒成了一大难题。 “夏轩,你快回来。”杨毅见了夏轩离着邪教的最厉害的匪徒如此之近,心里连声高呼一声姑奶奶,急的什么似的。 夏轩看了青狐一眼,见他此时倒有些春风得意的味道,虽然知道这家伙估计激她出手,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声道:“你干嘛如此拼命,连命都不要了么?” 青狐眼角含笑,得意的看了一眼杨文熙,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心中有没有青狐,是否会为本小爷担忧。若是你心中有我,必会救我,若是心中无我,那我就拼死也要将你拉到阴曹地府,去做一对鬼夫妻。” 额,这家伙果然是个变态! 他如此不俱生死的拼命,却原来只是为了试探我,看我会不会救他。靠,犯得着为一点小事,连命都不要了么?这也太变态了 就连杨文熙闻听此言,都忍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很是以他的卑鄙无耻行径感到愤怒。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夏轩又好笑又好气地说道,对着青狐这样一个情深意重,却又偏执的男人,还真是丢也丢不得,亲近也亲近不得。 “小轩轩对我情深意重,我自不会负你!”青狐眼波流转,十分魅惑,其中的电力无声传播,将夏轩的小心肝洗礼了一遍又一遍。 夏轩心中汗颜,她与青狐亲近不过是利用他,可是他却是以死明志,让她心中愧疚的同时,忍不住也留露出了一丝情谊。 青狐眼中是浓浓的情怀,此时若不是众人环绕,恐怕早就将她搂在怀中了。当着众人的面,两个人偷偷说话,偏在外人看来,还是敌对状态,这感觉就像偷情,刺激之极。一时之间,青狐竟有些欲罢不能的意味。 “夏轩,万不可以身犯险,速速回来。”杨毅大声叫道,这夏轩的身份可非同一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就算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也等同于打了水漂。 唉,眼下可不是走神的时候,那大师兄几人已经被杨毅抓住了,怎么才能让青狐逃走呢?给杨毅使眼色?万万不可,这青狐十分敏感,若是让他心生疑虑,再加上他易怒的脾气,今日可真就不死不休了。 既然如此,她也只要铤而走险,少不了学学三年前,以身犯险,先稳住青狐,让她带着自己打入邪教的内部去看看了。 想及此,她对青狐使了个眼色,大声道:“邪教的魔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截杀朝廷命官,我夏轩虽然不才,也少不得与你斗上一斗。” 青狐看她挤眉弄眼的十分可爱,忍不住噗哧一声轻笑,又急忙板起脸来配合她道:“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话。”说完一挺长剑向夏轩刺去,只是那准头却离了十万八千里。 夏轩急忙闪身后退了几步,已是立在船舷之上。 杨文熙却是心里清楚,这二人定然在做戏,那青狐对夏轩如此痴情,又怎么忍心下毒手?可是他心中虽然清楚,却不能公之于众,只是看着夏轩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攥紧了拳头。 杨毅这次是真的急了,吼得声音都变调了:“夏轩,勿要缠斗,快回来。” 只是喊话却已太晚了些,邪教的这最后一个匪人,一晃身已经到了夏轩身前,双手朝她身上一搂,便听夏轩“啊”的叫了一声,两人竟是一起坠下了湖去。 “毡网何在?”杨毅急忙赶到船边大声喊道。只是那事先布下的毡网,却已经在捉拿另几个邪教匪徒的时候起了,此时哪里还会有?见官兵们要朝水中放箭,杨毅急的险些跳脚,急忙摇手道:“不可。” 杨文熙看见青狐紧搂着夏轩,一起落下水去,哪像是劫持,却有些郎情妾意的感觉。可是又一想,怕夏轩不会游泳,赶紧凝神在湖面上仔细搜索,却见湖水平静无波,哪里还能见得着二人身影。 彼时,孟青木然的神情终于有些松动,看着刚才两人齐齐落水,心中竟然万分担忧。生怕那位女扮男装的夏三爷有什么意外,可是看一眼杨文熙似乎更加着急,便没了说下去的欲望。 杨毅急忙吩咐四周道:“派所有水中好手下湖搜寻夏轩,湖堤两岸严密搜索,活要见人,死要——”忽然觉得这句话等同于判了死刑的话有些不吉利,而且他转头看了一眼孟青,见他正以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急忙停住了后面的话,说道:“一定要找到她的人。” 一个苏州境地的小小商贾故意放走匪徒不说,竟然得朝中四品大员杨知府如此对待,的确不同寻常,孟青对那位夏三爷越发的好奇起来。不由得对那杨毅父子多了一丝审度,将杨毅看的更是神色仓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轩一落水,便感觉情形不对,青狐这家伙竟像一条八爪章鱼一般,紧紧地缠在她身上,让她活动不开。 她急忙睁开眼来,却见青狐双眼紧闭,脸上似还有点点褐红,双臂环绕,紧紧地抱住了她。 难道这家伙莫非是个旱鸭子?背着这么大一个人,弄不好还真的淹死了。她正十分后悔的时候,忽然想起,青狐他们在水下潜伏多时,不会水下功夫是绝不可能的。 如此一想,心里踏实了许多,她的水下功夫自是不用说,否则也不会教出夏洛小小年纪便熟识水性。她急忙在青狐的肩上拧了一把,青狐吃痛赶紧睁开眼睛,看见夏轩怒瞪着他,不由得讪讪的笑了笑,然后一转身,身形展开,率先向前游去,像是一条迅疾的梭鱼。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练过水下功夫,这在礼仪道德十分复古的大丰朝,的确是一个十分难得本领。前面的青狐回头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赶快跟上,看那样子,似乎对西湖的水势甚是熟悉。 雨丝星星点点,洒在湖面上,便仿如柔弱少女的手,缓缓拂过面颊,温柔之极。 在水下不知道行了多远,青狐忽然打了个手势,脚下触到沙地,竟是要上岸了。 出了水面,夏轩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潜行这么远,中间也只有几次偷偷浮出水面换气的机会,实在是有些累了。 青狐对夏轩的水性可谓是佩服之至,他们邪教的女子都是受过专门训练,平常人家的女子笑不漏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为她一个女人竟然也有如此的水性。 水中他好几次害怕夏轩撑不住,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拖着她,可是却没想她竟然靠着自己游了这么远。 山岸处却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夏轩奇道:“青狐,这里莫不是你们邪教聚集的地点?”可算找到邪教的总坛了,她心中虽然高兴,可是面上却带着一丝害怕。 青狐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道,“没关系,这邪教虽然看起来可怕,可是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吓,还真是总坛啊! 夏轩心中一抖,却想着该怎么才能留下点线索,以便杨毅能够找来。 再一看那青狐,眼中少了邪魅,倒多了一丝真诚,想起初次见他时。他又是说诗又是弄曲的烟视媚行,风情万种,便仿佛谁都没有放到眼中。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将世人耍的团团转,此时看来哪还有半点的女子行径,分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夏轩两人站在水边,一身的水滴顺着衣服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脚下不一会儿就成了无数的小水坑。夏轩只觉得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裹得浑身难受,便赶紧脱了外袍,只穿了一件中衣,露出曲线玲珑的美妙躯体。虽是隔着衣衫,却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惹火之极。 青狐只看了一眼,便看的目瞪口呆,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吃了她。 夏轩暮然感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心里顿时急跳,俏脸羞红,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此时是女扮男装。忘记了这大丰朝民风上古,女子皆是遮遮掩掩,向她这般的毕竟还是稀有动物。当即故作娇嗔的叫道:“你,你看什么——不准看,快闭上眼睛。” 可是青狐却也只是片刻的湿身,虽然眼中还有无限的欲望,却也只是嘿嘿笑道:“小轩轩,你冷么?” 青狐身着单薄的水服,衣衫尚好,夏轩却是直接入水,连衣服却未脱,粘在身上实在难受。就算是高手,也禁不住这样的折磨啊。夏轩心里暗自叫苦,想着这一次若是不能一举歼灭邪教,也忒对不起自己舍身成仁了。 见夏轩忍不住的浑身颤抖,青狐这才猛地抱住小轩,用自己滚烫的身体给她温暖,顺便脚下飞奔。不一会儿便穿越树林和层层雾霭,眨眼间便到了一处连绵的山庄。 这一处极为隐秘,若不是青狐带着,就算是杨毅将全苏州都翻遍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夏轩想着,心中由不得对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赞赏。 夏轩平日里看不出,这一湿身倒显得身材一等一的好,前凸后翘,丰满的酥胸紧紧贴在青狐的胸上,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火热之气,一丝一丝地撩拨着青狐的心怀,便似要将他湿透的衣服烤干般。 若是如此下去,他定然会走火入魔,想及此脚下的步伐越发显得快了。 再说杨毅险些将整个太湖翻个遍,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直到天都黑了,这才垂头丧气的回了府邸。当夜写了一封罪己书,连夜快马加鞭的送去了咸阳。 杨毅见父亲对于寻找夏轩倒是万分的在意,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越加的加紧了对夏轩的寻找,范围也扩大到了太湖周边。 只是孟青总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杨知府大可不必如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贾而已。再加上一个落跑的匪徒,怎么就让整个苏州内城戒严,城门也严加看管,就连一向与杨毅不对盘的姜统领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既然孟青来了苏州,那本就在苏州查案的涂白自然与他见了一面,也将夏轩的事情说与了他听,这让他更是心神不安起来。联想起这年来苏州杨知府对于剿灭邪教作出的贡献,再加上全国各地邪教分坛的被灭,似乎都与当年公主失踪有着莫大的关系。难道…… 孟青的心中隐隐约约的觉出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的这一猜测终于在太子秦明天莅临苏州,亲自主持大局的一刻达到了空前的鼎盛。一个答案在他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三年过去了,秦明天早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少年,虽然只有十四岁,可是那股老城腹黑,竟然比老皇帝还要让人觉得退避三舍。 本来太子临幸苏州,应该是摆足了排场,万人空巷的盛世。可是让人惊讶的却是,他只是带了四个贴身护卫,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来。一到知府门前,便迫不及待的与杨知府闭门详谈,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还是涂白悄悄地爬上了房顶,伏在房顶半夜,才听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那便是这个夏轩,就是三年前失踪的明月公主——秦明月! 第二十一章 太子发威 大丰朝当朝太子驾临,着实将杨知府吓了一跳。他以为皇帝充其量会派一个有分量的大臣,主持大局。却没想到会是太子殿下亲自过问,而且看太子殿下的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 显然,他的心情十分糟糕。这三年来,太子当朝听政,发愤图强,智慧与心机与日俱增,很多老臣都不敢因为太子年幼而所有欺瞒。至于杨毅这个外省官员,连皇帝都见之甚少,更何况是大丰朝唯一的仅有的一个继承人了。 杨文熙其实也听到了一丝风声,似乎说这位太子爷对除了国事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可是今日尽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夏轩,马不停蹄不怕危险的只身来到苏州府。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夏轩的真实身份有些不同寻常。 涂白与孟青使了眼色,随后将目光放在有些紧张的杨文熙身上,这才发现这位知府公子似乎对公主有着不一样的情怀。从夏轩遇刺到失踪找人,都有些积极的过了头。 他毫不怀疑公主的魅力,当年即便是面对五个优秀各异,身份不同的男子,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将他们一一折服。更何况是一个有点才气的知府公子。 孟青这人其实有些深不可测,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无害的模样,但那是没触碰到她的底线,若是碰到底线,他一样奋起反击。而此刻,他的底线就是公主。无论是谁?想要吸引公主的注意力,都应该坚决的让他在公主的眼前消失。 孟青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那是公主当年送给他的一个不值钱的小礼物,他收藏至今。若是哪天想念公主了,便拿出来看看,三年过去了,这块不值钱的玉佩,竟然被他摩挲的珠圆玉润,颇有些上乘玉品的味道了。 只是他的心中却在想着,朝中上下,还有哪些位置比较能栓的住人。让他不能轻易地擅离职守,出来骚扰公主。 而涂白就比较直接了,用一双圆咕隆咚的大眼珠子,一遍又一遍的上下左右的扫视着杨文熙,看看这家伙到底禁得住他几拳。 大厅内,三个大人各怀鬼胎,周围一片寂静,就连伺候在侧的几个小丫鬟都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毛骨悚然,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挪。 正在此时,负责看门的小厮一溜烟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少爷,姜统领携子来拜见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到了前院,你看……” “太子殿下呢?老臣姜兴德护卫不周,特来请罪!”姜兴德长得虎背熊腰,面目可憎,让人看了一眼就有一股想要踩上一脚的冲动。也不知道当年吏部和兵部的那群官员在选拔人才的时候,怎么就看上这个丑八怪,不仅带兵打仗稀松平常,就连说话都含含糊糊让人听不清楚。 看来,这应该是个关系户。 果然,涂白再见到他的那一刻,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冷冷的睥睨着他。姜兴德拥兵一万,其中一千骑兵,六千水兵,还有三千骑射,可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让邪教的匪徒刺杀了杨知府。而且这还不算,出事之后三日之内,他竟然无影无踪,若不是太子亲临,恐怕换个人还请不动这个地头蛇呢? 这家伙此时来此,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思。涂白看这斯的水陆统领是不想干了! “你来做什么?”杨文熙脸色铁青,伸着手指毫不客气的怒目而斥。他父亲与这姜兴德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自然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来招待他。 “杨兄,你这话问的就不对了,我父亲与你父亲同朝为官,又同在苏州,彼此照拂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昨日他老人家出巡邻县,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来责问,我父亲怕你父亲说话无德冲撞了太子,特意跑来看上一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姜瑞年在他老子面前一副狗腿子相,说的话也是东拉西扯,吹毛求疵,让人听了十分的恼火。 孟青远远地看着不禁皱起了眉头,苏州府衙与驻军不和的事情,他在咸阳就听说了,可是没想到今日看来似乎更加多了一层刀光剑影的味道。 “若不是你有意纵容,那邪教的匪徒又怎么敢刺杀知府大人?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杨文熙并不示弱,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你这意思是我父亲纵容匪徒行凶了?”姜瑞年脸部肌肉有些扭曲,忽而又冷笑一声说道:“那邪教的匪徒据说是打着劫富济贫,斩杀贪官污吏的名号,看来你父亲被刺杀还挺有内幕的嘛!” “你……”杨文熙被气得一愣,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一时之间书生意气,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哦,照姜公子的意思,那些邪教匪徒不应剿灭,还该嘉奖了?”一道略带沙哑空鸣的声音响起,倒像是一个即将变声期的少年。 “那是当然……”姜瑞年想也未想的摇头说道,他与杨文熙斗了许多年,能稍有一次堵得他说不出话来,正心中得意。可是待他看清来人,不由得脸色煞白,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姜兴德正捋着小胡子听自己儿子贬斥杨文熙,听得正爽。乍见一个华服少年冷笑着走出来,不由得浑身一软,赶紧跪在地上。 那姜瑞年也赶紧跪倒在地,低眉敛目,身子还隐隐有些发抖。 杨文熙这才看清太子,只见他乌黑乌黑的长发齐眉挑出一束盘在头顶,用一个小小的金色玳瑁扣住,两边各自挑出两束编成了小辫,用红绳相互缠绕,身上是红色的袍衫,腰间一根金玉的腰带,腰带上还别着一个精巧的奇怪花纹的香囊,看起来既有几分成熟男子的气质,又有几分孩童的可爱,尤其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让人实在不敢与那位睿智的太子殿下联系在一起。 与杨文熙相反地却是孟青二人,他们对于这位殿下却是存了万分的尊敬与爱护,此时看着他竟然嘴角流露出来一丝笑意。 秦明天看着父子两人乖顺的跪在脚下,也不说话,只是快步走到姜瑞年的身前,冷冷的说道:“姜公子见识匪浅,竟然如此佩服邪教匪徒,不知道你与那邪教是什么关系?” 闻言,姜兴德立刻抬起头来,憋得一张老脸发紫,嘴上不利索的说道:“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啊!犬儿不是那个意思,他,他这是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口误?这可有意思了,本殿下刚才听闻令公子,哦,不,按照姜大人的说法,应该是令公犬,邪气凌然,睚眦欲裂,面目可憎的说了那一通话,端的是口齿伶俐,十分善辩的模样啊?”秦明天皱着眉头,似乎是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几个形容姜瑞年的词语,不过这词用的嘛!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涂白听得是一阵阵的目瞪口呆,他这些年在皇帝身边办差,一直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与公主十分相似,说话都是阴阳怪气,处处透着诡异。 而孟青却是没想那么多,多年来他看着秦明天的脸,就仿佛想起来公主殿下,现下听太子殿下说的咬文嚼字的,却让对方只欲撞墙的模样,不由得大笑出声。 “这,这……”姜瑞年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却也知道,这睚眦欲裂,邪气凌然两个词语不是夸人的好话,可是他又不能当面指出来,只憋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殿下,草民读书不多,见识短浅,还望殿下不要见怪!”姜瑞年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话,若是太子殿下真是将他邪教勾连在一起,他们一家就都完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本太子刚才是高估了你的智商,那既然如此,一个痴儿跑到这堂堂知府门前大放厥词,岂不是其辱朝廷命官?姜大人你这行为,颇为让本殿下刮目相看啊!”此时的秦明月早已经收起了笑容,那一双清亮的杏核眼,似乎带了万年的寒冰,冷冷的看着姜瑞年。 老东西,父皇留着你是为了稳住邪教,好让他们不敢轻易来犯,却没想到你却拥兵自重。杨知府多次想要求援,都遭到了这老东西的推三阻四,这次皇姐被绑他也逃脱不了干系。本来他还想去兴师问罪,却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姜兴德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便被吓得慌忙低下头去,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真恨不该将这个逆子带来,否则也不会被太子这个小孩子奚落。 直到今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当即将目光投向杨毅。他们两人虽然暗中争斗不断,可是整个苏州城也是掌控在两人手中。若是他出了事,再派来一个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相信杨毅会为他求情的,至少不应该用这样一个理由将他撤职查办! 杨毅低头看了看姜兴德的目光,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虽然他有心劝上那么一两句,可是看太子殿下的脸色,他哪还敢说话。 正待此时,那姜瑞年却又忽然急切的说道:“太子殿下饶命,铲除邪教人人有责,草民刚才只是为了争一时意气,还请殿下给草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对于如何铲除邪教,草民想出了一条万全之策。”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了姜瑞年,看他一副孤注一掷的模样,不知道他能想出什么主意。 只听得姜瑞年继续说道:“我听闻夏轩是被邪教的魔头青狐公子抓去的,我便派人刻意出查探了一番,原来那青狐公子正是春荷堂的花魁娘子青狐,两个人同是一人。而那夏轩却与青狐关系匪浅,两人经常结伴出游,更在光天化日之下眉来眼去,他们两个定然有鬼。草民觉得,觉得那夏轩与邪教定有勾连,此番被劫不过是个幌子,一定是他听闻了什么风声所以逃了!” 秦明天听到这里,也不打断,只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听着姜瑞年继续说下去。 可是姜瑞年犹不自知,继续激动地说道:“可是夏轩做梦也想不到,他走得匆忙,一家老小还在苏州,只要我们绑了她的家人,加以威胁,不怕她不束手就擒!只要抓住了她,将那大丰朝的十大酷刑轮流行上一遍,不怕他不招出邪教的总坛。”话落,姜瑞年激动地两眼放光,正想着何时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好歹耳朵夏轩,没想到今日是自动送上门来了。 只是周围人的脸色就不那么好了,杨文熙是愤然,涂白是不屑,孟青是好笑,只有杨毅轻轻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道,‘这人要是活腻了,总是喜欢找死。’ 他要将那明月公主行一遍十大酷刑,不是找死是什么?要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可是明月公主一手带大,就算公主隐居苏州的三年里,他也多次隐姓埋名,易容改装不怕危险的来看望。此时让他听到这些,怕是他们父子的好日子到头了。 果然,秦明天在听完这段话后,笑的越发诡异了。与他们姐弟相熟的人都明白,这是他们要发怒的征兆了。孟青与涂白纷纷向后挪了挪,学着秦明天的模样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热闹。 “胡说八道!原来姜大人就是如此陷害忠良的?没看出来啊!我大丰朝十大酷刑都已经废除四年有余了,姜公子却一直心心念念不忘记,竟要将那酷刑用在我的皇姐当今的明月公主身上,真是胆大包天。将你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既然姜公子这么喜欢十大酷刑,那么你就去尝尝吧!就先从割耳剜鼻开始吧!”秦明天一段话说完,小脸煞白一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敢动他的皇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落,姜兴德父子彻底惊呆了,先是为那夏轩竟然是明月公主感到震惊,接着便是听到要将姜瑞年割耳剜鼻,立刻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抖如筛糠,连求饶的话都说的结结巴巴。 刚才那股趾高气昂的劲头,霎时泄了气。 “太子殿下饶命啊!我们真……真不知道夏轩就是……就是公主啊!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殿下……”姜兴德毕竟比姜瑞年多活了几年,滑头起来还颇让人无奈。 秦明天见此,伸出白皙修长的手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姜大人求情了,那本太子也不是那暴戾之人,不如这样吧!既然你自称犬儿,那从今往后他就当一条狗吧!四脚着地,三月之内不准起来。还有从今天开始,你的一万精兵归涂白统领,你亲自领着你的犬儿赴京请罪吧!” 简简单单,秦明天就将霸占苏州十几载的姜兴德收权了,他即便是想要反抗,也没那个机会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如何救出夏轩,哦,不,应该是秦明月了! 只是夏轩得以三年后正名,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那涂白与孟青自然十分欢喜,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寻妻。而杨文熙却没了任何理由,即便是朋友关系,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此时他才算明白,为何父亲那么紧张夏轩,那么欣赏夏轩,原来她竟然是那位以自己为诱饵,除去逆臣贼子的明月公主。 “涂白大哥,孟大哥,在这里能见到你们真高兴!”秦明天处理完正事,立刻笑眯眯的看向孟青和涂白。 涂白微一点头,拱手为礼,“太子殿下安好,看太子刚才除掉姜兴德父子真是大快人心,一年不见,太子越发的有魄力了。” “嗯,涂白大哥谬赞了,与你的功劳比起来,我的这些还是不算什么。皇姐经常教导我要多向涂白大哥学习,我一刻也不敢忘。”秦明天对着涂白说话却是十分恭敬,就冲了三年来涂白对皇姐死心塌地,也值得他叫一声涂白大哥。 而这孟青就更甚了,要算起来,他应该叫他一声老师的。 “太子殿下不用谦虚,你的进步我们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夸大其词。”孟青也笑得十分的儒雅,看着秦明天从一个不到他肩部的小男孩儿,长成了比他还要高一头的少年,真是不得不说一句,岁月如梭啊! “谢孟大哥夸赞!”秦明天对着孟青拱拱手,三个人一方叙话,却冷落了另外两人。杨毅是十分的恭谨的,可是杨文熙的心里却不是滋味极了。看起来他们才算是一家人啊! 想着自己的那些奢望,越发的觉得是可望不可即了。 秦明天转头看见杨文熙失落的眼神,不由得一怔,随即眼珠一转,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杨毅大人的大公子杨文熙吧?” “正是犬……”杨毅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姜瑞年的遭遇,立刻改口,“正是臣的独子。” “呵呵,杨大人也算是朝中栋梁,父皇也经常夸赞于你,若是此次邪教尽除,论功行赏你是头功啊!”对于如何笼络人心,如何激发斗志,秦明天自然有自己的一套。 杨毅听闻,立刻激动地满脸通红,连连跪地谢恩。 秦明天安抚了杨毅,这才再次将目光转向杨文熙,“杨大公子为人正直,对于皇姐这三年来的生活照拂颇多,作为兄弟秦明天待皇姐多谢杨公子了。” 杨文熙越发的觉得心中苦涩,虽然太子殿下对他高看一眼,可是却不是那种与孟青等人感觉。只是恳切的表了一番心态,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第二十二章 逼做儿媳 “太子殿下,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两父子吗?”杨毅虽然觉得姜兴德丢了官,还被迫赴京城请罪,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看秦明天一副闲吃茶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与他千里迢迢赶来有些背道而驰。 他身为苏州的父母官,由不得要说上一说:“下官以为邪教组织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命官,与这两父子脱不了干系。若是此时放他们离开,他们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情来呢?”以他这么多年来对于姜兴德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得人。 秦明天闻言,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里带着赞赏,似乎对于杨毅的敢于直言十分赞同。他既不回答也不申斥,而是转头对着孟青笑了笑,孟青也是点头笑了笑。 这一下,杨毅更觉得诧异了。 只见孟青背着手一步一挪的走到杨毅的身前,饶有兴致的问道,“杨大人以为姜兴德会如何做?” 杨毅当即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番后,说道:“下官以为他定然会半路出逃,不,也不可能,有太子的人监督,他应该是逃不掉。既然逃不掉,他就有可能……”说到这里,杨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郑重的对着秦明天说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这姜兴德恐怕要造反!” 造反?呵呵呵,他也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早在半年前,皇姐就已经将他手下的副将折服,现下他手里除了以前跟随的亲卫兵,恐怕都已经不听从他的调遣了。 若是他聪明的,就会乖乖地束手就擒。可惜他偏偏是个愚钝的,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投靠邪教。 自始至终,秦明天就不相信他会与邪教毫无瓜葛。 “涂白大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秦明天一脸郑重的说道,干系到皇姐的安全,他不可能笑得出来,“务必要将那父子二人的去处打探清楚,但也不可鲁莽行事,凡是必要打草惊蛇。” “是!”涂白领命而去,只要能够将公主救出来,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只有等消息了。”秦明天心中虽然着急,可是几年来却也练成了处变不惊的能耐,他再次转头看了看孟青,忽然想起一事,颇感兴趣的问道:“不知道孟大哥的那种所谓的大炮研制的怎么样了?” 孟青有些茫然,不知道秦明天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件事。他也是根据这些年海外的红毛鬼带来的东西,进行的研制。虽然样本初有成效,可是因为这种东西威力太大,还没向皇帝汇报。 秦明天看他表情,却也不着急知道答案,只是抬头看着苏州远处的层峦叠嶂,清淡的说道:“我也是想着给孟大哥找个试炮的机会罢了!” 话落,孟青猛地一怔,随即通体发寒,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太子竟如此的狠辣,居然要用这种战争型武器,去剿灭小小的邪教。 看着孟青有些发白的脸色,以及躲闪的眼神,秦明天却是无害的笑了笑。孟大哥虽然为人聪慧绝顶,可是性格上毕竟受大丰朝重文轻武的思想,多少有些优柔寡断。他却始终记得皇姐的话,现在大丰朝内忧外患,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可只懂得风花雪月,千万不能做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廷花’的千古恨事。 “呵呵,孟大哥若是无事,不如去驿馆看一看那些大炮,原谅我未经过你的同意便私自带来了。不过既然带来了,还是检查一下有无问题,以便日后使用!”秦明天不由分说的命令道。 孟青有些怔怔的,总觉得今日的秦明天,与他以往相处的那位风度翩翩的少年有所不同,这种不同竟是发自心底的让人感觉到害怕。 不过既然秦明天发话,他自然还是要去的,那些东西都是他的宝贝,他可不允许不懂的人随便乱碰。想着,他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出去,竟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果然还是不行啊!秦明天无奈的笑了笑,当初皇姐教导他的时候,他也是许久不曾缓过劲来,只是经过那一场大火后,他就明白了许多。 只有你变得越加强大,才能保护你所重视的人,不是吗?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变强,变大,变得那些心怀不轨得小人不敢轻举妄动,伏在他的脚下乞求哀怜! 皇姐,为了你,为了父皇,天儿变成这个模样,心甘情愿! 可是…… 秦明天看着孟青落寞的背影,知道自己刚才完全颠覆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由不得帮他开解开解,“孟大哥,皇姐的未来的安危全系于此,若是此次震慑有功,皇姐便可永享太平盛世。” 孟青虚浮的脚步猛地一顿,秦明天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定在了心上,想着自己刚才优柔寡断的模样,竟还没有一个少年敢为。顿时觉得有些惭愧,可是他十分感激秦明天这一句点醒了他,只要是为了月儿,不要说用大炮,就算是将他们炸成碎片也在所不惜。 当即,他猛地转身,脸上已经换成了坚定表情,“孟青的研制在大丰朝内敢说第一,就无人敢说第二,我定不负太子所托。” 说完,转身离去,迎着斜阳的光辉,竟然多了一层壮士西征的飒爽。 彼时,秦明月在青狐的带领下,穿出密林,走了大半个时辰。秦明月本以为他们会直接进入山庄,那样她也算是直接打入敌人内部了。可谁想,青狐竟然停也不停的直接穿过山庄,又走了一刻钟,直到眼前峰回路转,突然变得开阔起来。一片一一望无际的田野,让人心旷神怡,中间夹着一条细细的小道,两边露着些烧剩下的野草,小道那边却是直通着一个安静宁和的村庄。田野阡陌,绿柳红桑,鸡鸣犬吠,渔鱼农耕,几缕炊烟在斜风细雨中袅袅升起,端的是恬静安祥。 秦明月心中有万般的问题,却不便问出来,只是奇怪地问道;“青狐,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他身为邪教核心弟子,刺杀行动失败不该回去汇报一番吗? 青狐见她问起,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是玉虹村。” “玉虹村?”秦明月口中喃喃,心里却在思索,他在苏州也三年有余,大大小小的地方也算是跑遍了,怎么这个地名好像没有听过。 “这里是我的家乡。”未等秦明月再问,青狐却带着淡淡的骄傲轻轻说道。 “你的家乡?”秦明月却是大大地吃惊了。她一直以为青狐虽然有些傲娇和任性,但是论学识,论琴技都是上上之人,万万没想到却只是一个小村庄的人。不是她瞧不起小村庄出不了金凤凰,而是这个小村庄的确是小的可怜,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农舍,连走在田路上的村民都看不见一个,除非这里有一个隐世的高人。 青狐见她瞪大眼睛,万分疑惑的可爱表情,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轻轻的说道:“这里是我娘的家乡,我虽然不是出身在这里,但我娘的家乡,便是我的家乡。” 青狐的娘亲?那该是怎样的一位女子?以青狐的样貌来看,他娘亲应该也是位无比倾城的绝色吧?光是想想就觉得万分好奇。 “青狐,你娘现在在家里吗?”秦明月小心的问道。 “我娘已经逝去多年了。”青狐泪光隐现,有些落寞的轻声说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青狐像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变态的不像人。原来有个性的人背后,都有一段令人动容的往事。 只是她头一次见青狐如此沮丧的模样,竟然有些心疼,轻轻拉起他的手道:“不要伤心了,你娘在天之灵一定也希望你快快乐乐。” 快快乐乐吗?青狐有些怔然,这么多年若不是师父他早已经不知道沦落到何处,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平大呢生活是种福气,可他这种人还有可能平淡吗?想着,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起来,只是当着秦明月的面不便发作罢了。 秦明月见自己越说,他越难过,不由得有些讪讪的,不经意的问道:“那你父亲大人在家吗?” 青狐脸色一变,大声怒道:“我没有父亲。” 他神情决绝,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秦明月吃了一惊,青狐的脾气虽然阴晴不定,可从来没有这么骇人过,怎么提到父亲便会勃然色变呢? 秦明月见他咬紧牙关,双拳紧握,脸色苍白,眼中隐隐有雾气氤氲,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为难之事,便轻轻拉了拉他握紧的拳头,关心的说道:“青狐,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问起的,我向你道歉。” 青狐却是急忙抚住她嘴唇,大手一捞将秦明月紧紧地抱在怀里,略带哽咽的说道:“小轩轩,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不怪你!”秦明月从没有一刻觉得青狐如此脆弱过,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像青狐这样骄傲的男人,没有伤到深处,绝对不会如此。 听秦明月不怪他,青狐又接着说道:“我从来没有父亲,只有母亲,这玉虹村是娘亲的故居,也是我唯一的家。我每年都要回来住一段时间,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位到这里的客人。” 秦明月心头一震,一股难言的酸楚袭上心头,她可以想见,一个骄傲的男子在这座充满着母亲回忆的小房子里,如何的度过一个有一个孤独又思念的夜晚。不过青狐好歹可以睹物思人,可是她呢?现在留在脑海里的只有妈妈的模糊样貌了吧? 可是她毕竟要更坚强了一些,心里也只是微微的难过了一会儿。便又再次打起精神,颇感兴趣的说道:“你快带我去看看,你那从小长到大的屋子是什么样的?我还等着看你怎么招待我这个客人呢?” 青狐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深深地吸了口气,拉着秦明月手一边跑一边说道:“快来,我带你去好好看看,顺便给你做我拿手的清蒸鱼……” “好……”秦明月大声回道。 两个人不由分说的一通狂跑,将那些不愉快统统忘在了脑后。 这玉虹村是一个极为静谧的小村庄,十几户人家散落在各处。青狐的家却是在最里面的角上,依山而建,乃是一座小小的木屋。那屋椽厚重坚实,屋梁前却是挂着些细细的竹筒,自上垂下,长短不一。竹筒之上,又粘着些小小的铜片铁片,微风吹来,铜铁随着竹筒轻轻相互撞击,发出轻脆的铃音,十分的悦耳。 秦明月却是呆了一呆,这不是风铃么?这是谁家妙手,竟有如此奇思妙想,能做出这么美妙的东西。 木屋旁边是一片摇曳的竹林,相互依偎的长竹,在风中轻轻摇摆,丽影挲挲。竹林,风铃,烟雨,这木屋在烟雨笼罩中,有种说不出的出尘味道。 秦明月原本以为青狐出身普通,现在看了这情形,却又有些迷糊了,这木屋简洁脱俗意境幽雅,定然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青狐走近那些风铃,轻轻一拨弄,一阵清脆的铃音传来,他回头对着秦明月轻轻说道:“小轩轩,这叫风铃,你觉得好听么?” 秦明月赶紧拍手笑道:“不仅这铃音好听,就连这名字也是美极了,这风铃是你做的么?”不会是遇上穿越的了吧?不过看青狐的模样,也不像啊? 没想到青狐却是点点头,害的秦明月陡然长大了嘴巴,还好他继续说道:“是小时候娘教我做的,娘说风有声音,我总是不信,于是娘就给我做了风铃,原来风真的是有声音的呢。” 青狐说着,眼中雾气昭昭,那种缅怀的思念到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丝亲近。 这青狐的身世似乎也不简单,他如此感怀。秦明月倒有些心疼起来,她与青狐相交虽然短暂,可是每次都是打架斗嘴,可也很是欢乐,哪曾见过他如此悲伤?这青狐对她的情谊,她不是不清楚。可是她却利用这一点,诓他带着自己去打入邪教内部,从来也不曾考虑过他的感受,这时候想起来,倒有些惭愧。 于是紧紧地抓住他的大手,说道:“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娘最希望看到的是你的笑脸,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青狐点点头,将门打开,里面却是布置得简洁素雅,几张竹桌竹椅整齐摆放,光亮洁净,寻不到一丝的灰尘。房屋正中处,却是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看不出年岁,眉如远山,目似春水,神情淡然幽雅,与青狐有着七分相像。 “这就是你娘么?”秦明月问道。 青狐望着那画中人一阵出神,点点头道:“正是。” “哦,我总算明白你这容貌为何长得这么绝世了,原来你娘便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秦明月笑着赞叹道,说着还促狭的眨了眨眼。 青狐闻言,脸上立刻带了笑意,这可是小轩轩第一次和他如此玩闹,看着她娇俏的脸颊,心底倒有些悸动难以平复。当即拉住秦明月的手,不由分说的跪在画像前面。 秦明月一惊,也是从善如流,俗话说死者为大,这么漂亮的美人拜上一拜也不吃亏。秦明月虽然不是外貌协会的,可是任谁看了这样一个美人画像,都会倾倒的。 只是青狐说出来的话,却把她着实惊了一跳。只见青狐对着画像拜了三拜,这才郑重的说道:“娘,这便是孩儿为您找来的儿媳妇,你看可满意?” 额……只听了一句,秦明月就完全傻眼了,心道,这家伙怎么随便乱说话,她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要,要当他媳妇了? “她这人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却也傻乎乎的让人抓狂,不过这正是她可爱的地方,时间久了,娘亲定然也会喜欢她的。”青狐这位仁兄,仍旧自说自话,苦的是秦明月如跪针毡,额头上冷汗直冒。 想要起来,却被青狐一条腿伸过来,压得死死的。想要狡辩,却被青狐直接点了哑穴,有什么话也只能在心里腹诽。 她忍不住心中哀嚎,‘完了完了,这下算是彻底完了,这家伙一定是老毛病发作,不知道怎么就又变态了。’可怜她刚才还觉得心中愧疚,现在恨不得掐死他的心都有。 反正她现在也是受制于人,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想干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用一双大眼珠子死死的瞪着画上的人,想着,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当真,你看我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怎么能做您的儿媳妇呢?而且我还是嫁过人的,不是嫁了一个,一口气嫁了五个呢?我一看你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人,肯定看不上我这样一个,这样一个不知廉耻,不讲道德的儿媳妇的,是不是? 腹诽完毕,秦明月看着头顶画上的女子,仍旧嘴角含笑,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忍不住垂头丧气的想到,他老人家在地下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 第二十三章 变态之事 好在青狐还有点良心,说完了那一通话,又拜了三拜,才将秦明月的穴道解开了。 秦明月猛的松了一口气,见青狐向着里屋走去,不由得心头发麻,不知道这个变态又要搞什么新鲜玩意。现在不跑,更待何时?遂站起身来,撒腿就跑。 可是没等她跑出几步,就脚下一软,猛地向地上扑去。 完了,她的一双大腿刚才跪麻了,再加上起身过猛,又有些低血糖了。这时候要是栽到地上,非得毁容不可。 正待此时,一道身影从里屋直接飞身而出,大手一伸,将秦明月的身子捞在了怀里。霎时,秦明月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阵阵的湿热之气传来,夹杂着男子特有的气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颊。 “你跑什么?这一身湿衣服穿得还挺舒服吗?”青狐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秦明月抬头看时,不由得眨了眨眼,似乎有一道无形中的光芒射来,害得她都不敢正视青狐。这家伙有必要笑得这么春光灿烂吗? “谁让你在伯母面前胡说八道了?”秦明月可不受诱惑,也算是经历丰富的女子了,什么样的美男子没见过? “有吗?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要不然你去问问我娘,从小到大她最了解我了!”青狐眨眨眼,带着一丝狡黠。 “我……”我问得着吗我。你娘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难道还让我去地底找阎王爷他老人家问去?可是想着想着,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她倏地转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你耍我?” 哈哈哈哈……青狐爽朗的笑声响起,看着秦明月吃瘪的模样心情太好了。 秦明月就不那么舒服了,被青狐一路上抱着进了内室,又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这才将一套女子穿得嫩黄的衣服放在了一边,随后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下意识的就要宽衣解带,忽然又觉得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该避一避?她拿着眼珠子瞟了他一眼,示意他走开。可是青狐却是一伸手,那意思很明显,您请便不用理我! 靠,她能不理他吗?拜托啊大哥,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她是个女人,女人要换衣服,你老先生杵在这里干什么?可是看青狐的意思,根本不想离开。 秦明月气恼的将整件衣服扔到他的脸上,随后一生气,干脆利落的说道:“我不换了,行不行?” “不行!”十分干脆的两个字,青狐脸色阴郁的接着说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一件干净衣服,为什么不换上?” 哎呀,说得好像她有多不对似的,你以为她愿意穿着湿衣服啊?还不是你老先生站在这里,让我怎么换? “你出去!”秦明月再不废话,她发现和这家伙说话能把你气个半死,直接夺过衣服,将青狐赶出了房间。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紧接着还传来一阵吱嘎的门栓声。 青狐讪讪的低头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不良的想到,不知道小轩轩的身材怎么样?要不要去看一看?想着,他的脚步动了动…… “别想偷看,小心得针眼!”里面传来一声愤怒的呐喊,紧接着窗户也被关了个死紧。 青狐欲动的脚步顿了顿,嘴角的笑容彻底的放大,十分乖觉的去了另一间房,他身上也穿着那件湿衣服呢,是时候换下来了。 其实秦明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古代的女装,不仅穿起来麻烦,走起路来办起事情来更麻烦。不过出乎她意料的,这件女装不同于大丰朝的女子繁琐装束,只是一件颜色亮丽,颇多花纹的仿似男子衣服罢了。倒是让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等两人换好衣服,出的房门,共同踏进厅堂的时候,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怔住了。 在秦明月的眼里,青狐一向不男不女,妖里妖气,可是这一件束腰,垫肩,无比贴身的月白色男装,竟然将他衬托的犹如现世戈壁滩上的白杨树,挺拔,刚强,面容也是随之立体深邃。简直就是一个让人见之目不转睛的绝世美男。 而秦明月许久不穿女装,男装的颜色更多是以兰青为主,有时候风骚起来也穿一穿白衣,可是从没有试过嫩黄色。刚才在照镜子的时候,她就着实惊艳了一把,此时看在青狐的眼里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那窈窕的身段,配上蝴蝶袖,长流苏,荷叶边这些女性元素,简直是娇嫩的犹如一朵出水芙蓉。再加上束腰的宽腰带,将那丰胸俏臀勾勒的完美无缺,简直是让人见之难忘。秦明月十分怀疑,做这件衣服的女子是不是个拥有现世脑袋的穿越人。怎么能把大丰朝传统的衣饰做的如此拥有现代感? 青狐看的眼睛发直,喉头明显的动了几动,一股火热自胸腔沸腾起来,燃烧的四肢百骸都微微发软。 秦明月倒是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可还是被他一下抱在了怀里。秦明月此时才发现,青狐比她高上了半头,她的半张脸埋在了他的肩头,被撞的有些疼。 可是紧接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传来,有些让人迷醉的淡淡气息,秦明月用力吸了一口,才发现竟然是这两件衣服上传来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平日都做些什么,自己一个人还将这些衣服经常拿出来打理,估计是睹物思人吧! 感受着秦明月娇嫩的身躯,娘亲特制的熏香味道更是一阵阵的传入口鼻,青狐竟然有些迷醉的,昏沉沉的推开秦明月,一低头猛地吻上了那期待已久香唇。 入口一阵沁凉的冰甜,丝丝缕缕的女性香气氤氲在鼻尖,竟然将那熏香也遮盖了下去。尤其是她那温润的唇,犹如香软的蜂蜜桂花糕,让人吃得通体舒畅。 此时,秦明月却是又一次彻底傻眼了,这,这,这家伙有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上来就亲啊! 这一吻,青狐着实不想醒过来,可秦明月的身子越来越软,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估计是被他吻得缺氧了,最后那双小手无力地捶打着青狐的胸膛,才将他拉回了些许神智。 呼……呼哧哧……秦明月撑着桌子狼狈的呼吸,可是眼睛却瞪得老大,恶狠狠地看着青狐,似乎在无言的痛斥对方。 这可爱的模样不仅没有让青狐心生内疚,反而越发的心中激动。想着,不知道趁这个机会,将这个女人彻底的留在身边,她会不会同意呢? 青狐忍不住脚步向前,秦明月见此却是猛地倒退一步,气喘吁吁地伸出手阻止道:“你再过来,我要打人了啊!” 打人?他倒是忘了,这个女人可不是一个温柔的女子,生气起来可是真会打人的。青狐咳了咳,故作正经的说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邀你喝杯茶,刚才感觉你有些口干了!” 只是喝杯茶吗?秦明月警惕的看了看他,总觉得这家伙再打些什么鬼主意,不过经他这么一提,她的确是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忽而又想起这家伙刚才的话有些歧义,什么叫刚才感觉你口干舌燥?刚才是什么时候?他又是怎么知道他口干舌燥的?难道是,难道是,刚才亲吻她的……噗…… 秦明月一口茶水,直接喷在了青狐的身上,好在青狐向后跳了一步,才没全部湿透。看着秦明月一副幽怨的眼神,青狐没良心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青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秦明月笑的前仰后合。 啪,秦明月猛地将茶杯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奔青狐而去,没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她,她虽然性格内敛可不代表不发脾气,这死家伙找打。 两个人一个追,一个打,闹得十分开怀,从堂屋一直追到了门外。 恰在此时几乎不怎么到村边的几个村民看到,都不由的感叹,“瞧这两口子,真恩爱啊!” 闻言的秦明月险些一个跟头栽地上,转头凶狠的看着那几个村民,心道,你们那只眼睛看到我们是恩爱了? 那几个村民被秦明月瞪得心里突突的乱跳,纷纷想到,这么美得女人居然是个颠的,可惜了!纷纷摇着头走了! 秦明月再一次脸色黑沉,她发现这个青狐以往的那些变态还不算什么,现在这腹黑才是最要命的。就算是十个涂白的脑子也赶不上一个青狐啊! 见她不追了,青狐一摇一晃的走回来,伸手揽住秦明月的肩膀,吊儿郎当说道:“小轩轩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其实秦明月也饿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从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又游了太湖,岂不是早就饿了? 于是她就暂且不和这家伙计较了,填饱肚子,混进邪教总坛才是正事。秦明月心中默默地想到,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这青狐带她去总坛呢? 青狐见她沉默,也就不说话了,只是再关上大门的时候,淡淡的自言自语道:“若是能一直这样多好!” 秦明月心中一动,平凡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这青狐看起来十分狠辣,可也是喜欢与世无争的日子啊!谁又是天生就喜欢打打杀杀的呢? 青狐很有一手做饭的天赋,也许与他独自一人惯了有很大的关系。 趁着青狐做饭的空隙,秦明月去了小小的书房,却也让她大开眼界。这个小小的村落,小小的农户家里,竟然有那么多稀有珍品,不仅有诗书,更有画作,每一样都是前代的名人所做,在市面也是轻易找不到的那一种。 看来,这青狐还的确不是一般的农户子弟。 直到两个人坐下开始吃饭的时候,秦明月才有机会开口问道:“书房里的那些画作实在令我大开眼界啊!” 青狐端着碗筷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骄傲的说道:“那是我外祖父的。他昔年曾任兵部侍郎,告老还乡后,便归隐在此处,这是他老人家的衣衫。” “原来你竟是名门之后啊。”秦明月略带吃惊说道,这便难怪青狐与她娘亲都是如此的才学出众了。只是,有了这样的外祖父,青狐决不应该流落到邪教中的,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波折,莫不是跟她那不愿提起的父亲有关? 而且曾经任过兵部侍郎而且告老还乡的人中,与青狐的外祖父年龄相仿的不知有几人?有机会该去问问皇帝老爹才是。若青狐真是个名门之后,还肯归顺朝廷的话,待遇应该不会差。 木屋后院之中,竟然有个小小得八角凉亭,亭下是一池荷塘,里面养了几尾小臂长的锦鲤,在荷叶下藏来藏去的十分活泼。秦明月吃了饭后,又洗了洗身子,立在那凉亭之中,遥望远处烟雨缥缈,山水朦胧,浑身舒服透顶。 这位曾任兵部侍郎的老人还真是会挑地方啊!秦明月忍不住心中赞叹。 这地方山青水绿雾峰林秀,实在是一个养人的好地处,难怪青狐和她娘亲都是生得如此好气质,就像仙人一样。若是以后她能抛却公主的身份,也在这地方买块地,盖几栋大木屋,再修建几个游泳池,每天下棋喝茶聊聊天,看看风景,累了就天当被地当床,看着远山美景,蔚蓝的天空,真是神仙都羡慕的好日子啊! 青狐站在她的身后,目光痴痴的看着远处的一缕即将下山的夕阳,神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两个人一个喂鱼,一个沉思,均是各得其所。 忽然,青狐淡淡的说道:“小轩轩,要是有一天朝廷要是真的要灭邪教,我做了阶下囚,被砍了脑袋,你还会记得我吗?” 秦明月喂鱼的手顿了顿,青狐看不清她被刘海遮住的眼中是什么神色,可是仍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忘了他吗?应该不会吧?这么样的一个人儿,她该怎么忘得了。就像当初的秦易南,涂白,奚临风,肖轻辰与孟青,这些男人在她的新的人生中,强势闯入,即便是分开三载,不也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间吗? 其实,秦明月心中已经想得很明白,无论最后结局如何,她都不可能忘得了这个家伙。 秦明月抬起头笑着看了看青狐,说道:“怎么,今日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这么变态的家伙,估计我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青狐闻言,心中一阵感动,猛地有股冲动就在此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是又想了想,觉得她那句变态说的太刺耳,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当即,邪笑着说道:“来来来,小轩轩,让我们再干些更变态的事,例如在床上摔个跤怎么样?……” 第二十四章 唇枪齿刀 话音才落,秦明月一把鱼食冲了过来,青狐跳跃腾挪,宛若林间精灵,饶是秦明月跳着脚的也抓不到他。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前脚落地,秦明月后脚一个扫堂腿,来势迅捷快速,险些将他绊倒湖里去喂鱼。 青狐这才不得不承认,小轩轩虽然没有内力,也没修炼过什么上乘功法,可是却总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学到的这一手? “好好好,我认输!”青狐双手举高投降,看着秦明月眨眨眼,似乎眉目传情。 秦明月自然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见青狐规规矩矩的坐在石凳上,也就不再计较。 半响,又是一阵沉默。 秦明月心中纳闷,总觉得今日青狐有些不同寻常,像是隐藏着什么心事,又不便说出口。 她转过头,看见的就是桌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茶壶茶具,颇为齐全,看样子倒像是御用之物。不过想一想他的外祖父乃是兵部侍郎,有这些东西也不足为奇。 秦明月见青狐身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小茶壶和四个瓷盖杯,旁边还置着一盏炉火正在浇水。 青狐伸出修长白皙的大手,将那热水倒入壶中一小点,烫壶温杯,又取出谷雨前采摘的雨前龙井丢入壶中,高冲低泡,一阵淡淡的香气便渐渐地在院中弥漫开来。 秦明月对茶道完全是个门外汉,可是闻见这雨前龙井的香味,却也忍不住心神向往。也只有古代这种未经过污染的纯天然水质,才能冲泡出如此地道的龙井茶啊。 青狐低眉敛目,十分细心地将那茶盅内茶汤再行入杯内七分满,只见那龙井叶芽,体形若枪,嫩匀成朵,叶似彩旗,交相辉映,实在是上品好茶。 秦明月却不懂得其中门道,见青狐素手雪肤凌唇琼鼻,微笑之间,神色肃静,眼观鼻心,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图,不由得,她竟看得有些痴了。 青狐双手将茶盏端起,捧送至秦明月面前,轻声道:“请姑娘品茶。” 好茶需要品,这个浅显的道理秦明月倒是知晓,但是该如何品,他却是一无所知。 本着无知者无畏的精神,秦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青狐,不瞒你说,叫我吃茶可以,但是品茶,却为难我了,你能不能教教我?” 青狐却是一怔,大丰朝虽然建朝不足二百年,可是随着重文轻武的治国之道,对于这些文人才子的闲暇消遣,还是十分推崇的,没想到这位想来以风流潇洒横行苏州的夏轩,夏三爷竟然不会品茶。 不过他也没有惊讶过久,随即笑着道:“这品茶之法,甚为简单。小口慢饮,回转缓咽,茶汤入口之时,口腔缩小,舌下茶汤压迫而出,莲下生津,形似喷潮,这便叫品茶鸣泉。” 哦!秦明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虽然对这品茶一道十分尊敬,可是仍旧学不来那么文雅的举动,当即拿起茶杯牛饮了一口。 青狐看的不由连连摇头,却是双手执盏,小咽一口,为秦明月做了个示范。 秦明月看得真切,见青狐似乎十分执着,便又拿起另一杯茶学着青狐的样子,喝了一小口。青狐看的十分认真,见她如此,连忙竖起大拇指,可是还没等他夸赞之声出口,便听见秦明月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青狐举着大拇指,将要出口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憋得眼睛溜圆,像是被噎到了一般,十分搞笑。 秦明月却是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为难的说道:“青狐,这品茶的法门,对你这样的高手来说自然简单,对我来说,却是太难了。” “难?我看你根本就是看不上这品茶,哪有你这样品茶的,简直是牛饮,糟蹋了我珍藏十几年的龙井了!”青狐也无奈的放下茶杯,第一次发现,这秦明月有时候也挺固执的。 秦明月也不解释,这种风雅的活本应该是在风淡云轻,闲来无事的,弹琴焚香,邀上几个好友,聊天下棋,再品上一壶好茶,那是享受。可是此时,她心中想的却是怎么混进邪教总坛,怎么才能说服青狐弃暗投明,哪有心思学什么品茶? 青狐眼神闪烁,忽然笑意盎然的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简单的方法,你学起来肯定简单,也就可以化繁为简了。” “如何简化?”秦明月心不在焉,呐呐的说道。 青狐看着秦明月嫣红的嘴唇,红润光泽,像是软糯透明的燕窝粥。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嘿嘿笑着说道:“这法儿也很是简单,叫做,我品你尝。” “我品你尝?”秦明月疑惑地皱起眉头,还未说话,便觉身体一紧,被他拥入怀里,一张火热的唇已经覆到她小巧的樱唇上。 她浑身酥软之间,只听一个邪异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道:“这就叫,你品,我尝。” 秦明月正在分神,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刚才的小动作,再加上他突然袭击,是以一击得手。 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男子气息,秦明月浑身乏力,鼻息咻咻,娇躯微微颤抖,双眼聚满水雾,柔软的小唇便任索取了起来。是以根本就没来得及反抗。 秦明月的香唇甜美娇嫩,仿佛是新剥开的荔枝般柔软,口唇里还带着淡淡的龙井芳香,甜美可人。任是青狐又再大的忍耐力,也无法抗拒。 青狐见自己一击得手,秦明月也没有反抗,反而如此乖巧可人,心里喜欢的快要疯了。秦明月刚才换上的衣服的确方便,那领口的样式与汉代的十分相似,自己方便的同时,无意中大大地方便了青狐,他早已心痒难耐,大手一滑,便已穿过领口滑入衣袍之内,轻轻抚摸上她那令人着迷的光滑肌肤。 秦明月娇躯一阵轻颤,脸红似火,耳根发热,本能便要推拒,可是青狐双臂就犹如铁钳一般,动弹不得。可是最让她恐慌的是,她竟然没有一丝的厌恶,相反的内心还冒出个声音,想要顺水推舟。 她这是疯了吗? 青狐双手轻移,缓缓摸索,由肩及背至腰,秦明月那水般柔滑的肌肤,令他爱不释手。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美色诱惑,不然的话就没脸回去见江东父老了。想及此,秦明月一口咬住青狐的下唇,死死的不松口。 青狐吃痛,大手用力的攥住了她的细腰,引得秦明月一阵战栗。虽是如此,青狐却也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将那纤细的腰肢掐断了。他睁开因情欲而熏得通红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明月,他刚才明明感觉到她也是十分用心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他眉头一皱,用眼睛看着秦明月,似乎在说,‘赶紧放开,你想咬死我呀?’ 秦明月见他幽怨万分,一双丹凤眼水润灵动的犹如会说话一般。不由得心口一松,险些就松嘴了。不过想起自己的目的,很快便又再次用力的咬了一口,当即一股淡淡的腥甜味传来,估计是流血了。 青狐更是感觉嘴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用舌头舔了舔,才发现是流血了。急的他连忙抄着漏风的嘴不甚清楚的说道:“疼,疼,尅(快)僧(松)开!” 秦明月与青狐头对着头,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牙齿咬着嘴唇,让人看起来万分的可笑。可是她却觉得万分得意,用鼻子哼了一句,“你先把手松开!” 这个死不要脸的,居然趁机摸遍了她的全身,到了这份上,还贴身摸着她的腰呢。 可谁想,她鼻音太重,青狐根本就听懂她哼哼的是什么?双手一用力,掐住了她的腰眼,一阵酸软传来,又带着奇痒无比,险些就笑出声来。 为了避免自己笑出来,用力的再次咬了一口。 “啊!”青狐惨叫一声,脸都白了,双手立刻松开了,顺道从那滑溜的肌肤上退了开来。 “知道疼你倒是早点松手啊!”秦明月再次鼻音发声,两只眼珠子还伴随着咕噜噜的乱转,似乎在威胁青狐。 青狐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栽了,谁会想到接个吻还会受伤啊?可是他松都松开了,是不是把他的嘴也松开啊?这个姑奶奶的招数,他可算是彻底领教了。 秦明月下意识的就要用鼻子哼哼,突然觉得现在威胁解除,她在这么说话有点傻气。当即一松嘴,跳开一步,伸手指着青狐说道:“再敢图谋不轨,下次就把你的舌头咬下来!”她若是不发威,怕是这家伙就她吃干抹净了。 青狐双手捧着自己受伤过度的嘴唇,不断地呼气吹凉,直到麻木的嘴唇终于有了感觉,才作罢! 秦明月初始还觉得自己的决定十分英明,可是见青狐低着头,一副哀怨的小模样,也不由得有些心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小声的问道:“没事吧?你一个大男人,还那么娇气?不过,你也别怨我啊,谁让你先不老实的。……” 青狐半响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憋得满脸通红,撅着比上嘴唇厚实许多的下嘴唇,瞪着死鱼眼恶狠狠地看着秦明月。 秦明月凑近的小脸,一看之下,赶紧咬住下唇,眼角似乎抽筋一般跳个不停;见青狐眼神越发的凌厉,当即又伸出小手捂住嘴唇,可是眼角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青狐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让她无端的想起了东成西就里梁朝伟扮演的欧阳锋,不过他却比梁朝伟俊美多了。 “你还笑,再笑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青狐作势伸手抱住了秦明月的腰肢,一用力就将她举了起来。秦明月惊呼一声,花容失色,留在嘴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第二十五章 巫山云雨 啊?!秦明月惊呼一声,吓得花容失色,两只眼睛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青狐,犹如一只灵动怯懦的小鹿。 受惊之下,这最纯真的表情看得青狐心中一阵激荡。凭着一股冲劲儿,他猛地腾空跃起,三两下就进了小木屋,小心翼翼的将秦明月放在木床之上。可是却不上前最后一步,只是双眼放光的看着秦明月。 今日以来,她受的惊吓着实不少,现在更是被惊得不清。她可以感受到青狐看着她的目光带着野兽般的光芒,这意味着什么,她也是清楚万分。可是她真没有和他共赴云雨的心思,甚至说没那个心情。 可是她该找个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装圣母玛利亚,然后大叫一声色狼,然后拿一把刀以死相逼? 且不说她秦明月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人现眼过,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汗毛直竖。 要不学学其他的穿越女主,扮演饥色女鬼,然后来一句贞操什么的老娘根本就不在乎,上个男人就当是上鸭馆了?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青狐,见他双手青筋直冒,双眼血丝弥漫,一双眼睛盯着秦明月露在衣服外面的锁骨,一阵吞咽口水。突然觉得这样做无异于投怀送抱。按照青狐以往的行为,这种行为只会被他看成是欲擒故纵,反而被吃的更加彻底。 正当秦明月脑中胡思乱想,不得脱身之法的时候。青狐却是眼神忽然变得坚定,猛地脱下自己的衣服,三两下拔得就只剩下一件亵衣,再一窜直接跳到了床上。 秦明月看着他动作,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抓住锦被裹在身上。可是小小的木床却被青狐过激的举动,震得一阵东摇西晃,吱嘎作响,好一阵才停歇。若是不明所以的人,定会以为屋内激情四射。 秦明月见床不摇了,猛地挪到床边,就要下床。可是却被青狐一把抓住胳膊,一个翻身,直接压在她的身上。 “放,放,放开我。青狐,我今天可累了,真没,真没……”秦明月暗自咬了一下舌头,心道不争气的东西,这个时候越结巴,越说不明白。 “没关系,你歇着,这力气活我还行!”青狐素来白皙的俊彦,有些潮红;两个嫣红的脸颊,配上绝世的雌雄莫变得脸;让秦明月仰头看去,竟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美感。 秦明月被青狐的话噎了一下,随即欲起身两只手也极力的阻止青狐的动作,“那个,我去个厕所!”额……说完,秦明月也是猛地闭了一下眼睛,看着青狐眼红的脸颊,一下憋得通红,就知道他没想好事。 这个理由,比刚才那个还逊毙了! 完了完了,她秦明月英明一世,对着五位驸马都能搞定,怎么今日面对这无赖就不忍心了?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遥想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刻不沾身’,虽然被玉林那家伙摆了一道,被秦易南建了个便宜,可是那时情势所逼,不得不为。可是现在呢?自己神志清楚,也没中毒,更没有昏死过去,怎么就不能坚持一把呢? 难道是这青狐太过妖孽了,若是真拒绝他,以后自己想起来怕是也会后悔死吧! 得知这一结论,秦明月眨巴了眨巴眼睛,越发被青狐的容颜迷得神魂颠倒。 青狐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在她清澈的瞳眸中也是映的万分清楚,胸中一阵甜蜜的积液游荡,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甜滋滋的。 他猛地低下头,衔住那两片荔枝肉般的红嘴唇,浅尝深吻,十分迷醉。秦明月看着青狐近在咫尺的容颜,尤其是那沉醉的眯着眼睛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带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甜蜜和微微的紧张。 这家伙也会紧张吗?倒是秦明月的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双眼瞪圆,盯着他一动不动。 秦明月饶是不知,这青狐虽然身处邪教,无什么禁忌可言;也在青楼中耳濡目染许久,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童子之身。 此时,他一吻情动,就连身子都起了变化。迫不及待的伸出白皙的双手,毫不迟疑的去解秦明月的腰带,可是那腰带偏偏被秦明月绑的十分紧凑,他解了片刻也没解开,就有些微微的颤抖。 时间一久,他有些懊恼起来,这腰带看起来好弄,可是怎么这么难?他仔细一看,竟然是秦明月背着手抓住了腰后,用力的手都泛白了。 看着秦明月有些搞笑的小动作,青狐眼角忽然高高的挑起,带着笑意的看着秦明月,似乎在说,都这份上了,还不快松开。 秦明月却是撅着嘴,根本不为所动,若是真这么便宜了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她十分固执,却带着一股倔强的可爱,让青狐胸中的火又一次旺盛起来。他忽然露出一个极其魅惑的眼神,然后缓缓地伏下头,大手一翻将秦明月整个人翻过来,那手臂便整个露在外面。 秦明月心中一惊,暗叫,又被他诱惑了。可是她也有后招,另一只小手快速的伸到前面,想要故技重施。青狐哪能如她的心愿,一只手便制住了她,随即俯身舌头一伸舔了舔她的小手。 秦明月手上一颤,一阵酸软的感觉袭来,坚持不到几秒钟便彻底的缴械投降。殊不知背后的青狐却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紧接着秦明月腰间一松,瞬间呼吸顺畅,是那该死的青狐将她的腰带解下来了。 青狐发挥他观摩许久得出的经验,十分善解人衣,轻轻拨拉几下。便将秦明月那身明亮的衣服揭了下来,只这一眼,便已让他鼻血狂喷。 此时的秦明月被翻身过来,轻松地像是青狐手上一条小白鱼,任他翻来覆去,一点不费力。这一点虽然让秦明月懊恼得想咬掉嘴唇,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让青狐险些喷鼻血的场面却是香艳。 秦明月乌丽的秀发散落在床上,任命的眉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却是不敢睁眼。 琼鼻樱唇,鼻息咻咻,娇喘不止,诱人之极。她的颈项洁白而修长,肌肤如雪般晶莹透明,两条露在外面的手臂欺霜赛雪,光洁如藕。一件火红的亵衣,紧紧包裹住丰满的上身;她修长的双腿晶莹而光滑,身躯娇嫩而又丰满,全身上下无丝毫瑕疵,便如上天赐下地神物,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 任是青狐这些年看过的许多美女都加起来,也没有秦明月一个来的让人屏气凝神,还怕将她吹走了。那些什么花魁娘子简直不能与之相比半分。 青狐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双手竟有点微微的颤抖起来。 此时就算来了天王老子,怕是也不能阻止青狐接下来的行为了。 秦明月却是早就明白了,今日算是在劫难逃,只是心里却没有任何与之相悖的纠结。她本就是个十分洒脱的女子,现代社会一夜情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却也不十分反感。此时与青狐却根本不算什么滥交,她心中还是十分在意他的,与他共赴云雨,也不是什么难以说服的事情。 只是心里却起了另一层心思,若是邪教除了,怎么才能让他名正言顺的留在身边才真的。 这一夜,两人一个情动正酣,另一个萌动一场,算是两情相悦,情意缠绵。 屋外,一片寂静,一阵风吹过,天空中的皓月却被乌云遮住了脸颊。 漆黑的夜晚,秦明月累的昏倒,直接睡得昏天暗地;青狐也是甜滋滋的搂着秦明月的腰肢,大手忍不住吃吃豆腐,却也睡得十分甜蜜。 忽然,青狐猛地睁开眼睛,全身警惕的看向门外。此时门外一道暗影映在门上,端的是颀长帅气,面上阴影恐怖,像是带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面具。四周一阵寒气袭来,似乎隐隐有一股杀伐之气。 “二皇兄?”青狐脸色一变,不确定的问道。心中却是想到,二皇兄不是去南诏了吗?怎么这快就回来了?而且还十分诡异的站在他的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响,周围一阵寂静,门上的阴影似乎晃了一下,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动了她!” 她?小轩轩吗?还是应该叫做明月公主?青狐恍然大悟,十分宠溺的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秦明月,似是挑衅的看着门外的男人。 “你不能给她的,我都能给她,包括她最想要的!”青狐自信满满的说道。 门外的男人浑身一震,似乎寒气更重,一把更加阴沉的声音响起,“我说过,动她者——死!” 话落,他手下微动,一把飞刀剑似流星的射了进来,直奔青狐的面门。青狐翻身而起,侧身险险的避过;可是另一把飞刀也追至,他眼神犀利,再一次避过。 嗯……秦明月忽然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抓住青狐的手臂,迷糊的说道:“怎么了?” 霎时,门外寂静一片,屋内也是气氛诡异。 不过好在青狐反应够快,猛地抱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没事儿,快下雨了,我起身看看。”哦,披上衣服,别着凉!“秦明月下意识的提醒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带来的震撼,足以让两个拼死一搏的男人,陷入死一片的沉默。 青狐激动地看着秦明月梦呓般的小脸,胸中一阵温暖涌过。长这么大,自从娘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此时只见他双眼雾气蒙蒙,宠溺的看着秦明月,有一种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冲动。 门外,男人浑身僵硬,细看之下,略有颤抖,像是极力隐忍,才没有再次发作。他将那把未来得及发出的飞刀,凶狠的戳在门框上,转身如云烟一般的离去了。 他是最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人,也许这一生他都将被羁绊,只是心却是空虚的犹如没有,像是被人生生的剜去了一般。 待到秦明月一觉醒来之时,窗外细雨蒙蒙,比昨日更有气象,只是身边却不见了青狐的踪影。屋内犹有余香,床头轻轻压着一张字条,墨迹未干,上书几行狂放的字体:”小轩轩早安!昨夜迷情,终身难忘。可是你我身份有别,青狐一届乱臣贼子,自知不配,特附上卿所需之物。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若是卿念旧情可否饶她一命?君拜倒谢恩。他日相见若成陌路,望卿千万不要手软。拜别,段玉擎绝笔。雅号青狐。“ 原来青狐竟然叫做段玉擎,段姓虽然常见,可是外祖曾做过大丰朝兵部侍郎的却只有一人,那便是那位刚正不阿,与孟丞相当朝对峙的唐侍郎唐相如,其女唐如烟,远嫁南诏国。她虽然料到青狐系出名门,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显赫的南诏世子。 那么他身份如此尊贵,怎么会沦落到与邪教为伍,实在让人费解。 秦明月看着手上的邪教总坛地形图,喟然一叹,想想青狐绝色容颜,情动的模样,昨日枕边的浅吟低语,便如这蒙蒙烟雨般,似梦似幻,梦境一场。 即便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仍然给了她地形图,越发让她觉得再也放不下他。 她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带离邪教。 第二十六章 巧遇奚临风 彼时,跟踪姜兴德父子的涂白派人回来禀报,那父子二人一离开知府的宅邸连家都没回,直接御马出城去了。到了城西外三十里带上守卫苏州的一万精兵,往西绝尘而去,估计是与邪教汇合去了。 秦明天沉着的听完,一双剑眉微微皱起,赶紧命人找来了附近的地形图。这姜兴德虽然是个不足挂齿的小角色,也被他着力控制起来。可是那一万精兵里却也有一千精兵是他的嫡系部队,若是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怕是要酿成大祸。 “这苏州往西是一片山林,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姜兴德的一大选择。再往西就是一个叉路口,左拐是上京之路,不出七日便可到达京城,可是此时怕那位少年将军已经领兵在路上,他此去无疑是送死。此路不可取。而右拐却是一个小县城,虽然小,却是前朝的罗友旺罗将军的驻地,周围环城吊桥应有尽有。虽然也是个好去处,但却是昭陵王的管辖范围,他若是敢收留他们父子,便是公然与朝廷抗衡。据我所知这些年昭陵王虽然暗中有所动作,但是实力不足,他应该是不敢轻举妄动。”孟青分析的头头是道,罢了还用手指臆测了一番距离,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猜测有些动容。 殊不知,那一边山林正是邪教的总坛,而总坛后方的小村落里,秦明月正纠结着如何将地形图送出来。 若是她按照原路返回,靠着两条腿,怕是两三天都走不到。 是以,她不得不出重金聘请当地的农户,拉了一辆老牛车送她回苏州城。 老牛车走得极慢,也十分悠闲。半个时辰内,竟然一直保持着那个速度,从来没停下来,也从来没加速。一开始,秦明月还有些着急,可是到后来,知道急也没什么用。干脆仰头躺在牛车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睛睡觉。 一辆牛车,两个大活人走了一上午,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看着远山一片没有尽头,秦明月彻底的死心了。 于是拉住牛车,打算喂喂牛,顺便喂喂自己。 她悠闲的晃到一个茶棚前,要了一壶茶水,两个白面馒头,一口一口吃得没滋没味的。不过好在她前世受的教育好,从不浪费一粒粮食。是以她忍着快噎死的危险,就着茶水将这两只馒头吃了下去。 她交完了钱,正准备上马,却发现迎面一阵尘土飞扬,脚下的土地犹如地震般微微颤抖。小茶棚的主人一个惊慌,赶紧藏进了桌子底下,显然对于这样的阵仗是没见过。 虽说秦明月也没见过,但是此时不是显示涵养的时候,她身份特殊,身上又藏着重要的地形图,是以还是躲躲的好。她闪进小茶棚的厨房,从那口烧水的大黑锅上抹了一把黑灰涂在脸上,又细心得将手和脖颈都抹了抹,直到将老乡也看得十分不忍的时候,这才住手。 而此时,那一伙兵马已经飞驰到眼前,那些兵勇一股杀气袭来,虽然端的是风尘仆仆,却也令人看了不寒而栗。显然这群人是经历过血腥场面的老兵了,而且看着一个个身材魁梧有力,脸膛发黑,估计是久经沙场,暴晒而至。 而苏州这样的南方,兵勇都擅长水路,虽然各个也是精神抖擞,可是毕竟照着这群兵勇来看,还是显得纤细了很多。 秦明月只一眼,便看出这群兵的与众不同。进而想着,是不是父皇听说了什么,从京城调来的兵马。 可是从京城到这里,若是快马加鞭还需三日,若是兵马辎重加起来少说也要七日。而她出事的时候不过是两日前,难道他皇帝老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秦明月有些迷惑了。 这一队人马显然人数不多,而且还都是骑兵,大约不过三千左右。只见一路上旌旗招展,那黑底白色镶金的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奚’字。 只是眨眼间便到了眼前,秦明月的脑海中还停留着那一面大旗。还在猜测这支队伍到底是谁的人的时候,一个大兵却是猛地嘘声拉马,昂首阔步的站在茶棚前。 一把洪亮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喂,店家来两壶冰茶水,我们奚将军要解解渴!” 那大兵长得虎背熊腰,满脸的黑胡茬,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居高临下大刀阔斧看起来十分可怕。那胆小的店家早已经头一歪,眼一翻,昏过去了。 “喂,没用的东西!”那大兵不屑的瞥了一眼那昏倒的店家,十分生气的说道。他本应该可以自己下马倒水,可是偏偏将军说了不准停留,马上赶到苏州。是以他不过是想节省点时间罢了。 他眼睛一扫,正看见黑煤球似的秦明月,长得瘦不拉几的,倒是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他们,似乎还很激动。 “喂,你叫什么?来给我们将军提两壶水来,赏钱绝对不少!”说着,那大兵大手一甩,将一锭碎银扔在了桌子上。 秦明月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锭银子,心想着,奚临风真是不会过日子,这锭银子可是顶的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了,他竟然只买了两壶水。 “还不快来!”那大兵见她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 秦明月猛地回过神来,伸手快速的拿起银子,露着一口小白牙,乐呵呵的提了两壶水,送到了这位军爷面前。 那大兵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只手抄起两壶茶水,直接跑到了队伍的中间。 秦明月伸着脖子看着那大兵直奔一个年轻的将军而去,此人带着银盔白甲,脚蹬黑色战靴,身背一把长枪,虽然看不清脸色,可是从那熟悉的动作中,秦明月仍旧一眼可以看出,这家伙正是奚临风。 要说如何判断,还要靠那时几位驸马有事无事的跑来蹭饭,秦明月面对那么多的美男,虽然不能吃,却能看。奚临风的这双手孔武有力,特别是骨骼轻奇,青筋突出,十分性感。而且在他的右手小拇指接连手背的位置上,有一个十分奇特的棕色胎记。由于位置太过奇特,再加上形状可爱,长在那双手上反差极大,是以她记得十分清楚。 刚才她还想着如何回苏州,就碰上了奚临风。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正可以搭个顺风马。 只是该如何才能让奚临风答应带她回去呢? 奚临风这个人看似不言不语,你说什么都喜欢反驳,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可是固执起来,也颇为让人头疼。 “这位大兵哥,不知道你们此去所为何啊?需不需要一位领路人啊?”秦明月凑近边上一位看起来十分木纳的兵勇,谄媚的说道。 “走开,凑什么热闹!”轰的一声,那兵勇一嗓子险些将秦明月惊呆,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兵,和奚临风那一鸣惊人的脾气真是像。 可是她既然开了头当然不会临时退缩,当即向后退了一步,却是仍旧笑嘻嘻的说道:“诶,大兵你也太无力了吧?我好心好意的想帮你们带路,不仅不知道感激,还吼我。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前面就是一片山林,里面都是山贼,又有高人摆下了奇门遁甲,阴阳八卦阵,没有熟识的带路,你们即便人再多也出不来。” 那大兵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对于她的夸大其词不屑一顾。 “喂,你这小哥还是该躲哪去躲哪去,什么钱你都敢赚,活疯了吧?”另一个兵勇似乎倒是很爱说话的样子。 秦明月立刻改变了目标,双手捧着那锭银子摸索来摸索去,那副奸诈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搞笑。 “这位大哥您说笑了,小弟可不是什么钱都敢赚,我也是看你们是从北方过来的,不认识路,走错了岂不是浪费时间?”秦明月料定奚临风如此急行军,肯定是有事发生,是以绝对不会走错路,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 “哈哈哈哈……”身边的几位大兵都啊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在寂静的山路上十分的震撼人心。 奚临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抬起头向着秦明月看过来。 秦明月水润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见他虽然风尘仆仆,却是帅气依旧,经历三年的磨练,却是更加的老练霸道,早已经不同于往日的年轻气盛了。 奚临风见这个黑黑的瘦瘦的小哥看着自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越发的觉得怪异。可是让他更觉得怪异的事,那人明明在哭,却露出一口好看的小白牙,对自己咧着嘴。 这一幅又哭又笑的模样,看起来好笑极了。 奚临风多年的行军经验告诉他,这个人似乎是专门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若是别人,为了安全着想,大多会轰走了事。可是奚临风这人不仅胆大,更是心细如发,当即对着秦明月招招手。 秦明月见他对自己招手,立刻挤过人群,屁颠屁颠的走过去。忽然感觉脸上湿漉漉,才发现泪流满面,赶紧又伸出袖子摸了摸,越发的显得脸儿像个小花猫。 可是奚临风却看得真切,那张掩藏在黑灰下的脸似乎白净如玉,他眼中的兴味更浓,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被在后面的右手却是握住了枪柄。若是有人胆敢图谋不轨,怕是打错了算盘。 秦明月眼睛很尖,一眼看见他握住枪柄的手,不由得心中一阵赞叹,却没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猛地送到奚临风的眼前。 奚临风本来是一惊之下,刚想动作,可是待他看清这个人手中的玉佩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猛地一伸手抓住秦明月,眼睛如炬瞪着秦明月问道:“公主在哪里?” 这个玉佩本是她的印信,代表着皇室的高贵身份。 奚临风见此玉佩,自然要激动万分了。 秦明月只感觉手腕被掐的生疼,像是马上就要断裂一般,她疼得龇牙咧嘴的说道:“你,你松开!” 奚临风不但不松,反而将秦明月猛地拉到马前,一下将她按在马腹上,冷冷的说道:“再不说,本将军就立刻杀了你!” 第二十七章 识破身份 有必要刚看见一块破玉佩就要打要杀的吗?秦明月心中哀嚎,脸上的表情也是疼得扭曲狰狞。 “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快死了!”秦明月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随即大脚一伸,猛地踢在马腹上。 那马儿受惊,腹部被重物击中,立刻扬起马蹄子,乱跳起来。 奚临风看得真切,知道这小子不老实,脚下使坏。他的这匹黑马也算是跟随自己多年,十分通人性,见秦明月踢它肚子,跳着脚的要去踩秦明月。 秦明月看的脸色发白,心里着实捏一把冷汗,虽然害怕却一动未动,以刚才奚临风对那块玉佩的紧张程度,他一定会出手救自己。 果然,待那马扬起前提险些踩上她的时候,那奚临风猛地跳下马背,纵身一跃,拎着秦明月的后脖领子将她甩了出去。 秦明月人在空中,无论如何也止不住飞行的速度,她没想到奚临风竟然这么狠,直接将她扔麻袋一样的扔了出来。她瞪大眼睛,脸色吓得煞白,眼看着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接向地上栽去。若真是脸着地,她可就真的毁容了。 情急之下,秦明月闭上眼睛,忽然大叫起来:“奚临风,我要是摔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明月公主了!” 奚临风刚刚安抚受惊的黑马,猛的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震,想也未想的飞身而起,直接向着秦明月落地的方向而去。 秦明月感觉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肢,心中一松,知道自己是得救了。可又想想这奚临风刚才狠毒的手段,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当即一转身,对着奚临风胳膊就是一大口,咬的十分的用力。 奚临风没想到秦明月还会咬人,当即有些傻眼,等感觉到有些疼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血涌出来了。他扬起手就要给她一掌。殊不知正对上一双委屈,可怜,却又埋怨的眼睛。这一双眼睛似曾相识,却又陌生得很。 记忆里的那双眼睛,时时带着忧郁,而这双眼睛却是内涵丰富,同样会说话一般。 他的手轻轻地放下去,看着白色铠甲上染上的血红,一时间竟然有些怔忪。这三年来,他整顿西北军,没日没夜的训练,东征西讨,终于不负父亲当年的功勋。 其实他这么拼命却也不单单是因为父亲,更多的是因为那个女子。那个将所有的悲伤都留在心底,为了他们拥有一个肆意洒脱的人生,宁可选择一人离去的女子。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身处荒野战斗之后,他都会想起那在阳光下,同他一起骑着马驰骋在咸阳大街上的随性女子。 这三年来,这个女子一直住在他的心底,他想忘也忘不掉。 “你可以松开了吗?”奚临风目光沉着的看着面前的黑瘦男子,或者说是女子。 秦明月大眼珠子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随即放开了奚临风的胳膊。眼角撇到奚临风被血染上污渍的白色铠甲,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堂堂奚将军竟然害怕我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实在是有损威严!”秦明月背着手,嘴角一撇,不屑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臭小子!”有士兵开始愤愤的骂道。 “真不想活了吧?”另一个士兵眼神阴冷的哼道。 …… 叽里呱啦,士兵们一阵群情激愤。看起来倒是十分吓人。 可是秦明月却一直咧着小嘴,露着一口洁白的小牙,挑衅的看着奚临风。 奚临风眼锋一扫,周围立刻鸦雀无声。让秦明月不得不佩服,这奚临风治军的严谨的确无人可及。 “这样吧!只要奚将军将我带回苏州,我便告诉你明月公主的下落。否则,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秦明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千军一发之际,若是从她这里出了纰漏,那么这三年来的潜伏便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奚临风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明月,看她偶尔露出衣裳的肌肤白如玉雪,光滑细腻,绝对不可能是男子所拥有的。看着她一副鬼灵精怪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对这个人竟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凭这个!”秦明月再次亮出那块玉佩,在奚临风的眼前晃了晃,待他伸手来拿的时候,却又嗖的收回了怀中。 “奚将军不会是怕我对你不利吧?堂堂朝中一品大员,大丰朝第一猛将,居然会怕苏州城一个小小的茶铺小二,说起来怕是会笑掉所有人的大牙!”秦明月再次重提,她这种斜着眼睛,不屑撇嘴的模样,虽然看不清五官样貌,还是让人觉得挺欠扁的。 尤其是跟随奚临风的将士们,此时已经是怒发冲冠,磨牙霍霍了。 奚临风想了想,觉得就算是带上她也没什么。若是心怀不轨的,留在身边也可早些防范;若是真的与公主失踪有关,丢了她怕是后悔莫及。 “好,你就跟着我们吧!钱副将给她一匹马。”奚临风说完,大步走向自己的黑马,一个翻身利落潇洒地坐在了马背上。 不多时,那位所谓的钱副将拉出来一匹高大的红马,看起来膘肥体壮,雄纠纠气昂昂的。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明月这个黑煤球,似乎眼神中还带着不屑。 秦明月看了看周围不善的目光,以及鄙夷的神色,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她当然看的出来这是一匹高傲的马,而凡是拥有高傲脾性的人或者动物,都是最难让人接近,也最难让人驯服的。 虽然她的骑术也算不错,可是毕竟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她要是还有那么一丁点聪明,就肯定不会跟这匹马较劲。 “奚将军,等一下!”秦明月快步跑到奚临风的身边,仰头笑嘻嘻的看着他继续说道:“我这人真不会骑马,我一路上为了帮公主送信,还是赶着牛车来的呢?你们这么多人不会是要护送辆牛车回苏州吧?”那可就笑死人了! 周围的士兵看了看路边那辆老牛车,都不由得大笑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他这个黑小子,再加上一辆黑牛车,实在是滑稽有趣。 奚临风皱着眉头看着秦明月,看她眼中似乎没有狡黠的光芒,沉吟了一会儿,便要开口说话。 可是秦明月却先一步,抓住奚临风的衣裳,踩着他的靴子,坐到了他的背后。未等别人开口,便手臂一伸,直接抱住了奚临风的腰。 “坐在大丰朝战神将军的马背上,真是太有安全感了!我们这就走吧?”秦明月双腿一夹,那黑马吃痛,猛地窜了出去。 其余的士兵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纷纷张大了嘴。奚将军可谓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神圣不可侵犯,就算是他们也均是敬畏得多。可是如今竟然被一个邋里邋遢的黑小子抢上了马背,还没有被将军一脚踹下马来,实在令人费解。 殊不知,奚临风一开始心中的厌恶,待感觉到那柔弱无辜的身躯轻轻靠上来的时候,心中竟然猛地紧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感觉霎时袭来,害他以为坐在身后的就是明月公主。 而最最可恶的却是秦明月坐在奚临风的身后也不老实,小手故意的环到他的胸腹间,先是捏了捏他的胸肌,感觉一阵硬邦邦十分性感。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腹肌,一边摸着一边数着,在数到第八块的时候,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奚临风锻炼的真是好啊!这要是在现代,绝对是偶像级的健身美男。 奚临风感觉着那双小手不老实的摸来摸去,竟然莫名其妙的没有感觉到厌恶,反而觉得心中有些痒痒的,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 不过…… “在动一下,你就给我滚下去!”奚临风沉声怒吼,脸色却是有些暗红发紫。 “切……不摸就不摸嘛!”这古代的男人就是无趣,若是现代,一个男人拥有这么好的身材,显示还显示不过来呢? “你叫什么名字?”奚临风这才想起,心头一震,他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问她名字。他的警觉怎么自从遇上这个怪人之后就变得低下了? 秦明月听他问话的口气有些不善,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才想起,但是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淡淡的说道:“本人呢,姓夏,名轩。” 夏轩?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奚临风灵光一闪,想起是临出咸阳时,他的暗卫曾经汇报过,明月公主在苏州隐姓埋名,所起的名字正是这夏轩二字。 难道她就是…… 奚临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心中一阵狂喜,想到老天爷不会这么优待他吧,竟然让他这么快就找到公主。 可是为什么公主不直接点名身份呢? 他又忽然想起秦明月此行的目的,又看看身边的这三千精兵,立刻明白了她的顾虑。怪不得她一直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而且面对这么多饮血的士兵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拿着公主的印信。 这枚印信是先皇后临终前所赠,据传明月公主将其视为珍宝,从不离身。 从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黑不溜秋的小个子,其实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人。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骗的他好苦。这个场子他一定得找回来。 想着,他想着后面一伸手,大手一抓,直接将秦明月凌空抓到了前面。 第二十八章 哥要接个吻 突然的变故让秦明月吓了一跳,那种飞驰中被凌空抛起的感觉,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啊啊啊……”秦明月大叫一声,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感觉着那双大手似乎从没离开过她的腰际,这才缓和了些许。 可是这一惊也非同小可,吓得她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不知道这哥们儿突然把她抓来抓去的,还是如此高难动作,到底是干什么? “别动!”男子特有的气息喷洒在秦明月的耳边,一阵酥麻麻的感觉袭来,她猛地打了一个颤栗。听话的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不准睁开眼睛!”奚临风命令式的口吻想起,让秦明月刚刚睁开的眼睛又吓得猛然闭了起来。 细微的风声鸣叫着从耳边吹过,撩起她鬓边细碎的发丝,缠在奚临风的脸颊上,让他感觉痒痒的,也撩动的心弦跟着动了动。 奚临风胸腹间一阵热气袭来,抱着秦明月腰肢的大手紧了紧。秦明月亦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也热了不少。此时的她闭着眼睛,只能用耳朵去感受身边的声音,她能听到马蹄声哒哒的响着,奚临风呼吸的急促,还有他胸膛起伏的细微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有些紧张起来。 两个人随着马儿奔跑,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上下起伏,两人互相碰撞的那种暧昧,煎熬的彼此都有些难以承受。 额……秦明月难耐的咽了一口口水,张了张嘴,心中想了半天的措辞,终于出口:“那个,奚将军现在到哪里了?我看我还是自己骑马吧?” 这和奚临风骑乘一匹马简直就是煎熬,她宁肯自己去与那匹烈马奋斗,也不要折磨自己的身子了。 熟料,那奚临风抱着秦明月腰肢的大手猛地收紧,探头在她的颈项间,沉声说道:“你以为上了本将军的马,是那么容易下去的吗?” 额……这年头还有如此霸道的人? 秦明月心中的悔恨顿时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早就知道这家伙不好惹,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误打误撞的自己跑到他手心里了。 若是可能,她绝对不会死乞白赖上了他的马。 “可是你这么抱着我,会让你的属下误会的。嘿嘿……”秦明月讪笑两声,还好奚临风看不到她此时尴尬的表情,不然绝对会笑出声来。 “他们不敢!”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简简单单四个字着实奠定了奚临风在属下面前的威严。 秦明月闻听此言,心中艳羡的同时,也无比的懊恼。她堂堂一国公主,还从来没人如此尊敬过她,奚临风才到西北军三年,就已经奠定了自己的主帅威严,该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气势? 哎……她就是命苦啊! 可是,老天爷欺负她,她也不等就等着挨欺负不是? 当即眼珠一转,无比正经的说道:“奚将军有所不知,我本是苏州城内的一届商贾,自有妻妾三人,长子今年都已经快四岁了。若是让他们看见我一个大男人和将军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奚临风就更气了。这个女人当年不声不响的离开,一点音信都没留给他也就罢了。想当初他是多么的伤心欲绝,化悲愤为力量,南征北战,大仗小仗的打了不下四十几场,每一次不是浴血奋战,血流成河?那一次不是死里逃生。可是她倒好,居然在苏州娶妻生子,优哉游哉的过她的小日子。 想他这么些年每当半夜空虚的时候,都是自己空想想,她到好居然怀抱着三个大美人,也不想想她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奚临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火大。既然她不是自认为装成男人很像吗?我偏要给她揭穿,看她怎么办? 他想及此,凌唇微翘,忽然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大手自腰间缓缓地上爬,一指一指,寸寸挪移,每挪一步都不轻不重的按一按,看似试探,实则挑逗。 秦明月就他久久未说话,还以为是听从了她的一番鬼话。殊不知,那放在腰间大手竟然肆无忌惮的开始作怪起来。引得她浑身战栗,被他按压的每一处都有痉挛的迹象。到最后竟然浑身僵硬,全部的感官都歇工,聚集到了那一双手指。 呼……呼……秦明月明显沉重的呼吸响起,奚临风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若是此时被他的属下看见,定会吓得手足无措。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这些年跟随将军左右,只看惯了他沉着冷静不苟言笑的发号施令,还真没看过这种偷腥的坏笑。 秦明月看不到奚临风的脸,自然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那双作恶的大手若是在往上一点,怕是就要到重点部位了。她努力的想要忽略那种熟悉的悸动感觉,可偏偏她闭着眼睛,感官万分强烈。 奚临风的手指距离重要部位一指的距离,频频的颤动着,却就是不往上,却也没往下。勾得人心痒痒的,欲罢不能。 秦明月的一口气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若是在这么下去,她的心脏快跳出来了。 奚临风感觉到她浑身僵硬,忽然松开手指。秦明月这才猛地呼出一口浊气,用力的呼吸起来。心道,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居然用在了她的身上。 “睁开眼睛吧!”奚临风略带喑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带着一点小性感。 秦明月总觉得自从她被拎到前面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十分怪异。马儿虽然也在跑,风也足够劲爽。可是空气似乎清新了,没有马蹄卷起烟尘的味道,更没有那种骏马齐奔腾的声音。听来听去似乎都是单一的哒哒哒的声音,周围安静地连草丛里蟋蟀的叫声都能听得见。 难道…… 秦明月猛地睁开眼睛,眼光所到之处,竟然是山峦叠嶂,巍峨旖旎。高山上群鸟盘旋,鸣叫声声。四下里草木丰盛,树林遮蔽,唯有一条平整的官道一直蜿蜒向拐弯尽头。 再看那些本应该跟随在侧的士兵,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只有他们一匹马,独自在寂静的树林中奔驰。 这种一直奔腾到世界尽头的感觉,让秦明月心底蓦然涌起一阵暖流。若是他们能一直这样,一直这样的走下去。是不是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呢? 可是事实不容忽视,此时她可是受制于人,而奚临风似乎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他一时兴起,来个临时逼供,她是不是该把自己的身份先表明的好?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奚临风率先开口,“怎么不害怕我对你不利吗?”他想试试,也想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自己说出她的身份。 “怕!”秦明月下意识的开口,说完便又觉得不能在这人面前露怯,是以又好整以暇的说道:“不知道奚将军带着小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可惜这样的回答,让奚临风有些失望,他心中的火气不但没消,反而更盛。心道,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可就不要怪我了! “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奚临风说着,大手猛地上挪,按在了秦明月的胸前。霎时,一阵柔软的触感袭来,虽然奚临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第一次触碰女子的这个地方,还是最心爱的女子,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脸色煞红。 斯……秦明月自然也感觉到了胸部的异样,待低头一看,只见那双性感的大手正覆盖在自己的胸前。顿时脑中轰然炸响,全身的血液恨不得倒行逆施,全数涌到了脸上。 “我倒是不知道,公主殿下凭着这幅身子还能娶妻生子,岂不是害了人家女子?”奚临风的话听起来似乎十分正经,可是意思却是万分的露骨。再加上大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更是将秦明月刚刚压下去的悸动再次挑逗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那句公主殿下,秦明月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吃果果的呈现在了奚临风的面前,任由他搓圆揉扁,还得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 她转动着脑袋,木然的转过头去,可是当她刚看清奚临风带着坏笑的眼睛时,就忽然被放大的俊彦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看着奚临风将嘴唇猛地压上自己的嘴唇,而自己长大的嘴巴更是让他如入无人之境,来势凶猛的将她的阵地席卷的一丝不剩。 而秦明月只能被动的闭上眼睛,任由奚临风的怒风,东吹西刮,外带囫囵龙卷,不消半刻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浑身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不剩,只能无力地靠在奚临风的胸前,任由他作恶。而奚临风胸腔传来的咚咚声,震得她耳膜发疼,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不规律起来。 奚临风大手揽着秦明月的腰肢,将马的速度放缓,任由马儿带着他们信步由缰,缓缓地竟然走到一处天然的水潭边,清冽的风吹来,终于将两人的热情之火,稍稍扑灭了些许。 过后,秦明月想着,不愧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就连接个吻也能感觉出千军万马的滋味。 第二十九章 我要吃掉你 亏的是奚临风,捧着那样一张黑不溜秋的脸还能吻下去,这一点就连秦明月都不得不佩服。忍着心中得异样,秦明月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被奚临风看了出来。不过既然已经被识破了身份,也就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了。 她鞠一捧清凉的潭水,十分认真又仔细地洗着脸上的污渍,脑中却在想着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让奚临风不生气呢? 不是她杞人忧天,而是自始至终奚临风都是一副冷寒脸,抿着唇角,环着双手,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秦明月那本就心虚的小心脏,愣是被看得砰砰乱跳,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好不容易,挨到了洗完了脸,她出来的急根本没带帕子,直接伸出袖子就往脸上擦去。 可是袖子却被某人的大手一扯,斯拉一下,破了。秦明月彻底怔住了,看着露出一截胳膊的破袖子,心底的那一点心虚忽然就被狗胆取代,瞪着眼睛就想对奚临风发火。 奶奶的,她容易吗啊?不仅得给她老爹打工除害,害得千方百计的想着几个大男人的前程,千万不能被她这个倒霉的公主连累了。可他们倒好,一个两个的让人不省心,不是跟邪教混的有木有样,就是对她冷眼呼喝。 可是,秦明月刚刚抡圆的眼珠子,却猛地被一阵犹如狂风过境般的擦脸举动定住了。奚临风拿着一块模样熟悉的手帕,再给她粗暴又细致的擦脸。擦的她脸都麻了,还有点疼,而且她记得自己已经洗完脸了,怎么还往下掉东西? 待她反映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她那张做的惟妙惟肖的假人脸,早已经被奚临风擦得一丝不剩。最后大手一伸,微一用力,还将那块被千人唾弃的伤疤猛地撕了下来。 秦明月捂着额头疼得眼泪直流,暗道,这家伙就不能轻点吗?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报仇吗? “再去洗洗!”奚临风根本就不理她小狼狗般的眼神,直接无视。 听着声音似乎带了点满意的意思在里头,在奚临风的雄威下,秦明月的脚就不由自主的挪到了河边,不由自主的有认认真真的洗了一把脸。 这一次,奚临风擦得轻了点,看着秦明月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温柔,手也轻缓了许多,一下一下,像是一把小刷子轻轻地骚动着秦明月的小心脏。 秦明月拼命咬牙忍住心中的异样,可是仍旧抵不过心底里的那股燥热。尤其是两人站的十分近,几乎是鼻子对着鼻子,头抵着头,而奚临风更是眼神深邃的注视着秦明月的脸,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 阳光透过重重密林,在两人的身上脸上洒下如星星般的光点。周围一片静寂,偶有蝉鸣声响起,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倒是一首不错的自然曲子。 如此美妙的时刻,偏偏有那不识趣的。 “嗯,的确是军中第一美男!”秦明月啧啧叹息,摇着头无奈的说道。若不是她定力够足,恐怕会忍不住自动献身了。别看她表面上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殊不知她的左手攥着右手忍得有多辛苦。 这些个男人敢不敢别长得这么勾人?秦明月哀怨的想到。自从她与青狐这位最高杆的美男有过肌肤之亲后,似乎对于被称之为美男的人物就缺少了那么一点免疫力。 “本将军这幅尊容可还入的夏三爷的眼?”奚临风略带不悦的声音响起,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步靠近,伸手将秦明月的整个身子揽进了怀里。 额……秦明月只觉得满头黑线,今日奚临风的举动似乎超出了以往的她的认知,似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着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颤栗。 这家伙不会是为了当初的恩怨掐死她吧? “我的确是有种想要掐死你的冲动!”奚临风毫不掩饰的将心中的感受说了出来。低头看着怀中女子如精灵般的眼眸,充满智慧的双眼,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别,我不就是没直接表明身份嘛!你也不至于气的杀人啊!”秦明月挣了挣,没挣开,反倒是那双大手揽得更紧了。看着奚临风似笑非笑的嘴脸,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家伙莫不是杀人杀太多了,变成了一个暴躁狂吧?秦明月脑中警钟一阵乱想,眼珠也不由自主骨碌乱转,让人一看便知道她正在想什么鬼主意。 奚临风直接断了她的念想,大手捏住她的小巧下颌,凑近了危险的说道:“要想我不生气,你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这三年来的日夜折磨。” 三年前,公主选婿大婚,一纸诏书他成了五位驸马中的一个,成了大丰朝的笑柄。因为是父亲的命令,他认了。可当他终于对这个女人产生了那么一点情愫的时候,她竟然以死遁逃。害他三年来日夜思念,日夜受折磨。现在好不容易让他给逮找了,说什么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既然她这么的自以为是,认为还给他们自由便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排。那么他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秦明月脑中蓦然乱成一团,她本以为奚临风是最恨她的的一个,她已经极力弥补,可到头来却没想到竟然恨到了这种地步。 她该怎么办?秦明月头一次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殊不知更让她头疼的还在后面。之间奚临风猛地将秦明月抱了起来,头一低,再次吻上了那甜蜜的嘴唇,这一次温柔缱眷,辗转反侧,吻得秦明月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你,你要干什么?”秦明月惊恐地看着奚临风,不知道他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吻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以为奚临风一向冷言冷语,绝对不会喜欢她。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状况,该不是,该不是要用她的身体来补偿他三年来的折磨吧?她不要啊,坚决不要!没有感情的YY是不道德的,没有感情的YY那叫一夜情啊。 而且现在,现在还不是晚上,大白天的,大太阳底下,荒山野岭的大兴闺房之乐。如果她乖乖顺从了,那么她就是疯了。 再说了,她就不信奚临风在热血沸腾的军中,还能忍得住三年不碰女人。不都说军中又军妓的吗?干嘛这家伙才放出来,就跟没看见过女人似的,赖上来就啃。 “我要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让我怎么也忘不掉的女人,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奚临风前一刻还有些凶猛的眼神,下一刻便换成了有些脆弱,有些可怜的眼神。看的秦明月心头一震,心底的那一处为奚临风的牵挂,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她不是个冷血冷清的人,她看的出来人情冷暖,更看得出来男欢女爱。只是她没有想到,本应该最恨她的奚临风,竟对她用情至深。 她是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这一切她都没来得及想,就被奚临风直接抛在了地上。地上虽然百草丰盛,可还是将秦明月摔了个七荤八素,头昏眼花,骨头差点散架了。 她哎呦一声,想着奚临风这个莽夫就是不懂的怜香惜玉,亏她刚才还有些心疼他。她张了张嘴,本想破口大骂。 “我想过了,要想让你逃不掉,就要先吃掉你!”奚临风的身子忽然压了下来。说话间,阴沉的俊脸盖住了秦明月的脸,薄唇也吻了下来。他一路上想得很明白,只要看到这个女人,定然把她就地正法,无论何时何地,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啊……唔……”秦明月感觉身上一重,唇上一热,奚临风已经吻住了她。看着突然压下来的奚临风,和那眼底深深地愤怒,她心底一惊,竟然忘记了挣扎。 奚临风疯狂的吻如暴风骤雨般的袭来,身子死死的压着秦明月,不让她有一丝的反抗机会。 一瞬间,秦明月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男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雪白的颈项间,薄唇急迫的亲吻着秦明月的小嘴,不让她有一丝喘气的机会。 “唔……”秦明月从来没经历过这样让人疯狂的亲吻,靠着奚临风呼吸间的气息,勉强呼吸,大脑早已经歇工停业,只是随着身体的本能任由奚临风为所欲为。 如斯疯狂,却又如斯的温存,秦明月心底有什么一闪而过,紧接着一股暖流自心间缓缓的溢出,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忍不住舒服的轻哼了一声。 只是一声,她便感觉上面奚临风的身躯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起来,大手将秦明月的腰带一扯,随手扫开那单薄的衣衫,霎时春光乍泄,满眼白玉如光。 秦明月只感觉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奚临风的手已经入侵了她的肚兜内,像是电流闪过,让她刚刚有些思考的大脑再一次颤栗。 奚临风摸着如锦缎一般的肌肤,柔软,滑腻,那种触感让他整个人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恨不得此时化身成狼,一口一口的吃掉她。 可在秦明月的心里,此时的奚临风就是一匹狼,一匹将满腔的热血柔情,毫无保留的倾洒在她的身上和心里的饿狼。 她,今天,恐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了。 浓重的荷尔蒙气息充斥在周围,与两人的沉重气息混合在一起,深深地刺激着两人的大脑以及感官,丝毫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思绪,只是任由本能发挥到极致。 待得秦明月全身一凉,她才猛地发现,自己在奚临风的面前已是一丝不挂,通透的彻底。 奚临风来不及细细的品味女人的极致身材,便一径的发力,彻底的拥有了这个女人。这种让人噬魂蚀骨的感觉,怕是他穷其一生也不曾有过的感觉,奚临风发誓,他再也不会让这个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浊气连连,娇喘吟吟,伴随着男子的沉声低吼,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春宫便活生生的在野外上演。其中的旖旎滋味,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说得清楚了。 第三十章 醋海生波 天!瞧瞧她都做了什么?秦明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脑袋哀嚎一声,殊不知才刚坐起身来,就觉得浑身酸软,全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 这奚临风不是人!秦明月心中恶狠狠的骂道。 世间的事情往往是令人措手不及,想尽办法也不可避免的。秦明月已经绞尽脑汁想要远离这几个男人,可是到头来还是被奚临风抓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吃干抹净。 秦明月十分怀疑,自己到底是经不住诱惑,还是敌人太狡猾,连给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抱着脑袋将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无数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奚临风忒狡猾了,忒无赖了,忒无耻了,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将他推到了。 若是,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她这么没有节操,那么她就彻底的完了。 哎呀呀……秦明月抱着脑袋终于哼出了第一声,还是无比哀怨的一声。 “醒了?”一道略带温润的声音响起,秦明月惊得猛然抬起头,闯入眼帘的却不是奚临风那厮,而是面色有些斐然的孟青。 此时的孟青,脸上带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眼神中更是带着一股探寻,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可又不敢开口。 而秦明月看到孟青的一刹那,不仅没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没想奚临风那混蛋哪去了,竟然是两眼含泪,悲从中来。 “孟青……”秦明月抱住孟青的脖子,便是一通诉苦,而被她咬牙切齿谩骂的对象除了奚临风,没有别人。 孟青身体有些僵硬的矗在床边,身子上吊着秦明月柔软的身体,鼻中闯入的是阵阵的女子馨香,竟有些意乱情迷的苦涩。 今天晌午,奚临风单枪匹马的抱着睡熟的秦明月归来,他虽然为了秦明月的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可却有一股更不是滋味的感觉涌了上来。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秦明月脖颈间的吻痕,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两人竟然已经发生了什么。可现在看来,从秦明月略带怨愤的话语中听来,事实的确如他想象的那般。 许久以来的期盼与等待,一瞬间似乎变得更加遥远,他以为自己与秦明月好歹有这一段朦胧的感情,总不至于落于人后。可是竟没有想到,再次相逢,他们五人中竟然是最最没可能的奚临风占据了上风。 他心中的苦涩与不甘怎么可能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正是因为不能质问,不能指责,他只能将满腔的渴望化作了深深地拥抱,大手一伸,将秦明月柔软的腰肢紧紧地深深地埋进了胸前。 可正在此时,门却被砰地一声撞开了。 两人齐齐的震了一下,纷纷转头看向门外。 却一眼看见奚临风冷着一张脸,眼含刀光,嗖嗖的扫射过来。秦明月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胆怯,猛地松开孟青的脖子,故作镇定的对着奚临风笑了笑。 奚临风却仍是不善的盯着两人,他不过是出去了一小会儿,竟然就有人钻了空子。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稀粥,两碟小菜,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让秦明月早就饿了的肚子发出一阵阵的低鸣。 原来这个家伙竟是给她做饭去了吗?秦明月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认那个穿着一身盔甲,威风凌凌的男人竟然真的在摆放着吃食。不由得心中一动,对于自己刚才诅咒她的行为感到了一丝愧疚。 殊不知,秦明月心中的波动,以及下意识的动作,让敏感的孟青霎时犹如跌入地狱,眼中布满了受伤的神色。本想也如奚临风或者涂白一般耍耍脾气,可是他毕竟学不来那种性情,只是低垂着睫毛装作没看见。 半响,才猛地抬起头来,奋力挤出一个笑容,兴奋的说道:“月儿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好!”秦明月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果孟青不在这里,她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奚临风,关键是这家伙的危险系数太高了,不得不防啊! 孟青拿起床边的衣服,轻手轻脚细致入微的帮她穿戴好,又抢在她下穿之前,将鞋子拿起来,认真的帮她穿上。这一切做的行云流水,仿若排演了千百遍一般,没有丝毫的迟钝。 秦明月感动的眼含热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清瘦的侧脸,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哽咽着问道:“你的毒可都好了?” 孟青握着秦明月脚踝的手顿了顿,喉头也有些哽咽,还好月儿也不是将他全数忘了。心中那一抹心酸忽然就淡了许多,抬起头笑了笑,感觉着脸颊边的柔软,说道:“多亏了月儿派人送给陛下的解药,早在去年便已经全部解了。” 这事儿实际上她早已经从父皇的密信中知晓了,可是看到他仍旧苍白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关心的问了。 “咳咳……你还吃不吃了?”奚临风看着两人暧昧的眼神,气的肺都要炸了。殊不知他怎么就变得如此小肚鸡肠了,想当初五个人一同住在公主府的时候,比着还过分的举动都见过了,也还能忍得住,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奚临风说着,大步走过去,伸手欲抢孟青手中的鞋子,却被孟青一躲,落了个空。他猛地回首,撞上的就是孟青略带不善的目光。 他自然不甘示弱,当即再次去抢,这一次掌风如刀,猛烈地劲气嗖嗖的飚了出来,就连坐在一边的秦明月都感受到了。 孟青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清高,可是内里却也善斗,绝不是那种看着好欺负的类型。 奚临风更是八百年不跟人斗一次嘴,可是手上的功夫却从来不含糊。再加上他这么多年的边关苦练,许多以前那种高傲的性子收敛了不少。换来的是更加让人不可小觑的霸气。 这一文一武,看似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两人,却为了同一个女人,要大打出手了。 眼看着奚临风的掌风将至,孟青猛地后退几步,右手一扬,对着奚临风射出了一把细密的银针。他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也不是好欺负的。除了八卦易经,排兵布阵,更研制了多种对敌的武器。 奚临风整个面门都被银针的寒光笼罩,情急之下,一道掌风排出,狼狈的将其打落。本想再次出手,却正看见秦明月脸色不善的看着二人。 “怎么?三年不见,越发的本事了!敢当着我的面打起我的人来了?”秦明月犀利的语气,让奚临风有些承受不住。 孟青是她得人,那自己呢?别忘了,两人才有过肌肤之亲,还不过一天,就要将其抹得干干净净吗?这死女人是不是也太会伤人的心了? “还有你,这么厉害的阴毒的武器竟然对自己人用,是不是拿我是死人了?”秦明月一向认为孟青虽然智商颇高,可是身手却不行,没想到他竟然藏了这一手,刚才那银针齐发的场面,竟然让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是奚临风有个意外,她,她恐怕会心疼死。 只是,她才想到这些便不由得怔住了。她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花心了?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可也该有个选择啊?怎么学那贪心的小孩子,左手右手都舍不得放呢? 想藉此,她抬头困惑的看了看两人,看两人幽怨的眼神,不由得越发头疼。既然不能立刻做出抉择,那就先放着吧! 秦明月再一次发挥鸵鸟本性,干脆也不穿鞋了,光脚气哼哼的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吃起饭来。俗话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那她就先吃饱饭再说吧! 两人见此不甘示弱的对看一眼,冷哼一声,一左一右的坐到了秦明月的身边。秦明月已经极力的忽视两人的存在了,可是那两双犹如五百瓦电灯泡的眼睛,还是让她吃的难以下咽。由不得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两人纷纷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秦明月见此,再次低下头吃饭。 殊不知,她低头的那一刻,两人立时如乌眼鸡一般的对瞪一样,鼻中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谁也不看谁。 秦明月虽然听到,可是仍旧装作不知,只是忍不住喝粥也噎的难受,端起茶壶刚想倒杯水,却被奚临风猛地抢了过去。孟青拿着一只茶杯却是接了满满的一杯茶,亲手送达了嘴边。 秦明月忐忑不安的喝了一口茶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继续吃饭。 两人刚才默契的表现又在瞬间消失不见,互相瞥了一眼,再次陷入安静。 这种怪异的气氛,简直让人崩溃到极点,秦明月从来不知道,女人太受男人的欢迎也不是一件好事。简直是活受罪啊! 好在她脸皮够厚,终于勉强将这顿饭吃完了。摸了摸吃的圆鼓鼓的肚皮,她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没等她踏出房门半步,就见门口霎时站了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刚好堵住了去路。 秦明月抬头,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惊的是目瞪口呆,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藏起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憔悴,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的杨文熙。 天,她这事做了什么孽! 看这摸样,就知道这家伙最近过的忒不好了。 第三十一章 又来一个 杨文熙自从秦明月被奚临风带回来,就一直处在纠结的状态中。这两日他忙着找秦明月忙的晕头转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整日里早出晚归的,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其实他在院子外面徘徊了很久,连他的随身小厮都有些看不过眼了,好几次想要闯进来,却被杨文熙拉住了。 别人不知道秦明月的身份,只当他还是以前那个笑闹的夏三爷,可是他却知道,可是越知道越觉得心中苦涩。尤其是看到那日被奚临风抱在怀里安详的睡着的秦明月,和奚临风一脸骄傲的神色,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那点小优势,简直什么都不是。 可是他又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所想,半夜里起了好几回,站在院子门口伸长脖子往里望,可仍旧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好在是她姐姐那个脾气与他是恰恰相反,得知秦明月的真实身份后,除了震惊之外,便是被瞒骗的愤怒。可又一看自己弟弟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怕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可是早就倾覆了一颗真心。 少不得再次骂骂咧咧的将秦明月好一顿臭骂,说她勾引了自己弟弟神魂颠倒的就想甩手跑掉,门儿都没有。 可是又看见自己弟弟那副鬼样子,更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没出息,是个男人就该主动点,反正秦明月现在可是自由身,那五个人别说没凑齐,就是凑齐了也占不了优势。 杨文熙心知道这是姐姐安慰自己的话,不过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希望。 于是终于鼓起勇气来门口守着,听说秦明月醒了,立刻派府里的厨娘做了很多好吃的来送。殊不知,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不由得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杨兄,你,你这是……”孟青与杨文熙早就相识,深知他也算是一个稳重的人,可是近日这样的情景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蓦然想起出事那天,杨文熙和秦明月两个人坐在船头,比肩闲谈,十分温馨的模样。顿时,孟青脑中一晃,再看看今日杨文熙的模样,以及他的眼神,什么都明白了。 孟青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两人算是至交,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以前的时候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就该把那些心思藏起来。 奚临风早看出这位知府公子看秦明月的眼神不对,又看秦明月似乎也是脸上赫然。心中立刻猜出了个大概,别人不清楚秦明月的魅力,他可是深有体会。眼下这四个他还有些头疼呢,若是在半路闯进一个,岂不是更头疼? 当即脸色一沉,猛地拉了一把秦明月,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身后,挑衅的看了一眼杨文熙。 秦明月心中与杨文熙有愧,又让他看见自己这幅模样,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此时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低着头想做一只乌龟鸵鸟。 杨文熙满怀希望的一腔热血似乎是被一盆子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似乎都冷的带着颤抖,眼中的红血丝似乎更甚了。 身后帮着拎东西的小厮名叫冬儿,对这夏三爷变成夏姑娘也有些震惊。可是看看自己家少爷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再一看那夏姑娘竟然明摆着躲起来,真是让人看了十分火大。 冬儿当即不顾身份的一挺小胸脯,恶声恶气的说道:“夏三爷,我们当下人的也不该多嘴。可是自从你被贼人掳去后,这前前后后怕也有四五天了吧?初始我们少爷死活也要跳水跟去,被家丁们硬绑着回了家。少爷担心你这几天连一刻钟都没合过眼,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少爷上赶着回来看你,你却是这么伤我们少爷的心。你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折磨吗?” “住嘴!这里都是贵人,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滚出去!”杨文熙十分恼怒的怒斥冬儿。 秦明月听着冬儿的话其实总觉得夸大言辞,以为以杨文熙的身份,他爹肯定不会让他那么做的,可是听他这几句怒斥的话,竟然发现他的嗓子哑的似乎听不出原来的声音来。 再一想以前那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和现在这个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秦明月心中蓦然一酸,再也不想躲在奚临风的身后,猛地走上前来。看着杨文熙略带歉意的眼神,和那种有些恭谨的姿态,似乎看到了初始的涂白等人,不由更加的心中难受。 但是更气恨他这些天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扬起拳头就像往常一样砸了一下他的胸膛。可是却引来杨文熙忍不住的倒退一步,咳嗽一声,脸色越发的蜡黄蜡黄的。 于是赶紧收回了拳头,快速的拉了他一把,心中懊恼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 那冬儿见秦明月伸手边打,心中更不悦,虽然老爷千交代完交代,这些是贵客,千万不能得罪。可是他从小就跟着少爷,少爷待人公平,也不喜欢惹事,对人对事都是进退得当,十分让人崇拜。 “夏三爷,你就算是不喜欢我家少爷,也该早早的说明白了,这么折磨人算什么?”这句话算是说的极明白了,将杨文熙的哪一点小心思暴露的一点不差。 杨文熙咳嗽为止,乍然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另两个人,见两人脸色不善,骤然阴沉。立刻气的将冬儿直接赶出了院子。 “夏轩,你别听他胡说!”杨文熙脸上黄里透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心里带着一点不甘,把姐姐的的气话倒是听进了一半,是以他根本就不想解释。存心要看看秦明月到底对他是什么心思。 若是真的对他一点情谊都没有,他自然会洒脱走开。可若是……他定不会轻易放弃。 想着,他再次抬头看了看那两个人,这一次没有慌乱,倒是带着坦荡荡的镇定。 奚临风心中有气,倒不是恨杨文熙,而是秦明月这个女人。才不过三年,还是那样的身份,竟然也能从外面招惹上桃花,还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啊! 孟青此时也有些愤慨,心想他也算是捷足先登,怎么就落得个跟后来者同样的待遇了?是不是,哪天也找个机会把她给办了,让她想跑也跑不了? 两人都是一副怒容满面,加YY无限的神态。 倒是没成想杨文熙胆子突然打了起来,伸手拉住夏轩的手,“夏轩,这几天你过得好不好,他们有没有为难你?那天,那天若我是能快一步抓住你就好了……”杨文熙还是不太习惯改口叫她公主,是以还是叫着夏轩的名字。 秦明月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心里看着杨文熙这幅模样还在自责,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是故意要被青狐抓走的。或者,他根本就猜到了她是故意为之,可并没有揭穿自己,反而更加的担心。 一时间,秦明月感动的两眼泛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哼,有本将军在,哪个贼人敢动公主分毫?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奚临风本来还想着杨文熙是个什么样的男子,没想到竟然也跟孟青似的书生,鬼心眼贼多。心中早已经有些不屑,现在看秦明月越发的感动,气的鼻子差点没歪了。 孟青更是站在边上,嘴角不易察觉的动了动,虽然心中不爽,不过想着用不了多久,这杨文熙就会被派走,而秦明月也会回京。他们以后就算是想见面,也见不到了。 当即,也就没有奚临风表现得那样,冷鼻子冷脸的,坐下来强拉着给杨文熙把脉。 杨文熙初始还觉得心中对孟青有些愧疚,可是想想他当初并不知道夏轩就是明月公主,更无从得知孟青的心底人就是夏轩。所以,他动了情,还动了真感情。现在就算是到了,恐怕也为时已完。 杨文熙有些讪讪的收回手臂,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得这么柔弱,的确是太丢脸了。 “夏轩,我没事儿,只是这些天为了寻你有些劳累罢了!”姐姐说过,对于女人用的心思,该让她知道的,就该让她知道;该让她心疼的,就一点不落。这样才会让她心中内疚加感动,才会奠定良好的基础。 果然,秦明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神色怔了怔,面上越发的内疚,眼中闪动着感动的光芒。 看的奚临风心头一震烦躁,有心想要一展拳脚将杨文熙踢出去,可又怕秦明月冲他发脾气。暗自忍耐了一会而,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天,颇有些涂白那厮的暴躁症状,什么事情都凭意气用事,完全乱了方寸。 可又想一想,这些还不是拜这个女人所赐,是时候该好好的打她一顿屁股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出去乱招惹桃花。 “杨公子三年来多方照看公主殿下,我代表公主府众人以及陛下多谢了,他日定不会忘了在皇帝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想必,陛下十分欣慰我大丰朝有如此俊杰的人才,肯定会好好地重用杨兄的。”奚临风强忍着镇定,笑着对杨文熙说道,末了还十分可恶的瞪了一眼秦明月。 秦明月一直觉得奚临风自从再次见面之后变了很多。不仅仅是开朗,而是腹黑,竟然知道拉帮结伙,搞同盟战线了。 看了一眼刚才还和他打的热闹的孟青,见自己被人平白无故的代表了也米说一句话,估计是被奚临风说到心坎里去了。 杨文熙脸上有些恼怒,可是自小涵养不错,并没有当场发怒。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夏轩,你离家多日,几位弟妹日夜思念担忧,亏得姐姐多去安慰才安定下来。现下,我带你回家去看看吧!”杨文熙的书也不是白念的,心道,你们有你们的前情往事,我有我的今日情谊。你们不过区区一年时间,我可是和夏轩相识相知了三年。我就不信还不过你们了? 听着他们阴阳怪气的谈话,秦明月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想着是不是有谁能帮他解解围才好呢? 正想着,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响起,只听得哒哒哒的一连急促的声音响起,秦明月心中一喜,连忙向门外看去,去看见涂白几个纵身,红彤彤着一张脸,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 妈妈呀……今天是怎么了?非把她大卸八块了才甘心是吧?秦明月立时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了。 本来这三个还算是文明的,小打小闹,斗斗嘴皮子,也不能真打起来。可是转眼就来个疯的,这家伙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若是耍起狠来,杀人的心思都有。 只见他一脚踏进房门,看见秦明月的那一刻,便激动地脸色涨红,大手搓了搓,嘴唇扬了扬,终于一狠心猛地将秦明月抱在了怀里。 涂白僵硬的胸膛,撞得秦明月脸上鼻子生疼,眼中不由得酸涩的直流眼泪。可涂白才不管那一套,还当是秦明月见到他喜极而泣了呢?越发的搂着秦明月的身子不松手。 第三十二章 一吻风波(起) 这门口到底出不出去了?秦明月心中暗想。 涂白一来,不顾三七二十一,抱住秦明月就不松手,看的周围的几个男人两眼喷火,恨不得将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话说这家伙不是领命前去接管姜兴德副官带领的几千人马了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公主,你瞒得我好苦!”涂白抱够了,这才放开秦明月,第一句话却是这样一句娘娘腔腔的话,伴随着虎目中隐隐的雾气,倒是把秦明月怔住了。 若是涂白这个五大三粗的也这么伤感,她还要不要活了。 好在涂白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秦明月不过安慰了几句,便笑呵呵的傻兮兮的。 涂白这一来,又把杨文熙晾在了一边,他一个人悄悄地站在一边,虽然心里五味杂陈,却也坚定自然,势必要同这五位驸马争上一争。不对,应该叫前驸马才是。 这边热闹没一会儿,就见杨大人挺着大肚子,满脸冒汗的进了院子。一眼看见屋子里这些人,也不由得愣了愣,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脸上显出一丝疼惜之色。 自己儿子的心思,做老子的当然明白,若是他看上的是别人家的闺女,凭着自己立下的这一点功劳,相求也求得来。可偏偏自己儿子看上的是这位连皇帝陛下,都没办法做主的明月公主。唉……儿子的情路怕是艰难喽。 “杨大人,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是不是太子殿下有事?”秦明月一眼看见杨毅肥胖的大身子,立刻撇开众人,迎了过去。 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那地形图由奚临风拿了出来。秦明天见此,立刻带着大炮精兵,生怕邪教中人闻风而逃。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深山。这会子怕是早就已经交上手了。 这些年秦明天一天比一天大了,颇有些豪情壮志,此次再加上是秦明月只身犯险才拿到的地形图,自然不肯让邪教逃了。 “是是是,太子殿下出师大捷,几层大炮轰下去,那些邪教中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邪教圣女带着剩余的教众一路向祁县去了,太子殿下紧追不舍,现下正在祁县城下叫阵。”杨毅一口气说完,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脸色涨红,显然很着急。 太子殿下年幼,凭着一股初生牛不怕虎的气势,一路势如破竹,信心大增,不顾劝阻执意追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就是九族抄斩的下场。 还好公主殿下还在这里呢,不然他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天儿真是胡闹!”秦明月脸上也显出一丝忧色,祁县是昭陵王的管辖。这邪教圣女肯定是趁着人丁稀少硬闯了进去,估计那昭陵王还不一定得到消息呢?再说昭陵王这些年小动作不断,若是惹急了他真的将天儿怎么样?那她和父皇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这小子一向沉稳,怎么这次这么鲁莽! “月儿,你别急!天儿也许是看你被掳,对那邪教恨之入骨,才会一味追击没有多加思考。现在我们马上赶去,看看情况再说。”孟青看秦明月急的脸色都变了,赶紧劝慰道。 “是是是,赶紧去看看才要紧。”杨毅也是十分赞成,这些人里,恐怕也就明月公主能管得住太子殿下了。 一行人急匆匆的骑马出了知府宅邸,一路向祁县而去。杨文熙不顾身体尚未休息,也执意跟去。杨毅拗不过他,只好多派了两个人随身护卫。 “月儿别急,我带来的精兵不过是一小部分,估计陛下派来的三万兵马也快到了,只要昭陵王不出兵,便可安然无事。”奚临风与秦明月共乘一骑,看她十分焦急,便只好安慰道。 秦明月闻听此言,焦急地心情缓和了一点,可是仍旧不能全数放下。 去祁县的一路上,偶有伤病,也有邪教教众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横在路边,吓得行人纷纷抱头逃窜,营造出一种更加急迫的气氛。 秦明月等人加紧脚程,一路上尘土飞扬,马不停蹄。 远远地看见前方旌旗招展,乌压压的一片人马,定睛一看正是秦明天带领的那几千人马。将祁县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祁县的大门也是紧紧闭着,城门上兵勇持箭,于城下两项对峙。 看来,昭陵王果然心存异心。 “快开城门,将那邪教中人交出来,否则太子殿下便要攻城了。”秦明天手下的一员兵将一马当先,叫阵叫的十分响亮。 “什么太子殿下,你是哪里来的乱臣贼子,敢冒犯我昭陵王的管辖,再敢上前一步就乱箭射死。”城门上一个小兵模样的无赖吊儿郎当的回道,他身后一个着黑色铠甲模样的人十分眼熟,仔细看去正是带兵潜逃的姜兴德。 秦明月当先下马,一路狂奔的走到阵前,眼看着秦明天的位置,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秦明天早听人来报,说是皇姐赶来。猛地惊醒自己定力不够,被这些兵勇几声吹捧就直接追到了这里。看着城上城下的状态,心中也十分的挣扎,有心想要退兵,却怕饶了军心,想要再次鼓舞总会差点士气。 现下皇姐一来,他心中倒是稍感安慰。可是定眼一瞧,皇姐似乎很生气啊!他哧溜一下滑下马背,嘿嘿笑着站在原地,等着挨训。 可是秦明月却是紧走几步,虽然脸上怒气未消,却是严厉的喝道,“速度上马,两军对垒,主帅的气势代表着全军将士的气势,既然你已经来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今儿姐姐陪你,将那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秦明天没想到看着万分担忧的姐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激动地小脸通红,真想向以前一样扑到她怀里撒娇一番。可是此时非彼时,只好强忍着泪水,爬上马去。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秦明月,一眨不眨,坚定无比。 “姐姐今天给你坐镇,这几十门大炮做你的先锋,把这个小小的祁县给我炸平!我看谁敢阻拦!”秦明月气势非凡,话语铿锵有力,周边的士兵闻言,纷纷士气大涨,一个个激动地涨红了双眼。 “嗯,天儿定不负皇姐期望。”秦明天有些慌乱的心立刻平复下来,有些单薄的身子披着重达百斤的铠甲竟然一点也不嫌重,反而多出了一股大将风范。 “太子殿下尽管发号施令,我等定然冲锋陷阵,绝不退缩。”身后跟来的奚临风等人,脸色凝重,一脸豪气的说道。 秦明天一手握剑,昂首挺胸,将心中的兵法谋虑结合眼下的情况深深地思虑一遍,这才定下心来。他看了看秦明月信任鼓励的目光,当即发号施令。 三军整装待命,原地驻扎,几十门大炮每隔一个时辰轰炸一次,等援军到来。 闻言,秦明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天儿果然已经长大了。就连奚临风也是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这祁县虽小,可是城池坚固,虽然他们仗着大炮轰击,能暂时压制敌军。可是一旦城破,和敌人转入城内战,与他们这点兵马多有不利。 可是若是围而不攻,只是用大炮不间断的震慑,早晚会让城内的人精神崩溃,若是他们强行突围,他们便可一网打尽。若是一直当做缩头乌龟,等援军到来,他们照样是瓮中之鳖。 秦明月赞赏的看了一眼秦明天,秦明天立刻回以狡黠的笑脸,惹得秦明月手指大痒,真想冲过去,像小时候一般好好地捏捏他的脸蛋。 秦明天看皇姐这幅表情,立刻双手捂住脸蛋,投来愤愤不平的神色。话说他少说也十四岁了,别动不动的就捏脸好不好? 涂白和奚临风一来,自然自动升职为左右路前锋,分别带领三千人马。只听那大炮声响过之后,便挥舞着大刀,怒吼的冲过去。吓得城门上的守卫,射箭的手一阵乱抖,射下来的箭雨被大刀一阵挥舞,就纷纷折断在地上。 姜兴德在城门上吓得脸色煞白,赶忙命人紧急迎战,弓弩手,石投,大油锅……等等一应俱全,只等那先锋一到,便全数招呼上去。 涂白的右路先锋冲到一半,忽然大手一挥,身后的众将士便都停了下来,阵型一变,骑兵归骑兵,步营归步营,不再往前冲锋。竟是当着那守军的面肆无忌惮地操练起来,呼呼喝喝的声音颇为整齐。 守城的士兵丝毫不敢懈怠,紧张地望着城下的举动,哪知过不了一时三刻,眼前的士兵操练结束,竟是整齐地排队归营了。 守军方才松了口气,忽然又是一阵惊天的炮响,却是秦明天的大炮再次怒吼,将那城门轰得倒塌一片。等到炮停,奚临风率领另一波人马冲上来,却也学那涂白的样子,攻到一半,又变阵操练起来。 守军的姜兴德不知所措,却又不能懈怠,因为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操练就演变成了真的攻城,一时之间,城上风声鹤唳,守军焦躁之极。 涂白这些年由明转暗,帮皇帝暗中出了很多贪官。可是仍旧对带兵打仗有一种天生的热爱,他演练完毕折返回来,下马笑着道:“太子果然神机妙算,我们这真真假假的戟,不伤一兵一卒,邪教和那姜兴德却是时时刻刻紧张,怕是尿都吓得出来了。” 秦明天等人远远地看着十分爽快,他嘿嘿一笑,看了看紧跟在皇姐身边的孟青一眼,说道,“孟大哥这一招真是厉害,当年将图鲁兵吓得险些尿裤子,今天这邪教和那姜兴德怕是也要尿裤子了吧?” 孟青笑笑并没有接话,他这一招也是临时起意。倒是歪打正着,当年也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却不成想这一招,被秦明天活学活用,也十分凑效。 秦明月看的眼冒金光,本还想这么缺德的主意是谁想出来了?听秦明天一说,立刻憋了回去。有一眼看见孟青一副蔫坏的模样,配上清俊的外貌,只想让她抱上好好地蹂躏一番。 是以,当即抱住孟青的脖子,奉上一个香吻,连连夸赞,“真是好主意,好计谋!还是孟青最厉害!”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孟青摸了摸还带着余温的脸颊,十分受用。 可是边上的涂白立刻白了脸,伸手拉了一下秦明月,怒气冲冲的说道:“公主你不能偏心,我也操练了半天,顶着箭雨来去,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作为安慰你也得赏我一个吧?” 第三十三章 杨文熙 彼时,奚临风骑着马旋风一般的刮到眼前,飞身下马,气势冲冲的从涂白手中抢过秦明月,一双锐利的双眸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看什么看?昨天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有资格在这儿耀武扬威的?”涂白愣头脾气上来,不管不顾,扬着大刀就要和奚临风干上一场。 奚临风也不是好惹的,这件事情早晚都要解决,现在先试试也未尝不可,当即拎着长枪就迎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伴随着大炮轰鸣,倒有些豪情万丈的范儿。 孟青摸了摸鼻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月儿,他们两个都是精力过剩的主儿,小心伤了你。”说着,揽着秦明月的胳膊往边上站了站。 祁县城下,将近六七千的精兵早已经驻扎,除了时不时响起的炮声,便是整齐划一的嘶喊声,不过这一切做的都是井井有条,丝毫不像是迎战杀敌,倒像是现代的军事演练。 杨文熙远远的看着秦明月的背影,想要鼓起勇气过去,却总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正在此时,中军大帐内,杨毅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傻儿子,径直向秦明月走去,“孟军师,太子殿下有请!” 秦明月闻言,赶紧从孟青的怀中躲了,看着杨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面上松了一口气。孟青看了看远处的云霞,现在天色已晚,他们在城下也折腾了大半天,祁县内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也不能擅自攻城。太子这时候叫他,应该是商量明天的计策。 孟青举步便要向中军大帐走去,可是却不放心的看了看秦明月,带着微笑的说道:“月儿,外面风大,是不是也和我进去看一看?” 秦明月刚想同意,可是看着斗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心中实在放心不下。 恰在此时,杨毅也面色为难的说道:“公主,这奚将军和涂大人,该如何?”这两位都是朝中重臣,更是身份尊贵,若是出一点意外,他们这些人可担待不起。 秦明月刚刚挪动的双脚顿时定在了原处,转头不放心的看了看两人,歉意的说道:“孟青,你先去,我留下看一看!” 孟青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担忧,随即消失不见,只是淡淡的笑着:“那好,我们商量完了事情,就来寻你!”说着,同杨毅回了大帐。路过杨文熙的时候,脑中忽然跃出那傻呆呆的望着红线的模样,心中略有不快。可是又不便当面说出来,只是想着他派入京城的人怎么还没有消息,这杨文熙是不能再留在他们身边了,否则……以秦明月的性子,这杨文熙早晚会得手。 暗地里,杨文熙感激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知道父亲刚才是小小的帮了他一把。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时莫强求!”杨毅叹了一口气,看着儿子那双希冀的目光,又是在不忍心打击他。只是儿子的情路,恐怕顺利不了。 杨文熙见孟青两人一进帐篷,立刻快步走向秦明月。 “咳咳……夏轩,你,你还好吧!”杨文熙脸上一红,看着秦明月侧脸的眼睛悄悄地挪了挪,改为看着她明亮的额头。 秦明月没想到杨文熙会主动来跟她说话,心中一喜,倒把那些有的没的忘了大半,带着歉意的看着杨文熙说道:“之前我不是故意隐瞒你,只是事情隐秘不宜向你透露。” “没没,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接受了。只要你好好地我什么都不会在乎的。杨文熙动了动嘴唇,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秦明月心中一直对杨文熙心存愧疚,不仅仅是三年来的隐瞒。更是对那日不顾杨文熙的阻拦,跟着青狐离开感到愧疚。 看着杨文熙憔悴的脸颊,深陷的眼窝,带着明显的红血色,她知道他这些天一定为了找自己费了很多心神。可是自己却…… 秦明月看了看打的难分难解的涂白和奚临风一眼,见他两人虽然表情冷凝,但是点到即止,根本没有伤害彼此的意思。这才转过头来,拉着呆呆的杨文熙快步离开营地,向着一处草丛走去。 杨文熙被秦明月握住手掌,只感觉她手掌柔弱无骨、温软嫩滑,不觉一怔,低头看去,看见她低头前行,露出白皙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后颈,肌肤胜雪,美不胜收。他的心神忍不住一荡,顿时有种神魂颠倒的感觉。只觉得这样被她到天荒地老,甚至下一刻即将死去也没有关系。 秦明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快步向着一处高大的草丛行去,生怕被人发现一般。猛地将杨文熙拽的一个脚滑,顺势坐在了长满野草的土沿上。 杨文熙猛地回过神来,却是被秦明月狠狠地砸了一下,整个人躺在土沿上,傻愣愣的看着秦明月。 “唉,你这家伙平日里的机灵劲而哪去了,怎么跟个傻子似地,你倒是拉我一把啊!”秦明月本就觉得心中懊憹,现在毫无形象的趴在杨文熙的身上,越发觉得心中有气。 一股清如幽兰般的甜香围住了杨文熙的身体,让他本还存有一丝清明的灵台,瞬间糊涂一片。只觉得青山绿草间,这个柔美的散发着淡淡幽香女子,实在是美得像是人间的仙子。若是能让他一亲芳泽,哪怕是让他下一刻就死掉也心甘情愿。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杨文熙混沌的思绪终于恢复过来。放眼看去,正看见秦明月鼓着腮帮子,红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一只手高高的扬起,像是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杨文熙瞬间回过神来,想来自己刚才肯定是梦游想要亲吻秦明月,被秦明月恼羞成怒打了一巴掌。 当即,杨文熙的整个脸红成一片,略感局促的说道:“对,对,对不起!”说着赶紧坐起身子,心中暗自懊恼,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的久了,就连大白天都控制不住了。 半响,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秦明月略带气恼的呼吸声,似乎是刚才经过了好一番挣扎,才不得已下手打了杨文熙。 秦明月没想到就连杨文熙都是这幅模样,当即有些气节。可是打完了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想要道歉,可又偏偏被人捷足先登,是以只能闷闷的不说话。 她低下头看了看杨文熙的大手,却猛然看见一截断了的红线,像是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拉了拉。那半截红线终于被他完全拉了出来,这家伙竟然将半截红线绑在了手上。 霎时,秦明月心中狂跳,似是有一只带着尖锐钻头的小锤子,敲得她心脏隐隐的作痛。 这家伙,不会是一直,一直将这东西戴在手上吧? 秦明月抬头瞪着一双杏核圆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杨文熙。杨文熙阻挡不及,被人揭穿了秘密,当即红透了整张脸。看见秦明月看他,竟然慌忙的将袖子把手臂遮掩起来,转了转身,才咳嗽一声,有些窘迫的说道:“那个,这个,是,是忘记了。” 秦明月看着他红透的两只耳朵,觉得可爱极了,心中也疼极了。不知不觉的从身后悄悄地抱住他的腰,将脸颊靠在他的后背上,安慰着说道:“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懂!只是……我这样的女人,你应该少惹为妙的。”若是没有先前的纠葛,凭着三年来的相处,与杨文熙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不是一件简单而幸福的事情。可是她注定不可能,与其再逃避下去,深深地伤害这个男人,还不如给他一些安慰。 相信不久的将来,等他真正找到那个与他相伴一生的女人,自然会离开的。 也许这样的事情对于现代的独立男女来说是一件荒谬之极的事情,可是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远远的偏离了正常人的轨道,与其一次次的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不如就按着自己的心继续走下去吧。 是伤也好,是痛也好,她该去面对的一定要面对。哪怕最后她是孤家寡人,她也认了。 温软的身子轻轻地靠在杨文熙背上,他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融化了,只觉得多日来没有色彩的世界乍然间展现了奇幻的色彩,美妙极了。 “我,我,我可以……”杨文熙脑海中全是秦明月刚才亲吻孟青似的场景,他也渴望至极。 秦明月听他说话吞吞吐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遂放开他的身子,让他转过脸来。杨文熙转过身子的第一刻,便深深的抱住了秦明月。 “别,别动,让我……”杨文熙话未说完,便低头吻上了秦明月的红唇,那柔软的触感,让杨文熙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美妙的有那么一点点不真实了。 秦明月也没想到杨文熙一向腼腆,怎么会突然这么大胆起来?可是此时也只能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尽情的享受着这个吻。 此时微风乍起,周围万里草浪起伏,淡淡的野花香气,层层扑鼻,如此美丽的时刻,让人不忍破坏。 可是偏偏就有那最不识趣的,秦明月刚刚感觉渐入佳境,就忽然觉得杨文熙整个身子一软,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心中一惊,抬起头来一看,却看见一个蒙着面的男子,站在一尺开外,极度愤怒的看着自己。 这熟悉的身段,熟悉的眉眼,秦明月不用想却一口叫出了名字,“青狐,你怎么来了?” “哼,我要是再不来,你就该和这个小白脸跑了!”青狐怒气未消,冷冷的站在原地,任由秦明月蹦跳着跑到跟前。 小白脸?秦明月闻言,眼角抽了抽,这个世界上但凡还有一个小白脸,那非青狐莫属了。看青狐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在吃醋,有联想他往日的做派。 为了避免杨文熙惨遭毒手,现下还真不是为他说话的时候。 当即忍痛看着倒在土堆里的杨文熙一眼,直接跑过去抱住青狐的胳膊,以表示自己对他才是最关心的。 只是青狐的臭脾气,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得,冷哼一声甩开了秦明月的胳膊。 第三十四章 别扭青狐 秦明月被青狐甩的一个趔贴,险些栽倒在地。可想而知,此时的青狐有多么的生气。 青狐转身看着倒在地上的杨文熙,眉头皱紧,目光中隐隐含着一股杀气。秦明月一看他的面相,便知道不好,未等青狐动手,便一个箭步冲出去,整个护住杨文熙。 青狐的心中的确是杀意肆虐,敢趁他不在的时候,对他的女人动手动脚,这简直就是找死。可是当他动手的时候,却看见秦明月挡在了那个男人面前。 他的手掌一抖,一股掌风嗖的刮过高长的野草,霎时将那丛野草拍击的粉碎。 秦明月的身子随着那一掌,抖了几斗,心中对于青狐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 “奸夫淫妇!”青狐怒气上涌,从牙齿缝中挤出这一句话,却像是生生将胸膛撑破一般,险些再次出手将两人都毙命于此。 秦明月看着青狐又爱又恨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虽然心疼青狐,可也不能放任他杀了杨文熙不管。这种将心生生的拉扯成几瓣的感觉,实在非人类所能承受。 青狐心中呕得一口血快要吐出来,虽然知道秦明月的身份,也知道将来将会面对的结果。可是当这种结果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法承受。 这样想着,他的心中又是一阵绞痛。看着秦明月投来的关心的目光,咬唇忍住才没有松懈一口气。 “看你还有心思和男人风花雪月,看来是没事了。我真是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这一天来他提心吊胆,不担心自己在城中恐被大炮轰到,反倒担心秦明月会不会有事。可是真的来了,看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幅场景,让他怎么能不伤心。 若是再待下去,他难保会先杀了这两人,然后再自杀。随即不等秦明月说话,直接飞身离去。 秦明月想要叫住青狐,可又觉得现在该让他好好地冷静一下。以他为蓝本,这些男人其实都该好好地冷静一下,若想全数留在身边,又谈何容易。 秦明月等杨文熙缓过神来,天都已经黑了。远处,已经恢复了寂静。两个人这才一起回了营地。回到营地,其余三人自然少不得质疑,询问。 秦明月却也不含糊,直接将杨文熙的身份点明,并且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其余三个人都被她的举动气的拂袖而去,孟青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他手中拿着京中下来的,对杨文熙的任命,可最终没有拿出来,心道还是晚了一步。 秦明月也不去管他们是不是闹别扭,只是一径的走回了自己的大帐。与秦明天吃了晚饭,早早的便歇下了。 外面偶有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草丛中传来一阵阵的蟋蟀鸣叫。越发显得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实则实在不平静。 秦明月其实一点都没睡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在无言的思考。可是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在帐篷上闪过,她猛地坐起身来,刚想开口寻人,却被一道犀利的银光截住了话头。 那道掠影一闪即过,武功极高,竟然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发现。不过即便是这点点的声响,还是惊动了睡在隔壁的涂白。他坚持自己是秦明月的贴身护卫,是以即便是奚临风怎么赶都不走。奚临风自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跑到秦明月的帐篷里,也只好不甘不愿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现下,涂白全身上下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在秦明月的帐篷里,帮着点上了油灯,这才赫然发现屋内的木桌上,嵌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的尾端系着一只小小的竹筒,造型简单,像是军中传递消息用的。 涂白自行拔下匕首,将竹筒拔下桶盖,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窄小的羊皮纸,只看了一眼,却是脸色发白,阴沉不定。 秦明月接过一看,便发现那羊皮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咸阳有难,昭陵五万翌日到达’。 这,这……秦明月来不及想到底是谁通风报信,却是为了这个内容急的脸色发白。赶紧请来了孟青等人,紧急商讨。 孟青等人看到此处,也是十分震惊。 想来,那昭陵王肯定是趁着祁县被围,咸阳空虚,是以领兵五万打老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这可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还是孟青。他立刻果断的决定,攻下祁县,然后直扑咸阳,相信咸阳的禁卫军还能撑些时候,即便是不能也没有关系。只要提早通知老皇帝撤离咸阳,与秦明月等人会合,再来一个里应外合,相信昭陵王就会成了瓮中之鳖。 秦明月想了想,却是觉得这件事非说不可。是以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三年前,我已经在咸阳的大前门,凯旋门,禁卫门三处埋下了不下三千斤的火药,若是城破便可派人引爆火药,沿着禁城的密道逃脱。” 几人闻言均是脸色大变,看着秦明月淡淡的脸色,眸光随着烛光闪烁着晶亮的光芒。纷纷想到,这昭陵王即便是通神遇鬼,遇上明月公主恐怕也是插翅难逃了。 秦明月初始的惊诧早已经被镇定所取代,她等这一天等了三年,也准备了三年,不怕昭陵王不来,就怕他不敢来。现下她盼望已久的事情终于来临,离她的目标也就越来越近了。 秦明天激动地看着姐姐,再一次被姐姐的风采震撼。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姐姐,他还怕什么呢? 孟青等人也是含着欣赏,敬佩的目光,早知道秦明月不同寻常,却没想到如此的深谋远虑。让他们这些个男人都不得不佩服,心中对秦明月的爱慕又更上了一层楼。 当下,孟青派快马加鞭,连夜去咸阳送信。可是这攻陷祁县却得好好地筹划一番,虽说他们仗着兵器威猛,可是兵勇缺少,若是不管不顾的直接攻城,损失定然惨重。最好的办法就是能里应外合,彻底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这人选却又实在是难以抉择,一定要武功高强之人才行。 “让我去吧!”涂白一马当先,雄心万丈。 “还是让我去吧!”奚临风也是自告奋勇,他这些年也算是水里来火里去,刀关剑影见得多了,不仅不怕,反而如鱼得水。 “不行,不行,此去危险重重,二位大人决不可以身犯险。”杨毅知道这两人都是老皇帝亲自培植的亲信,也是将来太子登基之后有力的臂膀,若是折在这里,老皇帝一定会痛心不已。 “不若让孩儿去吧!”杨文熙看了半响,沉思过后才郑重其事的说道。 杨毅白胖的脸上一僵,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可是看儿子投过来的坚定目光,不由得口中苦涩,连连摇头。 秦明月自然不可能让他去,他虽然会些拳脚,与奚临风等人比起来不过是三脚猫罢了。他去,等同于送死。当即表示反对。 杨文熙看着秦明月如此关心自己,心中自然甜蜜,可是这件事他思索良久,也有了可行的办法,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当即看了一看秦明月,对着孟青缓缓地说道:“孟兄,你最了解我不过。我绝不是那种鲁莽行事的人。” 孟青点点头,抛却他对秦明月有别样心思的这一点不算,这杨文熙可还真是个聪明绝顶,办事稳妥的人。至少比涂白要稳重许多。 “我想假扮城中的探子,先混进祁县,然后与姜兴德副官取得联系,然后趁其不备将城门打开。诸位只要看到我的信号,便可以攻城了。”杨文熙淡淡的说道,脸上十分严肃。 方法是好方法,也比较可行,只是既然是假扮探子,如此千钧一发的事情,为何不要涂白这等武功高强的呢?此疑虑未等涂白等人提出来,杨文熙便已经做了回答,“此处是苏州,各位均是咸阳贵胄,不消说习惯,就是口音上就大大不同。决计不可能混进祁县。”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果然他们倒是忽略了这一点。看来这些人中,也只有杨文熙能做这件事了。 事情既然已定,杨文熙自然领了这个差事,假扮成奚临风等人抓来的探子,趁着星夜快马加鞭的赶去了祁县。 秦明月等人眼看着杨文熙单枪匹马的去到祁县城下,霎时被一群弓箭手包围,那城上的头头用苏州话问了几句,杨文熙也回了几句,便开了城门下的角门,放杨文熙进去了。 众人虽然大大的松了一口,可是等待的时间里却似乎更加紧张了。 半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可是城门上仍旧没有丝毫的动静。杨毅紧张担忧自然无可厚非,可是秦明月却也是担忧的心中抽紧,几次三番出帐瞭望,孟青等人看了,心中倒是十分羡慕起杨文熙来了。 若是这样能让秦明月多担忧一些,他们倒也宁愿那个处在危险中的是自己了。 天边渐渐现出了鱼肚白,众人的焦急已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形容。 正待众人紧张的等待时,祁县的城楼上忽然火光大盛,隐隐的叫喊声、厮杀声传来。秦明月等人赶紧抬头望去,只见城门上,一人战群雄,虽然武功不是极好,却也能将人牵制。 “熙儿……”杨毅老眼含泪,紧张的喊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英勇,只是他那一点武功,恐怕是凶多吉少。 “弓箭手,无论如何冲到城门前三百米,保护知府杨公子。”孟青毫不含糊,直接发号施令。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领兵向着祁县冲去。 即便是没有大开城门也没有关系,城门大乱,他们趁此机会冲将过去,也是不错的机会。最主要的是分担一些杨文熙的压力。 远远的望去,城门上火光冲天,乱成一团。 杨文熙寡不敌众,隐隐有险象环生之象。众人心中焦虑,可也不能立时帮忙,急的额冒冷汗,催的马儿飞也似的狂奔。 恰在此时,城门上忽然冒出两个人影,均是武功高强出神入化,一个全身黑色劲装,蒙住头脸,另一个一身白衣似雪,脸上却带了一个奇怪的面具。两人一出现,城门上的形式立刻逆转。众人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也恰在此时,城门忽然大开,一道白光划破黎明的夜空。 秦明月等人领兵呼啸着冲进了祁县县城,霎时,厮杀声,叫喊声,响成一片,四处更是血流成河。 秦明月在涂白等人的护卫下,直奔城楼,远远地看见杨文熙浑身浴血,仍旧不败不退。 而另外两个人看到秦明月到来,均是愣了一下,那黑色劲装的男子冷哼一声,飞身而下,不一会儿便隐匿在人群中,秦明月心中一动,知道那是虽然气恼,却仍旧帮助她的青狐。 想着他的怪脾气,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而另一个面具男,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明月,那种久违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秦明月心头剧震。 第三十五章 大结局(上) 昏暗的天色下,明亮昏黄的火光映照在那张戴着金色面具的脸,随着微风乍起,那人脸上的光芒也是忽明忽暗。那一双似流星般的双眸,此刻散发着柔和又充满柔情的光芒。 秦明月呐呐的看着那人,忽然想起与青狐的那个雨夜,虽然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可是脸上也带着这样一个面具。此时看到眼前的人,自然将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 这人与记忆中的那人是那么的相似,就连唇角,眼光都肖像的让人心中产生共鸣。再联想起昨晚的那张字条,那笔记竟然如此熟悉,现在忽然就想起正是那人的笔记。 孟青此人最是细心,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脸色顿时大变,显然也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正是秦易南无疑! 只是涂白和奚临风等人向来不屑秦易南,更是讨厌秦易南,是以根本就没看出来。此时看秦明月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哪怕是对方曾经帮助过他们,也让他们心中倍感危机,十分不爽。 那人流云般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皓月般的白衣随风飘扬,站在城楼上,犹如九天的神仙,让人顶礼膜拜。秦明月看着他,像是下一秒便会消失一般,紧走几步向着那人走去。 那人显然是没想到秦明月会有如此动作,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秦明月看的心焦,生怕他再次逃脱,追上去喊了一声,“秦易南……” 这一声清脆无比,也是焦急无比。可是仍旧没有阻止秦易南的脚步,反倒让他跑得更快。他飞身往城下而去。秦明月心中一急,顾不上多想,跟着跳了下去。 如此变故,让城楼上的几人吓得浑身冒汗,脸色煞白。奚临风最早做出反应,仍旧不抵秦明月的速度快。眼看着秦明月像是一颗飞溅的石子,急速的落了下去。 再看秦易南,猛然回头看到此情景,也吓得眼睛瞪圆,运用极品轻功,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秦明月抓住。可是口气却异常的严肃生气,“你不要命了!” 声音低沉喑哑,透着一股担忧后怕,一双大手更是紧紧地攥住秦明月的腰肢。 黑暗中,迎着火光,秦明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就知道秦易南一定会抓住她。从看到他的那一眼开始,她就认定了他的身份。这时候了还想逃跑,门儿都没有。 秦易南携着秦明月缓缓地落到地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摸了摸额头吓出的冷汗,相视苦笑。 “你是故意的?”秦易南看着秦明月嘴角的笑意,忍不住眼角一抽,心中的后怕和恼怒一拥而上。若是他没有回头,若是他没看见,若是他没有这么高超的轻功,那她岂不是就要香消玉殒? 一想到这些,秦易南的心里就一阵不是滋味。这个女人越来越牵扯他的心,越来越让他又爱又恨。 想着,终于承受不住,抬起手来,狠狠地打了她的屁股一巴掌。手掌触到那柔软富有弹性的部位,忍不住心神一震,心里起了莫名的情愫。 秦明月倒是没想到秦易南回来这一下,当即涨红了整张脸,好在天色还不算太亮,城楼上离得又远,她的尴尬才减少了些许。 城破的那一刻,天边的朝霞映红了天空,秦易南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鼓着水嫩嫩的腮帮子,撅着嫣红的小嘴,眸中含嗔带痴,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娇憨让他看得失魂落魄。 刚刚愤怒扬起的手掌,却是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捧着秦明月的小脸,情不自禁的叹道,“若是再有下次,少不得还要打你屁股。” 秦明月知道他是心疼,心中甜蜜,可是嘴上却不饶的说道:“下次你要再敢乱跑,我就还跳下来。” “你……”秦易南刚刚缓和的脸色,顿时吓得铁青,看着那双不似作假的杏核眼,一时语塞。 秦明月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抓着秦易南的衣袍,生怕他再次逃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颊,似乎对于他脸上的面具十分感兴趣。 秦易南从来都是被她厌弃,此时却突然被秦明月热烈的眼神看的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秦明月趁机抬手,直奔那张面具。秦易南反应过来,赶紧阻挡。脸上的神色也渐渐的转变成紧张,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住手!”秦易南不敢伤了她,只是大声的呵斥了一声。 秦明月吓了一跳,定住手疑惑的看向秦易南。秦易南眼神一慌,迅速的躲开了两步,防止秦明月再次突袭。 不用再多说,秦明月光看他的模样,便知道传言不假。秦易南真的在那次大火中,毁了容貌,所以才会对于这张面具那么的依赖。 此时,秦明月满脑子都想的是当初的秦易南,是如何的玉树临风,如何的比女子还要妖娆的俊彦。若是真的毁了,他该是生不如死吧?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秦明月说完,咬唇看着秦易南。 秦易南见秦明月脸上阴晴不定,显然是早就知道自己的事情。也想起以前自己的容貌那么的赏心悦目,若是让她看到此时的样子,肯定会心生厌恶,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吧? 秦易南没有回答,却是艰难的点点头。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存了一丝希望,自嘲的一笑,淡淡的说道:“我的容貌已经毁了,你还想看吗?” 想当初挖空心思,甚至不惜用药控制自己的那个女人,看到了自己的容颜后。三年来只见过自己三次,而且是连话也没多说过一句。虽然在自己看来,这算是因祸得福。 可是若秦明月也会那样,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秦明月从那双突然暗淡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脆弱,心思暗暗转折,立刻毫不犹豫的点头。 “呵呵,那便看吧!”秦易南无奈一笑,似乎是赴死般的攥紧了手掌。 秦明月说服自己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千万不能伤害秦易南的自尊,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能有任何的厌恶表情。自我强制完毕,秦明月这才跨前一步,顶着秦易南复杂的目光,一伸手将那张面具摘了下来。 入眼,仍旧是白皙的皮肤,温润的眉眼,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只是原来她假扮夏轩时贴在额头上的伤疤,却是真真切切的印在了秦易南的额头上。而且比她的那块更大,更加丑陋而已。 秦明月心想着,这块疤痕一定是当初被什么燃烧的重物击中了头部,这才会留下的。她伸出手仔细的抚摸着这块疤痕,心中疼的几乎快要冒血。 秦易南心中碰碰乱跳,生怕秦明月看到这么丑陋的伤疤会讨厌他。殊不知她只是摸着那块疤痕,眼含热泪轻轻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很疼呢?” 一句话似乎饱含了无数的深情,秦易南五味杂陈悉数被激动所取代,伸出手紧紧地将秦明月抱在了怀里。闻着秦明月身上散发的淡淡体香,他忽然觉得阴霾的天空一瞬间晴朗了。够了,有这一句话就全都够了,其余人即便是再侧目的眼光,他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远处,青狐双眼泛红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鼻子一抽,险些流下泪来。师兄虽然不讨人喜欢,可毕竟与自己生活了将近十年,若是就此消沉下去,他的心中也不好过。 当初若不是知道夏轩便是秦明月,就是师兄一直保护的女子,他也不会故意去招惹她。也就不会将自己也陷了进去。难道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老天安排他注定逃不脱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青狐默默的转身,悄悄地离开了此地。 祁县城破,姜兴德父子被活捉,可是却没有发现邪教圣女的踪影。据姜兴德招供,那个妖女已经领着门下的几个得意弟子,前去咸阳与昭陵王汇合了。 没有捉到邪教圣女,是秦明月最大的遗憾。她本来还存着一丝邪恶的心里,想要用自己的大炮与那个据传武功高强的圣女一较高下,顺便替秦易南出出气。却没想到她竟然逃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活在世上一天,这大炮阵就一日给她留着。这妖女不仅跟着昭陵王破坏她的美好生活,还几次三番找她的麻烦。不把她玩残了,怎么都不甘心。 于是本着将昭陵王玩死了,将邪教圣女玩残了的宏伟目标,一行人稍作整顿之后,便大军开拔,直奔咸阳。 谁曾想老皇帝一听说秦明月在他的屁股下按了几千斤的炸药,连挣扎都没挣扎,就直接撤出咸阳。 两天之后,老皇帝与秦明月一行人汇合,也不着急攻打咸阳,悠闲的打了几场昭陵王的狗腿子。便一直等了将近半个月,直到西北军从远在千里之外的图鲁跑了回来,这才举兵围困了咸阳城。 再说昭陵王本来还想来个逼宫什么的。没想到老皇帝直接退出了咸阳城,让他倍感惊讶的同时又心生疑惑。于是他找遍了咸阳禁宫也没有找到那块传国玉玺,又忐忑不安的度过了第十四天后。第十五天一大早,咸阳城大街小巷像是疯了一般,所有的居民竟然疯狂的冲击城门。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整个咸阳城竟然被埋了几千斤火药,现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而且老皇帝的劝降书已经贴的满大街都是,老百姓就更加的惶恐了。 头上悬着一把重剑,风雨一生的昭陵王也许还能扛得住,可是平平淡淡的老百姓哪里受得了。于是大街小巷,凡是有民众的地方就有暴乱。 一天时间,昭陵王的叛军就出动了几百波,累的精疲力竭。 更让他头疼的是,现在想撤也撤不了了。四面八方都已经被人包围的水桶似的。老皇帝这一次算是铁了心,对着城门放了半天的大炮,吓得叛军各个胆战心惊。生怕哪一发炮弹打的不准,直接打在火药堆上,他们就上天了。 咸阳城一共四个城门,分别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现下除了西北军,便是太子一支兵马,还老皇帝调令下的兵马,此时四个方向都有兵马围困。 老皇帝带着秦明月一双儿女守在正门,却也不攻城,也像是孟青打祁县似的,坐着椅子看大炮轰炸,还有攻防演练。把心理战术玩儿都快出花儿了。 除了他们之外,其余的三支兵马都是强悍之师,一波波的攻城看的是险象环生。 秦明月坐在马背上,抬眼看了看南面的大军,勇猛向前,一阵惨叫声过后,骤然喊杀声震天。边上的涂白喝了一声,“陛下,那便恐怕是要攻破了。” 话音未落,便看见他们这面一路人马冲了出来。 当前一人身材玲珑,十分娇小,一看便知道是个女的。只是那武功十分高强,从城门上直接飞身而下,速度奇快。 秦明月眼皮狂跳,忍不住心中狂喜,大喊一声,“给我把那个女的打下来。” 话落,一群弓弩兵严阵以待,一声令下,那箭便如漫天的飞雨向那女人射去。那女人不愧是邪教圣女,坚持了几个回合便直接没入人群,用人群当起了挡箭盾牌。 看的秦明月咬牙切齿,再次大声吼道,“谁让你们用箭了?给我用炮,所有的大炮集中火力,给我狠狠的打,谁把她给我打下来,我赏他黄金万两。” 啊?!众人听得一愣。看着那圣女在人群中左闪右闪,好似游龙一般。如此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何必用大炮……还是全是大炮? “传令官,赶紧传我命令!”秦明月急了,趋马上前就要自己动手。 孟青看了一眼老皇帝,老皇帝却是脸色严肃,一言不发,显然这是默认闺女的荒唐命令了。当即跳下马,直接亲自指挥大炮营,对准那个圣女,轰隆隆的就是十几炮下去。 那圣女初始还觉得巧合,渐渐地发现无论她躲到哪里,炮就到哪里。自己的一身武功除了像个狼狈的盗贼一般逃窜,一点威力也发挥不出来。 她遥遥的向着秦明月这边望来,看到马上的秦明月不由得一怔,当即纵身向着这边奔来。 孟青自然不会将她的行为看在眼里,直接命人调转炮头,亲自调准焦距,一连几发炮弹下去,哪还有那圣女的影子?怕是直接炸的连毛都不剩了。 秦明月看的心中痛快,眼角立时弯了下来,笑眯眯的十分高兴。 这路冲出来的本没有多少人,看来只是昭陵王看在圣女的面子上给的一小拨人马,不消几下就被大炮打的狼狈不堪。孟青直接点了几个将领,带着几千精兵上去割韭菜了。 奚临风一马当先,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军,疯了一般的冲到城门下,眨眼便冲进了城门。 “城破了,城破了……”几个将领领头大声呐喊起来。那些抵抗的叛军一听,手下大乱,心惊胆战。 此门一破,另外一个接二连三的破了,城门下顿时搅做一团。 正待此时,城门上忽然又窜出一个黑衣人影,一边大叫着师傅,一边向着炮火集中地地方跑去。 “青狐……”秦明月目瞪口呆,吓得脸色发白。 秦易南也看到了这个场景,知道那个妖女虽然可恶,但是对小师弟也是像儿子一样疼爱。此时她生死不明,小师弟一定急的去寻人了。 “青狐,赶快回去!”秦易南也大声喝道,可是如此杂乱的场景,他怎么可能听得见。当即不顾炮火轰击,也赶紧冲了过去。 秦明月跟在秦易南的身后,脸色煞白,心中狂跳。 孟青一见这个阵势,吓得赶紧停止炮击,满眼担忧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想着那个黑衣人行去。 待两人走得近了,才看见青狐一向俊逸的容颜带着些许狼狈,头发散乱,跪在地上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美人。 “青狐,青狐……”秦明月焦急地一叠声叫道,飞扑过去抱住青狐有些僵硬的身体。 青狐回过头来,呆呆望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可是转瞬便泪如雨下,双手捂住面颊道:“小轩轩,你杀了我师傅——” “没有,这不是我杀的,是大炮打的——”秦明月脸色一急,看青狐这幅样子心里却是大叫不好。没想到这个圣女就是青狐的师傅,她只管想着要替秦易南出气,为自己出气,却忘了青狐与他的师父感情甚好。现下她几炮下去,这女人就一命呜呼了,虽然爽是爽了,可怎么跟青狐交代? 青狐浑浑噩噩,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不住落泪。 秦明月忙着帮他擦眼泪,口中干燥苦涩。看了一眼无奈的秦易南,不由得抱的青狐更紧了。 “你想哭,就哭出声来吧?”想来青狐一声孤苦,没有半个亲人,只有一个师傅,结果还被她打死了。虽然心中没有愧疚,还是对青狐有些心疼。 “小轩轩,我怎么办,师傅不在了,我怎么办,——”青狐不像秦易南有家,有父母,他在这个世上孑然一身,除了邪教他没有第二个家了。从此以后怕只能流浪天涯了。 秦明月见过青狐狡诈,狠辣的模样,却没见过他这么脆弱,心中一酸,大义凛然地道:“当然是我照顾你一生一世了,你与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将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话落,秦易南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二人,乍然间看见青狐带着诡异弧度的嘴角,忍不住手指扶额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了身躯。 秦明月这个脾气,将来还有的他们烦的。 青狐故意将秦明月抱的生紧,嗓音虽然沙哑,可是脸上早已经没了伤心之意,接着秦明月的话继续问道:“那,那我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你,你爹,也就是皇帝陛下,他会不会有怨言?” 秦明月犹自不知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义正言辞的说道:“等除了叛军之后,我们就大婚,看以后谁敢说三道四?” “好,我一切都听小轩轩的。嘻嘻……现在让我先找点利息怎么样?……”说着不顾秦明月呆愣,直接吻了吻她的小嘴,笑的像个偷腥的狐狸。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这个家伙在演戏?秦明月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被骗了。脑中回想着自己刚才荡气回肠的话语,有种想咬掉舌头的举动。 不过,这个青狐是不是对他师傅太淡薄了些?秦易南被他师傅祸害,看她受死没有伤心只有痛快。可是这青狐怎么也是这幅表情?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青狐虽然是这个妖女养大,但是他的父亲也是因为迷恋这个妖女,而抛妻弃子。最终为了妖女,甘愿赴死。 他的母亲也是抑郁而终。 这样,青狐才会被妖女领回邪教,刻意教养,成了妖女手中一枚好用的棋子。 话说回来,青狐这些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待这妖女死的一刻。现在妖女死了,还能顺便拐带一个娘子,何乐而不为? 反正他也是个狐狸本性的,谁会在乎过程,结果随心所欲不就行了? 秦明月真是被他的无耻打败了,可是谁让她就是栽在了这样一个男人的手里呢? 她转头,看见秦易南背转的身子,不由得面上一红。赶紧挣脱青狐的牵制,拉着秦易南缓缓的上了同一匹马。 青狐跟在后面不甘心的叫道,“喂,还有我呢?” “你自己走回来吧!”秦明月冷冷的声音传来,带着狡黠意味。敢骗她?以后还有的你受呢! 青狐嘟囔着嘴,可是心情还不赖,心道,走回去就走回去,等他走回去,气死那一帮男人。先搅得一团乱再说。这样他就可以趁乱摸香,你个小女人还不是他手里的一盘菜? 凭空里,秦明月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小身子缩在秦易南的怀里打了个哆嗦,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总觉得,这青狐带回去将来可是个大麻烦啊? 话说,她可以退货不? 回头看了看青狐似笑非笑的嘴脸,赶紧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将刚才的想法撇的一干二净。 第三十六章 大结局(下) “公主,月儿……”几匹快马领着数千匹马直奔秦明月和秦易南而来。 众人站在身后眼看着秦明月和秦易南一前一后的冲进炮火中,吓得是脸色发白,连连摇头呐喊。可是秦明月那时眼中只有青狐的安危,哪想过若是炮火下来砸在头上,可就和那圣女一个模样了。 炮火过后,土地上一片焦糊的气味,坑坑洼洼的地面让人看了不忍目睹。现在,秦明月才觉得心中后怕,可是想想青狐,越发的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对,不然的话还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秦明月想着抬头看了看青狐,只见青狐冲着他挤眉弄眼的做了个鬼脸,那模样既滑稽又好笑。没来由的心情顿时大好。 也恰在此时,咸阳城的整个城已破。那些叛军虽然人数不少,可是与洋洋的百姓大军相比还是相差很多。老百姓也是恨透了这些叛军,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的搞得民不聊生。那些来不及逃出城去的叛军,不是老百姓乱棍打死了,便是被禁军抓了,无一不是下场凄惨。 只是很可惜的一点是,昭陵王最终也没有找到,据传是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假扮成老百姓逃出城去了,也有说是被乱炮炸的粉身碎骨了。各种说法,不一而足。 不过这昭陵王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脱离了皇族,现在又成了朝廷通缉的重犯,就算是想要卷土重来也是绝不可能的。 只是秦易南到底是昭陵王的亲儿子,看到一家人落得这个下场,心中毕竟不好受。不过他早就提醒过父亲,也劝慰过,不过有些人一旦鬼迷了心窍,即便是倒悬在头顶上也会视而不见的。 秦明月很感激老皇帝,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但是那种小家庭的温暖一点也不少,当初对孟青是宽容,今日对秦易南与青狐同样的宽容。 不过毕竟父子情深,他已经老了,也不想坐在龙椅上直到死才传位给儿子。这件事情一了,他便直接留下诏书,一个人带着秦明月母后的遗物颐养天年去了。 秦明月被封为护国长公主,成了整个大丰朝女子的典范,再也不是那个人们口中淫荡不堪的妖女。 只是她身边的几个男人有些让她头疼,一个个的非要再办一次婚礼,而且这一次不仅先前的五个,还多了两个,一下子就是七个。让她倍感压力。 不过话说回来,护国长公主要嫁七个男人,那是要逆天啊?为了秦明月的名声着想,并没有昭告天下,只是还在苏州新盖的园子里,办了一场奇异的婚礼。 不过日子还是照样过,只不过这日子过得有些忒热闹了。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卯时刚过,浓墨一般黑的天色,渐渐的变淡,显示青黑色,一会变作青灰色,再过两刻钟便是青蒙蒙的一片,层层的屋檐露出本来的颜色。 将亮未亮的时候,正是鸟雀最为欢愉的时刻,房檐下,花园中,几十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寻找着虫子,吃的十分欢唱。 秦明月揉着腰酸背疼的小蛮腰,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房顶,千金床硕大的床上还睡着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眉眼,可是从轻微的呼吸中还是能嗅出些微的性感。 昨晚,涂白力压群雄,施展了十八般武艺,才争得了秦明月休息日的时光。 秦明月本来是死也不同意的,可是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跟这青狐学坏了,竟然装可怜卖乖,这才被他得了手。只是可苦了她了,这一晚上折腾的,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睡得十分香甜的涂白一眼,伸出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哎呦……大腿那叫一个酸哪! 涂白被那一脚踹的立时醒了,还未睁开朦胧的双眼,却已经伸手搂住了秦明月的小细腰,凑上前狠狠地亲了一口,这才紧紧地将秦明月搂在了怀里。 这好日子可是他盼了三四年了,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怎么得也得好好地享受享受不是? 早春时节,屋内的空气还是有点凉的。即便是屋子里燃着炭火,还是冷的秦明月打了一个哆嗦。 趁着涂白凑上来的身子,悄没声息的偎进了他的怀抱。触到温暖的怀抱,忍不住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这鬼天气,还是抱着暖和。”秦明月撅着嘴嘟囔了一声,涂白趁机笑了笑,眉眼弯弯,实在不像往日里恶形恶状的模样。 涂白伸出另一只胳膊将秦明月搂在怀里,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修长的身躯将她完美的裹在怀中,贴合的天衣无缝。 天亮的很快,不一会儿,屋内也清白了起来。 秦明月心中有事,知道老皇帝要来家里小住,说不准秦明天会亲自送来。 “我们起床吧!”秦明月虽然不愿,可还是说道。 出乎意料的,涂白这次没有硬拉着她来一次晨起运动,而是一伸手拿过床凳上的衣服,披着穿鞋下床。回头看见秦明月也要穿衣,赶紧伸手按住她,顺便将锦被整个将她裹住,便动作,便说道:“我给你暖暖衣服,等着别动啊!” 秦明月的胸腔里顿时温暖一片,想着这几人的确是真心待她好,虽然有时候也闹个小矛盾,让她为难为难,可对她从来都是细心地让她如坐云端。 看着涂白拿着衣服,将炭火拢的红火了,又仔仔细细的烤着火,她由不得懒在床上撒娇。 恰在此时,门却突然开了。一股凉风从门外倏地钻了进来,秦明月抬头望去,却看见杨文熙端着一盆热腾腾的冒着蒸汽的水,拢着衣服袖子,要给她擦脸。 外面天冷,杨文熙竟然还想着亲自服侍她,让她怎么能不感动?她双眼含着泪珠,任由杨文熙将脸擦了,转身去倒水。 彼时,涂白已经将衣服考暖了,正想着过来帮秦明月穿上。却忽然被一双大手夺了过去,一个中性的沙哑嗓音想起,“涂白兄,你忘了,着穿衣服的活,可一直是小弟的活啊!” 涂白看着大冷天穿着夏衫的青狐,一阵郁结从心底涌起。这个狐狸,简直是无处不在。每当有便宜可占的时候,他总是最先冒出来。 涂白发愣咬牙的空档,青狐已经笑眯眯的拿着衣服,像个怪叔叔一般的向着秦明月走去。那双狐狸眼中闪烁着悠然的光芒,亮晶晶的让人心头发麻。 秦明月下意识的将锦被裹了裹,屁股向后挪了挪。这家伙实在太吓人了,让他穿衣服肯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小轩轩,为夫来侍候你如何啊?”青狐笑眯眯的靠近,一只手奋力的夺着裹在秦明月身上的锦被。 “不,不用了,你还是多穿件衣服去吧!这天气还冷着呢?小心着凉!”秦明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话说这家伙一天不勾引她,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哎呀,小轩轩难道忘记了为夫身强体壮,精力旺盛,穿多了容易上火。还得小轩轩亲自败火还行啊!”青狐抛了一个媚眼,一只手已经钻进锦被,慢慢的向着重要部位爬去。 冰凉的手贴在肌肤上,引得秦明月一个机灵,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轩轩莫不是昨晚不满足,大早起的还想着再来一次?”青狐笑意越发深邃,大手直接罩上胸脯,伴随着秦明月哼了一声,十分魅惑。 秦明月被冰的咬牙切齿,瞪着青狐的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青狐眼睛一眯,故意害羞的说道,“小轩轩这幅表情,怕是真的不满足,像是要将我吃了一般。要不,为夫就勉强一下,再帮帮你吧!”说着脱鞋上床。 秦明月忍无可忍,直接一脚将他踢了下去。青狐啪嗒一声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谁说让你穿了,谁说不满足了,老娘今天满足得很!”秦明月气势汹汹的说完,屋内忽然一片寂静,她心说不妙。抬头看去,只看见青狐坐在地上低着头肩头耸动,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再看涂白一张本就小麦色的脸,红的似火。在向门口看去,杨文熙一张脸红的快要淤血了,手中端着早饭,直勾勾看着秦明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秦明月立时抱住脑袋大喊一声,直接龟缩到了被窝里,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孟青在门口探了探头,轻咳一声,故作文雅的说道:“唉……穿个衣服也闹得天翻地覆,看来没有我还是不行啊!” 话落,顶着众人火辣辣的目光,孟青径直走进屋来。像是没看见屋内的几个人似的,直接在炭火上烤了烤手,然后直奔秦明月所在的大床。 他十分从容地拿起衣服,温文尔雅的对着秦明月,像是哄小白兔一般的说道:“乖,一会儿父皇他老人家就要来了,看你还赖在床上可不象话。” 秦明月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虽然他们大婚有些日子了,可是这夫妻间越来越直白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一阵子缓不过劲儿来。 于是也就没怎么计较孟青怎么突然钻进来,又怎么突然来给她穿衣服,而没有想到其实完全可以自己来的嘛。 秦明月乖乖的从被子里钻出来。霎时,一片白皙如玉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眼前,凭空里响起了三道吞咽声,最响亮的还是门外的那一声。羞得秦明月赶紧穿上衣服,僵的手脚都麻木了。 想着,若是没有孟青这大早上的还指不定啥时候完事呢?遂感激的抬头看了看孟青,孟青脸上笑得温和,趁着给秦明月理头发的空档,凑到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娘子,为夫可是明晚侍寝?你要是有什么不满足的可一定要先告诉为夫一声啊!” 额……秦明月彻底石化,本以为青狐是个最难缠的,可哪想到,看似最温和的孟青才是一直彻彻底底的小狐狸。 估计,她这一辈子算是难有翻身之日了! ------------------------------------------------------------- 书本网 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 最新、最快、免费电子书下载 -------------------------------------------------------------